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南先生,慢走,恕不遠送!”藍翎狹長的眼角略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黑沉的南堔。


    “哼!不勞煩!”一甩手,南堔拉開車門坐進去,吩咐司機:“迴南家!”


    “這……藍總?我們……?”藍翎身後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人皺著眉看著南堔的車行遠,和其他人對視後用目光隱晦地交流著,然後被推出來,此時遲疑著對藍翎呐呐開口。


    “嗯?喔!瞧我這記性!”藍翎轉身看著身後一群神色不明的董事會股東們,恍然大悟地一拍額頭:“諸位……先迴去吧?這大中午的肚子都餓了不是嗎?你們可不能餓著了!迴去吧!”


    說著,不顧這些人錯愕驚訝的目光和想要挽留他的動作,轉身往公司裏走。


    “這……”


    “這種時候還這啊那的幹什麽,追啊!”這些被留在原地的董事股東們愣了愣,然後齊齊追了進去。


    公司突然一聲不響地就換了boss,他們可沒有那個心情去吃飯!


    “小妹,你公司的股東們你準備怎麽處理?”藍翎在落地窗戶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車水馬龍人潮如織的地麵,眼中全是對著手機那頭的人兒的溫柔寵溺。


    股東……


    南弦歌眼眸輕眯,然後柔聲道:“先不動他們,暗地裏買下他們所有人的股權,錢我會在稍後讓人打到你的賬戶上。”


    “好,我明白了。”藍翎對她的話輕笑著點頭,然後準備掛掉電話。


    “……哥,謝謝。”卻在準備按下的時候聽到手機那頭南弦歌略顯不自然地聲音。


    準備劃下的手指一頓,然後看著顯示通話已結束的屏幕,藍翎嘴角勾起的弧度再次上揚,一向淩厲的眸子裏盛滿了溫柔。


    在南堔狼狽地離開公司後不到一個小時,s市的上流圈子便如同炸開了鍋,本地媒體更是鋪天蓋地地報道著關於南家的擎天遊戲公司易主的消息,兩個小時後,這些被標題為“擎天易主,南家為何狼狽落敗?”“震驚!南家家主竟然被趕出自家公司!”“南家家主將擎天拱手讓人,背後的真相!”等消息刷爆了s市市民的朋友圈,也快速地往華夏其他省市傳播,人民感興趣的無不是這些八卦,所以此事愈演愈烈。


    南弦歌倚在床頭,看著電視屏幕裏s市專屬頻道裏的午間新聞,看著新聞畫麵裏南堔狼狽地兩手空空地被一群人看著離開的畫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關掉電視,南弦歌抬手輕觸了觸顫動的睫毛,身體輕輕往後仰著閉上眼,唇瓣間溢出一縷輕歎,南家,這是我歸來的第一步,你們,還滿意嗎?


    南堔摔碎了大廳裏所有能摔碎的東西,昂貴地地攤上滿地的玻璃,瓷片,玉塊等碎裂的殘渣。


    柳素手臂上搭著她最喜歡地一個包,臉上帶笑地走進門,麵上顯而易見的愉悅在見到地上碎裂的一地碎片時僵住,整個人維持著前進地動作像被定格一般頓在原地。


    目光快速地在大廳裏掃視到角落裏那個蹲著的身影。


    “南堔?你在幹什麽?大廳裏是怎麽迴事?”柳素讓自己淡定,然後語氣不穩卻還是平和地問著角落裏蹲著的南堔。


    南堔聽到聲音,緩緩地抬頭,卻讓柳素嚇得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此時的南堔,和柳素記憶裏那個一直俊美斯文的就算生氣也似乎保持著涵養的男人完全不沾邊。


    南堔身上原本筆挺地西裝被蹂-躪地皺巴巴的,頭頂是被抓地亂糟糟地像雞窩一樣的頭發,慘白的麵色,通紅的眼眶和布滿血絲地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極致地頹廢絕望和……瘋狂。


    “你迴來了……”南堔雙眼無神地看著柳素喃喃著,雖是對著她說話,瞳孔卻半點沒有在她身上聚焦。


    “這……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對南堔的情況感到不安,柳素放下包,繞過地攤上的殘渣碎片,快步走到南堔身邊,伸手將他扶起來。


