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迴去吧!”

    他結了帳,我們一起走出那家燒烤店。

    “明天是我生日,你不會不來吧?”他小心翼翼地說。

    “沒時間!”我毫不猶豫地迴答。

    “不行,你一定要去,我開生日party,請了許多人。這是我上大學的第一個party,也是最後一個,你不會不給麵子吧?”

    “看在你今天請我吃燒烤的份上,我隻好犧牲一個晚自習了。”

    “就知道學習,生活也太不充實了,哎,我都替你感到惋惜。”

    “屁話真多,你找打是吧?”

    “好了,不說了,我送你迴去吧!”

    “不用,我知道怎麽走,不會迷路的!”我故意這麽說。

    “我暈,蘇姨,誰不知道你不會迴去,可你也不能太不給麵子了吧,拒絕的話說得那麽直接,一點都不猶豫一下。”

    “嘿嘿,是不是傷害了你的自尊心呢?”

    “這倒沒有,不過……”

    “後麵的話就不要說了,隻要是沒有傷害你的自尊心我就不要內疚,我先撤了,拜拜!”

    扔完最後一句話,我兩手一抬,向著寢室的方向跑去。

    第二天晚上,他早早地打電話把我叫去緣分酒吧,其實也不算早,我去的時候那裏已經坐滿了人,李也如居然也在那裏,很意外。

    今天晚上的她,依舊那麽清新,那麽高貴,一襲白衣,披肩秀發,不苟言笑,我的腦海裏突然閃出了一個形象,金庸筆下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我癡癡地望著她,口水橫流,心想,要是她是夏威的女朋友就好了,因為這樣以後見她的次數就會多,欣賞美女也是一種享受嘛。我激動地走過去和她打招唿:“學姐,你好!”

    “哦,你是蘇小梅對吧,好久不見。”她麵無表情地迴答我,帶著她慣有的驕傲。

    看著今天到場的人,他們比著身上名牌衣服,比著手機的價錢,評論著某個女生,談論著誰誰誰最會追女生,嬉笑打鬧著,隻有冷冷的李也如獨自呆在一邊,冷眼望著這一群人。

    “小梅,介紹兩個人給你認識,這是李也如,英語03級的,這位是她堂兄李詠星,計算機02級的,”他指著李也如身旁的那個高個子男生對我說。

    “夏威,我認識她,蘇小梅,以前在廣播台呆過一個月。”她露出了她很難得的笑容,對著夏威說。

    夏威今天也穿著一身白色,與李也如的顏色是同一種白,我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他們兩個站在一起,似乎沒有半點不合適。

    “既然你們認識,那你們就聊聊吧,我去那邊招唿那群人,”夏威說完就走向了另一邊。

    與李也如和李詠星並排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裏是好。

    “蘇小梅,怎麽把頭發弄那麽短,很有個性啊。”他沒話找話的和我聊。

    “短發方便,我還想剪盡三千煩惱絲呢,”我故作輕鬆。不知怎麽迴事,有李也如在的場合,自己就是一隻醜小鴨,隻能躲在某個角落,偷偷地注視著美麗耀眼的白天鵝,她堂哥和我聊天,她一言不發。

    “哈哈,有意思,那你怎麽認識夏威的呢?”

    我望了望他,覺得這人怎麽看怎麽討厭,還是李也如堂兄呢,和她反差也太大了,雖然海拔不算低,可襯托著那副肥胖的身材確實是一種浪費,長著一張幽默的臉,說起話來半點趣味都沒有,現在居然還問我和夏威怎麽認識的,真叫人惡心,我最討厭管別人閑事的人了,雖然我也喜歡管,可是自己總不會討厭自己的。

    “我碰到的每個人都是從陌生到認識,是不是要我向你匯報每個我認識的人呢?”我不耐煩地對他說。

    “隨便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他有點尷尬。

    “哥,你幹嘛這麽多話,夏威也不能隻守著我一個女生啊,他應該多去認識別的女孩子,有了比較才會更重視我的,和他相處都兩年了,我很了解他,你看,他被那群人圍著,酒量又不好,我該過去看看,沒有我他是應付不了的。”她說這話時,對著我一笑,然後端著酒杯輕輕地走到夏威那邊去了。

