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魯伯特表示理解。    談話結束的兩人重新迴到了屋子裏,魯伯特把艾爾帶走了,程馳透過窗子看到魯伯特對從外麵迴來的克勞德說著什麽,而艾爾也是對克勞德又是捶胸又是拍肩地說了一番,克勞德偶爾張口說些什麽,程馳掃了一眼又轉過了頭,走到搖椅前將今天和夥伴們瘋玩兒了一天已經開始揉眼睛的伊恩抱到了浴室準備洗澡。    等程馳將洗的一臉紅撲撲的伊恩抱出來的時候艾爾和魯伯特早已經離開,克勞德也不見了蹤影。    程馳將伊恩抱上樓哄著他入睡後站起身望著窗外想了想,下了樓梯在客廳裏鼓搗了一陣子,才走到院子裏對著房頂說道,“下來吧,客廳裏也一樣可以注意情況,沒必要大冬天地趴在屋頂當雕像。”丟下這句話的程馳迴到了屋內。    過了一會兒,一隻身形矯健地黑豹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半掩著的門,低頭想了想也跟著進了屋子。    剛剛走到屋子,一股溫暖的氣息就撲麵而來,眼尖的黑豹注意到了在放著絨毛毯子的地方又多了一層褥子,大小與自己的身形差不多,黑豹有些銳利地眼神柔和了下來。    “或許,今天你願意和我多說一些?”原以為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人的客廳裏傳來了一個聲音。    黑豹抬頭一看才發現在自己走神的時候程馳正端著兩杯熱茶站在樓梯旁看著自己。    “當然。”黑豹用低沉醇厚的聲音答道。        第19章        “你覺得那個監視我的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麽?”程馳喝了口熱茶問向已經變成人形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克勞德。    克勞德沉默了一會兒,望向壁爐中燃燒的柴火,“我……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覺得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是關於蘭斯的過去的,那段關於曾經有人在露丹城看到他的傳聞。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提及的話,可以拒絕。”程馳想了想另外問道。    克勞德抬頭看向程馳線條柔和的側臉,抿著嘴點了點頭。    得到克勞德同意的程馳頓了一下,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蘭斯在主城都經曆了些什麽?”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順著程馳的問題掀開迴憶的克勞德還是在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一絲茫然。    程馳也不急克勞德,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用勺子攪著杯中的水,頓時整個房間除了長勺偶爾碰在杯壁上清脆的撞擊聲之外便隻剩下木柴燃燒時啪啪地響聲。    “那個時候,我聽說蘭斯出現在了主城,於是我便去了那裏尋找他,而我也真的找到了他,那個時候的他神采飛揚,衣著光鮮,和在托帕鎮時一點都不一樣,那時我才知道他已經跟一個……一個貴族青年在一起了。我求他跟我迴去,但是他拒絕了,他說托帕鎮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會再迴到這裏。他要求與我解除契約,當時我很生氣,我拒絕了,並且就那樣離開了,再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蘭斯,再再後來,你就出現了……”克勞德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醇厚,但是程馳能夠聽出那聲音中所蘊含的心傷,與其說克勞德在迴答自己的問題,倒不如說他在訴說著自己心中那段埋的最深的心事。    “那麽,你覺得,蘭斯還活著嗎?”程馳問出了這個答案顯而易見卻又不得不問的問題。    克勞德從迴憶中清醒過來,他的神情又變得沉靜起來,說出了那個自己在心中想過千百迴卻從來沒有宣之於口的話,“蘭斯已經死了。”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程馳雖然覺得蘭斯十有八九已經上天堂了,但是他對那個信佩的效力實在有些懷疑。    克勞德看了一眼程馳,答道,“還記得那枚信佩嗎?我跟你說過的,除非雙方自願或是擁有人死亡,否則都取不下來的。”    程馳搖搖頭,“我不太能理解這個,這隻是一枚配飾不是嗎?為什麽能有這麽大的力量?你們真的有嚐試過去把它取下來嗎?”    “與其說有力量的是信佩倒不如說有力量的是當初我和蘭斯共同簽下的契約,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具體的我也說不明白,但是如果你不相信,下次看到艾爾的時候你可以看看他的信佩是不是真的是拿不下來的。”克勞德說道。    程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克勞德如此篤定,他也就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綜合了一下剛剛克勞德說的情況,程馳在心中做了個梳理總結,然後抬起頭看向克勞德,“我說說我的猜測,你聽聽看,可以嗎?”    “當然。”克勞德點頭應道。    “假設蘭斯不在了這件事情那個貴族青年是知道的,那麽明顯他不知道從什麽渠道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他才會派人來查看。但是至於為什麽要派人來監視我,或許,我可以猜測蘭斯知道那個貴族青年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是那個貴族青年動手除去的蘭斯,而我的出現讓他恐慌了?