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劉府大廳中,數百人濟濟一堂,除白衣昨日所見的那十數人外,還有二十餘人坐著,都是江湖上的名家高手。


    右邊第三席坐著個高大威猛,鬑鬑頗有須的男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南四奇中的‘冷月劍’水岱。


    他旁邊站著一女一男,男的一身黃衫,挺拔修長,英俊瀟灑,是他表侄汪嘯風;女的皮膚微黑,俏麗婀娜,白衫飄飄,是他女兒水笙。兩人在兩浙路、江南路頗有聲望,江湖人稱鈴劍雙俠。


    白衣剛踏進大廳,數百雙眼睛唰地盯來,餘滄海冷笑道:“你倒真有膽來!天下群雄在此,你今個若不給個說法,定教你命喪此地。”


    他尚未來得及迴話,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姓葉的,你竄通那姓溫的小賤人,搶了闖王軍餉,是也不是。”


    女子麵若春桃、眉如山黛,雙眸寒光閃爍,手持一柄明晃晃的長劍,正是世外高人‘神劍仙猿’穆人清的徒孫‘飛天魔女’孫仲君。


    白光驟躍,一劍‘唰’地刺來,劍氣淩厲,房屋中頓時劍光交錯。


    閔柔正要出手,一雙寬大的手掌按住她,她素來聽從夫婿石清的主張,哪肯違拗丈夫的意思,唯有靜觀其變。


    “好劍法”


    白衣調動北冥螺勁,左手如爪硬生生抓住劍刃,劍刃上的數十股鋒利劍氣朝他手掌攪去。


    “退!”


    他爆喝聲,五輪勁分出數十道小螺旋瞬間擊潰那鋒銳劍氣,孫仲君臉色血紅,妙目含怒,隻感覺對方身上一股磅礴的內勁襲來,硬生生將她嬌軀震退三步。


    “姑娘,此事定有誤會,在下的確斬殺了溫同化,但並沒有搶奪黃金。”白衣心想今日定有一番惡戰,實在不宜四麵樹敵,陷入被動的局麵。


    水岱撫摸著髯須,說道:“數日前碰到令師伯黃真,他正在調查此事,孫姑娘是聽何人說起是這位小兄弟所為。”


    孫仲君嫩白的手兒持劍,似一朵高傲的淩霄花,美眸流光,俏生生地喝道:“鄱陽湖梁銀龍親口說的,不是這賣相極好的小子還能是誰?”


    “龍遊幫搶劫不成,隻怕心生恨意嫁禍給這風流倜儻的葉小弟,鄱陽湖和龍遊幫素有交情,姑娘怕是被他們利用了呢!”駱冰嫣然巧笑著,少婦風情皆聚於眉間。


    “孫女俠,你要相信我,別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他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啊……”


    人群中一個滿麵青春痘的青衣少年說著,暴怒的孫仲君如大鳥般縱身飛起,劍光如洗,竟將那人的胳膊一劍斬斷了。


    “好哇,你還敢騙我,今日斬斷你一條胳膊,算是給你的小懲戒,你若再敢妖言惑眾,我就殺你全家。”


    孫仲君厲聲喝道,拭去劍上的血跡,神色自若的歸了座。


    劉正風心中很不是滋味,那人是鄱陽幫的一位舵主,雖不是個好鳥,但也不該像她這般心狠手辣斬殺自己邀請來的客人,讓自己麵子哪兒掛,但那穆人清又得罪不起。


    劉正風吩咐弟子將那斷臂少年抬了出去,一個小廝跑進來欣喜地說道:“劉爺,郭大小姐到了!”


    劉正風鐵青的臉瞬間轉好,眾群豪一陣竊竊私語,都站起身來迎接郭大小姐。


    一個嬌媚無匹、容色絕麗的女子走進大廳,白衣瞧去,隻見她美唇若塗朱,眉如染黛,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般,似乎要滴出水來,清眸流盼,秋波微轉,卻是個豐腴嬌嫩、冠絕群芳的美人兒。


    他身後跟著二個少年,各有風采,是五絕之一南帝的徒弟武三通的兒子,一個叫武敦儒、一個叫武修文,師承郭靖郭大俠,在江湖上也是有幾分臉麵的人物。


    劉正風滿臉堆歡,揖請郭芙上座,賠笑道:“郭小姐能來劉府,真是蓬蓽生輝,不知令尊郭大俠近來可好?”


    郭芙清脆地笑著,如一朵嬌美的鳳仙花,迴道:“多謝劉伯伯掛心,各位前輩,我爹和我娘準備重陽節在襄陽城召開英雄大會,選拔出一位武林盟主來,共抗北清、蒙古和西夏,還各位前輩屆時參加。”


    群雄各懷心事,一時間大廳上鴉雀無聲,本來在這情景之下,眾人都應該紛紛應承,也好給郭大俠一些麵子。但江湖和朝廷素無關係,加上如今的江湖邪道昌盛,群雄都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參加什麽撈子的英雄大會。


    “我等江湖草莽,不屑和朝廷中人來往,小女娃,如今日月魔教和明教肆虐,極樂宮蠢蠢欲動,每個人都朝不保夕,哪有時間去淌那渾水。”