    我目送她過去,默默地望著她,她接過每杯進夏威的酒,一飲而盡,那群人不禁鼓起掌來,此時的我,已經被她的魄力所折服,這女生也太了不起了,似乎什麽都會。

    “蘇小梅,我堂妹很強吧?她從小就這樣,什麽都愛掙,不管適不適合她的,隻要她願意,她都要,見大人們喝酒她也要學,第一次喝的就是一碗二鍋頭,當時記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她一點一點居然喝完了,這不,現在的酒量恐怕早在我之上。”

    “她的確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女生。”我讚賞地說。

    “說來好笑,她與夏威認識居然是在酒桌上比喝酒認識的,夏威沒想到她居然輸給了一個女生,很不服氣,於是就約好再比一次,就這樣他們就熟了,所以後來每次碰上喝酒,他都把也如帶去。”

    “夏威,你女朋友真厲害,千杯不醉啊。”

    “你小子真行,找了這麽個女朋友。”

    那邊一群人亂轟轟的說著。他則一言不語,笑著望著每一個人。

    原來她還真是他女朋友啊,這小子還真能隱,以後有好戲看了。

    “我們也去那邊吧,”李詠星說。

    “我對酒精過敏,所以不能過去,你去吧,”我對他說。

    他隻好一個人過去了。

    望著那群我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原來人與人的差異是這麽大,在大學裏就體現得這麽明顯,有的人玩得瀟瀟灑灑,大手大腳,有的人過得小心翼翼,唯唯諾諾。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屬於哪一類人,畢竟自己是無法給自己下一個準確的定義的,而這個定義確實不需要自己來下。

    “蘇小梅,你也過來吧,”夏威笑著喊我。

    有李也如在的場合,我根本不敢過去,既沒有勇氣也沒有自信,更不想在那群人麵前扮演小醜一樣的角色。

    “夏威,我還有實驗要做,先走了。”

    我什麽也不顧,逃也似的出了那間酒吧。沒走多遠,才發現自己編的借口有多麽的遜,現在都快九點多了,哪還有什麽實驗。

    我獨自走在大街上,看著路上的行人一對對地從我身邊經過,突然有種強烈的失落感,我在介意什麽?我又想得到什麽?此刻,多麽渴望自己化著空氣一團,做那無生命,無思想的物質,飄散在這廣闊的空間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寢室的,一迴舍就躺在床上稀裏糊塗地睡下了。

    第二天,夏威找到我,問我昨天晚上怎麽走那麽早。我說好困,想睡覺就迴去了。他不相信,還想再問,被我兩拳打得他不敢開口。

    這學期似乎過得很快,也很單調,每天似乎都在做著相同的事。教室,寢室,食堂,圖書館,同時,也越來越注意遙遠了,所以特別喜歡上課,因為上課的時候,我就可以坐到遙遠的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想象他的憂鬱的眼神,不敢和他說話,他現在過得還開心嗎?不知道,我怕我一問他,他就會遠離我。

    兩眼盯著前麵,睜得大大的,裝出一副聽課很認真的樣子,以至別人都以為我學得很好,所以總是有人跑來問我題目,找我要作業看,不過,在大學生普遍都懶惰的情況下,我會利用課餘時間把書看懂,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做完,也就一切ok了,畢竟,作學生時,學習還是最重要的,我一直都這麽認為。

    總是說不想為誰將自己改變,可是在一次次的決定中一點點地將自己改變,這一切隻因為出現了遙遠。雖然我隻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大學生,雖然我沒有許多人所追求的漂亮的外表,雖然我也沒有別人的多才多藝,但我從來都不缺乏自信,不缺少自己的驕傲,從容地做著一個普普通通的蘇小梅,永遠都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差,可是,隻是在與感情無關的世界裏我會這樣。在遙遠那裏,我有時都不認識自己了,總是做出一些違反我一直以來都固定不變的生活規律來,這令我很煩惱。

    而他卻一直都那麽沉默,經常對我是視而不見,把我當成空氣。不過,隻要他稍微對我好一點,就會叫我產生錯覺,感覺他也在意我。

    聖誕節快到了,夏威說:“蘇小梅,平安夜也如過生日,想邀請你去參加她的生日party.,歡樂ktv,怎麽樣?”

