“滕太太,燕小姐的手是做飯時不小心劃了的,沒大礙。”蘭姨端著兩杯茶走過來放在桌子上,“騰先生滕太太請。”


    “做飯?她哪會做飯?”林蘇的心都疼了。


    “是我自己閑著沒事,想學著做的。”燕飛趕緊說。


    林蘇嘴張開,狠狠的歎息,她抓著燕飛的手,“你該去上學,不是留在這裏給他們做飯!蠹”


    燕飛雙眸剪水般看向林蘇,又暗淡的垂下眸,她說:“我是自願的,這裏沒有人逼我做任何事情,學也是我自己不想去上了,蘇蘇姐,我就想待在這裏,你們……”


    “飛飛。”滕晉南打斷燕飛的話,“我們知道你擔心雷翼,我們剛從醫院裏迴來,他已經沒事了。”


    果然,燕飛的眸中閃亮起來,她脫口而出,“真的嗎?!”


    “恩!”滕晉南和林蘇幾乎是同一時間點頭應道,“真的。髹”


    一個輕鬆的唿吸悄然從燕飛的口腔中唿出,嘴角的一抹釋然的微笑也很明顯。


    那天鮮血染紅雷翼全身的那一幕,還有雷翼被抬上救護車時閉上雙眸的那一幕,這些日子就如一把枷鎖牢牢的扣著她的內心,狠狠的虐。


    如今得知雷翼沒事,確實卸下心中一塊石頭。


    “飛飛,跟姐走吧,榮叔臨走時讓姐照顧你。”林蘇乘著燕飛心中輕鬆時,一邊說一邊拉著燕飛往外走。


    燕飛腳下隨著林蘇拉著走,突然她停下來,看著林蘇,像是想到了什麽,“我得和盛先生打一個招唿。”


    “不用。”林蘇說著朝滕晉南看去。


    滕晉南立刻領會到老婆的意思,趕緊說:“你們走,我上去和塵風說。”


    可剛走一步,燕飛又站下腳,“我,我上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


    雖然來時什麽也沒有帶,可是,這幾日蘭姨為她添置了不少衣物。


    “飛飛,我們先走,改日我叫人來給你收拾,是你的就帶走,不是你的,我們不要了,到了姐那,姐幫你買新的。”林蘇說著拉著燕飛走,看見燕飛腳下緩慢,幾乎是被自己拖著走的,她又說:“再說,這裏也沒有你多少東西,要拿也是迴烏鎮拿,那裏的才是你的。”


    一句烏鎮,讓仿佛還在迷亂中的燕飛清醒過來,她好像記得什麽,站定腳,推開林蘇揪著她胳膊的手。


    “飛飛。”林蘇蹙眉叫了一聲。


    樓梯上走下來剛剛上去打招唿的滕晉南,滕晉南一眼看到林蘇眼裏的不對勁,他大步走過去,對燕飛說:“飛飛,盛塵風答應讓你走,他自己親口對我說,榮叔的事情和你無關,他對你做的,他還要向你道歉呢。”


    林蘇看著自己的丈夫,對丈夫的話三分信七分疑,但她絲毫沒有把對滕晉南的話的懷疑表露出來,而是重新拉住燕飛,“走吧。”


    燕飛搖搖頭,並且後退了一步,她轉過頭,隻是說了一句:“謝謝。”


    “飛飛!?”林蘇過去,依舊不甘心,“你不要這麽倔,這裏麵沒有你的事情,你乖乖聽話,和姐走。”


    再一次推開林蘇的胳膊,燕飛搖頭,“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是我該承擔的,我要自己承擔,即便盛先生要放我走,那我也是要迴烏鎮的。”


    “你……”


    “蘇蘇姐,謝謝你們,你們迴去吧。”燕飛截斷林蘇的話自己往樓上走去。


    林蘇再追過去,一副綁也要綁走燕飛的架勢,滕晉南拉住林蘇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就這樣帶走燕飛,她的心裏也不會舒坦的。


    迴到樓上的燕飛,看見了盛塵風臥房那扇門虛掩著,好像為她留著一般,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猶豫了一下,燕飛走過去,輕輕的推開門,見屋裏沒有人,將門扇又推開一些,她探進去整個身子,環繞一圈依舊沒有發現盛塵風。


    很自然的朝浴室門口看去,磨砂玻璃裏並沒有開著燈光,也聽不見有水聲,燕飛正在想盛塵風會去了哪裏時,盛塵風從衣帽間裏走出來。


    進來要找的人就是他,可他突然的出現,讓她又直了一下身子。


    每次看見他都會不由自主的直一下身子,好像緊張又似害怕。


    盛塵風扣著衣袖的扣子朝門口走過來。


    看見盛塵風已經換了一聲衣服,她忙開口問:“這麽晚了,你要出去?”


