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渾噩噩的過了一年又一年,三年過去了,我還是蝸居在我的小院子裏。這小院子和美風雅,每年三,四月海棠花綻開,花色豔麗,花姿優美。花朵簇生於頂端,花瓣呈玫瑰紅色,朵朵彎曲下垂,如遇微風飄飄蕩蕩,嬌柔紅豔。遠望猶如彤雲密布,美不勝收。垂絲海棠柔蔓迎風,垂英鳧鳧,如秀發遮麵的淑女,脈脈深情,風姿憐人。

    原來這裏就是“海棠苑”,自打碧落說這裏是“海棠苑”,我心裏一陣激動,還即興賦詩一首: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碧落連聲叫好,我笑道:“隻是這海棠花的花語不好。”碧落奇道:“花也有語言啊?”我點頭道:“當然。人有人言,花也有花的語言。”部落問道:“那這海棠花的語言是什麽?”我告訴碧落,這海棠花的花語就是苦戀。海棠象征苦戀。當人們愛情遇到波折,常以秋海棠花自喻, 稱它為斷腸花。碧落嫌棄的皺著眉,道:“這麽漂亮的花,居然是苦戀。”

    且說我正碧落搭話胡扯,福晉的丫頭宛平來請,說是府上的人都到了,福晉有事情要說。我聽了,半晌,說道:“即使這樣,等我換了衣服就去。宛平,其實我的身子也不好,什麽事也幫不上,去了反而添亂。”宛平到:“格格,您還是別換衣服了,都到了,就等著您呢!”

    我與碧落跟在宛平的後麵,一路思量,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這三年,也沒有人找我啊,就連除夕,過年,貝勒爺的千秋,我都沒有出席過。要不是不能出府,我都以為我還沒出嫁呢!也不對,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府,偷偷的就沒有事。

    福晉的房裏坐滿了人,我見過禮後,坐在離門最近的椅子上,低垂著頭。福晉道:“今日請各位妹妹前來,是有一事相商。再有兩個月,我們府裏又多了兩個妹妹了,相信各位也略有耳聞。隻是這府裏就近的院子都住著人呢!這迴年家的小姐被皇上封個‘側福晉’,離爺的院子太遠,也說不過去,各位妹妹有什麽好辦法嗎?”

    李側福晉撇嘴道:“一個包衣出身的,居然還是‘側福晉’。這都住著呢,誰給她騰地兒呀。”武格格道:“話雖如此,這‘側福晉’也是皇上封的啊!”安貴人笑道:“要我說啊,耿格格的院子就很好。耿格格至進府來,身子一直不好,也不能侍候爺,搬遠點也不礙的。而且,這府裏除了爺和福晉的院子外,就李姐姐和耿格格的院子最雅致,尤其耿格格的院子裏的海棠花,現在看著真是美景呢!”

    李側福晉道:“不行!憑什麽耿妹妹要給個包衣騰地兒?”安貴人輕笑道:“就憑人家是皇上禦封的‘側福晉’。”

    正說得熱鬧,胤禛走了進來。一時間鶯鶯燕燕,嬌嬌聲嬌氣的,好不熱鬧。胤禛和福晉上座後,笑道:“都在聊什麽呢?今天的人很全啊!”然後銳利的眼神一掃,我不由的一顫。福晉迴道:“這不是嗎,還有兩月年家的小姐和鈕祜祿家的小姐就要進府了。我想著這附近的院子都用著呢,怎麽著也得給年家的小姐找個離爺近點的地兒。”

    胤禛平靜的道:“哦?找到了嗎?”福晉道:“正為難著呢!安妹妹說耿妹妹的院子好,海棠花也吉祥些。李妹妹說這樣不好。正巧爺就來了,爺,您看呢?”

    胤禛沉思半晌,道:“當事人怎麽說?耿氏,你說呢?”我起身,低語道:“就按安貴人說的辦吧。奴婢進府的時候,年紀又小又不懂事,後來聽說府裏的規矩,才知道,奴婢的院子不合身份,正整日的擔憂呢!”

    福晉道:“這樣啊,那耿妹妹相中了哪個院子,我讓管家拾掇拾掇。”我低聲道:“剛來的路上,我見猶一處桃花開得爭豔的地方,就那裏吧!”屋子裏的眾人倒吸了一口氣,李側福晉急道:“那可不行,耿妹妹,你不常走動不知道。那裏可是犯錯的侍妾住的地方。”

    我問道:“裏麵有人嗎?”李側福晉道:“那倒是沒有。”我垂著頭道:“府裏的姐妹都寬和忍讓,純樸謙遜,福晉也是治家有方,哪會有犯錯的人?況且,安貴人說的,奴婢至進府來,一直不能服侍爺。這也是犯了‘七出’的‘無子’,‘有惡疾’。爺和福晉仁慈,要不就是將奴婢掃地出門,也是無怨的。”

    李側福晉歎氣道:“你呀,唉!”安貴人巧笑道:“李姐姐,真是好心。人家都沒怎麽樣,倒把您急得夠嗆。也是,耿格格可是救過小世子的命呢!”李側福晉怒道:“那又怎樣?耿妹妹心眼好,不像有的人!弘時,你小時候落入湖中,耿格格拚了命救你,平日也沒正經謝過。今日當著爺和福晉的麵兒,快去給格格磕三個頭,謝謝她救了你的命。”

    我連忙站起來,慌張的道:“不用了,不用了。”弘時長得虎頭虎腦的,搖搖擺擺的走到我麵前,跪在我麵前,“咚咚咚”不裝假的磕三個頭,我也連忙跪下,就要扶起他。弘時閃著純真的眼色,稚氣的道:“謝謝格格救了我。等我長大了,象孝順額娘一樣孝順您。”我連聲道不敢。

    一時間,室內安靜無聲。我起身道:“爺,福晉。若是沒有什麽事,奴婢就先迴去收拾東西了。明日一早就搬過去。”福晉道:“不用這麽急,時間不是很趕的。”我道:“奴婢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福晉道:“耿妹妹,那你院子的人是跟過去還是?”我頓了一頓,道:“請福晉做主吧,願意跟著的就跟著,不願意的就留下,我怎樣都好。”我施禮後退了出來。

    “耿妹妹。”李側福晉追了出來,我迴頭笑道:“謝謝姐姐。其實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我轉身走了。胤禛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終於起身,眾人起身恭送,胤禛走到李側福晉的麵前,道:“弘時,你教的很好。”李側福晉激動的道:“是爺教導的好,臣妾可沒有這能耐。”胤禛沒有迴頭,又道:“安氏善妒,口多言。即日起禁足半年,罰俸祿半年,罰抄寫女戒百遍。”直徑走了,留下一群張著大嘴巴的女人們。

    碧落笑道:“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那玩了。”我也連聲笑著,“玩還不是目的。你沒發現嗎?上迴我倆去的時候,我發現那是最偏遠的地方,那院子的牆就是這大宅的外牆,就我倆這身手。還不來去自如啊。”

    當晚,我就和碧落認真的收拾東西,被人打發了,滿院子的人都同情的望著我。看來我這人還不錯,人緣很好。拾掇幹淨了。唉,這大清朝的奴才真不好當,說搬家就得搬家,這是我臨睡前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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