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的人見過這一幕早就喧鬧開了。現在全天下,誰人不知南宮晚的大名?南宮晚是這一年內崛起的,以前卻是很少耳聞。正是因為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的名字已經變成了傳奇一般在世間流傳。關於他的故事更是人人皆知,卻因眾口不一變得撲朔迷離。

    但大家都知道的是,短短的一年間,南宮晚已經名滿天下。修文閣妙對天下,出口成章,文壓當代鴻儒,藝超當世佼客。本已讓人驚歎不已,卻不想他擅入武林大會,且名震江湖。人們知道的是,當時他並沒有出手,卻因為一箭名滿江湖。準確的來說,那一箭不是他射的,也不是他接的,他隻是喝茶。疾馳的箭直射他的頭顱,他卻麵不改色悠閑的喝茶。直到那箭近在咫尺,他身邊的人才伸手接住那箭,箭尖停在他額頭一指的地方。所有人都一片噓唏,卻靜默無聲。直到他清冽的嗓音傳遍全場,“勝過我的手下,再和我比吧。”

    當然那天沒有人勝過,傅莊人也是在那一天輸的很慘。從那一天開始,南宮晚的名字家喻戶曉,成為天才的的代名詞。人們將他列入“四大俊傑”,很多人還在為他在四人中的排名爭論不已。也有人在懷疑他到底會不會武功,因為很少有人看他出過手。唯一的一次,卻是玉扇輕輕一揮,像是在給自己扇風,對手就癱軟在地,沒有人知道怎麽迴事?盡管諸多爭議,但唯一肯定的是,南宮晚真的名滿天下,而且實力驚人。

    “公子你說那個公煜公子會是誰呀?沒聽過哪個皇親國戚如此氣度。”晨月尤還念念不忘客棧相遇之人。

    “你不會是真看上他了吧?也罷,女大不中留,我去給你打聽打聽,就把你送過去。”南宮晚挑眉一笑。

    “公子。”晨月羞的跺腳,“每次都拿我取笑,以後我再也不問了。”

    “生氣了?”南宮晚問,“哎,不逗你了。你那個公煜公子恐怕根本就不存在呢。”

    “不存在?那他”晨月愣愣的。

    “假名字呀,傻丫頭。”南宮晚玉扇輕輕一敲,“既然是國戚,又姓公,那肯定是複姓公玦皇姓沒錯了。單名一個煜字,煜,偷聽了這麽久,也該現身了吧?”

    眾人皆是一愣,玄劍和白夜麵麵相覷,他們沒感覺有人呀。

    南宮晚淡淡轉身,眼神飄渺,卻是篤定無比。片刻之後一個驚鴻終於破草而出。長身一站,氣宇軒昂,鬢如刀裁,雙目如鷹,卻帶著一張黑色麵具。被人發現,淡然自若,反倒有些漫不經心。

    玄劍和白夜同進一步,這麽久,這麽近,他們居然全無發覺,這個人的身手遠在他們之上。“不想你不止不夠磊落,還不敢見人呢。”南宮晚低低一笑。

    那人對他的諷刺全不在意,平淡的嗓音也是漫不經心,“閣下有人賞識,有人挑釁,如此之忙,在下怎好貿然打擾?”

    他果然一直都在。“你既然一切都看在眼裏,那這筆生意你做還是不做?”

    “果然夠爽快。”那人低低一笑,卻又若有所思,“在下隻是不明白。堂堂南宮將軍的獨子居然私購這麽大量的軍火,手握重兵本就引人注意,事情敗露,可要誅連九族。”

    “既然是軍人,自然需要兵器。”南宮晚不以為意,“倒是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風國輔佐王,秦軒燼居然私製軍火,那小皇帝的母親本就對你提防,若你暴露了,恐是萬劫不複吧?”

    秦軒燼微微一頓,沒想過他居然查出了他的身份。當下不需再掩飾了,那周身的氣勢也逼人而出。“既然誌同道合,這生意焉有不做之理?半數貨已上路,三日之後就可以驗貨。屆時”

    “等等!”南宮晚突然出聲,看著秦軒燼的麵具,“和我南宮晚做生意,我坦承對方就一定要坦誠。”

    秦軒燼微微一愣,“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摘下麵具,這個生意就不做了?”

    這是一個反向的要挾,要他摘下麵具不可能。南宮晚為了這匹軍火已經籌備計劃了半年,怎會因一個如此的理由而毀於一旦?

    南宮晚卻是轉身就走,“胤佑王爺心意不誠,這生意不做也罷。也免了我株連九族的罪名。”

    “南宮晚果然不同凡響。”秦軒燼的聲音響起。南宮晚輕輕一笑,終於肯以真麵目示人了。

    轉眼望去,卻有一瞬間的失神。沒想到傳言中那個冷麵狠絕的胤佑王爺居然是個如此俊美的男人。俊眼修眉,鼻尖唇削,麵目的線條剛毅有力,咋看之下無比的陽光,眼光一掃卻又陰鬱莫測。此等容貌應該舉世罕見吧,這樣的臉定是讓人過目不忘,怪不得他要帶著麵具了。

    晨月看看一百一玄的兩個人,有些暈眩。她一直以為公子是最出色的,沒想那張與公子對視的臉毫不遜色。這是兩種極致的美,一柔,一剛,卻都美的驚心動魄。突然她有一種預感,他們兩個人還會有更多的糾纏。這樣同樣傲視天下舉世罕有的奇才,不會僅此一次交集。

    “三日之後暗山相見,貨款一並付清之後,另一半貨很快送到。”秦軒燼道。素來厭惡別人趨覷他的相貌,此刻卻很滿意這個效果。一如他初見南宮晚的驚訝。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南宮晚是個女子,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公子,你若是女兒身不知道會迷倒多少人呢?”看著剛出浴的南宮晚,晨月又一次感慨。一夕白袍覆在濕漉漉的雪玉上,春光無限。

    “女兒家有什麽好?迷倒再多人也改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從四德的命運。不如男兒自在。”南宮看著鏡中的美人,終是有些癡迷。

    “公子,真要絞嗎?”看著如墨如稠的青絲,晨月握著剪刀的手,終是下不去。

    “絞吧!現在爹迴來了,要比以前更加小心。”南宮晚卻毫不遲疑。

    “都這麽多年了,將軍又對公子言聽計從,怎麽會懷疑公子的身份?公子多心了。”晨月還是不忍,她好不容易才讓這些頭發留到這麽長的。

    “十多年的時間,父親從未看過我的身子,又偏偏長了這麽一張臉,他怎會不懷疑?別說了,快剪吧,絕不能因這點小事露了馬腳。”看著鏡中柔美的容顏,南宮晚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秦軒燼的臉不由的浮上心頭,如果她的輪廓如他一般剛毅該多好?她就斷不會如此小心翼翼,也省去諸多的麻煩了。

    青絲落下,晨月滿是心疼,南宮晚卻毫不留情的將所有青絲付之一炬。看著如墨的青絲瞬間或為灰燼,晨月心裏空空的。

    跳躍的火焰映著南宮晚那種美的絕世的臉,卻聽她說,“老天既然賜我女兒身,卻給了我男兒命。我南宮晚自然要在這天地覆雨翻雲一番,絕不會平凡碌碌的過一輩子!”一語及此,眉宇間的英氣已經一掃剛才的嬌媚,周身迫人的氣勢也不複剛時的溫婉。

    晨月看著這樣傲視天下的南宮晚,知道,公子,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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