    “她,請我,沒弄錯吧?”我有點受寵若驚,被我欣賞的女生邀請,該是一件多麽快樂的時啊。

    “明天晚上六點,早點過去!”

    平安夜,當我到達歡樂的時候,茶幾上擺著一個很大的生日蛋糕,夏威正插著蠟燭,李也如坐在沙發上,很安靜地看著他,一件白色的長外套,披肩秀發,似乎永遠那麽美麗,高貴。

    我真不忍心插進這場麵中,可不一會兒,李也如看見了我。

    “是不是我來早了,怎麽就你們兩個?”

    “小梅,快過來,我就請了你和夏威,我討厭很多人在一起,”他微笑著對我說。

    “happy birthday!”我拿出我精心準備的禮物,一條“石頭記”項鏈。

    “謝謝,夏威也送了我一條款式一樣的項鏈,隻是顏色不同而已,他的紅色,你的藍色,我不能同時戴兩條,不過我會把你的收起來,你不會介意吧?”

    “怎麽會呢,你能收下就好了,”我小心翼翼地說。

    “好了,蠟燭都點然了,也如,過來許個願吧,”夏威叫她。

    “好的。”她幸福地閉上了那迷人的雙眼,一口氣吹滅了全部蠟燭。

    接下來我們分吃蛋糕,李也如張開嘴,夏威送過來一塊蛋糕,然後李也如又送一塊蛋糕到他嘴裏,沒想到李也如撒起嬌來也那麽可愛,隻是我在這裏太礙眼了,真想不通為什麽她要叫我來,我這個電燈泡功率這麽大。

    “好你個也如,把我的臉都弄花了,看我怎麽對付你,”夏威大叫起來。我看見他的臉上滿是蛋糕。

    “饒了我吧,我化過妝了,別把我的妝弄壞了,我呆會還要去廣播台取東西呢,”李也如向他求饒。他眼睛都睜不開,隻好去洗手間了。

    包間裏就剩下我們兩個,麵對著我時,她又成了眾人麵前的李也如,冷漠,孤傲。

    她用手巾擦淨手上的蛋糕,然後倒了杯熱水遞給我。

    “謝謝,我自己倒就可以了。”我伸手去接水杯,杯子從她手上滑落,掉在我腿上,熱水潑在我的大腿上,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非常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露出了一臉尷尬的笑。

    我揉著被熱水湯得灼痛的腿,對她說:“沒事,不要介意,你也不知道杯子要掉下來。”

    “呆會夏威又要說我了,我給你削個蘋果吧,算我陪罪。”

    她這麽說著,已經開始削起蘋果來。

    “用不著不好意思,我從農村裏爬出來的,從小調皮搗蛋,不知道受過多少皮肉之苦,這點熱水算得了什麽,”我這麽說著,然而發現她一臉的冷漠,我不好再說什麽,可能我又說錯話了。

    “哎呀!”她突然叫了起來,削了還不到四分之一的蘋果滾落到地上。

    “怎麽啦?”我跑過去看她,發現她左手四個手指頭上都有一道刀口,一條粗紅的線在她手上,那麽分明。我嚇了一跳,頭眩暈了一會,不過我強忍著保持頭腦清晰,見她並不說話,左手就那麽伸著,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我知道該做什麽了。

