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隻是一瞬間,有些怔忪的水寒還未完全反應過來,風清揚便鬆了手臂後退了一步,輕柔的發絲從水寒的麵頰上擦過,漆黑的雙眸中除了未做任何掩飾的傾慕愛戀外,還現了抹掙紮和不舍。這一刻水寒忽然明白為何軒轅亦會如此在意麵前這個青年了。皺著秀氣的眉毛,滿是疑惑的看著麵前的風清揚水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嗬嗬,天晚了,小寒該去休息了。”趁著水寒未作出任何的反應,風清揚一笑伸手便將水寒的身體扳過去輕輕推了他一下。借了風清揚的力奔出去兩步,水寒又迴過頭來,猶猶豫豫的看向風清揚,見他衝著自己招了招手,就轉過身重新辨了辨方向往翠園的方向去了。  見那道水色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後院鬱鬱蔥蔥的樹梢上,洋溢在臉上整整一晚上都不曾褪去的笑容緩緩消失。並未急著迴去,而是來到不遠處的湖岸邊站定,盯著麵前那泛著粼粼波光映了天上明月的湖水。半晌從懷內掏出來一個手掌大小的罐子,拿在手中把玩著。  “這個是……”腳步聲響起,不知道剛才躲在何處的小米行至風清揚身側,有些不解的看著風清揚手中的罐子,“清揚哥,你沒給他用麽?”  輕輕搖了搖頭,風清揚的嘴角上泛起一抹笑容,掂了掂手中掌心大小的陶罐手臂一揮,那陶罐便劃了一道弧線,咚——的一聲落到湖水中那片月光的倒影中。  “那是……清揚哥你把它扔了幹什麽?”見那罐子墜落之處泛起一片水花,小米麵露焦急。  “這種害人的東西,不要也罷。”  “清揚哥,沒了癡纏你和九皇子之間……”可就再沒有任何希望了。眉毛緊緊皺在一處,小米麵露不忍。  “癡纏失效後的那種痛苦,我不忍心讓他也去體會。”又何況他已有了心愛之人,那痛苦必會比自己曾經體驗過的還要痛上一幹倍,一萬倍。停了一下,風清揚按著說道,“而且,這般勉強的愛也不是我想要的。”  沐浴更衣,換好了裏衣,水寒自後間從屏風後繞出來水寒便直奔靠牆放置的床榻。伸手挑起床上秋香色的幔帳,探頭進去果見軒轅亦盤了雙膝,單手撐了下頜靜靜的望著他。  “父皇。”未等軒轅亦說話,水寒便徑自爬上床張開手劈,摟了軒轅亦的脖頸,身子便偎進了軒轅亦的懷中。  見懷中少年將身子緊緊偎在自己懷內,像是在找尋著安慰軒轅亦的鳳目暗了一暗,快要衝上來的火氣和幾乎溢出來的醋意立刻消散於無形。伸手攬過少年的身子,親了親那張還蒙了一層水汽的小臉軒轅亦問道,“寒兒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告訴父皇,父皇為你出氣如何?”  “父皇。”懷內少年的身體不安的動了動,頭也貼到了軒轅亦的胸口,沉默了半晌才說道,“父皇是不是一直都知道風清揚喜歡寒兒,所以父皇才會很在意他?”江湖卷 第五十六章 風家退場  “父皇一直都很在意風清揚是不是因為父皇一直都知道他喜歡寒兒?”偎在軒轅亦懷內的水寒嘟著臉,悶悶的問道。  “寒兒為何要這樣問?今夜他跟寒兒說什麽了?”聽水寒忽然這樣問,軒轅亦的鳳目危險的眯了起來,同時環在水寒身上的手臂也緊了一緊。  “沒說什麽,隻是說了些以前的事情。可是寒兒就是知道……”皺著秀氣的眉毛,歪著頭一時間水寒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那時突然之間明了風清揚心意的感覺,“就是忽然知道……他喜歡我。”  “自己說別人喜歡自己,寒兒臉皮也越來越厚了。”