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搖頭,卻扯著魁斯不放,又緩了一會,才開始繼續說話,“很多很多,整個蟲穀,都裝不下,蟲穀兩邊的山上,全都是,密密麻麻,像蟲子……我到的時候,看,看見了土倫獸王,它好像……很憤怒……告訴大家一定要小心……”    這樣一段話,幾乎就耗光了極光全部力氣,他於是又喘了一會,才斷斷續續的接著說,“把我放在這,你快走吧。告訴大家,千萬小心……”    魁斯在腦中迅速的衡量了一下,然後把極光放到了路邊,就頭也不迴的跑下山去了。    山下最大的變化,就是原本架設在護城河上的十六根獨木橋已經被撤去了十五條,僅有的一條還是背對著土倫獸潮前進方向的。橋兩端原本蓋著厚土以作固定的墩土已經挪掉,顯示了這最後一根獨木橋也隨時會被拆除。在聖金源,護城河就像紀浩然想的那樣的確是保護聖金源的天然屏障,但是紀浩然沒有想到的是,這條河同時也是其其卡生活,戰鬥,捕獵的場所,半人半魚的獸化體質,使他們成為聖金源護城河裏最鋒利的一柄匕首。    魁斯一進入忙碌的獸群,就把極光帶迴來的消息傳達了出去。山下的氣氛,變得更緊繃了。    其其卡和所有屬於聖金源的水聲類獸人都開始下水尋找最利於自己潛伏和攻擊的位置,猛獁象們也在不斷的甩動鼻子。    如果說其其卡是聖金源隱藏在護城河裏的最鋒利殺器,那麽猛獁象就是獸潮來臨時第一波接觸戰的前鋒,他們將使用粗壯的四肢靈活的鼻子給予獸潮踐踏抽打類攻擊,這種攻擊在獸潮鋪天蓋地的出現時是打擊麵最大殺傷入侵者效率最高的,但與此同時,激烈的戰鬥也使得他們很難有機會迴到部落的戰友們身邊去,最後不得不陷入獸潮的汪洋中精疲力竭的直到死去。    因為這種敢死隊似的衝鋒地位,猛獁象是聖金源部落裏唯一個擁有為數不少老年獸人的種族,但是這一戰之後,這些老年的猛獁象就都將完成他們的宿命,為部落盡忠戰死。    魁斯看著這一切,緊緊的抿住了棕熊的嘴巴。    作為族長,他最不願看到的就是獸潮來襲,因為那意味著部落將會大傷元氣,有大量的小獸失去雙親甚至成為孤兒,即使幾千年來聖金源從沒在獸潮攻擊中失敗過,仍然改變不了這種切身的悲痛。    背後有人在扯他腿彎處的熊毛,魁斯扭身低頭。    沒有異化的少年比他獸形的膝蓋高不了多少,與他粗壯的熊腿並立,顯得更纖細了。    “魁斯大叔,我想到個辦法,也許,可以幫助猛獁……”萊利忐忑的說。    魁斯一下子來了興趣,魁梧的獸軀快速縮水,眨眼的功夫變迴人形,與萊利麵麵相覷,“什麽辦法,快說。”    “上一次,在山裏遇上小股土倫獸,是西蒙把我從天上吊迴來的。所以我想,我們可以讓骨龍背著石頭樹樁什麽的,從天上往下砸土倫獸……”    這個辦法讓魁斯的眼前驟然一亮,這個辦法太好了,石頭在護城河底有很多,其其卡現在就能往下搬;而新砍下來的樹樁含水分,比石頭也輕不到哪去!    魁斯大力一拍萊利的肩膀,“好小子,真聰明!”    轉身匆匆忙忙的召集人手去了。    不大一會,水裏開始下餃子似的冒起了氣泡,其其卡們紛紛紮著跟頭潛入水底,與此同時,大量的劍齒虎獸人開始循著最後一條獨木橋首尾相連的跑出聖金源,直奔不遠處的十萬大山。    三天的時間,聖金源山下的柵欄外,活生生堆起了一道褚色長城,戰略儲備是永遠都不嫌少的,劍齒虎們幾乎鏟平了離部落最近的山頭。    相比之下,一次隻能搬一塊石頭上岸的其其卡在水底翻石頭的做法在效率上就遜色太多了,到最後,他們幹脆放棄了搬石頭,轉而開始打撈在河上遊飄下來的圓木,那是紀浩然看到後想出來的辦法,比起猛獁象馱劍齒虎拖的往部落裏拉單棵樹,循著河水上遊的岸邊邊砍樹邊放排要更有效率。    