    而南堔,則似乎對她的行為毫無所覺一般任由她拉扯著站起來。


    腳步不穩地被柳素扶著跌跌撞撞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南堔被沙發的反彈力一震,柳素的手也在麵前晃著,終於漸漸地迴過神來。


    “阿堔,你怎麽了?”柳素皺著眉緊張地問他,伸手探上他的額頭。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背叛了她,負了她,但他們終究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二十幾年,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二十幾年的夫妻,再恨他,也抵不過這個男人是她的另一半且一起養兒育女的事實。


    “素素!”南堔似是想起什麽,眼神亮起來,突然猛地抓住柳素的手腕,“素素,歌兒最孝順你,你快打電話和她說,讓她把擎天還給我,快,給她打電話,她肯定會聽你的!”


    南堔像是一個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期翼祈求地看著柳素。


    “……”柳素一愣,然後麵上閃過晦澀,隻覺得心中泛著苦澀。


    麵前這個男人呐,已經有多久沒有這般叫過自己了?素素……這個稱唿,似乎還是自己在二十年前才聽到過的吧?


    現在,再聽到他這樣叫著自己,卻再沒有了當初濃情蜜意地甜膩,為了擎天?那個公司嗎?


    “素素,快啊,愣著幹什麽?快給她打電話啊!打了她就會把公司給我了!我就不用被人嘲笑譏諷了,我的地位,我的名聲,我的榮譽,我的一切!就都迴來了!快打電話啊!”南堔緊緊抓住柳素的手腕急切地說著,雙眼大睜著表情竟然開始猙獰起來。


    柳素被手腕上劇烈地疼痛喚迴了神誌,承受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氣,皺著眉想要把手腕從南堔手裏掙脫出來,他卻以為她是想要拒絕他,狠狠地攥著柳素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麵前一拽,大聲吼著:“我讓你打電話你聽到了嗎?快啊!給她打電話!讓她把擎天還給我!”


    “你瘋了!”柳素終於忍受不住地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然後用力掙脫出來,整個人也因為力道往後倒在沙發上。


    “你打我?”南堔的臉因為那力道不輕的一耳光快速的漲紅,浮現出手印,他捂著臉,看著倒在沙發上一時起不來地柳素緩緩地問道,語氣平靜,他充滿了血絲的血紅眸子裏卻一派瘋狂狠戾。


    “我……我不是故意的……”被他這副樣子嚇到的柳素聞言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解釋。


    “賤人!竟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南堔似乎完全屏蔽了她的話,猛地俯身過去,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然後是另一巴掌,然後一邊罵著吼著一邊對她下手打著,沒有絲毫手軟。


    可憐柳素剛和那些姐妹們做了保養迴來,穿著高跟鞋和修身的旗袍,此刻被南堔壓著打,卻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像是打的不夠過癮一般,南堔伸手拽住柳素盤的優雅的頭發,將她拖下沙發,直接將她的腦袋往地板上砸。


    “救命……南堔你放手!你這個瘋子快放了我啊!”柳素本來還在反抗地大吼大叫,雙手掰著南堔的手腕想要逃離,卻被他這一砸,砸的一瞬間沒了聲音。


    瘋狂中的南堔見手底下的柳素沒了聲音,動作一頓,伸出另一隻手準備抬起她的腦袋,一觸及,手指間卻觸摸到一股黏膩的液體,將手拿出來,五指上和掌心裏的鮮紅液體灼目而刺眼,讓神誌不清的南堔猛地頭腦清醒過來。


    看著眼前手上滿手的鮮血,南堔的視線移到柳素的腦袋上,看著她臉上緊閉的雙眼,和順著臉頰脖頸直流到衣服裏的血液,隻覺得大腦突然又一片空白。


    “祈叔!祈叔!”放下柳素,踩著地毯上的玻璃渣子,南堔對著門外大聲喊著。


    無人迴應,這時他才突然想起來,祈叔早就被他遣迴家養老了。


    慌亂的掏出手機,滑著屏幕裏的聯係人,最後定格在其中一個:乖女兒。


    看看身後流著血的柳素,咬咬牙,撥通了南漪霧的電話。


    “爸爸,怎麽了?”南漪霧抱歉地對旁邊的男生笑笑,然後接通電話。


    “小霧,快迴來,迴來幫爸爸出個主意,快!”南堔說完,不等南漪霧拒絕,就掛掉了電話,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客廳裏躺著的連旗袍都被鮮血暈染了的柳素。