一聲輕笑自耳邊響起,軒轅亦有些好笑的看著懷內的少年。  “軒轅亦——”聽軒轅亦這般調侃自己,水寒有些抓狂,單手撐了床上錦被便要從軒轅亦懷中掙脫出來。  “好了,寒兒,父皇逗你呢。”見水寒又羞又惱,軒轅亦忙又收了收手臂,將少年的身子按進懷內,“若風清揚真的喜歡寒兒,寒兒會因為他丟下父皇不管跟著他走麽?”  “不會。”想也不想,水寒搖了搖頭。  “既是如此,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麽區別呢?”  “雖然沒有什麽區別,可是……”水寒愣了一下。  “可是心理麵會因為自己無法迴應對方的感情覺得愧疚對麽?”輕輕婆娑著少年水一般的長發軒轅亦輕聲道。  “好像是……”這樣的感覺。水寒歪歪頭,有些不解的看向軒轅亦,“父皇怎麽會知道?”  “人之常情吧。”嘴角輕輕勾起來,軒轅亦低頭親了親懷內少年的額角,“寒兒可曾想過,他既是喜歡你卻為何自始至終都未說出來?”見懷內少年忽然抬了頭不解的看著自己軒轅亦輕輕一笑,“我想他是怕說出來給寒兒造成困擾吧。”說出來固然需要勇氣,可是就那樣將最炙熱的情感永遠埋葬在自己心裏的最深處需要的卻是更大的勇氣。  “的確是很困擾。”在軒轅亦懷中有些煩躁的動了一下身體水寒雙唇便又嘟在一處,許久懷內忽然傳來更加鬱悶的聲音,“寒兒這麽喜歡父皇,要是父皇喜歡的不是寒兒,那寒兒不是會很傷心?”所風清揚會很傷心吧?  “寒兒……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就像父皇陪著寒兒這般的去陪著他,照顧他,嗬護他,也會這般的深愛著他,用自己的愛去撫平他所受的創傷。可是這個人不是寒兒,所以寒兒不必為此困擾。”說著軒轅亦便又低頭親了親懷中少年的額角,“時候不早,該睡了,寒兒不會忘記明日還要送風家迴穀呢吧?”低頭見懷內少年臉上不再是煩悶的表情,而是一臉的沉思,軒轅亦便單手揭了被角身子一側將懷內少年一道帶入了床上錦被下麵。  “對了,寒兒還收了他一份賀禮。”帳子內暗淡的夜明殊下,水寒的雙唇忽然抿了起來,“父皇想不想看?”  “賀禮?什麽賀禮?”軒轅亦愣了愣。  “咦?好像忘在後麵了,等一下,我拿給你看。”說著水寒便揭了身上錦被跳下床,光了腳兩步便繞迴到屏風後麵。  寒兒……自己一把未抓住,水寒便幹淨利落的消失在遮擋在後門的屏風後麵,軒轅亦張了張嘴,一句明日再看不遲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內。  隻過了片刻,屏風後便又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自屏風後繞出來的水寒挑了幔帳一個翻身便爬上了那張大床,“呐,就是這個,風清揚給的賀禮。”  接過那枚小巧精致的玉環仔細查看了一番,見那玉環最內側刻了小小的三個宇風清揚,軒轅亦的劍眉便挑了一挑,“寒兒說這是他送寒兒的賀禮?是祝賀什麽的?”  給軒轅亦一問,水寒玩心頓起,雙膝跪在床上,直了身子伸了小手用食指和中指挑了軒轅亦的下頜,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張俊臉,清秀的小臉上掛了抹難得一見的壞笑,“當然是寒兒和……軒轅亦你的成婚賀禮了,本王的愛妃!”  “寒兒確定是王妃,不是王夫?”大手一伸便攬了對麵少年有些纖細的腰身,身形一轉便將少年壓在身下。  “嗬嗬,風清揚可沒說是王夫。”哈氣吹在脖頸間癢癢的,水寒忍不住輕笑出聲。  “那是他不知道寒兒是父皇的人。”