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鎮遠拍了下大頭,“你在這裏看著,我去四處溜溜。” 大頭愣了下道:“你叫我來就是來這裏看著?” 常鎮遠道:“別人我不放心。” 大頭笑罵道:“去你的。嘴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甜。行了,這裏我看著,你帶你徒弟四處轉悠轉悠。你現在成了我們隊裏了王牌幹探,當然要傳授點經驗。不枉他為了你又出車禍又縫針的。” 常鎮遠看了淩博今一眼,扭頭就走。 淩博今向大頭打了個招唿才跟上去。 常鎮遠真的像逛大街似的轉悠起來。 淩博今不問也不催,就這麽跟著他滿大樓轉悠。 要不是他是徐謖承,也許常鎮遠真的會把他當徒弟看。畢竟淩博今這個人除了會察言觀色之外,口風緊,心思細,給人感覺機靈又可靠。 他突然停住腳步,皺了皺眉。 淩博今疑惑地看看四周,小聲道:“師父怎麽了?” 常鎮遠沒說話,重新邁步。 要不是這些優點,警察也不會把他派去臥底吧? 他強製將自己上輩子臨死前的記憶翻出來,不斷地迴憶著徐謖承那雙充滿驚慌和殺意的眼眸。就為了這個,他也不會原諒他!徐謖承動手的時候居然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這說明他心底早就已經模擬過殺自己的場麵,甚至可能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這一刻,所以才會幹脆利落得像是種下意識的習慣性反應! 想到這裏,對淩博今產生的好印象就完全被打散了,憎惡重新占據他對的感官。 一個連基本克製力都沒有的警察又算什麽好警察。 他眸光冷冷一掃,正好看到自己尋找中的目標在眼前一閃,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淩博今的動作比他還快,像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場景那樣,手抓著樓梯扶手,直接從樓梯中途跳了下去,三兩步擋在那個目標麵前。 常鎮遠隨後追上來,淡然地瞟了他一眼,對嚇了一跳的服務生道:“你叫什麽名字?” 服務生一個激靈迴過神來,掛上職業微笑道:“我叫林全勝,是這裏的服務員,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常鎮遠道:“認識許海紅嗎?” 林全勝麵色微僵,幹笑道:“沒聽說過。她是做什麽的?” 常鎮遠道:“不如我們迴警局好好迴憶迴憶?” 林全勝強笑道:“原來是公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很有名嗎?” 常鎮遠朝淩博今使了個眼色。 林全勝眼淚啪得就掉下來了,全程不需要任何醞釀時間,“別啊!嗚嗚,警察啊,我真不知道啊。我隻是來這裏混口飯吃的,老板的事情我怎麽敢說啊。” 常鎮遠道:“這裏就我們三個,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老板怎麽知道是你說的?” 林全勝道:“這裏到處都有監控錄像,老板肯定能猜到是我跟你說的。” “手機號多少?”常鎮遠問道。 “我,為什麽要手機號?” 常鎮遠道:“不然你怎麽發短信給我?” 林全勝一怔。 常鎮遠道:“一會兒我會再問幾個其他人,混淆一下。不過晚上八點之前沒收到你的短信的話,那你今天晚上收拾東西,自己來警局報到吧。” 林全勝呆若木雞地聽完,一臉的不可思議,似乎想不到現在的警察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問案子。 記住他報的手機號之後,常鎮遠低聲道:“再哭幾聲聽聽。” “嗚嗚嗚,哭什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林全勝很配合。 常鎮遠拍拍他的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走了。 第23章 “天網”恢恢(二) … 帝後宮驗出來果然有魯米諾反應,大頭等人立刻進行現場搜證,不過由於時間過去太久,期間這間房又一直照常營業,服務員和客人進進出出,留下證據也難分真假,所以找到直接物證的可能性並不大。饒是如此,常鎮遠還是讓他們把這件房暫時給封了。 迴到警局,小魚兒正低著頭吃盒飯,問起劉兆才知道他去開會了。 大頭道:“趙拓棠呢?” 小魚兒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才道:“去外地出差了。” 