臨近大戰,所有獸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堅毅的悲壯,根據信鷗的高空偵察,再有一個時辰,當太陽升到樹梢的時候,土倫獸大軍就要抵達聖金源東側的草原了。    萬籟俱靜中,一個渾厚的聲音鏗鏘響起,“獸神庇佑,金源永存!”    好像平靜的水麵投下了一顆石子,聲浪就以這聲音為出發點,眨眼間像所有獸人戰士蔓延過去,“獸神庇佑,金源永存”“獸神庇佑,金源永存”……    此起彼伏的聲音漸漸融匯了頻率,變成整齊劃一的誓言,“獸神庇佑,金源永存!!!”    聲震九霄!    坐在聖金源最高處的紀浩然自然也是聽見了的,他怔了一會,感覺臉上有些涼,便抬手摸了下臉,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部落裏的獸人在這幾天迴來了四分之三,但是這其中,沒有他的金鬃白底黑地。    家裏昨天就已經斷糧了。肉食吃盡的時候,紀浩然猶不相信金鬃他們這次居然會失約,直到在視野最好的山尖上空等了一個下午,從“西北望,盼獸郎”到“西北望,念夫秧”,他才不得不相信這麽多年來,金鬃他們第一次沒有把自己的肚子放在第一位的事實,發生在眼前了。紀浩然不是不委屈的,但是這委屈在金鬃他們迴來可能會遭遇到的危險麵前,又變得不堪一擊,直到他吃了泰迪送來的部落裏的儲備糧,才慢慢從自怨自憐裏拔出來,把心思放在即將展開的大戰上。    獸群在進入平原後,會很快把部落整個圍剿起來。沒有個一兩月的時候不會打完,到時候部落裏是一定會斷糧的,據說一旦發生這種獸潮反擊戰,平時在水下自成一統的其其卡就會忙碌起來,他們將在戰事未結束之前擔任整個部落的後勤供應團隊,一直到戰鬥結束,或者是需要他們上戰場的那一刻!    比較了其其卡又要準備上戰場又要養活整個部落居民的艱巨任務,紀浩然隻能抹掉眼淚,掉頭往山下的魁斯家走去。    那是紀浩然給自己圈定的戰場:在整個保衛戰期間,擔任魁斯家孤兒院的臨時看護。    掉頭而去的那一瞬間,紀浩然不知道,遠方的地平線上,第一波土倫獸潮終於出線了……        第20章 保衛戰開始        部落裏現有七十歲以上的猛獁象一百八十七頭,五十到七十歲的二百六十五頭。但是第一波接觸戰,魁斯隻派出去十頭接敵。    十頭老象這兩天吃的飽睡得好,精神抖數,一點也看不出他們是去麵對一場沒有歸程的戰鬥,魁斯握住老象小隊領頭人灰背的手,眼眶泛紅,“老叔叔……”    “嘿,小子,不要這樣,”灰背老象仍然挺拔的脊梁看不出一點老人的頹態,蒲扇似的的大巴掌猛拍魁斯的肩,“我和我的老兄弟們都很興奮呢,我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難道你不知道嗎?老得不能進山,隻能讓大家供養,這是獸人一生最大的恥辱,它讓我一直很羞愧,可是我還活著,厚著臉皮分走你們辛苦打迴來的獵物,苟延殘喘的活著,你知道這是為什麽?那是因為我知道,我的使命還沒有結束!!!而現在,就是我完成我的使命的時候,我終於可以挺起胸膛毫不臉紅的去見獸神啦,你該為我高興!高興!!!”    老灰背揮舞著手臂,興致勃勃的好像一個返老還童的孩子,他轉身,大聲嚷嚷,“嘿,老兄弟老夥計們,我們老了嗎?”    上百頭老象氣勢營天,“不老!!!”    “對,我們不老,我們還能戰鬥,土倫獸算什麽,讓我們為部落衝鋒!獸神庇佑——”    “金源永存!!!”    撲啦啦變身異化,十頭老象踩著地動山搖的步伐義無反顧衝進土倫獸群,瞬間血液奔濺,獸皮橫飛,接近十五噸的體重是他們最為致命的武器,隻要有土倫獸被踩住,哪怕隻是一點一點的邊兒也會立即失去戰鬥能力。    