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住院啦,什麽時候的事兒?”薑華一聽,趕緊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金昌興的老婆冷冷地說:“薑主任,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嫂子,我是真不知道!”


    金昌興的老婆聽薑華的口氣不像是撒謊,她心想:有老公在,薑華就是想撒謊也不敢啊,看來他說的是真的。於是她就說:“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兒,上午住在急診科,現在已經轉到外科來了,你們公司裏是不是該派個人過來看看?”


    “嫂子,你別著急,我這就安排人過去。董事長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呢?怎麽會去了急診科之後還要轉到外科去?”


    “我還要問你呢,醫生說是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在車裏睡覺的時候把右手壓傷了,導致缺血時間太長,對右手的肌肉組織和神經係統造成了嚴重的損傷,現在轉到外科來住院。昨天晚上他是去出差了還是去做什麽了?怎麽會喝醉了酒沒人管,一個人在車裏睡覺呢?”


    “董事長昨天晚上沒有出差啊,也沒有接待客戶,不然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那就更奇怪了,他總不可能一個人跑到外麵去喝酒吧,身邊總得有個司機吧?麻煩你幫我問問昨天晚上是誰跟他在一起,怎麽會這麽不負責任,在他喝醉了酒的情況下把他一個人扔在車裏,不然也不會出這麽大的事兒。醫生剛才跟我說了,他這種情況預後不好,薑主任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薑華一聽心裏更慌了,如果真的是公司裏的司機或者秘書昨晚上跟金昌興出去應酬,在金昌興喝醉酒之後把他一個人扔在車裏造成這樣的後果,那自己這個行政部主任也脫不了幹係。


    預後不好這個詞是什麽意思,薑華心裏當然清楚。要真的是那樣,金昌興因為自己工作上的失誤出了什麽事,將來等金昌興出院之後會輕易放過自己嗎?


    於是他趕緊說:“嫂子,你別著急,我這就落實看看是誰昨天晚上跟董事長在一起,隨後我會安排人到醫院去,我也會過去的。”


    “那你抓緊辦啊,這一天我都在醫院裏帶著老金到處做檢查,現在才剛剛安頓下來,你們過來以後直接到外科住院部找我們就行了。”


    “嫂子,是在哪一家醫院?”


    “省第一人民醫院。”


    “好的好的。”江華放下電話後趕緊從沙發上起來,一邊穿鞋一邊撥通了金昌興司機的電話:“昨天晚上是你跟董事長在一起嗎?你們都去了哪裏?”


    金昌興的司機一頭霧水:“沒有啊,昨天晚上我沒跟董事長在一起啊。”


    薑華厲聲問道:“真沒有嗎?”


    金昌興的司機說:“薑主任,這事我能撒謊嗎?”


    薑華也覺得有些奇怪了:聽金昌興老婆剛才的口氣,金昌興昨天晚上就沒有迴家,現在司機又說昨晚上他也沒有和金昌興在一起,那金昌興昨晚上到底去了哪裏呢?於是他問:“昨晚上不是你開車送董事長迴家的嗎?”


    “沒有啊,昨天下午我下班的時候董事長已經走了,車應該也是他開走的。至於他去了哪裏,他不說我也不敢問,所以下班我就直接迴家了。”


    “那後來董事長跟你聯係過沒有?”


    “沒有啊。”


    “今天早上他去了哪裏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一上午我就沒見他的車進來。”


    “行,我知道了。”


    “薑主任,出什麽事了嗎?”金昌興的司機本能地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薑華想了想,這件事情瞞別人可以,瞞金昌興的司機是瞞不住的,再說還得靠他跑前跑後的去辦很多事兒呢,於是他就說:“董事長住院了,現在在省第一人民醫院外科,你現在趕緊到醫院去一趟。董事長的愛人現在在醫院裏陪他,你去看看需要辦什麽事趕緊幫著辦一下,我隨後就來。”


    金昌興的司機迴答說:“好的,薑主任,我這就過去。”


    薑華加了一句:“你別空著手去啊,路上買點水果,買一束花帶過去,到時候迴來報賬就行了。”


    “這個我知道,你放心吧。”


    放下電話後,薑華心裏琢磨開了:金昌興昨天晚上到底去哪裏喝酒了?連他的司機都不知道,這就有些奇怪了。公司裏對金昌興的行蹤比較清楚的人除了他的司機以外,那就隻有他的秘書俞紅了。


    想到這,薑華又撥通了俞紅的電話:“昨天晚上董事長是什麽時候離開辦公室的?”


