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延n久沒有去碰過自己的車,手也有點癢,可是:“我沒有駕照。” 陸迪奇得意道:“我有臨時駕照噢。” 陸迪奇先後迴國幾次,幾乎都是在周澤延的帶領下進出各個夜場,如今風水輪流轉,陸迪奇帶著他涉世未深的清純表弟,去逛夜店啦! 十一點半,周澤延付錢給代駕,然後把醉成一條狗的陸迪奇從車裏拖出來。時間把握的非常好,周任還沒迴家,就連周飄萍都還沒迴來。 傭人幫忙把醉鬼扶到客房,周澤延急匆匆的跑迴自己房間去洗澡刷牙,雖然他隻喝了幾杯,可前車之鑒告訴他,周任的嗅覺太發達。 他已經搬到了二樓,可是最終也沒有獲準搬進原來的房間,新房間在樓梯的另一側。晚飯沒有吃,洗著澡開始覺得餓,周澤延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想到樓下去拿塊蛋糕,想了想趴在窗口向樓下看了看,周任的車沒在,這才放心大膽的拉開門出去。 走了兩步,他忽然發現有點奇怪,從前住的那間臥室房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一絲光亮來。誰在裏麵?他湊到門邊把門縫推得更開一點,陸迪奇坐在裏麵的沙發上欲仙欲死呢,周澤延一下火大了。 這不成器的表哥陸迪奇,他醉成那樣怎麽能醒的這麽快?因為他毒癮犯了。 周飄萍並不是不知道兒子有這個毛病,一來她舍不得讓兒子強戒,二來陸迪奇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癮不大,她也一點都沒轍,隻能碰見一次哭鬧一次,陸迪奇倒是也怕這個,可他也戒不了,那怎麽辦呢?躲著他媽抽唄。 剛才他渾身冒著冷汗醒過來,心裏知道自己什麽情況,他住的客房和周飄萍隻隔一堵牆,周飄萍一會迴來一準還得到他房間裏來跟他聊天說說今天的見聞,要是被她聞到味道,他今天就別想睡了。周澤延那間房空著,人人都知道,而且輕易也不會有人進去,整個周家別墅再沒有比那間房最合適他幹這事兒的地方。 他完全沒想到,居然會被人抓現行。周澤延一腳踹開門,他險些就把手指頭也戳進鼻孔裏。 樓下傭人聽見聲響,趕著問:“二少爺,有事嗎?” 周澤延也嫌傭人知道以後多嘴多舌,喊了一聲:“沒事,你們不用管!”誰知道就這一句話,後來他的腸子都悔青了。 他反手關上門,憤怒道:“陸迪奇,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這房間……周澤延死了才多久,你也不怕他托夢給你!” 陸迪奇看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害怕了,加上這會藥物上頭,整個人懶洋洋的:“死都死透了,你讓他托一個給我看看?” 周澤延上去把桌上還殘留的東西卷起來,走到衛生間扔進馬桶裏,嘩啦一聲全衝走了,整個過程不到二十秒。 陸迪奇目瞪口呆了一會,臉色難看的說道:“表弟,你什麽意思?” 周澤延踢了桌子一腳,說道:“你,現在立刻,從這房間裏滾出去,永遠不準再進來!” 陸迪奇翹起二郎腿,單腳踩在麵前的矮幾上,不屑道:“就算你爸都不敢對我這麽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周澤延怒了:“臥槽你是個玩意兒,噴什麽糞呢!” 陸迪奇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裝什麽?你真當誰都不知道你們周家怎麽發起來的?要不是我們陸家當年肯幫你們一把,你爸現在還不定在哪兒舔別人剩下的屎盆子呢。”他中文說的不太標準,這句話聽起來格外的陰陽怪氣,比預計引爆點高了十倍不止。 周澤延一個煙灰缸就砸了過去,陸迪奇一躲,砸在他耳朵上,他伸手一摸,見血了,正要發作,周澤延抓著他的襯衣領子,一拳打在他臉上,他被打得撲在沙發上,又伸手一摸,還是血。 