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皇叔要是辦成了,寒兒親皇叔一下可好?”說著,軒轅靜便趁著水寒毫無防備,學軒轅亦的樣子,伸手捏了捏水寒的臉蛋。 “軒轅靜,”一聲低喝,軒轅靜忽覺耳邊一暖,低低的,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傳進耳朵裏,“你連朕的人都要調戲麽?嗯?”微微上挑的聲線,透著股陰寒。 “啊,那個……時間不早了,靜也該迴去睡覺了。”聽軒轅亦忽然說了這話,軒轅靜心裏一跳,身子一顫,條件反射一般躥出去老遠,同時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嗬嗬,寒兒也早些休息吧。”說完還不讓水寒應答,徑自挑了殿門口的軟簾躥了出去。 看原本還笑嘻嘻的軒轅靜忽然變顏變色的以逃命的速度躥出偏殿,水寒眨了眨眼睛,“父皇和靜皇叔說什麽了?” “寒兒想聽麽?”目送軒轅靜出了偏殿,再迴首麵對了水寒軒轅亦的鳳目暗了暗。 “呃……不想。”雖然很好奇,可是看軒轅亦滿臉的曖昧……水寒果斷迴絕。 “嗬嗬。”一聲輕笑,軒轅亦轉眼便到了水寒的身邊,“咱們也早些睡了吧,明日大概有的忙了。” “哦。”後日就要離京,明日自然會忙得很。水寒應了一聲便和軒轅亦並肩往正殿的寢殿去了。 沐浴更衣,合了明黃的窗幔,下了帳子頂上那蒙了夜明珠的輕紗,寬大的龍床上,忙了一天的父子二人很快就沉沉睡去。隨著盤龍殿正殿寢殿的燈火熄滅,整個盤龍殿很快也陷入黑暗中,隻有殿前廊下的風燈隨著夜風搖曳不定。 落鳳城城北,陽王府後院一間不起眼的屋子內,三名男子圍了屋中的圓桌團團坐了。圓桌上鋪了織錦的桌布,桌布上放了幾樣點心和洗淨切剝好的時令水果,三人麵前則各放了一盞豔茶,濃鬱的香氣充滿了整個房間。 “外公,後日天鴻就要出京了,你說我們該怎麽對付他?”軒轅天陽一身四爪蟒袍,坐了屋內的主位,他右側是飛嵐左相玉無極,左側的繡墩上則坐了一位師爺模樣的中年人。 “陽兒你說什麽?對付誰?老夫沒聽清。”玉無極探過頭去,單手放在耳後,做了個攏耳音的姿勢問。 察覺到玉無極聲音中的不屑,軒轅天陽並未迴答,而是看了眼坐在左手的中年人。 “難道左相要對付的不是鴻王爺?”接受到軒轅天陽眼裏的信息,中年人往前探了探身子。 “軒轅天鴻一個黃毛小兒何足掛齒?兩者,你們真以為皇上這次派他出京是為了讓他能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嗎?”冷冷的掃了眼對麵的中年人,玉無極滿臉的不屑。 “不是麽?”又看了眼身邊的中年人,軒轅天陽轉頭問。 “哼。”從鼻孔探出一聲冷哼,玉無極端了茶盞抿了口茶水,“你們可曾想過,這一次出京,若是治水不利,橫生了禍端,身為治水欽差的二皇子必會首當其衝,輕則削爵罷官,重則性命難保,九皇子雖為副欽差,卻可因為並未成年,躲過去。若是成功了,這二皇子的功勞卻會給九皇子分去一半,一個未成年的皇子就有如此的功勞,日後的皇位之爭皇子中又幾人能與之匹敵?” “外公是說,父皇的心其實是在老九身上?”軒轅天陽張了張嘴,似是不敢相信,“可是宮內風傳天鴻才是父皇選中的儲君……” “風傳不過是傳言而已,既是傳言就不足取信。”放了手中的茶盞,玉無極臉上劃過一絲陰鬱,“何況,七年前單單因為九皇子中毒,皇上便在一夜之間除盡了老夫在宮中全部眼線。若九皇子不是皇上看中的儲君,他又何必做得如此決絕。”這件事每每提起都會揭了他心口上的傷疤,一夜之間,他在宮中的勢力被拔除的幹幹淨淨。他費盡心機或培養或收買的耳目全部消失於無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仇,他早晚要報,既然軒轅亦現下動不得,他就要在那個即將脫離他保護的九皇子身上先收一點利息。 “那外公咱們怎麽對付他?軒轅水寒可不是好招惹的,拋開父皇的寵愛不說,七年前他就應該必死無疑,可現在他還活的好好的。” “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外公自會處理,你隻要在府中老老實實做你的陽王,別給朝中大臣抓了什麽把柄就行了。”說完,玉無極伸手拿了撩在一邊的披風披了,把兜帽帶在頭上開了屋門徑自離去。 目送了玉無極出門,坐在軒轅天陽身邊中年想的卻是,傳言真的不能取信麽?廟堂卷 第三十章 天晨臣服 天才剛蒙蒙亮,位於落鳳城城北皇宮中的盤龍殿內,眾宮女,太監都已忙的人仰馬翻了。寒王軒轅水寒明日離京,早早的春夏秋冬四大宮女都起了身,接著昨日的工作揀選水寒要帶走的器具和隨身服飾。期間不時有幫忙的小宮女跑來跑去的詢問什麽要帶走,什麽要留下,又有丁寧不時派人來囑咐了這,送來了那。殿內當值的太監宮女又要準備著伺候軒轅亦和水寒起身上朝,……殿內人來人往,個個又都行色匆匆,加上他們臉上難掩的焦躁,這一切都讓盤龍殿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緊迫感。 與整座盤龍殿中那種緊張壓迫的氣氛截然不同,正殿的寢殿內此時卻彌漫了種讓人舒心的慵懶氣息。殿內龍床上,明黃的幔帳內,軒轅亦單手撐了額角,支了上半身,微眯了鳳目靜靜注視著卷了半張錦被偎在身邊的少年。 良久另一隻手微曲了食指,第二個指關節輕輕摩挲著少年泛著光澤的臉蛋,目光漸漸柔和。明日的這個時辰,少年就將離了他遠行。除了偶有的年前迴元帥府省親之外,七年間,兩人從未分開過。 可是這一次分離……短則旬月,若是長的話……鳳目中漆黑的雙眸暗了暗,失去了些許的光彩。此次分離,重聚之時他的寒兒又會變成什麽樣子,又會怎樣與自己相處?是自己終將得償所願,還是水寒一如現在這般一味的逃避曖昧下去?或者……雙眸中閃過一絲陰鬱。水寒,你若離了朕,朕兩世的愛戀可就全部都付之於流水了。 想至此,軒轅亦手指上的動作不覺停頓了一下,隨即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腦袋理在兩人枕頭之間,隻露了班長清秀小臉的水寒似是察覺到了那加重了的力道,皺了皺秀氣的眉毛,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因為才轉醒,一雙原本清亮的雙眸少了些許的光亮,迷迷糊糊的蒙了一層水汽。見水寒轉醒,軒轅亦手指上的動作一停,食指離了水寒的小臉。 “父皇。”失了些許的精神,水寒的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就那樣落到了軒轅亦的心底。 “寒兒。”伸手把少年整個攬入懷中,軒轅亦的手臂環上了水寒的後背,下頷蹭了蹭水寒頭頂的發絲,“寒兒曾說過,要和父皇在一起。所以,寒兒不要離了父皇可好?” 貼近軒轅亦的身體微微一僵,但緊接著就放鬆了。若是以前,聽到這話,水寒必會很痛快的應了。可是今日……察覺到兩人情感間某些變化的水寒卻並未開口,猶猶豫豫的把整張臉又往軒轅亦的懷中偎了偎。好聞的茉莉花香縈繞在鼻尖,水寒閉了眼睛。雖然還有一日共處的時間,點點的離愁卻在這個時刻提前湧上了兩人的心間。 “皇上?”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傳來了寧明顯壓抑的聲音,“皇上,您起了麽?快到上朝的時辰了。” “寒兒今日可跟父皇去上朝?”雖未成年,十三歲的水寒昨日卻已封王,皇子封王便可以入朝聽政,軒轅亦才會這樣問。 “早膳後要去工部。”