低頭親了親水寒的麵頰,見那張清秀的小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煩悶,身形一轉軒轅亦便躺側在水寒身後,霸道的將少年的身子攬進懷內軒轅亦低聲道,“不早了,寒兒,該睡了。”  “哦,”低低的應了一聲,水寒便將風清揚送他的那枚玉環小心的掖到了枕頭下麵。  “哼,寒兒倒是對風家這位少族長送的東西很是在意啊。”酸溜溜的聲音響起,軒轅亦的臉上現了抹陰鬱。  “這可是人家送給你我二人成婚的賀禮,自當好好珍藏了。”相對於軒轅亦的不滿,水寒倒是心情大好。  “我雖貴為一國之君卻連個像樣的成婚大典都不能給你……寒兒,父皇……”  “軒轅亦,”一聲低喚自耳邊響起的同時,一隻小手便掩住了軒轅亦未說出來的話,“你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點事你還看不開麽?什麽成婚不成的,我隻是說著逗你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你還不知道麽?”  “知道。”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永相隨,莫相忘。這便是你想要的,可是就算如此我也還是虧欠了你。手臂環上少年腰身,似是想要尋求安慰一般,軒轅亦將頭埋在少年的肩上。  “對了,父皇,有件事寒兒想要問你。”覺察到軒轅亦有些消沉,水寒便轉移了話題。  “何事?”  “就是今年生日後寒兒就要搬出盤龍殿麽?”  “搬出去?為什麽?”聽水寒忽然說要搬出盤龍殿,軒轅亦愣了一愣。  “十六歲,皇子不是該開衙建府了?”還有就是要娶妻,不過這話若是當著軒轅亦的麵說出來……水寒的身體忽然顫了一顫。  “不必,”看不見懷中少年臉上的表情,以為這小小的顫抖是因為要開衙建府搬出盤龍殿的想法造成的,軒轅亦的眼眸暗了暗。  “可是,飛嵐的規矩不是一直都是這樣?”  “規矩啊……”一聲輕歎自水寒背後傳來,“寒兒應當知道,這飛嵐的規矩可是朕定的,朕說不必自然不必。”搬出盤龍殿?那自己豈不是每夜都要如偷情一般偷偷摸摸的暗入他的寒王府?這種事情光想一想就讓人覺得無比的鬱悶。  “霸道。”既然這件事情被自家親親父皇一句話就解決了。軒轅亦也不再想那個什麽成婚典禮的事情了,衝著軒轅亦撇了撇嘴後,水寒便動了動身子在軒轅亦的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合了雙眸。  霸道?第一次見到那個蘭心便用內力震斷了她的琴弦,乾州時不過因為一個小小的歌姬,他便用一本企劃書讓分莊的總管大人哀嚎了一整夜不說,還讓他在今後的一年之內不住唉聲歎氣……若說是霸道,自家寒兒醋意橫生的時候才真的是霸道呢。  鼻尖湊到身前少年裏衣的領口,嗅到那抹淡淡的藥香中還夾雜了少許茉莉花的清香,軒轅亦的表情霎時便柔和了下來。既然知道了以前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淩九霄這個人,寒兒你又要怎樣對付呢?伴著少年低沉舒緩的唿吸聲,噙著嘴角的笑容,軒轅亦合了雙眸。  第二日,天還未亮,鑄劍山莊莊後那座風家人暫住的獨門獨院的小院內便已經陷入了一片忙碌中。院子外麵一處空地上,也已用竹竿搭起了高高的靈棚,棚內那夜往生的十二人的牌位在長大的供桌上一字排開。  沒有哀嚎聲,也沒有低沉婉轉的哀樂,更沒有超度亡靈的和尚道士。隻有一身粗布素衣的風家男女低垂了頭立在靈棚的兩側,替前來拜祭的人迴禮。簡單樸素的擺設,反而讓這靈棚顯的更加莊重。  