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見紅葉臉的臉竟然難得紅了一紅,軒轅亦輕笑一聲,俊臉上的凝重也一掃而空。 “靜皇叔現在雖然無大礙了,可是,心病還須心藥醫,皇叔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裏。紅葉,本王的話你明白麽?”一聲輕歎,斂了臉上的笑意,望著紅葉的眼睛,水寒說道。 “紅葉明白。”就如那夜軒轅靜所說的那般,他心裏麵的那個結若是不解開,怕是這一生他都不會好過。 “靜在朕不好細問,藍煜到底跟靜說了什麽,竟會讓他這般的驚恐?”坐了殿內正中八仙桌旁邊的太師椅,軒轅亦問。 “迴皇上……屬下不知。”猶豫了一下,紅葉單膝跪在軒轅亦麵前,垂了頭。 “不知?”劍眉輕挑,軒轅亦低頭看著垂了視線的紅葉等他解釋。 “靜王爺和屬下是一道往淩霄殿院外王爺車輦所在地走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王爺忽然站住了……”低著頭,紅葉一邊迴憶一邊將不久前發生在淩霄殿院內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學說了一遍,然後又接著說道,“屬下隻聽到藍煜最後的兩句話,也才知道先前靜王爺會有那般的反應是因為他。”說完,紅葉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奇怪的是在這之前在下一直都未聽到藍煜說話。” “是隔空傳音的功夫。” 隔空傳音?這功夫自己好像在哪裏聽說如……坐在軒轅亦一側,與之隔了那張八仙桌的水寒若有所思的歪了歪頭。 怪不得竟會有這般的反應而自己卻不知道原因,蒼霄的這位煜親王竟然會隔空傳音的功夫……隻是不知道藍煜到底跟他說了什麽,讓他的臉色會那般的難看,也那般的恐懼,竟如同大白日見了鬼魂一般。 “皇上,除了隔空傳音之外,可還有一種能禍亂人的心智的功夫?”想到了軒轅靜那時的恐懼,除了那恐懼之外還有那抹忽然現了的空洞,紅葉便接著問道。 “魅惑心智?你為何會這般問?” “迴皇上,雖然時間有些短暫,可是紅葉確實曾看見靜的眼睛忽然失了神采,人也如被別人控製一般不由自主……”額前碎發遮擋了紅葉那雙漆黑的眸子,原本被軒轅靜扣過的左手,在不知不覺間曲了手指做了一個迴握的姿勢。 隻是手心裏並沒有那隻微涼卻光滑的手,一絲慌亂瞬間從心頭劃過,紅葉的身子極不明顯的抖動了一下,隨後在想到軒轅靜此時正給無數影衛和暗衛迴護了,在隔壁的寢殿內休息,他的心才又是一安。 眼睛失了神采,不由自主……軒轅亦原本稍顯放鬆的俊臉立刻又繃了起來,沉吟了一下說道,“傳鐵鷹來。” 與此同時,歪著頭還在想自己到底是從都裏聽來隔空傳音這門功夫的水寒也忽然想起,他不是聽說過而是親見過,數年前那個隔空傳音給他的就是自家父皇剛剛說的那個人,鑄劍山莊下殺手組織影魅的當家人,鐵鷹。 酒逢知己千杯少,在雪無痕來說,飛嵐的那位寒親王雖然還算不得知己,卻也算是一個琴藝與之比肩的知音。所以本就有著千杯不醉酒量的雪無痕迴到館驛的時候,雖已經是後半夜他卻也還是很精神。 “皇上今夜心情很好啊!”雪無痕人還未進正殿,一身淺藍色長袍的柳憐楓便帶了宮內的太監宮女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見他平日內時常陰冷一片的臉上竟難得的現了些許的笑意,眼底的陰寒也在不知不覺間的退了幾分,便輕輕的抿了薄唇。 “給楓兒看出來了?”臉上笑容未減,隨手解了身上大氅丟給一旁伺候著的太監,雪無痕伸手便握了柳憐楓伸過來準備接大氅的手,牽了往殿內而去。 “皇上……”未想到雪無痕會牽了他的手,跟著他往殿內而去的柳憐楓腳下的步子亂了一亂,踉踉蹌蹌的便被雪無痕帶進了殿內。 見柳憐楓腳步不穩,雪無痕哈哈一笑,伸手便將他打橫抱起,抱至了殿內。 “皇上……”這還有這麽多人瞧著呢。雙腳驟然離了地,柳憐楓給嚇了一跳,雙手忙攀在雪無痕的脖子上,同時臉上先是顯了一抹驚訝,緊接著便又紅了一紅。 “楓兒,”一直將柳憐楓抱到正殿內,坐了正中的矮榻上,讓柳憐楓坐在自己雙腿上才低笑道,“楓兒,今日朕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很懂音律的人,而且琴也彈的極好。”