原本偎在軒轅亦胸口的水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搖了搖頭。今日要辦的事情太多,千頭萬緒的堆在一處,聽政隻會多浪費他半日的時間。 “進來吧。”軒轅亦見水寒已然起身,自己也就翻身坐起,轉頭衝著候在殿外的丁寧提高了聲音。 “是。”一聲低應,十幾名太監宮女端了梳洗的用具低垂了視線規規矩矩的走進盤龍殿。 梳洗之後,著了外袍送走了要去上朝的軒轅亦,水寒就帶了喜子做了早已備好的四輪馬車從角門出了皇宮,沿著天街徑自去了昨日去過的工部下屬的那間作坊。 下了馬車人還未進門,就有人張開了雙臂飛奔著迎了出來,緊接著熟悉的聲音便傳進耳朵,“寒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皇叔好想你啊。” 見軒轅靜今日著了一件繡了大朵牡丹的廣袖錦袍,外麵罩了件緙金絲走銀線的月白紗衣,張開雙臂如蝴蝶一般衝自己飛撲過來,水寒小臉一黑移形跨步身手利落的閃身躲過了軒轅靜的飛撲。卻不想軒轅靜見未撲到人,身形急轉,借了轉身的慣性,張開雙臂,攬了水寒的腰,把他直接拉進自己懷中。 人已經到了軒轅靜的懷裏,水寒隻得咧咧嘴,“嗬嗬,靜皇叔,你來的好早啊。”覺得自己已經起的夠早的了,卻不想軒轅靜竟然比他到的還要早。 “寒兒今日不是要有事情交代麽?所以皇叔就早早的來了。”送了摟在水寒腰間的手,攬了少年的肩頭,軒轅靜和水寒兩個往作坊內走去。 昨日軒轅靜倒也給自家皇兄的一席話驚住了,說水寒是他的人,也就等於承認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戀上了自己的九皇子。 不過,突然知道了這件事,軒轅靜也隻是驚了一驚。驚過之後想的不是這父子之間的戀情亂了倫理綱常,卻是自家的寶貝寒兒給他那個當皇上的爹獨占去了,今後他若想抱抱那軟綿綿的身子,蹭蹭那滑嫩嫩的小臉怕是得躲著他的親親皇兄了。 在給飛嵐皇帝耳提麵命的宣布水寒所有權歸屬之後,還敢吃自家九皇侄的嫩豆腐,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飛嵐國的靜親王有這樣的色膽了。 “寒兒昨日說的那個曾師爺啊,他倒是應了皇叔陪了寒兒一同去沁州。不過是有條件的。”笑嘻嘻的摟著水寒的肩膀一邊住作坊裏走軒轅靜一邊說。 ”什麽條件?” “他說要以寒王府師爺的身份去沁州。”說著,軒轅靜扭頭瞟了眼水寒。果然,身邊少年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微張了小嘴,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寒王府的師爺?他封王僅僅是昨天的事。既沒有王爺的薪俸也沒有自己王府的班底,甚至連府衙都還沒有,是個地地道道的光杆王爺。就是他這麽個光杆王爺僅過了一天就多出來個要自己養活的師爺……一滴冷汗順著水寒的額角劃過,又動了動嘴唇,水寒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嗬嗬。”看水寒變顏變色,滿臉鬱悶,軒轅靜再度輕笑出聲,“曹初做師爺的時候曾給上官排擠,他要了這個身份也不過是給以前同僚們看的,寒兒給了他便是。” “哦。”所以才會要了王府師爺的名分啊,聽軒轅靜這麽一解釋,水寒就明白了原因,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靜親王,寒王爺。”作坊內,早有下屬把水寒到來的消息傳了進去,兩人才進了大門就有負責這作坊的官員帶了下屬和工匠迎了出來。 “嗯,都起來吧。”軒轅靜隨口應了句,就和水寒往作坊內走去。 