    門外掠進一道黃影,卻是個四十來歲的崆峒道人,他麵如刀削、身高八尺,正是崆峒六老卑明達,身負七傷拳更盛過其他五老,也是十年前的移植者。


    “今天是衡山派劉三爺金盆洗手的大好日子,我們五嶽劍派素來同氣連枝,邀請各位是前來觀禮的,各位若給五嶽劍派幾分薄麵,還請私下再算恩怨。”天門真人高聲喝道、內勁充沛,眾人無不震驚。


    “天門道兄說得在理,各位若有恩怨,暫且擱一擱,卑掌門遠道而來,難道隻是為說這些話。”嶽不群笑道。


    “哈哈,卑某隻是說出大家心中的想法,既然天門掌門和嶽掌門發話,卑某不說便是了。”卑明達袖袍一揮,退到一旁落座。


    劉正風吩咐弟子端來金盆,放到群雄麵前道:“劉正風承蒙恩師收錄門下,傳授武藝,劉正風資質平庸,恆山派有莫大師兄撐著,倒也不少我一個,衡山劉正風今日決定退出江湖,若違此言,當如此劍。”


    他猛地抽出配件,兩指夾住劍刃,一運內勁長劍應聲而斷,這柄長劍本來金剛鑄成,竟給他輕而易舉地折斷,可見劉正風內勁的渾厚。群雄瞧著斷劍應聲而落,如切豆腐般,劍身全部沒到青磚內,皆震撼不已。


    “左盟主有令,不許你金盆洗手。”


    劉正風正要將手伸進盆內,一聲大喝傳來,卻是一人手持杆五顏六色、鑲滿寶石的旗子,正是五嶽劍派中左盟主的令旗。持旗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上唇留著兩撇鼠須,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大嵩陽手’費彬。


    他身旁還有四人,一個矮矮胖胖,麵皮黃腫,約莫五十來歲年紀,目神光炯炯,凜然生威,兩隻手掌又小又厚又肥,正是四太保樂厚,中間則是十三太保之首的‘托塔手’丁勉,他骨骼巨大,身高八尺,威猛似虎。


    其他兩人,一人額頭極高,頭發披肩,滿臉絡腮胡,正是二太保‘仙鶴手’陸柏,另外一人手持寬大的巨劍,麵如重棗,卻是五太保‘九曲劍’鍾鎮。


    白衣暗叫不好,劉正風金盆洗手,衡山派竟沒來一人,不知他們師兄弟鬧什麽矛盾,自己又該如何挑破五嶽劍派的陰謀呢?


    若他挑明嵩山派想並吞五派的陰謀,隻怕嵩山太保會群起攻之,他們的武功比餘滄海厲害得多,自己定會小命不保。


    “費師弟,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何時輪到你嵩山派來管了,在座的都是江湖豪傑,你們嵩山太保直闖進來,難道真的這麽目中無人?”劉正風喝道。


    丁勉看著眾群豪笑道:“劉師兄,我嵩山派並非不將各位豪客放在眼中,隻是你金盆洗手的事關乎千萬人的身家性命,那可是馬虎不得的。”


    費彬不理會眾群豪的私語,接話喝問道:“劉師弟,你是否認得曲洋?”


    劉正風臉色一變,隨後凜然地說道:“不錯,我的確認識曲大哥,曲大哥是我劉某人的知己好友。”


    “曲洋是日月神教的長老,你和魔教妖人相互勾結,那就不能金盆洗手。”


    費彬剛說完,丁勉又道:“劉師弟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我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本是一家,左盟主說了,隻要你答應在一個月內提著魔教妖人曲洋的頭來,此事便揭過去,大家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在場群雄聽得義憤填膺,魔教和正道數百年來勢不兩立,纏鬥不休,這大廳中大部分群豪和魔教都有血海深仇,有的親人被殺,有的師徒被害,眾豪客恨不得將魔教的人千刀萬剮,喝血吃肉,此時聽說劉正風勾結魔教長老,再也不顧形象,都破口大罵起來。


    劉正風充耳不聞,說道:“我和曲大哥於心相交,以樂會友,是音律上的至交好友,我們隻討論音律,從不涉及門派,曲大哥說正邪相爭其實沒有必要,這樣做……”


    “夠了!”


    丁勉猛地一聲大喝,一掌拍出,金盆瞬間被打爆,他冷笑道:“你若執意要金盆洗手,休怪丁某無情了。”


    天門道人忙勸道:“劉師弟,你腦子須清楚些,魔教曾害死過我們那麽多師兄弟妹,親戚朋友,你怎麽能受了人家的迷惑,和魔教妖人結交呢!”


    定逸道:“是啊,劉師弟,你千萬別上了那曲洋的當,你是正人君子,怎可和那種卑鄙無恥,盜人祖墓的妖人結交。”


    劉正風大笑道:“曲大哥光明磊落,談吐高雅,他不服嵇康說他死後廣陵散失傳,連續盜掘了二十九座晉以前的古墓,去尋找廣陵散的曲譜,那些皇帝搜刮民脂民膏,曲大哥這樣做,有什麽錯?”


    他說完瞧向嶽不群,說道:“嶽掌門,你是謙謙君子,你說我是不是該殺了自己的知己,這樣的做法一定是錯的,你是知道的。”


    嶽不群歎道:“若是我們的朋友,自然不能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但那曲洋是魔教妖人,他包藏禍心,劉師弟,你千萬別受了他的蠱惑,我們都是你的朋友,難道你為了那個魔教妖人,要棄我們這麽多的好朋友於不顧嗎?要棄江湖道義於不顧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狂俠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猴麵包樹1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猴麵包樹1並收藏狂俠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