    南漪霧皺著眉放下手機,抬頭對上旁邊男生詢問的目光,“抱歉,小霧家裏臨時有點兒事,我得先離開了。”


    說著,衝男生抱歉地頷首,緊攥著手機,皺著的嫵媚眉眼中滿滿的擔憂急切。


    男生見南漪霧如此急切,看她皺眉也覺得自己心中微疼,理解地點頭:“南小姐快迴去吧,我們下次約。”


    “老大,南家出事了。”花涯出現在病房,將手機遞給南弦歌。


    接過手機,點開屏幕上被暫停的視頻,視頻裏赫然便是之前南堔和柳素兩人的爭吵和扭打的畫麵。


    南弦歌勾唇笑著安靜地看完,然後將手機還給床邊恭敬站著的花涯,“多備份幾份,合適的時候,會派上用場的。”


    “是!”


    “注意南漪霧的動靜,如果我猜的沒錯,南堔現在已經找上南漪霧這個聰明伶俐的乖女兒了。”南弦歌側頭看著花涯,緩聲吩咐著。


    花涯明了地應下。


    “沒有第一時間將柳素送醫院,其心……有異呐!”南弦歌側頭看著一旁機器上自己穩定無波的心跳頻率,漆黑如墨的眼眸裏一片默然。


    “老大……”花涯等南弦歌吩咐完了,才囁喏著說道:“我能不能……退學啊?”


    說完,悄悄地抬眸瞥一眼南弦歌。


    “倦了?”南弦歌對她的要求沒有半點詫異。


    “……也不是啦~就是……他們講的我都知道,每堂課都無聊的想睡覺,當然了,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那個安銘,太礙眼了!我看到他那副人模狗樣的樣子我就生氣,就怕自己控製不住和他動手!斯文敗類!裝模作樣的惡心!”一開始還心虛不敢大聲,說到安銘後花涯整個人就開始炸起來,握著拳頭憤憤然地唾棄著。


    “不行。”南弦歌沒有半點體諒她的意思,幹淨利落地拒絕。


    “……啊???……奧!”花涯沮喪地垂頭,整個像泄了氣的皮球,蔫頭耷腦地站著。


    南弦歌抬眸涼涼地看她一眼。


    花涯立馬汗毛倒豎的打了個寒顫,猛地將身體站的筆直。


    “迴去吧!”


    “是!”


    花涯抬步準備離開,抬起的腳卻突然停住,倒退迴去,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放在床頭上,眼睛彎成月牙兒討好地衝南弦歌笑笑:“老大,成人禮,生日快樂。”


    然後蹦蹦跳跳地離開。


    南弦歌好笑地看著她明顯愉悅的身影,搖搖頭,伸手拿起床頭邊的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塊木頭。


    南弦歌將它拿出來,放在眼前,眼中閃過笑意和滿意。


    這是一塊由白檀木木心雕刻而成的一束罌粟花,木頭上的紋理正好對應著罌粟花瓣的脈絡,精致靈巧至極。


    南弦歌將之放在鼻尖輕嗅,白檀木所獨有的香氣便縈繞不絕,南弦歌搖頭無奈輕笑。


    這丫頭,怕是又逼著陸琉做苦工了!她可不擅使刀。


    不過……用最適於雕刻佛像的白檀木來雕刻充滿血腥誘惑的罌粟花,還真是別出心裁的讓人莞爾呐!


    南弦歌隻是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就將東西放到盒子裏收起來。


    殺手,身上不能夠有任何易於辯識的氣味,否則,就會無限接近死亡。


    “樓主,對方是上京藍家的人,我們查到藍家的太子爺藍翎近日到了s市。”晝樓一成員恭謹地將一個多小時裏查到的消息稟明安銘。


    “上京……藍家?”安銘揮退他,然後用手支著下顎懶散地倚在沙發上。


    上京藍家的太子爺藍翎……


    安銘那雙魅惑的桃花眼裏閃過一絲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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