說完,雪無痕停頓了一下才若有所思的接著說道,“隻是朕不知道他彈奏的那支曲子是什麽名字。” “皇上說的可是在您彈奏的《鳳求凰》之前的那首曲子?”聽雪無痕略感遺憾的說不知道那曲子的名字,柳憐楓想了想問道。 “楓兒也聽見朕彈琴了?” “楓兒今夜曾去淩霄殿後院坐了一坐。” “既是如此,你可知那少年所彈曲子的名字?”聽柳憐楓說他也聽到水寒彈琴,雪無痕多少有些意外。 “少年?皇上說彈琴的是個少年?”這一次輪到柳憐楓意外了,“人生萬物,生死輪迴看的這般的透徹……”皺了眉毛,柳憐楓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頭來望向雪無痕,“楓兒還以為該是一位成名已久的琴師……”甚至應該是一個白發蒼蒼,閱盡世間冷暖,看盡人間悲喜的老者…… “是啊!那般年少竟會有此技藝,朕也未曾想到。嵐帝有一個好兒子。”一手攬在柳憐楓的腰上,另一隻手手指卷了他垂在胸前的長發雪無痕歎了一歎。 “嵐帝……是皇子?”驚訝之情更甚,柳憐楓張開的嘴巴半天都未合攏。 “就是那個嵐帝最為寵愛的九皇子。”頓了一頓雪無痕又接著問道,“呐,現在楓兒是不是該告訴朕這曲子叫什麽名字了吧?” “《輪迴》,這是流傳在費藍蒼江流域的一首古曲,取的是隻要精神不滅,即便是死亡,也還有重生之日。楓兒數年前在飛嵐之時曾經聽過,也還搜集了琴譜,皇上若是想看楓兒這就去找來。”說著柳憐楓便想順勢從雪無痕的雙腿上溜下來。 “不急,”緊了緊攬在柳憐楓身上的手臂,雪無痕道,“朕今夜高興,你陪朕說說話……《輪迴》,曲名到也貼切……”言罷雪無痕嘴角再度揚起,“既然楓兒今夜也聽見彈琴了,那朕的那曲《鳳求凰》彈得如何?可還入的楓兒的耳朵?” “風兒隻能說皇上琴技高絕,楓兒望塵莫及。” “嗬嗬,當真?楓兒該不會是要哄得朕高興才這般說的吧?不過既然楓兒還能聽得,也就是說朕的琴也還彈得不錯。” “楓兒好久都未曾聽過皇上彈這《鳳求凰》了。”一聲低低的歎息,如同尋求安慰一般,柳憐楓將頭自然的向雪無痕的胸口上偎了一偎,“楓兒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聽不到了。” 未迴答柳憐楓的話,雪無痕若有所思的婆娑著指尖那一小綹柔順光滑的長發。上一次彈這曲《鳳求凰》求到了朕此生最愛的女子,這一次,朕又會求到什麽?軒轅水寒,對你朕可是十分期待啊!雪無痕不說話,柳憐楓也就不再開口,殿內很快陷入到一種舒心又愜意的氛圍中。 “皇上,夜深了,該休息了,明日不是還有宴請?”沉寂中,偎在雪無痕懷內的柳憐楓說道。 休息?說到休息……皺了皺眉毛,雪無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提高了聲音,“朕說的讓你帶迴來的那琴師在哪?” “迴皇上,在寢殿。”雪無痕問,他身旁一名管事模樣的太監忙雙膝跪地答道。 “誰讓你們把她帶到那裏去的?”聽說這些人竟然把瑤琴帶到寢殿去了,雪無痕臉上立時冷了幾分。 “皇上您不是說讓她……侍寢……”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了,多少覺察到雪無痕身上那股隱而不發的怒氣,那太監死命的低著頭,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是想讓他們把人帶到這裏來麽?”瞟了眼抖抖嗦嗦跪在地上的太監,柳憐楓忙問道。 “嗯,”點了點頭,雪無痕神色多少有些緩和,“帶她進來。” “是。”那太監忙應了一聲站起來,一路小跑的往寢殿而去。 “皇上,是不是要楓兒迴避……”看著那往寢殿去的太監出了殿門,柳憐楓再度掙紮著想從雪無痕的懷內脫身出來。 “楓兒該不是以為朕真的會留那種女人侍寢吧?”柳憐楓掙紮,雪無痕便再度收了收手臂,收完了還沒好氣的在柳憐楓的腰側捏了一捏。 “嘶——”柳憐楓吃痛,眼中立刻顯了抹淚花。 見柳憐楓眼角上雖然掛了些許的淚花,卻也未再掙紮,雪無痕臉上便又現了抹淡淡的笑意。 一陣清脆的音鈴聲從殿外響起,柳憐楓便有些好奇的轉過頭望向正殿的殿門口。 伴著那清脆悅耳的音鈴聲,一名二十幾歲,麵目姣好的女子低垂了視線,邁了高高的門檻走進殿來。 