陸迪奇在短暫的驚嚇之後,迅速的反撲了戰局。 周澤延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他忘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擁有六塊腹肌的周澤延,起初能占上風也是因為陸迪奇剛抽完腦子遲鈍,壓根沒反應過來。 陸迪奇就是再弱雞,身高和體重都比病弱少年要高出許多段數,周澤延倒是也沒吃大虧,他勝在打架經驗豐富,及時發現形勢不對,改攻為守,幾乎能全身而退,這時他又犯了第二個錯誤他在扔出那個煙灰缸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洗完澡之後沒有穿衣服,隻在腰間圍了一塊大浴巾。 隨著浴巾落地,周澤延的血條“biu”的一聲空了。他萬分惱怒的彎腰去撿浴巾,陸迪奇瞅準時機抄起那隻煙灰缸砸在他的後腦上,周澤延被k.o。 陸迪奇那一下砸的倒是並不太重,周澤延昏了不到兩分鍾就醒過來,剛睜眼就覺得不妙,陸迪奇正用那條浴巾把他雙手綁在桌腿上。 “你幹什麽?!” 陸迪奇有點夢遊似的不清醒,這一刻可卡因徹底迷醉了他的大腦,他順手把周澤延的內褲扒了下來,然後……團成團塞進了他的嘴裏。 周澤延憤怒的瞪大眼睛,掙紮著抬腳要踹,陸迪奇索性壓住他的兩條腿,一隻手順著小腿往上摸過來,另一隻手在周澤延腰臀上亂捏一氣。周澤延心裏“咯噔”了一聲,徹底被惡心著了,到這時候他要是再沒看出來陸迪奇是個變態,他就是真傻。 周任開完會,又跟幾個董事一起吃飯,結束之後迴到家裏已經接近十二點半,在聽傭人匯報了“二少爺和表少爺好像在樓上打了一架,現在沒聲兒了,可能打完了”之後,也沒當迴事,喝了半杯醒酒茶,又在沙發上閉目養了會神,才踱步上樓去。發現小兒子沒在房間,周任皺著眉出來打算去客房看看,這時聽到大兒子房裏隱約有些響動,以為小兒子和外甥偷偷進去玩,有點不太高興的過去推門趕人,在看清房間裏的情況後……立刻暴走了。 陸迪奇一邊舔吮著身下的肉體,一邊還恍恍惚惚的飄著呢,被周任抓起來兩個耳光扇上去,有點醒過來,傻乎乎的叫:“舅舅?” 周任掄圓了胳膊又賞了他兩巴掌,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可是這氣當然還消不了,順手從旁邊拿起來剛才被陸迪奇扔在一邊的皮帶,照著他就是一頓抽。 周澤延還被綁在桌腿上,隻能幹瞪著眼看,他當然知道他爸最擅長的就是抽人,可是現在看著,無論如何都覺得下手太輕。 周任足足抽了幾十下,陸迪奇剛開始還中英文夾雜著哭爹喊娘,到後來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連叫都叫不出來。 周澤延使勁踢了他爸小腿一下,周任這才想起來去解開兒子被綁的手。小兒子的肩膀和胸前有明顯的牙印,腰側被掐的通紅一片,周任氣的手發抖,心疼的不得了,他張開雙臂要抱兒子,卻被周澤延一把揮開了。 重獲自由的周澤延兩眼通紅的跳起來,走到地下趴著的陸迪奇麵前,抬腳用力踩在他臉上,恨不得把他的臉踩得和地板融為一體。 周任看著赤身裸體的兒子在惡狠狠的施暴,莫名覺得有點尷尬,從衣櫃裏拿了件大兒子的衣服,走過去要給他穿上。 周澤延看看他手裏的衣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立刻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低著頭就跑迴自己房間去,把門摔得震天響。 第8章 翌日清晨,周家父子黑著臉從樓上一先一後下來,尚且不知情的周飄萍在餐桌旁幫著布置早餐,笑吟吟道:“澤續,昨天我和畫展承辦方見過麵才知道,我的畫展場館原來就在你們學校的藝術學院,今天我要過去看看的,不如吃完早點一起走?” 周澤延無精打采道:“今天周六,我不去學校。” 周飄萍嗔道:“那就當是陪姑姑去看看嘛。” 