散了朝,處理了朝中之事,把禦書房的一堆奏折丟給右相莫言。軒轅亦迴到盤龍殿的時候,水寒正坐在正殿八仙桌一側,一手捉了狼毫在桌上的箋紙上寫著什麽,另一隻手裏捏了塊麻紙,紙裏夾著半塊已經快化掉的米糕。 “寒兒未用午膳麽?”見水寒一邊寫字一邊咬了口左手捏著的米糕,軒轅亦皺了劍眉。話問的是坐在太師椅上的水寒,眼睛卻掃了眼立在他身側的喜子。喜子給軒轅亦冷颼颼的目光一掃,身子哆嗦了一下,雙膝一軟,低了頭跪了下去。 “忙。”水寒頭也不抬的隨後應了一聲,話一出口才察覺到不對,隨即筆尖一頓,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有些納悶的抬了頭,才見軒轅亦已然到了麵前,“父皇,公務處理完了?”記憶中從年後軒轅亦因為兩江水旱兩災的事情早出晚歸,每日不到半夜不會迴來,天色微亮就又離開,現在的時辰雖已過了午膳的時間,卻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這麽早便迴來倒是少見。 徑自來到水寒身側,低頭蹭蹭那張小臉,軒轅亦微眯了鳳目,“明日寒兒離京,父皇想要多陪陪寒兒。這是什麽?”抬眼瞟見八仙桌上一隻單肩背包,軒轅亦怔了一下。 “師父給的。”水寒重又低了頭,繼續寫字。 看水寒歪了頭還要咬左手麻紙裏的半塊米糕,軒轅亦便伸手奪了過來,扔給跪在地上的喜子,然後讓他吩咐春梅準備了茶點送過來後,才又坐到水寒對麵,拿了那背包擺弄起來。 那背包有城牆磚大小,裏外皆是厚實的平紋錦緞,細細密密的緞麵摸在手中順滑柔軟,在明亮的光線下閃了水一樣的光澤。下半部以緙絲的手法織了幾種奇怪的符號,放平了根本著看不出來,隻有光線以某個角度反射才能看清。背包上卯了一枚純銀的暗扣,兩側和下方墜了細細密密的穗子。 擺弄了幾下背包,軒轅亦忽然一笑,“冰火蠶絲的錦緞,水火不浸,你這個師父倒也大方。” “啊,師父還給了很多東西。”說著水寒就放了手中的狼毫,扭開了那背包上的暗扣,把裏麵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八仙桌上。療傷的丹藥,治病的銀針,各種秘製的毒藥,一堆藥瓶和裝銀針的木盒子中間還躺了塊逍遙宮的令牌。 看著眼前這一堆東西,軒轅亦挑了挑眉毛。有了這些東西,水寒在外他自然放心不少,同時,心裏也多了份對雲錦天的感激,不過,“寒兒,這些東西可不能隨便給外人著去知道麽?”若是給貪婪之人見了,怕是又橫生事端了。 “師父叮囑過。”看軒轅亦一件件重又把那些東西放好,水寒點點頭。 軒轅亦幫水寒把小背包整理好,放在一邊,說道,“寒兒,父皇帶了幾個人來,讓他們跟你一同去沁州可好?” “不好。”多幾個人就等於多了幾條尾巴,行動難免不自由,水寒想都不想就一口迴絕。 “這幾個人可是和寒兒有著很深的淵源呢。”見水寒迴絕軒轅亦哄誘道。 “淵源?”水寒一愣。 “寒兒可記得幾年前跟你師父學易容時,那幾個弄得整個暗部都雞飛狗跳的男孩子?” “是那幾個孩子麽?”水寒還記得,因為那幾個孩子都還算是習武的材料,事情過後就被軒轅亦送到紅葉那裏去了。 “就是他們,幾月前通過了暗部的測試,寒兒可想見見?” “好。”那幾個孩子跟自己也有過一麵之緣,水寒想了想點頭應了。 見成功勾起來水寒的興趣,軒轅亦忍不住揚了揚嘴角,提高了聲音,“你們都進來吧。” 隨著腳步聲響起,七名十四五歲的少年進到殿來,在兩人麵前一字排開,單膝跪倒,“屬下見過皇上,見過寒王。” 見這幾個人一身黑色短打,黑巾包頭倒有幾分江湖人的架勢,水寒忍不住眯了雙眸,勾了嘴角。 隻是,那笑容還未完全在小臉上綻開,腳步聲就再度響起。