    “我給你擦一下。”我找來紙巾,正要給她擦血。

    “誰讓你碰我!”她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腳一滑,摔倒在地上。

    夏威進來了,看見我們這樣,趕緊問發生了什麽事。

    她一下子哭了起來,撲到夏威懷裏,左手依舊那麽伸著。

    “夏威,我給小梅削蘋果,她說不屑於我削,硬是把刀奪過去,還把水杯打翻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

    “喂,你怎麽這樣,我哪有……”

    “夠了,”他生氣地打斷我的話,然後轉向李也如:“走,帶你去醫院。”

    說完,他望都沒望我一下,就把李也如扶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幾秒鍾後,門又開了,她進來拿她的包,左手依舊那麽伸著。

    “以後不要纏著夏威,今天你都看見了,她這麽關心我,”她用她那帶著磁性的聲音警告我,正準備出門,又停了一下:“夏威和我都不來了,你放心,我給你結了一個通宵的帳,你想在這裏呆多久就呆多久。”

    說完,她衝我笑了一下,就走出了那扇門。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就這麽呆呆地坐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右手一陣劇痛,這才知道我的右手撐在碎玻璃片上,玻璃片深深地刺進了我的手心。我使勁地抽出了玻璃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氣憤,悲傷,恥辱。除了疼痛之外,我不知道此刻還剩什麽,夾雜著k吧裏嘈雜的歌聲,原本就脆弱的驕傲已被我的眼淚洗刷得無影無蹤。我一直哭著,哭的好累,好累,再看手時,血早已凝固。

    我頹廢地走出歡樂,卻在歡樂外麵的一個垃圾堆旁發現了送她的禮物,我的“石頭記”孤單地躺在那裏,昏暗的燈光下,它發出寒冷的藍光。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拾了起來,在這座城市的平安夜裏,我艱難地從歡騰的街上逃迴了寢室……

    英語四級終於考完了,不管結果怎樣都可以鬆一口氣。

    轉眼,就到了其末考試,我對畢悅說:“我和你打賭,等考試一結束,我就去向他表白,雖然我並不打算也不指望做他女朋友,但我要決定走出第一步,能夠勇敢地說出我的想法,隻要他不當麵把我拒絕得很難堪就可以了,其餘的我無所謂。”

    “就憑你?蘇小梅,我太熟悉你了,你敢於去做一切事,但叫你去向一個人表白,絕對不可能,我就說你沒有這個膽量,你信不信?”畢悅對我的話不屑一顧。

    “你可知道,我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的,這次可是來真的啊,你要賭的話就是請我吃魚,為了表明我的決心,我要是輸了,我請你吃雙倍的,”我很自信地說。

    還有一科考試,大二上學期就結束了,也就到了我去跟遙遠表白的時候,好緊張啊。要是他很直接地拒絕我了怎麽辦?我想,我肯定會說他傷害了我的驕傲。

    “小梅,告訴你一件事,哎,還是算了,不說也罷,”一進寢室,畢悅就故作神秘地對我說。”

    “你這個豬,總說半句話,很討厭你這種小女人,恨不得把你掐死,快給我把話說完!”

    “那好吧,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啊,你就作好心理準備吧。”

    “廢話真多,快點給我說!”我隱隱地地感覺到她所要說的事會與遙遠有關。

    “我聽人說,遙遠一直都有喜歡的人,並且這個寒假他會去和那個女孩子確定關係。”

    我呆住了,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停止,盡管我沒想到過和他有什麽,隻是想一直就這麽默默地欣賞他,他憂鬱的眼神,他熟悉的背影,可是現在卻知道了他有喜歡的人,總覺得一下子我像失去了什麽似的。過了好一會兒,心一陣陣地痛。

    “很失敗吧,這就是我等了快一年的結果,我們之間的這個賭注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我現在不可能再去向他表白,走,我請你吃魚去。”

    說完,拉著畢悅就往外走。

    “大小姐,現在都是晚上十點半了,寢室門馬上就要關,你還要去吃個什麽魚呀?”