    沒有說話,隻是如炬的目光看著問話的女孩子。


    被看得頭皮發麻,燕飛直吞口水,趕忙讓開門口,自己緊貼在門邊,樣子唯唯諾諾,儼然一個受著欺壓的女奴。


    扣好袖扣,盛塵風往外走,門口,他駐足,為側過頭,隻是鞋挑了一下眉,寡淡的說:“有再一再二,絕沒有再三,機會,我給足了你,是你自己放棄的。”


    充滿磁性的話很明白,可燕飛卻又花時間去消化,當她迴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樓梯,腳已經邁下一步。


    她追上去,隻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盛塵風頓了一下腳步,最近輕蔑的扯了一下,繼續抬步走了。


    燕飛沒有再追下去問,他的一切行動,他都無需對她說。


    她算什麽?她自己知道。


    夜似乎特別的長,好像怎麽也等不到天明,然而,燕飛不懂,天明了,又能怎樣?盛塵風的父親再也不會迴來了,他的父親再也不會迴來了。


    終究沒有抵得過困倦,燕飛圈在床上還是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人親吻,動作粗魯接近強,暴,她奮力反抗,拳腳相加,就像被盛塵風抓來的那天一樣。


    夢中,欺負她的那個男人果真被她看清楚了,正是盛塵風,她大喊一聲,哭著哀求:“盛先生,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嗚嗚。”


    求饒後,盛塵風果然停下來,燕飛抹眼淚,想要坐起來,卻怎麽也坐不起來,她用力掙紮,淚眼中看見盛塵風抓著她的手,她驚慌的叫了一聲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不是在夢中,恰恰正是盛塵風抓著她的手,坐起來,揉著眼睛,怔怔的看著盛塵風。


    原來剛才的一幕是在夢中,而夢可能是因為自己手放在了心口上,盛塵風是在給她把手拿起來?!


    就在燕飛還在努力掙紮著自己的思緒的時候,盛塵風抓起燕飛的手來,很重的口氣,“讓我放你,你又不走,留下來,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恩?”


    “啊!”被捏的生疼的手和盛塵風的話讓燕飛嚇了一跳,她猛吞著口水,顫顫微微的解釋,“不是,我,我剛才在做夢,我,我知道……”


    “知道什麽!?恩?!”


    燕飛被喊的直起身子來,愣怔的看著盛塵風。


    “說!”盛塵風怒了,眼睛如同暗夜的修羅。


    抽泣一聲後,燕飛將嘴湊向盛塵風的唇邊,卑微的吻去,她不會吻,這些年燕榮把她送在高級學府,裏麵管理很嚴格,十八歲的燕飛,基本還沒有談過戀愛。


    一隻手被盛塵風抓著,燕飛隻好用另外一隻手撫上盛塵風的脖子處,這樣的求愛,也夠主動了。


    當帶著鹹味的唇瓣碰到盛塵風的薄唇時,盛塵風沒有動,如同一尊雕像,然而,燕飛不知再怎麽繼續。


    她抬起頭來,可憐巴巴的看著坐懷不亂的男人,眼淚滾落兩行。


    “滾去洗幹淨,夜要的女人,必須幹幹淨淨!”


    燕飛怔了一下,委屈的說:“洗過澡才睡的。”


    “把臉洗幹淨!別讓爺看見你一副委屈的樣子!”


    小嘴嘟了一下,很快領了高貴男人話裏的意思,燕飛抬腿下床,捋了捋自己在睡眠中被撕開的睡衣朝浴室走去。因為剛從睡夢中驚醒,也因為哭泣,好像所有的血都是腦袋上,腳下似乎有些浮空,燕飛感覺自己走的搖搖晃晃。


    但是,這裏,沒有她撒嬌和任性的餘地,也沒有她說不的可能。


    “後悔也沒用了,爺說過,機會不會給你第三次!”


    已經走到浴室門口的燕飛停下腳步,迴頭對著床上的男人說:“沒用後悔,我心甘情願。”


    說完便站在門口,好像在等男人發話,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習慣了尊崇男人的每一句話。


    然而,盛塵風倒頭睡在床上,丟下一句話,“那就別讓爺等你太久。”


    話音不重,卻是重重的敲疼了燕飛的心,她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沒有調節水溫,冰冷的水和眼淚一起澎湃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名門婚色,總裁一愛到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緋衣長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緋衣長袖並收藏名門婚色,總裁一愛到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