甫一結敵,老象們就在土倫獸潮中撕開了一道血漿與屍塊的口子。    魁斯站在大後方,對前方的戰況視而不見,眉心皺得緊緊的。    聖金源隻有冬天被獸潮襲擊的經曆。那個時候土倫獸襲擊部落,目的簡單明確,就是饑餓造成的缺糧。所以一旦戰事開啟,被猛獁象的踐踏攻勢踩死踩傷的土倫獸就會成為饑餓野獸的口糧,他們會成群結隊不要命的衝到猛獁象腳下搶吃,從而給了猛獁象不費吹飛之力隻要抬抬腳就能完成的二次殺傷,可是現在……    很明顯土倫獸們並不饑餓,受傷的分屍的同類對它們毫無吸引力,它們完全熟視無睹的繞開猛獁們繼續前進著,造成灰背們還得追著土倫獸踏踩。    這不是個好現象,灰背他們十個畢竟老了,像年輕人那樣長距離追逐,不間斷奔跑,會大幅度的消耗他們的體力,令他們的戰績大打折扣。    魁斯身邊的臨時助手,劍齒虎潘也看出來了,在一片狂熱的請求出戰的戰士呐喊聲中輕輕出聲:“族長,讓我們上吧!”    聖金源雖然是個混居部落,但在居民構成上,多少還是有些偏重的,比如劍齒虎,是整個部落人口最多的種族,幾乎占了整個部落三分之一還要多,其次就是水中的其其卡,但是他們的戰鬥力雖然強橫,致命弱點卻是不能離開水,所以雖然有不遜色於劍齒虎的居民基數,卻無論如何不能成為部落的主要戰鬥力。    至於能夠飛翔的以信鷗和骨龍為骨幹的飛行種族,在這樣的地麵接觸戰中,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離地麵稍近被土倫獸跳到背上就徹底完了。    剩下的,還能稱之為族的,就是猛獁象群,至於像魁斯這樣的棕熊,斯堪納的史前巨鱷,都隻是三五家小小門戶,根本就不成氣候。    此時站在潘身後的劍齒虎小夥子已經有好幾個看不下去了,嗷嗷叫著異化出壯碩的獸形,狺狺嘶叫,鋒利的腳爪拚命在地上抓撓,隨時準備一躍出擊。    魁斯把牙一咬,轉身看向潘,“把小夥子們叫迴去睡覺,現在,馬上!叫其其卡現在就開始捕魚,我要很多很多的魚,很多很多,你明白嗎?今晚要打一整夜的,也許接下來的一個月都要不停的戰鬥,不能把精力都浪費在第一天!潘,叫小夥子們務必休息好,今天晚上,就該輪到他們上場了!”    潘的眉頭很快的擰了起來,劍齒虎是王者,山林中的王者,不能出戰卻在同僚們拚死搏命的時候睡覺,這太不符合他們殺伐的天性了,但是出於對族長的敬畏,令他最終也沒有說上什麽,而是轉過身,匆匆去布置魁斯的交代。    “骨龍飛行隊,投擲騎士隊,準備!”    幾分鍾後,一隻隻翅膀展開幾十米的龐大骨龍載著早就打好摞的圓木飛上了天空。與之前萊利出的主意稍有不同,在經過部落裏的眾多人集思廣益之後,骨龍們除了要載著武器上天,還在同時搭載上一位“騎龍”勇士,騎龍勇士的作用就是把骨龍載著背上的圓木一個一個手動投擲到土倫獸群中去,這麽幹的好處就是對戰雙方完全不用接觸,全靠勇士們的眼力和臂力傷敵,雖然在單個攻擊數量上不如猛獁,但是全無傷亡,非常安全。    一直以來以負重飛行見長,一到生死存亡的戰場就隻能靠後站的骨龍種族早就在這樣長久的窩囊境地中憋足一口悶氣,此刻終於得到參戰的機會,哪怕僅僅是作為坐騎和運輸機的存在,也令他們非常興奮,一個個通通拿出了看家本領,在空中縱橫飛舞,俯衝交錯,一忽又穩穩的懸停,讓騎著他的戰友可以全力發揮。    護城河內岸,不能上戰場卻在一出生就在內心深處種下守護部落信仰的獸人少年,正快手快腳的把堆放的圓木重新擺放成一個個四四方方的整齊摞子,這樣的一摞在需要的時候隻要兩個人抬著底就能直接從地上轉移到骨龍背上,非常方便快捷。    