試劍大會之前,遁世風家所居院落遭到血洗,風家之人下落不明的傳言便已在大街小巷傳揚開去。後雖有謠言說風家為鑄劍山莊所救,卻一直都查無實據。直到前日因軒轅亦說要替風家送行外加祭奠前幾日往生的亡靈,風家才在那院落前麵搭起了那座高大的靈棚。  靈棚一挑起來,便被因為各種目的一直在鑄劍山莊四周徘徊不定的江湖人士知燒,消息也在一天之內傳到了惠州州城。所以昨天一天之內倒也有不少或是探聽消息,或是意圖巴結,或是別有居心的江湖人前來祭奠。  到了今日清晨,因為風家要啟靈迴穀,前來祭奠送行的江湖人就多起來,莊園外靈棚旁邊的空地上也站了不少人。  卯時,伴著一身黑色短打的鑄劍山莊莊丁的出現,原本有些雜亂的院外空地上忽然安靜下來,眾人的視線也從那搭起來的靈棚,供桌上的牌位和風家不卑不亢的男女們的身上轉移到了這些突然出現的莊丁身上。  莊丁來到院門口的靈棚前,分做兩排站好,接著遠遠的一群人便往這後院院門口的靈棚而來。  為首之人是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一身素白廣袖長袍,長袍外一件素白紗衣,腰間未有任何裝飾,一根古樸雅致的白玉簪束了一頭青絲。一張俊美異常的臉,麵色平靜,一雙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什麽情緒,卻讓人難以直視。本應是江湖人出身,可不知為何,男子舉手投足間竟帶出了些君臨天下的帝王之氣。  男子身側與之並肩而行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樣的素白廣袖長袍,一樣的紗衣,腰間同樣未有玉佩香袋之類的裝飾,唯一不同的就是頭上一根白玉簪隻束了半邊的頭發,另外半邊散發和發梢一道隨著晨風飛揚。一張清秀俊美的小臉上掛了抹稍顯疏離卻溫暖的笑意,不過中人之上的樣貌,卻不知為何輕易便能吸引幾乎所有人的視線。  “段一凡。”人群中忽然有人驚訝出聲。聲音雖不大,卻被周圍的人聽的清清楚楚。鑄劍山莊莊主段一凡親自前來祭奠?在驚訝的同時,遠遠的立在院落外麵的這些江湖人全都多了幾分猜測。  仿若未聽見人群中傳來的低聲的議論,也未看見混在人群中那些麵露驚異的人軒轅亦和水寒並肩而行,向那座高高跳起來的靈棚走去。  軒轅亦和水寒右側,稍稍靠後一點,並肩而行的是鑄劍山莊的兩名官駕莫言和沈鳳。這兩人身後便是冷風等七人和春夏秋冬四名宮女,冷風他們皆是一身素色長袍,身春梅四人則是一張素顏未施粉黛,再往後便是鑄劍山莊的數名管事。  “段莊主。”風始早已聽到了風家人的稟報,帶了風啟風明和風清揚三人拎了身上長袍的前擺遠遠的便迎了上來。  “聽聞風族長今日啟程迴穀,段某特來相送。也順便拜祭一下往生的風家族人。”微微一笑軒轅亦便伸手止了風始要參拜的動作,“也不是外人,風族長不必如此多禮。”  “是,段莊主您請。”被軒轅亦止了下跪的動作,風始也未堅持,恭恭敬敬的讓在一側在前麵帶著軒轅亦和水寒兩人一直來到靈堂麵前。  立在供桌前,軒轅亦掃了一眼桌上十二塊臨時雕刻出來上了紅漆的木質排位後,才伸手接了一旁小米遞過來的三炷線香,向著那排位拜了三拜,將線香插入香爐。帶他和水寒兩人退出後,跟在軒轅亦身後一道而來的鑄劍山莊的人便分批進入靈堂內上香拜祭。  “路途遙遠,風族長可都準備妥當了?”從靈堂內出來,軒轅亦徑自來到風始幾人跟前。  “承蒙鑄劍山莊和段莊主連日來的關照,迴穀所需一切皆已準備停當。”軒轅亦問,風始再度向著軒轅亦抱了抱拳。  “那就好。”軒轅亦點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莫語。  “已經通知沿途的分莊和莊內下屬商號,讓他們派出人手沿途護送。”見軒轅亦看自己,莫語便知道他想問什麽,忙半低了頭應道。不管願不願意,既是救下了風家就不能讓深寒和孤星再度下手。風家之人經過惠州之事後已是大傷元氣,必定不會是深寒和孤星的對手,現在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就隻有沿途護送多加防備。  “風始謝莊主相送。”聽完莫語的話,風始也顧不上周圍人多眼雜,雙腿一曲便跪倒在地,“前日承蒙少莊主出手相救,風家才因此得以保全,現又蒙莊主派人相送,鑄劍山莊和莊主少莊主的恩情,風始和風家沒齒難忘。”  “風族長言重了。”伸出手虛抬一下便將已經跪倒在地的風始扶起來,水寒一笑,“路見不平自當撥刀相助。”  說話間,鑄劍山莊進靈棚祭奠的人一撥撥皆已出來。待最後一個人出了靈棚,便有風家人將供桌上的牌位抱起,送到靈棚後停在四輪馬車上的一口口棺木上。看這架勢竟是單等著鑄劍山莊的人祭奠之後便準備出發迴穀了。  又是一番忙亂,由鑄劍山莊莊內負責護送的莊客幫忙,將一輛輛馬車從院內趕出來,在通往穀外的路邊排成一隊。院門口,與風家族人相處幾日的丫鬟仆役也紛紛出來送行,並與風家之人話別,低低的叮囑聲,時不時傳過來,一時間這院門口的氣氛忽然有些傷感。  “段莊主,少莊主……後會有期,告辭。”見一整支隊伍在路邊排好,風始轉過身,麵對了軒轅亦和水寒兩人抱了抱拳後風始掩了長袍前擺,向著在路邊等候的馬車走去。  “段莊主,少莊主告辭了。”風始離開風啟和風明兩人也打了聲招唿後往那輛車上去了。  “段莊主,小寒,後會有期。”深深的看了眼俏生生立在軒轅亦身側的水寒後風清揚向著兩人抱了抱拳。  “少族長走好。”抿了雙唇,水寒笑盈盈的迴了一禮。  數輛坐了風家受傷族人和老少的馬車過去後,便是風清揚小米兩人護送了裝著十二口紅漆棺木的馬車壓在最後。沿著這條石板鋪成的路一路向前,出了穀口再轉上官道,車隊便往惠州州城方向而去。  自此之後,便再未有風姓族人打著遁世風家的名號在江湖中現身,遁世風家也真的成了飛嵐和江湖上的一個傳說。不過,數年後,據傳曾有位有飛嵐並肩王爵位的男子曾在落鳳城外鑄劍山莊現身,不久後便失去行蹤。這位並肩王風姿綽約,清冷孤傲,一名青年相伴左右須臾不離,青年的肩上架著一至雪白的獵梟。江湖卷 第五十七章 流水無情  “好了,風家人已經走了,寒兒咱們也該迴去了。”目送著風家的車隊從山穀的穀口拐出去,消失在山丘之後,一聲輕歎,歎出不知何時鬱積在胸口的濁氣。  “就算是迴去,有些人卻已經陰陽永隔了。”而且一碗孟婆湯下肚便不再記得這一世曾有過的親人,肝腸寸斷的就隻有活著的人。若有所思的低了頭,水寒忽然垂了視線。  “寒兒?”怎麽忽然這般的消沉了?皺了劍眉軒轅亦看向身側少年,“怎麽了?”  “軒轅亦,我要是死了你會記得我麽?”  “寒兒為何這般問?”聽水寒忽然這般問,軒轅亦的眼眸暗了一暗。  “雖然死亡不過是又一段生命的開始,可是我不想你忘記我。”同樣的我也不想就那樣忘記你。話一出口清亮的眼眸忽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寒兒走過閻王道麽?”呆了一呆,軒轅亦有些明白此時此刻水寒心裏想的是什麽,想了想便開口問道。  “走過。”點了點頭,水寒的頭依舊未抬起。  “也見到了孟婆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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