女子長裙之上著了一件繡了鴛鴦戲水圖案的大紅抹胸,未著外裙,隻在抹胸和長裙外罩了一件大紅的紗衣,紗衣的衣角上墜了數個銀質的鈴鎧,隨著她的步子叮當作響。 大紅的紗衣下,圓潤的肩膀,修長的雙腿在薄薄的長裙和大紅的紗衣下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 女子低著頭,將雙手攏於身前,邁著細碎的步子,一直走到雪無痕的麵前,單膝跪地向著雪無痕福了一福後才開口道,“臣妾瑤琴見過雪帝陛下。” “嗯。”應了一聲後,雪無痕看了眼麵帶笑意跪在自己麵前的瑤琴,鬆了攬在柳憐楓腰間的手臂,示意他站起來。 待柳憐楓從他懷內離開,雪無痕這才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淩亂的袍服走到瑤琴麵前。蹲了下來,伸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她的下巴,抬了她的頭迫使她看著自己。 “皇上……”偷偷瞟了眼雪無痕的臉,瑤琴有些羞怯的垂了視線,眼角眉梢上也很快湧上了一抹春情。 “你叫……”拖長的聲音,明顯是在等瑤琴接話。 “臣妾瑤琴。”未想到雪帝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瑤琴多少有些怔忪,但是馬上便順著雪無痕的意,接了他的話。 “瑤琴,”點了點頭,雪無痕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女子,“你可知那曲《鳳求凰》與朕之間的淵源?” “迴雪陛下,臣妾知道。”雖不明白雪無痕為何忽然這般問,瑤琴也還是據實迴道。 “朕聽那曲子你彈的十分的純熟,你該不會是為了今夜能彈給朕聽很早以前便勤學苦練了吧? “是……”雪帝鬆了手指,瑤琴便再度低了頭。 “又或者是想借了這曲《鳳求凰》想成為第二個音貴妃?” “瑤琴一向仰慕雪陛下您的琴藝,願能常伴陛下左右。”言罷,低垂的粉麵上便現了些紅暈。 “嗬嗬,”一聲輕笑,雪無痕似是很滿意瑤琴的迴答,眼眸閃了閃忽然站起身來,臉上笑容頓去,眼底閃過了一抹陰寒,“來人,拖出去斷去十指。”定天下 第十六章 下場 “來人,拖出去斷去十指。” “呀……”一聲輕叫自雪無痕身後傳來,立在一側滿臉驚恐的柳憐楓伸手便掩住了雙唇,“皇上……” “雪陛下,雪陛下,臣妾做錯了什麽了,陛下要斷去臣妾的十指,陛下……”見原本還與自己含情脈脈四目相對的雪無痕一轉臉就要讓人斷了自己的手指,瑤琴先是難以置信的愣了一愣,待雙臂被兩側的兩名侍衛架了她才開始掙紮著想甩開架了自己的雙手。 “楓兒有話要說?”轉過頭,望向立在身側的柳憐楓,雪無痕臉上的陰冷稍稍去了一些。 “皇上,”雖是已經習慣了麵前男子那雙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的眸子,柳憐楓的心還是情不自禁的提到了喉嚨裏,眼眸中也多少現了一些膽怯的神情。 “憐楓公子?您是憐楓公子?”聽雪帝換立在矮榻旁邊的青年楓兒,瑤琴便明了這位有些柔弱溫柔的男子便是一向深受雪帝寵愛的柳憐楓,忙掙紮的轉向柳憐楓,“公子,求公子替瑤琴跟雪陛下求個人情,讓雪陛下饒過瑤琴。瑤琴日後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公子。” “楓兒?”見身側男子微微蹙起了眉毛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雪無痕便眯了雙眸,“朕在問你,你可有話說?” “皇上……”又瞟了眼那一邊掙紮著,一邊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自己的瑤琴,柳憐楓便低了頭,垂了視線,“皇上,楓兒雖然不知道他哪裏做錯了,可是……皇上念她一屆女流,您還是饒過她吧。”說完偷偷瞄了眼雪無痕,見他麵色又冷了一冷,忙又加了一句,“若您不解氣就著人打她一頓便是了……十指的話……” “為何?” “皇上,她畢竟是一名琴師……”琴師若是被斷去十指的話,也就等於一輩子便被毀了。 “琴師?”一聲冷笑,雪無痕又向前邁了一步,重新蹲了身子,再度捏了瑤琴的下頜,“你是琴師?” “雪陛下?”