而另一群比少年們更小一點的半大孩子,則忙著把其其卡從手中捕撈上來的魚蝦水食運送到部落裏離部落大門最近的斯堪納家,上百個獸人雌性正聚集在以此為中心的七八個獸人家宅中,圍著一堆堆篝火忙不迭的處置流水價送來的吃食。    而在整個部落都全力以赴動作起來的時候,聖金源的半山腰卻有一個人默默的走在安靜的小路上。    紀浩然就是那個人。    他走路從來都是抬頭挺胸的,非常陽光的樣子,但是現在,他卻低著頭,好像地上有什麽東西非常吸引人一樣。    紀浩然的心情現在特別糟糕。    魁斯家的小萌物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一個安靜的過分,平時為了一塊燉肉的形狀都能打起來的鬧騰小子們,一反常態的集體紳士起來,吃飯,喝湯,撕扯烤肉,一切平時都是打架由頭的事情他們居然做得非常安靜,這種安靜反襯出山下已經打起來的廝殺聲特別響亮,讓紀浩然的心情非常灰暗難明,以至於不得不逃離出來。    而現在從這個位置,紀浩然若還像往日那樣仰臉朝天的走路,整個草原上空盤旋飛舞的骨龍就抖映入眼簾了。再加上地上那密密麻麻的土倫獸群,把整個草原都覆蓋上了一層灰衣。在視線所到範圍內,這種灰泱泱的顏色連綿不絕,紀浩然的心情更加複雜,他簡直不敢想,如果金鬃白底黑地在這個時候迴到部落?    那三個永遠容不得別人在他們麵前囂張的家夥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加入戰團的!    視線裏忽然出現了一道影子,紀浩然下意識的抬頭,前方不遠處逆光,站著一個人。    紀浩然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部落裏的祭師兼醫師。    如果說祭師在部落裏象征神權讓人敬畏,那麽醫師就是部落裏受尊敬的,至少在紀浩然以前就對金鬃白底黑地他們每次受了傷都能自己去森林裏找藥物的行為拜服的五體投地,可是麵前這個人,紀浩然尊敬不起來,不僅尊敬不起來,紀浩然甚至是厭惡他的。    要不是他信口開河的說萊卡是無相兒,萊利就不會為了拯救弟弟而受傷,可是當西蒙吊著萊利迴到部落,這個老家夥居然說什麽——庇護無相兒就是在部落招攬災難,所以想好?可以,聽天由命吧,如果獸神在天上原諒了你,傷自己就會好的。    聽聽,這是醫生該說的話嗎?    紀浩然把眼皮一塌,視而不見的繼續往前走。沒成想兩具身體交錯的瞬間,一把幹枯粗啞的好比烏鴉叫的聲音猛然間鑽入耳蝸,“無相兒會為部落帶來災難!”    紀浩然腳下一個踉蹌,死死忍住了迴頭破口大罵的欲望!    一直到走進萊利的家,這股怒火還憋悶在紀浩然的喉嚨裏,讓他沒開口說話先狠灌了一大石甕涼水。    清水下肚,透心涼爽。紀浩然探頭探腦的張望,沒看到萊利和萊利媽媽,連萊德都不在家。    院子裏隻有半人高的萊希領著膝蓋高的萊蒙在似模似樣的照顧萊卡,看見紀浩然進來,很有禮貌的等他喝完水才叫人,“紀、叔叔……”    因為部落裏沒有姓紀以及名字帶紀的人,萊希發出這個音的時候總有些吃力,咬字很重。紀浩然在心裏暗歎一聲,蹲下來摸了摸萊希的頭,“萊希乖,你媽媽和哥哥呢?”    還不滿三歲的萊希一本正經的扳著手指頭挨個給紀浩然講解,“媽媽去斯堪納叔叔家幫忙做飯,萊利哥哥是童軍,萊蒙哥哥跟萊利哥哥走的,他說他要學習怎麽當童軍……”    聖金源的獸人七歲成年,四歲到七歲之間都是少年時期,在部落發生重大事故的時候作為童軍參與其中,而三歲以上四歲不到的,習慣性的稱之為童軍預備役,會主動加入後勤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為部落出力。    