    我不再說話,去洗了個熱水澡,就躲到床上去了。什麽都可以改變,但床是屬於我的,可以容納我的身體與心靈,在我的世界裏,隻為我一個人所有。

    期末考試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我整理好沉重的行李,想快點逃迴家去,逃避這個叫我畏懼的地方。可是秦天讓我等她一天,沒辦法,隻好在學校裏多呆一天。

    “小梅,你知道嗎,遙遠說他二十號迴家。”雷雨對我說。

    “天啦,這麽晚,12號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怎麽那麽晚?”

    “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雷雨說。

    我或許知道,他也許在等待那個女孩,和她一起迴家,畢竟他們是高中同學,也是老鄉。我算什麽,他們都要確定關係了,我還要欣賞他什麽,為他心痛什麽。關注他這麽久,也許在他的世界裏,我最多隻能算一個最普通最普通的大學同學,多年以後,或許對我蘇小梅徹底沒有印象。

    一天時間終於過去了,我和秦天提著行李一起迴家。不想讓她察覺我內心的不快,一直以來,在她麵前,我就是一個透明人,告訴她我所有的心事,包括我說我沒有忘記林若虛,而現在又喜歡上了遙遠。還記得我告訴她我喜歡遙遠時,她總要我指給她看,我一直都沒有答應,因為我太熟悉她了,要是給她知道誰是遙遠,她肯定會跑到他麵前,把他攔住,仔仔細細地把他看清楚,然後邊跑邊喊我的名字,說他怎麽樣怎麽樣,這種人太恐怖了,會把我弄得很沒麵子的。直到英語四級考試的前一晚,我們在街上碰到了遙遠,他從我旁邊經過,依然對我視而不見,等到他走了約二十多米遠時,我告訴秦天他就是遙遠。她一聽,發瘋似的往前衝,幸虧我反應快,趕緊抱住了她,並用手扯住了她那長長的頭發,她拚命地掙紮,我更用力地扯住她的頭發,還不停地說要請他吃燒烤,就在大街上,兩個大姑娘家拉拉扯扯的,以至於許多路人向我們行注目禮。最終,等到遙遠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後,我才放手。她把我臭罵了一頓,然後叫我請她吃燒烤。

    而這次,真不想告訴他關於遙遠的事了,隻想自己獨自來感受內心深處那份實在的痛。

    我安靜地坐在車上,兩眼一直望著窗外,路旁的風景從車旁一閃而過,卻沒有什麽能夠吸引我的眼球,而隻有那間小小的學公辦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不停地閃爍著,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蘇小梅,告訴你一件事,12月25日我們高中同學有聚會,就在母校,你要去嗎?”下車的時候她才對我說。

    “你這頭豬,怎麽不早點告訴我,讓我早點開心,在車上那麽無聊。”

    “本來上車的時候是要告訴你的,可是你知道的,我一到車上就像你紮進了英語課本裏,隻想睡覺,一不小心就忘記了,不過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

    “那你說林若虛會去嗎?”我問她。

    “我又不是他,我怎麽會知道,哎,就是不一樣,我一提到同學聚會你就想到她,蘇小梅,我和你小學同學到現在,你什麽時候能夠條件反射地想到我呢?”她用力地掐了我一下,很不服氣地望著我。

    “你如果是個男的,我肯定會為你憔悴,為你癡迷,隻可惜你是個女的,所以你對我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重色輕友,讓我很是氣憤,我想我最好是盡快找個男朋友,以後就跟他在一起,不和你玩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那很好,你要是找了男朋友,就請我吃魚,我隻要魚就行了,”我對著她笑。

    “真是個豬,就知道吃,懶得理你,以後離我遠點,別把我帶壞了。”

    “錯,是貓和人喜歡吃魚,豬沒份,既然你跟我是同類,我不想承認你是貓,所以我還是人。”

    “蘇小梅,我現在真替林若虛感到慶幸,沒讓你找到,哈哈。”她一臉壞笑。

    “沒關係,馬上就可以了,同學聚會就可以見到他了。”