雙臂雖然依舊被人架著,瑤琴也還是停止了掙紮,仰著頭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對麵男子那張陰冷的臉,“雪陛下,您為何這樣問?臣妾是琴師,宴會上陛下您就已經知道了啊?陛下?” “你既是琴師就該好好磨練琴藝,而不是這般的挖空心思,攀龍附鳳,欲以美色侍人。斷你手指不過是告訴你琴師該有的本分,不殺你已是你的運氣。” 原來這人一開始便是有了這個打算,才會以侍寢為名將自己帶進館驛。聽完雪無痕一番話瑤琴的臉白了一白。 “瑤琴,你可還有話說?”見麵前女子立時如同泄了氣一般身子不由得癱軟下去,雪無痕的臉上現了抹嘲諷。 “有。臣妾有話要說。”片刻的沉默,瑤琴再度抬了頭,“雪陛下,有句古話陛下應該聽過,那便是人往高處走。瑤琴出身卑微,流落風塵常為豪商巨賈官宦顯貴欺淩有攀龍附鳳之心也屬人之常情,雪陛下又怎能因此便說瑤琴失了琴師的本分?況且雪陛下當年一曲《鳳求凰》抱得的美人歸,之後琴瑟和鳴,為全天下豔羨,這位美人也曾是位風月場上的琴師,瑤琴對此心念神往又有何不可?還是說……雪陛下的那位音貴妃不若天下傳言般地備受恩寵?陛下您因為您這位貴妃琴師的身份一直耿耿於懷,甚至深以為……” “夠了。”深以為恥這句話還未說完便被雪無痕粗暴的打斷,“你的守宮砂呢?” “雪,雪陛下,您說什麽?”未想到雪無痕的話題忽然轉換的這般塊,瑤琴先是愣了一愣,接著一陣沒來由的心虛。 “風月場上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出道之始便會在手臂上點上守宮砂以示清白,瑤琴,你的守宮砂呢?”鬆了捏著瑤琴下巴的手指,雪無痕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可別告訴朕你從來都不知道有這麽一迴事啊。” “雪,雪陛下我……”被雪無痕這麽一問,瑤琴臉色立時灰了一片,說出來的話也失了些底氣。 “朕的音貴妃雖是風月場出來的女子,一生之中卻也隻有朕這一個男人。朕的楓兒年幼之時雖亦在風月場中呆過,卻也隻有朕一個人。瑤琴你憑什麽與之相比?” 原來,這女子竟是自比自己的姐姐。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卻還要與姐姐的冰清玉潔相比,也難怪他會這般的氣憤。他心中果然隻有自己的姐姐啊!暗歎一聲,瞟了一眼冷冷的望著瑤琴的雪無痕柳憐楓緩緩的垂了視線。 “來人,抱出去。”見瑤琴為自己的氣勢所迫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雪無痕冷冷一笑道。 “楓公子,楓公子,求您替瑤琴求求雪陛下,讓他饒了瑤琴這一次吧,瑤琴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姊姊和公子您的……求您了。”覺察到架了自己手臂的手開始向後拉她,瑤琴立刻被嚇的花容失色,涕淚橫流,竟和不久前還備受追棒的琴仙判若兩人。 “皇上?”聲嘶力竭的聲音讓柳憐楓有些不忍,簇了眉毛轉頭望向雪無痕的眼中也就多了幾分哀求。 “楓兒,”一聲斷喝,見柳憐楓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抖,雪無痕的聲音稍稍緩了一緩,“你不要讓朕為難。” “雪陛下,雪陛下,您饒過瑤琴這一次吧,瑤琴真的是無意冒犯音貴妃和楓公子。雪陛下,您也精通音律,琴師若是沒了手指,這一輩子了就都沒了……陛下,陛下……” “拖出去。”見身旁柳憐楓臉上不忍之色更甚,雖未發出聲音,雙唇卻也動了一動,雪無痕揚聲道。 “是。”應了一聲,兩邊架了瑤琴雙臂的小太監便硬生生的將瑤琴從殿內拖了出去。 “楓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待那叫喊聲,哀求聲漸漸遠去,雪無痕輕輕的搖了搖頭望向柳憐楓。 “也許吧!”垂了頭,柳憐楓避開了雪無痕的視線輕聲道,“楓兒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琴師被斷了十指會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