萊希講完母親和哥哥們的去向,一本正經的揚起小臉看往紀浩然,用他特有的叫人法問道,“紀、叔叔,獸潮,什麽時候會退啊……”    把個紀浩然問得心裏發堵,啞口無言。        第21章 魚腥線        那邊萊蒙很有小哥哥樣的哄睡了萊卡,一轉頭就變成了邀功的小弟弟,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扯萊希,吮著手指兩眼亮晶晶,“哥,弟弟睡了,烤鳥……”    萊希為難的摸摸弟弟毛絨絨的腦袋,“哥哥不會烤,我們再等兩天好不好?等萊利哥哥迴來?”    萊蒙不高興了,手指頭也不吮了,大眼睛了放射出明晃晃的失望,“鳥,要瘦的……”    萊希其實就比萊蒙大了大半年,除了個子高了半個腦袋,智力發育上實在相差無幾,聽見弟弟的話,也陷入為難的境地,低頭為難了半晌,終於想起在場還有個大人,且是好像很有燒烤技術的大人。    如此這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紀浩然現在就怕迴到魁斯家,小孩子們不懂事混鬧固然讓人頭疼,可一大群本該貓嫌狗不理的小萌物突然察言觀色小心翼翼起來,哪怕他們小心翼翼的對象不是自己,那結果也隻有更讓人難過的,紀浩然當即卷起袖子,踅摸著萊利家的同時問道,“要烤什麽?我來。”    院子裏原來堆草窩的地方,現在一溜排開四五個小土籃,都是用樹枝藤條編起來的,大小不一,有口晾開的,也有兩個扣在一起的,不得不說,萊利真是一把過日子的好手,他從紀浩然處學來手藝,馬上就舉一反三物盡其用。萊希走過去,掀開其中一個兩個互扣的,指著裏麵說,“鳥,萊利哥哥抓的!”    紀浩然走上前,認出是部落裏最常見的朝鳴鳥。    這種鳥個頭比麻雀大一圈,是部落後方的十萬大山裏最常見的鳥,連帶著,部落裏也經常會飛進來。這種鳥,因為一天裏隻有清晨太陽升起之前會叫上一陣子,因此得了朝鳴鳥的名號。它們飛行高度不高,但是瞬間爆發力很強,加上膽子和個頭一樣小,在山林裏雖然種群龐大,卻也並不是太好抓的,特意去抓,逮上一天也未必能抓住幾隻,自然不會有人去打它們的主意,不過萊利家多少算做是部落裏的特殊貧困戶,萊利會順手抓迴來一些給弟弟們當零食,也不算是意外的事。    讓紀浩然比較意外的是,現在這籃子裏的十幾隻朝鳴鳥,居然個個精神萎靡,拿手一捏,肚子都扁扁的,一點食都沒有,難怪萊希打開籃子的時候,它們一個個的動也不動的趴在籃子底。    紀浩然總算明白萊蒙的那句“鳥瘦”是什麽意思了。    他又好氣,又好笑,難得看萊利做事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居然忘了給鳥喂食了,搞得這幾隻都跟非洲難民似的可憐。    既然主動攬活上身,紀浩然也不願弄得太敷衍了,幹脆一指睡得口水滴答的萊卡道,“抱上他,去我家吧。”帶著一串小尾巴迴了家。    想是不敷衍,但在山下喊殺聲陣陣,一聲慘烈嘶吼就是一條生命的時候,紀浩然也沒什麽心情煎炒烹炸花樣翻新,他打得主意是把朝鳴鳥洗剝幹淨了,油炸!    部落裏不管再富裕的家庭,逮到野生的獵物都是很稀罕的東西,獸人胃口又好,烤肉下嘴的時候根本就是肥瘦不拘一樣香,唯獨紀浩然,平時隔三差五的就得給自己整個炒菜換換口,所以他家裏有用動物的脂肪烤焙的葷油,現在有萊希幫手處理鳥羽毛,紀浩然自己架上火堆,沒多久就把洗剝幹淨的白條鳥扔進融化的葷油中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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