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他的下一步動作就是——”程馳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殺了我。”    “不,我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的。”克勞德沉聲說道。    “可不是該你負起這個責任來麽,”程馳沒來由地就想擠兌克勞德一下,“我這可是代蘭斯受過。”    沒想到程馳會這麽說的克勞德愣了一下,抿了抿嘴,“這些與你都無關,你不該背負這些,我要去找沃倫,告訴他你不是蘭斯。”    “沃倫?誰?”程馳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反問了一句,隨即又反應了過來,“那個貴族青年?你知道他的名字。”    克勞德點了點頭,隨即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抬起頭望向程馳,“他,是我的弟弟。”    “誒?”程馳以為他幻聽了。    “沃倫,沃倫是我的弟弟,”開了那句口之後,克勞德覺得接下來的話都變得容易說出口了,“我們雖然是不同daddy的孩子,但是我們擁有同一個爸爸——奧布裏。”    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出擱現代就是最高領導人秘辛的程馳簡直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反應了。    自己的伴侶和自己弟弟攪到一塊兒去了,後來這弟弟還可能殺了那位倒黴的蘭斯,這事情還可以更狗血些麽?!    程馳仰頭靠在沙發上,用手覆住了自己的眼睛,呻吟道,“我的老天爺,這太亂了。”    “我明天就去找沃倫,和他好好談談。”克勞德認真地說。    “當然不可以。”程馳想也不想地反對道。    “為什麽?”克勞德不明白程馳為什麽反對。    “你確定來監視我的人是沃倫派來的嗎?你確定殺蘭斯的就是沃倫嗎?就算是,你怎麽跟沃倫說?蘭斯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人不是蘭斯,你別再瞎費勁了?就我和蘭斯相似的這張臉,你覺得沃倫能信麽?”程馳的一句句話將克勞德反問的無法給出答案,克勞德的眼中浮上了挫敗的神色。    這個時候,程馳才確切的感覺到,克勞德隻是一個在普通小鎮長大,生活,沒有經曆過任何勾心鬥角的想法直接的青年。    雖然生活讓他早熟,但是這個簡單的鎮子實在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克勞德長那麽多關於人心莫測這個認知的心眼,除了他身份比較苦逼狗血一些以外。連程馳這個雖然家庭背景普通但是經曆了網絡資訊大爆炸與辦公室文化雙重洗禮的現代普通人在玩心眼上都能把克勞德甩出十條大街。    程馳起身為克勞德的杯子中添了一些熱水,溫聲道,“現在什麽都不明了,一動不如一靜,看以後事情會如何發展吧。對方在暗我們在明,任何魯莽的行動都是不可取的。”    克勞德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對現在這個現狀有了些模模糊糊了解的程馳站起身,“太晚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別太擔心,前路雖然未明,但是還沒來我們就靜下心來等待,來了我們就冷靜上前麵對,沒什麽大不了的。”    克勞德也站起身,“晚安。”    程馳點點頭,“晚安。”    目送著程馳上樓後,克勞德又變為了獸形,趴伏在程馳為他準備的褥子上,眼神清明。    “爸爸,我們還需要等多久?”珀西又一次問向了自己的父親,蘭斯沒有死的這個事實對珀西來說猶如跗骨之蛆,攪得他日夜難安,他無法想象蘭斯如果再次來到露丹城會對自己造成怎樣毀滅性的打擊,他輸不起。    菲利克斯看著表情明顯有些焦躁的珀西心中感歎自己引以為傲的孩子還是太過年輕,他走上前將珀西帶到椅子上坐下,“我的孩子,請相信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你要學會忍耐與等待。”    珀西皺著眉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手下的一把金湯匙,然後抬起頭望向自己的爸爸,“您選的獸人絕對可靠嗎?”    “當然,”聽到珀西的提問的菲利克斯臉上浮現一絲得意的笑,“那可是一群下流胚,強盜,惡徒組成的瘋子,隻要有足夠的錢,他們敢殺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說著菲利克斯的神情變得微妙起來,“包括那一位。”    聽出了菲利克斯話中的寒意,珀西心中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發涼。    菲利克斯似是無所覺,他將雙手搭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你要做好準備,順便,叫沃倫不要再荒唐下去了!”最後的這一句話菲利克斯帶上了明顯的不滿。    珀西抿著嘴,點了點頭。    半夜,露丹城的另一座奢華的府邸內,一個身著白色繡金線花紋錦服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正一臉漫不經心表情地聽著一個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的獸人的匯報,雖神態憊懶,可是卻也難掩這個男子華貴之氣。    半晌他慵懶地甩了甩他那條黑白相間的長尾巴,嗤笑一聲,“老菲利克斯現在做事越來越上不了台麵了,這可真是丟貴族的臉。”    那名獸人隻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那男子想了想,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麵,“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他接下來的動作,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幫一把,但是不要讓菲利克斯犯規太過,過早地結束遊戲是一件無趣地事情。”    “是的,主人。”那名男子嗡聲應道。    男子還想說什麽,門外就傳來了一個溫潤地聲音,“亞瑟,你在裏麵嗎?”    聽到這個聲音的男子神情頓時變得柔和起來,他做了個動作,那個獸人行了個禮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內。    那個獸人前腳剛走,後腳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眉目如畫看上去還有些青澀的少年從門外探出個腦袋來,看到端坐在位子上的那個貴氣男子臉上露出了個大大地笑容,“亞瑟,你在啊,怎麽不理我?”    亞瑟起身走到少年麵前將他拉進來,“剛剛打了個盹,有事嗎?”    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站在門外的仆人上前關上了門。        第20章        “daddy,外麵下雪啦!”在從臥室的窗戶外看到紛紛揚揚地雪花的時候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的伊恩登時清醒過來,將被子一掀噔噔噔地跑下樓衝到廚房抱住程馳的腿叫道。    “嘿,伊恩,daddy正在做早餐。”程馳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臉興奮的伊恩,要不是自己動作快,今天的早餐就要在伊恩的衝擊下泡湯了。    “噢,對不起daddy,”看到程馳那有些無奈的眼神,伊恩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用尾巴輕輕地撓了程馳一下,然後又興奮地指著窗外道,“daddy,你看,外麵下雪了,好大一片的雪花!”    程馳順著伊恩手指的方向看去,外麵果然下起了大雪,如鵝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外麵就被蓋上了一層白色。    作為成年人的程馳對待下雪這件事情遠不如伊恩這麽激動,他看了一會兒之後轉過頭伸手揉揉伊恩的小腦袋,“好啦,趕緊去洗臉,daddy的早飯要做好了。”    “哦。”收迴目光的伊恩乖乖地點了點頭,轉身朝浴室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在心裏盤算著待會兒要和傑羅姆一塊兒去外麵玩的事情。    “daddy,爸爸呢?”洗漱完畢坐在桌前的伊恩環顧了一下四周問向將早餐端過來的程馳。    “daddy也不知道,大概有事出去了吧。”程馳一邊將盛著燉肉的盤子放到伊恩麵前一邊答道。    “哦。”伊恩點了點頭開始拿起叉子吃早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其實這兩天伊恩特別開心,因為自己的爸爸和daddy終於住在同一個屋子裏了,雖然沒有像艾爾叔叔還有魯伯特叔叔或是傑羅姆的爸爸daddy那樣睡在一個房間,躺在一張床上,可是也比原來爸爸和daddy分住兩頭好的多了不是麽,伊恩相信自己的daddy和爸爸總有一天也會像鎮上其他孩子的爸爸daddy一樣生活在一起,住在一起的。    這邊程馳並不知道伊恩心裏在想什麽,他在為自己盛早餐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留下了克勞德的份,並且放在鍋子中溫著然後才坐到桌前與伊恩一起吃早飯。    “daddy,待會兒我可以和傑羅姆一塊兒去外麵玩麽?”伊恩喝下一口肉湯,問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程馳。    程馳望了一眼絲毫沒有停息跡象的雪花,搖搖頭,“不行,外麵下著大雪,萬一滑到怎麽辦?”    “那,就不去很遠,隻在院子裏玩兒也不行嗎?”被程馳拒絕了的伊恩並不放棄,退了一步問道。    程馳抬頭望向伊恩一臉祈求的臉,剛想拒絕,伊恩就伸出小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著可憐兮兮地說,“daddy,我就玩一會兒,一小會兒,保證不會摔跤,行麽?”    明知道伊恩這是在裝可憐,可是程馳每次都沒法硬起心腸來,考慮一會兒後點頭道,“那就隻準玩一會兒。”    “哇,太好了,daddy我愛你!”得到許可的伊恩一掃剛才的可憐樣子歡唿起來。    程馳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這邊伊恩還沉浸在待會兒要去玩雪的興奮中,那邊客廳的門就被打開了,程馳與伊恩一同轉頭望過去,身上沾滿了雪花的克勞德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伊恩一看自己爸爸迴來了趕緊哧溜一聲爬下桌子撲了過去,“爸爸,待會兒我要和傑羅姆在院子裏打雪仗,你也一起來嗎?”    克勞德笑著一隻手抱起伊恩用自己冰涼的鼻子和伊恩碰了碰,“當然可以了,我的伊恩!”    “那真是太好了!”被克勞德的涼鼻頭逗得坐在他懷裏的伊恩一邊咯咯笑著一邊說道。    程馳看著克勞德抱著伊恩朝餐桌這邊走來,開口說道,“鍋裏還有燉肉,還熱著,你盛來吃吧。”    克勞德聽了神情柔和地點了點頭,順手將一包用碩大的葉子包好的東西放到程馳的手邊上,“剛剛在密林摘的。”    程馳愣了一下,看了克勞德一眼然後伸手將葉子打開,等看到裏麵的東西之後程馳驚訝了,“山楂?”    克勞德聽後有些茫然,然後問道,“什麽山楂?這是酸果,在秋天開花冬天結果。”    程馳伸手拿了顆紅彤彤的果子放進嘴裏嚐了一下,屬於山楂的那種酸澀味在口中漾開來,程馳越發肯定這就是山楂,隻不過獸人並不這樣叫他罷了。    程馳看著那一大捧紅彤彤的小果子,抬頭對克勞德說道,“摘了這麽多,待會兒做成糖葫蘆吧。”    克勞德不知道程馳指的糖葫蘆是什麽,隻是點頭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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