周澤延低下頭剝雞蛋,周任對妹妹道:“你不用急著去藝術學院,今天之內把你兒子送走。” 周飄萍和周澤延都愣了愣,傭人很有眼力的走開。 周任瞪了周飄萍一眼,不滿道:“你當年非要移民出去,我也沒有強留,可你看看,你兒子現在在外麵沾了些什麽壞毛病?!” 周飄萍臉色一變,能然周任生這麽大氣的,隻有一個可能,她囁嚅:“我不是沒有說過他,可是毒品這東西一旦沾上就難戒掉,我也沒辦法…… 周任吃了一驚,他並不知道外甥竟然還是個癮君子,昨晚的事情還有這樣的內情,心中怒火更盛,怒道:“那還不送去戒毒所!留在身邊幹什麽!嫌他毀自己還不夠,還要帶壞澤續!” 周飄萍道:“他怎麽會帶壞澤續?迪奇從小就是個乖孩子,他也是不小心沾上這東西的……” 周任覺得當著周澤續的麵不好再提起昨晚的事,可周飄萍話裏全是迴護兒子,兄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吵了起來。 周任:“別多說了!已經把兒子教成這副樣子,還不肯認錯!全都是被你慣的!” 周飄萍:“我怎麽慣迪奇了?那又是誰家兒子在外麵拈花惹草搞大女人肚子,在婚禮上鬧出人命的?我們迪奇不比澤延好上百倍嗎?” 周澤延有點傻眼,他是個隨性慣了的人,根本沒想過自己的身後名,現在聽到姑姑親口說出來,還真是丟臉。 周任鐵青著臉不說話,周飄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不大自在卻還是強硬道:“我就是拿澤延打個比方,他當初還在的時候,做多少出格的事,我也沒有說過半句,怎麽迪奇在周家就住這麽幾天,犯了點小錯,你這舅舅反倒一點不能容他了。” 周澤延把雞蛋吞下去,說道:“我約了同學,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周澤延走後,周任也從衣架上取下外套穿好,冷聲道:“周憑,你自己去問問陸迪奇都幹了點什麽,問他還有沒有臉留在這裏。我要去上班,你如果去藝術學院的話,叫司機送你。” 留下周飄萍自己坐在餐桌邊,有些後知後覺的想到,大概事情不隻是吸毒被發現這樣簡單。 周澤延的心情相當差,在他姑姑說完那些話以後,爸爸那一瞬間露出來的表情甚至能用難堪和啞口無言來形容。他這個兒子是讓周任丟臉的存在,所以周任不喜歡他是對的。 在他身後,周任的車不遠不近的跟著,他清楚的知道兒子在學校裏根本沒有能在周末一起聚會的同學。做了太久的嚴父,此時的周任已經不太清楚該對受到傷害的兒子做出什麽樣的安慰是合適恰當的。 走出別墅區很遠,心煩意亂的周澤延才招停到一輛出租車,彎腰上車的時候看到了後麵不遠處熟悉的黑色車輛,他有些驚訝的站直身體望過去。 幾十米的距離,父子兩人遙遙相望。 猶豫了一會,在司機不耐的催促聲中,周澤延上了絕塵而去的出租車,他在後視鏡裏看到,他把周任遠遠的拋在了後麵,這樣的距離不允許他看清楚周任的麵目,他隻能靠想象來揣測,此刻的周任是擔憂的、關懷的、疼愛的、溫暖的。 周任並沒有追上來,而是在他胡思亂想的時追來了電話。 “爸爸……”他開始壓不住自己雀躍起來的心跳。 “我幫你約了心理醫生,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明天不要約同學。” “好。”周澤延撇撇嘴,還覺得他有植物人後遺症? “和同學好好相處,十二點之前必須迴來。” “好,知道了。”他的十二點門禁,多少年都沒有發生變化。 “澤續,”周任的語速慢了很多,像是在一字一字的斟酌,“我不會像你姑姑對陸迪奇那樣對你,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周澤延半晌沒說話,這種語言風格是剽竊周飄萍的吧? 周任是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這個問題對周澤延來說,是沒有答案的。