大頭道:“嘿,該不是去國外出差,一呆幾十年的那種吧?” 小魚兒道:“人家做的是國際貿易,一直促進中外文化經濟交流,你羨慕不來。” 大頭提著褲子在沙發上坐下來,憤憤不平道:“嘿,他這種人要是逍遙法外,那可真是天理不公了!” 小魚兒道:“等著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那個莊崢不就被人做掉了嗎?” 大頭笑道:“還接連死了三次!”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唯獨常鎮遠陰沉著臉。雖然沒指望他們對自己能有什麽好話,但人都死了,死者為大,好歹給點最起碼的尊重吧?! 像是聽到他的心聲,大頭又冒出一句,“不知道他下地獄到了閻王殿那兒會不會痛悔?” 小魚兒道:“咱是黨員,不以怪力亂神。” 大頭聳肩,一會兒就把話題岔開去了。 常鎮遠聽他們說到下地獄,就跑出來一個人在角落裏抽煙。這些日子來,他煙越抽越頻繁,以前是五六天一根煙,現在是一天五六根,再這麽下去,遲早成煙鬼。可心裏知道歸知道,煙還是止不住,常鎮遠甚至覺得自己正在漸漸被這句身體同化,首當其衝的,就是莊崢曾經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和規律。 淩博今跟著出來,看他抽煙,嬉皮笑臉地伸出手道:“師父,來一根。” 常鎮遠拿出煙遞給他。 淩博今抽了一根,拿在手裏,又去抽常鎮遠手裏的煙。 常鎮遠愣了下,看著他拿過去煙蒂對煙蒂地吸了兩口才送迴來。 “師父認識莊崢嗎?”淩博今問。 常鎮遠不動聲色道:“為什麽這麽問?” “我看他們提起莊崢的時候,師父臉色不大好看。”淩博今頓了頓,好奇道,“有過節?” 常鎮遠道:“我不喜歡討論死人。” 淩博今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 常鎮遠側頭看了他一眼,“一直戴著帽子,腦袋還沒好?” 淩博今將帽子取下來,露出光禿禿的腦袋來,憨笑著摸了摸,“沒植被覆蓋,還挺冷的。” “哈哈哈!”門口傳來爆笑聲,大頭迴頭朝屋裏頭招手,笑道,“我們這裏有和尚了!以後佛光普照,肯定心想事成。” 小魚兒和王瑞走出來。 淩博今大大方方地展露著腦袋,“以後晚上跟我走,不用手電筒。” 小魚兒笑道:“你和王瑞不是還沒有綽號嗎?我看這個現成!” 大頭道:“哪個?” 小魚兒道:“和尚啊。” 大頭道:“別,人一挺英俊的小夥子,怎麽能叫和尚?娶不到老婆你賠啊?要我看,還是叫禿驢。” 淩博今看王瑞躲在大頭後麵悶笑,毫不留情地拖王瑞下水道:“那王瑞叫什麽?” 小魚兒道:“禿驢身邊不是師太就是道士。” 大頭道:“那就是牛鼻子。” 王瑞慘叫道:“太難聽了!” 正好劉兆開會迴來,看他們一夥人擠在門口嚷嚷,皺眉道:“都吵吵什麽呢?” 大頭道:“給淩博今和大頭取綽號呢,他們來了這麽久,我們必須從風俗到陳規,一體化地接納人家。” 劉兆道:“取了啥綽號?” 大頭就把意見給說了。 劉兆道:“這個得師父說了算。” 大頭樂了,迴身一拍王瑞的肩膀,“牛鼻子,跟了我算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王瑞委屈地扁著嘴。 劉兆問常鎮遠道:“你徒弟呢?” 常鎮遠迴頭看淩博今一眼。 淩博今麵上笑著,但眼睛還是流露出一絲緊張。比起牛鼻子,禿驢這個稱唿更磕磣人。 常鎮遠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頭一軟道:“和尚吧。” 淩博今悄悄鬆了口氣,隨即略顯得意地朝王瑞挑了挑眉。 王瑞白了他一眼。 劉兆道:“行了,別磨蹭了,都進來,我傳達下會議精神。” 一行人都晃晃悠悠進去了。 劉兆道:“已經找到趙拓棠了,正安排他迴來。總之,我們查的是許海紅的命案,其他烏七八糟的事都別管,有發現及時報告,不許私下行動。” 大頭道:“那萬一查到莊崢案子上去了呢?” 劉兆道:“那就向隊裏報告,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單獨行動。” 眾人看他說得嚴肅,都應了。 劉兆道:“行了,說說名流夜總會搜到什麽吧。” 常鎮遠將事情一一報告了,“其他物證還在鑒定中心,還沒有結果。” 劉兆噌得站起來,道:“我去要逮捕令,先把周進帶迴來再說!” 大頭驚訝道:“劉頭兒,你以前都不溫不火的,這次怎麽這麽著急?” 劉兆道:“要是從周進這條線索突破了,那就不用碰趙拓棠那條線了。你們先等著,我去找上麵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