七人身後,又走進來一名少年,也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一身水色窄袖長袍,白玉簪束發,微微抬起的下領給那張清秀俊美的小臉平添了幾分孤傲之氣。 “天晨?”水寒見了那跟在其他幾人身後的少年,臉上尚未完全綻開的笑意馬上轉化成了驚奇。 看這情形,軒轅亦大概是想讓自己也把他帶了去。可現在軒轅天鴻和自己已經封王又都掛了欽差的官位,而天晨……跟了去不就是給他和天鴻做跟班麽?扭頭看看坐在八仙桌另一麵的軒轅亦,水寒皺了眉毛。 雖然聽到水寒驚奇的喊聲,軒轅天晨卻並未看向水寒,而是越過前麵的七人,徑自來到軒轅亦的麵前,單膝跪了,“兒臣見過父皇。” 見軒轅天晨理都不理水寒,跪在當場的七名少年臉上都有了怒容。當日紅葉帶他們迴暗部就曾說過,他們是因為水寒的緣故才會逃脫被淨身,當太監的命運。不用當牛做馬的伺候人不說還學了一身的功夫,他們自然都對水寒存了份感激,現在見軒轅天晨當水寒不存在心下自然不滿。 “天晨,朕曾說過你若要做殺手,自當放棄了皇子的身份,這話你可還記得?”見軒轅天晨看都不看水寒,軒轅亦一張俊臉不由冷了幾分。 “兒臣記得。”雖是有不甘,軒轅天晨還是低了頭。 “既然記得,你剛剛又是如何對待寒王的?” 單膝跪地的軒轅天晨愣了愣,臉色沉了沉,咬了咬牙還是站起來,來到水寒麵前,右腿向後撤了一步,就要單膝跪地。 卻不想,水寒身形一閃,躲開了,“五招,五招之內我若擒你,你便聽令與我;若擒不了你,你便不必跪我如何?” “好。”軒轅天晨未想到水寒會這樣說,略感驚訝,轉頭看軒轅亦,見軒轅亦未作任何表示,就點頭。 “那就動手吧。” 既然水寒已經說了,軒轅天晨也不客氣,腳下墊步,身體前傾,一掌揮出,加了五成的內力便衝了水寒的胸口直拍過去。水寒未躲,眼睫毛都未曾多動一下靜靜的看著那一掌劈來。 見水寒未躲,軒轅天晨以為他是給自己的一掌嚇到了,眼看那掌風到了水寒的胸口,正猶豫著是否撒了這一掌,卻不想眼睛忽然一花,眼前便失去了水寒的身影。 水寒右腳向外跨出了一步,腳跟點地當做支撐點整個身子畫了半個旋,披在肩膀上的頭發畫了一道弧線,人便繞到了軒轅天晨的身後。 察覺到水寒已到了自己身後,軒轅天晨在心驚水寒速度的同時,頓覺不妙。腳下又墊了一步整個身子飛掠出去,遠離了身後的水寒。卻不想人一落地,軒轅天晨臉上一白,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 那七名因為水寒與軒轅天晨交手讓到一邊的少年見軒轅天晨忽然變顏變色的停了手,臉上都出現了迷惑的神色。 整個殿內,隻有軒轅亦看的清楚,水寒在繞到軒轅天晨身後的同時,手指便利落的戳上了他背後露了破綻的兩處死穴。這個照麵,水寒若加了內力,軒轅天晨必死無疑。 “優柔寡斷。”立在軒轅天晨身後的水寒冷哼了一聲,臉上掛了些許的譏諷。 給水寒嘲笑,軒轅天晨臉色極為難看,頓了頓,彎了腰伸手便從靴筒裏抽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出來,“再來。”說著,一轉身,手裏的短刀便衝了水寒的咽喉直刺過去。 “天晨!”見軒轅天晨眼睛裏麵現了殺機,軒轅亦一聲斷喝。 軒轅天晨卻對他的喊聲充耳不聞,身形未停,橫了手中短刀,直衝著水寒衝過去。 丟給軒轅亦一個眼神讓他放心,水寒微躬了身子,低了頭躲過刺來的短刀,同時左手以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貼身從軒轅天晨腋下的方向挑出,立了手掌,掌側擊在他握短刀那隻手臂手肘的內側。見軒轅天晨手臂因為吃不住力,曲了迴來,水寒的另一隻手便扣了他的手腕,順勢把他手中那柄衝出去的短刀又送了迴來,正好架在軒轅天晨的脖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