不過他明確覺得可以信任的人,當然就是和他一起無惡不作的發小白坤。 出租車把他送到白家的鐵欄門外,他向裏麵張望了幾眼,想了想轉到了房子後麵的花園,那裏的圍欄有三根欄杆是能拔下來的,這時白坤自己故意弄的,這樣他就能偷偷迴家而又不被他爸和後媽發現。 他現在的身材鑽這個空子簡直就不費吹灰之力,隻是爬上跳下的,就顯然不如當初那麽輕鬆。等他終於站在牆根底下,已經被蹭的渾身都是土,還沾了幾片花葉子。 白坤的房間就在他現在抬頭就能看到的二樓,從前他倆扒著落地窗戶的邊沿就能躥上去,今時今日的周澤延卻隻能兩手攏在嘴巴旁邊,貓叫似的喊:“白坤!白坤!” 窗戶那探出來一個宛若鳥窩的腦袋,白坤直愣愣的看了他一會,才迴過神道:“周澤續?你來幹什麽?” 周澤延道:“你那麽大聲兒幹什麽?不怕被你爸聽見?” 白坤滿不在乎道:“我爸沒在家,你有什麽事進來再說。” 周澤延從正門進去,玄關撣身上的土,鬱悶道:“我還以為,你是被關在家裏閉門思過,生怕被你爸發現,才故意從花園溜進來,我這都是圖什麽呀。” 白坤頂著一頭不知道多久沒有收拾過的亂發,上身穿了件鬆鬆垮垮的t恤,下身穿了條鬆鬆垮垮的沙灘褲,腳上趿拉著一雙鬆鬆垮垮的人字拖,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說道:“你圖什麽呀?怎麽著?上次在高架上吹風沒吹夠?” 周澤延打住道:“這事兒翻篇兒了,我都不打算再提,你就別可勁兒提醒我了。” 白坤點了根煙,夾在手上揚了揚:“你抽嗎?”見周澤延嫌惡的撇頭,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掣迴手把煙叼在自己嘴裏。 周澤延明忍不住吐槽道:“你這算哪門子的閉門思過?” 白坤吐出一口煙霧,懶洋洋道:“你就是聽說這個,所以特地來找我?” 周澤延感覺到他濃濃的鄙夷,對他這種態度也略有不滿,就算把他當周澤續,那也是他周澤延的親弟弟,怎麽能對他這樣!? 第9章 周澤延走過去,抬腳踢開白坤翹到茶幾上的腿,坐到他對麵的那張沙發上,抱臂斥道:“我說你這白眼狼,我好心來看看你,有你這麽對客人的嗎?” 白坤彈了彈煙灰,眼睛自下而上的看周澤延,鼻子裏哼出一聲,說道:“你才少跟我裝大尾巴狼!我上次耍你一迴,還以為你多少要有點自知之明,沒想到你七年如一日,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愛當倒貼貨!” 周澤延怒了:“老子倒貼你?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豎起你的狗耳朵聽清楚,其實我是……擦!”半根香煙擦著他的臉彈到了一邊,掉在布藝沙發上,立刻燒出一個圓圓的小洞來。 白坤從煙盒裏又抽了一根出來,夾在指間沒有點著,冷笑道:“周澤續,你也懂點規矩,什麽時候輪到你在我麵前大唿小叫?你不倒貼?記性也未免差了點,誰當初跑到我家脫光了求我幹他?” 周澤延眼睛瞪的要脫框:“什,什麽?!” “裝什麽傻?”白坤低頭點煙,嘲諷道:“現在聽說我喜歡男的,就迫不及待跑來我家,怎麽?你以為這樣我就能看上你?” 周澤延連受兩發驚嚇,語言不能。 白坤拿了個靠枕墊在一旁,側身用單肘支在上麵,歪著腦袋一副無賴相,說道:“上迴把你騙出去,我那時候就看出來了,你睡了七年還是跟當年沒兩樣,小肚雞腸睚眥必報,說不了兩句話就想挑你哥毛病,周澤延都死了,他死了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 周澤延下意識反駁道:“我沒挑他毛病。” 白坤嗤了一聲:“從小你就愛裝,滿院兒孩子就數你壞,偏你還裝的一臉正氣凜然誰都看不出,趕緊收起你這套當了那啥還想立牌坊的德行,早看夠了。” 周澤延緩過來神,糾結著問道:“你喜歡男的?沒搞錯吧?你爸為這個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