    俞紅想了想:“好像是下午5點左右吧。”


    薑華心裏一陣高興:總算有人知道董事長的行蹤了。他緊接著問:“董事長離開辦公室以後去了哪裏?你知道嗎?”


    “這個我不知道。”


    “你沒跟他一起出去嗎?”


    “沒有啊,他又沒讓我跟他出去。”


    “那你是怎麽知道他5點左右離開辦公室的?”


    薑華這樣一番盤問,讓俞紅心裏疑竇叢生:“5點左右我看見他從我辦公室門前走過,那以後我就沒見他再迴辦公室了,那就說明他離開辦公室的時間就是那會兒嘛。”


    “哦,是這樣啊。”


    “對啊。薑主任,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薑華不耐煩地說:“不該你打聽的事兒別瞎打聽!”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俞紅本來是好意,想問問薑華金昌興到底出什麽事兒了,也好幫忙做點兒啥,可是卻被薑華這話嗆得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在心裏恨恨地想:nmd,你問我的時候像審賊一樣,我問你一句你卻這樣說!以後再有什麽事你來問我的時候,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訴你。


    放下薑華的電話後,俞紅越想心裏越氣:你薑華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金昌興下班以後的行蹤你幹嘛來問我,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於是,這才有了兩人通完電話後懷著心裏各自的疑問,前後腳給李欣打電話這事兒。


    金昌興的老婆給薑華打完電話後,心裏的疑惑更大了,她一迴到病房就問金昌興:“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怎麽連薑華都不知道你的行蹤?”


    金昌興聽了以後眼睛一瞪:“你給公司裏的人打電話啦?”


    他老婆質問道:“你都出這麽大的事了,為什麽不能跟公司裏的人說?”


    “你個敗家娘兒們!我住兩天院好了就可以迴去了,你到公司裏這麽一說不是鬧得滿城風雨嗎?”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麽呢?”


    金昌興氣得直喘粗氣:“本來沒什麽事的,現在讓你一鬧事就大了,看我迴去怎麽收拾你!”


    他老婆平時在家裏受夠了他的氣,這一次不想再忍了:“哼,你這次要在醫院裏住多久還很難說呢,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薑華趕到金昌興病房的時候,金昌興的老婆正在喂金昌興吃司機剛從樓下買迴來的飯。


    薑華滿臉堆笑地說:“董事長,您這是怎麽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您也不給我來個電話,要不是嫂子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您住院了。”


    金昌興輕描淡寫地說:“唉,一點小事兒,不想麻煩單位裏。”


    他老婆見不慣他這樣遮遮掩掩的做法:“都這樣了,還小事兒呢?”


    金昌興最煩他老婆在外人麵前跟自己唱反調,他瞪了他老婆一眼:“你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看著金昌興兩口子在鬥嘴,薑華很是尷尬,為了緩解室內的氣氛,他隻好扭頭問站在一旁的金昌興的司機:“你有沒有問一下醫生,董事長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司機說:“我剛給董事長買飯迴來,還沒來得及問醫生呢。”


    薑華這話明麵上是問司機了不了解金昌興的病情,實際上他是想問司機來這裏以後,有沒有打聽一下金昌興昨晚到底去了哪裏。


    金昌興可不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公司裏的小便宜他是能占就占,絕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可是這一次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卻對公司裏的人守口如瓶。剛才金昌興嗬斥他老婆的舉動進一步表明了薑華在心裏的揣測: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裏邊肯定有什麽事情。


    看著司機那一臉懵逼的表情,薑華知道在他這裏也打聽不到什麽東西。正在他左右為難,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的時候,金昌興的老婆說話了:“急診科那邊的醫生說老金的情況不太樂觀,轉到外科來以後,這邊的年輕醫生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讓今天晚上先輸液觀察,明天等主任來查房的時候會診之後再說。”


    薑華如釋重負:“哦,這樣啊,那就按醫囑辦,嫂子你別著急,今晚先觀察一下,明天等主任來了以後就有結果了。”


    金昌興昨天下午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期貨銅的收盤價格是56420元。就是看著這樣跌跌不休的走勢,想著銅價將來會繼續下跌,心中的期望逐漸破滅的金昌興這才一個人到山上去喝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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