    等待似乎永遠都是很漫長,尤其是對我這個性子急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在家裏呆著,無數次想象與林若虛相遇在同學聚會上的情景,我們是不是還都那麽害羞以至於都不敢開口先講話呢?很難想象,我不知道他還是不是那個有著憂鬱眼神的林若虛,是不是還會說野菜和野人會不會在一起的林若虛。也許這一切都隻是我昨天的記憶,他早就開始了他的新生活,而我還在原地逗留著,在這個他不在的城市裏逗留著,時間不過是粉刷記憶之牆的塗料,但這層塗料對我來說卻是透明的,依舊抹不去牆的顏色,隻是一層一層地在刷新,當終於這到牆達到了一定的厚度時,才感覺自己是多麽的渺小,想抓住什麽卻又無能為力。

    終於到了12月25日,早上很早就起床了。這裏的冬天似乎很難天亮,我一會兒出門,一會兒進門,大罵老天為什麽今天比我都要懶,平時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總是那麽積極,今天算是知道了,它總是和人作對,是該被罵。

    高中同學,老師都陸陸續續地到了,大家歡聚一堂,談論著往昔時光多麽美好,而現在都是即將走上社會的人了,大學不過是走向社會的跳板,大學的同學,大學的老師……

    我一直都注視著那個進口,注視著每個進來的同學,可是他終究沒有出現,沒有出現。

    我帶著一顆失落的心被秦天拉上了迴家的汽車。

    “秦天,你說他為什麽不來,是不想見我嗎?或者他早已忘記了蘇小梅這個名字。”

    “也許根本就沒有人通知他,他性格那麽內向,在我們班隻呆了一年,很多人都不記得他。”秦天安慰我說。

    “不可能,負責這次同學聚會的負責人和他一個村裏的,家很近,並且他們還是好朋友,這是以前林若虛告訴我的,他肯定會得到通知的。”

    “別想太多,他或許根本就沒有迴家,在學校裏過寒假也說不定。”

    是的,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解釋他的缺席,可我就是受不了。林若虛,你真的把我忘了嗎?曾經對我說過的那麽多話,畢業時還說過永遠都不會忘記我。那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是你經常說上句叫我答下句,而我一直都沒有答出來,就算你告訴我了我也還是會忘記的詩句,你忘記了嗎?而現在卻再也沒有人對我說起。

    林若虛,你在哪裏,告訴我,你沒有迴家不知道有同學聚會,對嗎?汽車裏放起了音樂,莫文蔚在唱著《盛夏的果實》,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時間累積,這盛夏的果實,迴憶裏寂寞的香氣……以前總覺得對他沒有心痛過,可是現在聽到這首歌時心卻一陣一陣的痛了,因為這首歌是他教我唱的。

    此刻的我總算明白了,我對林若虛也會心痛,盡管和他相處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盡管出現了遙遠,盡管也為遙遠心痛過,可是我卻在不同的地方尋找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充滿著憂鬱的影子。

    你知道嗎,林若虛,雖然我對那段感情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但我隻想要一個結果,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想知道你憂鬱的眼裏如今是否已經載上了快樂,隻要你親自告訴我了,然後我就會走出你的影子,不再為你停留。

    可是,你為什麽不給我機會走出呢。

    不知什麽時候,秦天遞過來一張麵巾紙。

    “小梅,或許你們真的沒有緣,就連你想對他說聲再見的緣分都沒有,把眼淚檫了吧,別讓它弄濕了年那顆原本快樂的心。”

    “我快樂嗎?為什麽每個人都認為我很快樂,整天把笑掛在臉上就快樂了,對嗎?”

    “我知道的,不要再想了,你還有那麽多好朋友,他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或許是吧!”

    我們不再說話。

    迴到家裏,打開以前的日記本,日記裏記載著我高中後兩年裏每天的快樂與憂傷。現在看看,居然有一多半與林若虛有關,日記本的最後一頁有一首詩,為他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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