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晚靜靜的聽著,待南宮府說完才仰頭一笑,走進一步,在他床頭坐下,說,“爹,近日新境柔門鬧瘟疫,我想主動請命去疫區。”

    見南宮晚心有打算,南宮府很是欣慰,但聽是災區,又忍不住皺眉。

    “我的醫術,你是知道的,我不會有事的。且疫情又急又重,正好很多人都不敢去呢。”南宮晚笑著說,“做好了,便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可以官複原職。也可以順便檢查一下柔門的邊防線。”

    “也好,敢為人所不為之事,才是南宮家的人。”南宮府說,“去吧,反正在家也是閑著。去了疫區,自己小心些就是,你須得多多曆練才是。隻是,皇上那邊說好了?”

    “還沒呢,我先給你說。皇上他會同意的。”南宮晚輕輕為南宮府拉緊被子,“爹,我已經讓晨月給你備酒,以後瑞伯也會陪你一起吃飯,你要多吃飯,然後才能盡快好起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自個兒管好自己就行。”南宮府卻頗為不滿,翻身睡去。

    南宮晚看著賭氣的南宮府低低一笑,轉身卻鼻尖酸澀了。他們有一點很像,都不喜歡和習慣溫情脈脈的告別。

    兩日之後,南宮晚官起四品,動身疫區。說服宇寒很容易,那天形象全無的一哭讓他記憶深刻,她隻是說她需要去一個遠點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心情,而他的迴複也很簡單,他說,“整理好了,就迴來。”

    可消息告訴家中下人,晨月卻在屋外雨裏跪了一夜,哭著求她一定帶上白夜。她對晨月的眼淚從來沒多少招架之力,便同意了。

    卿安沉默,白夜寡言,玄劍也不多話,三個人就在如此壓抑的氣氛下行進了五天。

    夜晚,白夜依舊去尋柴火,玄劍負責看護南宮晚。這與以前相反,隻因為南宮晚在出發第一天說過她還不想見白夜那張臉。

    臨江的夜風吹的人涼涼的,南宮晚低低的咳起來。自那日吐血,她一直咳嗽。

    玄劍看著越發單薄的南宮晚多次欲言又止。遠遠的看著白夜撿拾柴火,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在南宮晚麵前單漆跪地,“求公子,成全白夜晨月!”

    南宮晚靜靜的看著玄劍,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知道玄劍這幾日一直死壓著話沒說,沒想到他開口便將她拚命逃避的問題滴血的挑開擺在她麵前。

    “白夜和晨月是兩廂情願,真心相愛。為了公子,才一直隱瞞,雖然欺騙公子,但並無壞心!請公子,成全他們!”玄劍更加大聲的說。

    南宮晚想笑,風卻罐了她滿口,良久才低低的說,“你知道在做什麽嗎?”

    “知道!屬下既敢對公子說這些話,便沒想再活著。屬下願意以死謝罪,隻求公子成全白夜晨月!”玄劍說完,對南宮晚一拜頭,拔劍便要自刎。

    南宮晚一把抓住劍身,鋒利的劍刃劃破掌心指腹,鮮血如注的留下。

    “公子……”玄劍驚的說不出話來。

    玄劍迴來看到這一幕,已猜出大概,放下柴火,在玄劍身邊跪下,“請公子饒恕玄劍。結果屬下願意一並承擔。”

    南宮晚慢慢後退,想說什麽,淚卻止不住的先流下來。在淚流滿麵之前,匆忙轉身跑了,覺察兩人要追來,伸手向後製止,“都也不許跟來。”

    一路跑,一路跑,一口氣跑入蘆葦深處。漫天的蘆葦在月光水色的映照下顯得無比廣漠和淒涼。南宮晚才仰頭止不住大哭出聲。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手上的鮮血慢慢染紅她半邊衣衫,她卻感覺不到痛,隻想痛哭,放聲,放縱的大哭,好像要將十幾年忍下的淚水一哭而光。

    “為什麽哭?你的手在流血。”秦軒燼的聲音如平地驚雷的傳入耳中。

    南宮晚收不住聲,隻能背身叫喊,“別過來!”

    “流淚不會死人,流血會。先止血。”秦軒燼聲音愈近。

    “我說了別過來。”南宮晚突然轉身,揚起扇子就是一擊。

    兩人距離很近,秦軒燼不防南宮晚失控,銀針入體,一下半跪在地,俯下身去。

    南宮晚這才迴過神來。她的扇子裏素來藏有三根入體斃命的毒針,隻有上次逼上邪拿藥的時候上了三根慢性毒針,還剩了一根。三根毒針,兩根斃命,一根慢毒,她剛才情緒一激,也不知道射出的是哪根。一時僵愣在原地。

    見秦軒燼久久沒有起身,她心裏愈加忐忑,跑步上前,蹲下,“你沒……”

    剛一開口,秦軒燼手一抬,一粒丹藥便順喉下肚。南宮晚再次說不出話來,兩人相對而望。

    “公子!”“王爺!”

    白夜玄劍和止風兩隊人不期而遇,見兩人場景都是一驚。紛紛拔出劍來,卻都未冒動。

    “叫你的人離開!”兩人幾乎同時出聲。“解藥!”

    “你中的是慢毒,叫百日魂飛散,百日後毒發,內力一動便會毒氣攻心,瞬間斃命。解藥不在我身上。”南宮晚說。

    “很好,我能保你百日性命。解藥……止風!”秦軒燼突然手一揚,一個小瓶就落入止風手裏。

    玄劍和白夜正要去奪,秦軒燼一把扣住南宮晚咽喉,兩人驀地止步。

    “解藥在哪?”秦軒燼隻問南宮晚。

    “京城。”南宮晚費力吐清。

    秦軒燼冷笑,“讓他們送藥到宣州東城門。”

    宣州是授天和聖風兩國的交接點,城門內外兩不相幹,此處生死交易再合適不過,誰也不會願意冒險走入他國境內。

    “玄劍白夜迴京城找晨月配藥,百日前送到宣州東城門。”南宮晚慢慢道。

    “讓你的暗衛也退下。”秦軒燼依舊麵冷聲峻。

    “你的人也要離開。”南宮晚低聲冷道。

    秦軒燼毫不含糊,“止風,帶藥去宣州東城門,本王人到之前,不得和他手下見麵糾纏。”

    “你跟我走。”南宮晚揮退暗衛,秦軒燼扣著南宮晚慢慢退後,然後拉起她轉身隱身於蘆葦蕩中。

    南宮晚在夜色下一路被秦軒燼拖著離開,雖有月色,卻到底不清楚,一路磕磕絆絆,好幾次跌倒。手上傷口好幾次拉動,疼的她輕唿出聲。

    一直走到葦蕩深處,兩人跳上一隻小船,秦軒燼才放開她的手,兩人手上均是鮮血。秦軒燼不發一語,按著南宮晚的手就在水裏洗,疼的南宮晚倒吸氣。洗完之後,在掌上撒上一些藥粉,掏出絲帕將她整隻手包了。倒進船艙裏便睡了。

    南宮晚看著獨自睡去的人又氣又愧,又看著自己包好的手,說不出一句話來,半響才唿了一口氣。看看天空,看看水色和四周,怒了,船艙那麽小,他睡完了,她睡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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