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兒~人家迴去這麽久,你也不給我打電話~”哀傷幽怨地聲音婉轉似纏綿入骨,隨著病房門的打開傳進來。


    “……”南弦歌下意識地皺眉,這妖孽……


    “我親自來了你都不理我~”官席掩下眼中的忐忑失落,邁著大長腿幾步走到南弦歌床邊抿著唇哀怨地看她,桃花眼中情意蕩漾。


    “……官爺爺準你出門了?”南弦歌用手毫不猶豫無情地撐開已經湊到自己麵前的那張美的天怒人怨的臉。


    “哼~他怎麽能夠攔得住我?”官席鼻息間發出微不可察的輕哼,上揚地眼角偷偷瞥著一臉無奈的南弦歌。


    見麵前的妖孽一臉自豪得意,渾身上下惡毒散發著“快表揚我~”的氣息,南弦歌指尖動了動,莫名地覺得他很萌……


    眨眨眼,將這個想法快速地拋之腦後,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個……你的傷怎麽樣了?”官席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摸摸鼻子,乖乖地坐到椅子上不再亂往她眼前湊,麵上卻掩飾不住心中的難受。


    “好多了,去看師傅了嗎?”南弦歌對他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上露出的黯然神色覺得不舒服,於是岔開了話題。


    “……”官席被她突然轉過的話題愣了愣,然後下意識地迴答:“看過了。”


    反應過來後更是直接打斷南弦歌要開口的話,憤憤然地用那雙水波瀲灩的眸子幽怨地瞅著南弦歌,“可是他就整日和那個什麽白梓莘的男人在一起,我讓他去我那裏坐坐他都嫌棄我煩!小歌兒,那個白梓莘是誰?他住在你那裏是不是想勾搭你?長得醜死了!你不要看上他……我比他帥多了……”說完,整張臉都泛起紅暈,讓那張精致絕美的臉更添了三分讓人移不開眼的魅惑天成。


    “……”南弦歌大概知道他為什麽那麽憤怒哀怨了,師傅這個人,就是這般,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己,就會一直和人家湊在一起談天說地,想想自己之前迴去,不也是和師兄聊了幾句他就又眼巴巴地纏上去了,這種時候官席讓他離開……師傅沒有直接揪著他教訓已經是心情很好了。


    至於官席後麵嘀嘀咕咕的話,南弦歌直接當作耳邊風無視了。


    如果真要和他說,這妖孽估計會扯著自己抱怨半天,吐槽師兄然後推薦自己……


    南弦歌的思緒一頓,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你又不說話……”官席板著臉瞪著南弦歌,那張漂亮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威懾力。


    “你來有什麽事?”南弦歌好笑地看著他。


    “一定要有事才能來嘛……”官席泄了氣,垂著頭默然。


    “……”南弦歌覺得自己不能夠想象他在晝樓威震八方的表情了,從小到大,不論他是白鳩,還是官席,在自己麵前似乎都像一個喜怒無常地隨時可以炸毛又很容易順毛的孩子。


    “吃飯了嗎?”終於還是妥協於他可憐兮兮地表情,畢竟如南弦歌這般冷血的人,似乎也難以抵擋那張完美的臉和臉上的如絲媚眼。


    果然,官席聞言眯起那雙漂亮狹長地桃花眼,臉微微上揚側著,“還沒有!”


    嗯,就算吃的撐著了也必須說沒吃!


    “絮絮,多帶一份飯。”南弦歌打通在外麵閑逛的衢絮的手機,柔聲說著,然後手快地掛掉電話,任由那頭衢絮炸毛的大吼著:“不要叫我絮絮!叫姐!”


    南漪霧在南家大門口頓住腳步,皺著眉看著空蕩蕩的沒有半點人聲的南家,壓下自己心中那一絲隱隱地不安,直接往房門緊閉地大廳走。


    用鑰匙試了試,發現門從裏麵反鎖了,南漪霧皺著眉敲了敲門。


    “爸?”驚訝地看著給自己開門的男人,南漪霧竟然一時沒有認出來這個狼狽淩亂的人就是那個平日裏斯文從容的南堔,反應過來後帶著疑問地出聲。


    “小霧迴來了?快進來!”南堔眼中的警惕瘋狂在看到門口亭亭玉立的女兒時全都放下,柔和了聲音讓她進門。


    南漪霧聽著南堔嘶啞的嗓音,眉頭皺得更緊,卻還是隨著南堔走了進去。


    她剛進去,身後南堔再次將門緊緊關住。


    “爸,怎麽了?”南漪霧看著亂糟糟的客廳,轉身疑惑地問南堔。


    南堔隨手夾了一支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後吐出煙霧,然後才透過朦朧的霧氣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裏寵的女兒,“我沒有工作了!”


    一怔,然後掩下眼中下意識浮現出的對南堔的鄙視厭惡,南漪霧柔柔地笑著,走過去挽住南堔地手臂小女兒般地倚在他肩膀上:“爸,沒事,我去做兼職,就不用你給我拿錢了,這樣你就輕鬆很多了。”


    南堔聞言放下手中的煙,複雜慚愧地側頭看著南漪霧的頭頂,輕歎一聲:“如果南弦歌能夠和你一樣聽話懂事就好了!”


    直接叫著南弦歌的全名,語氣裏沒有半點父母親情的溫情,除了仇恨便是不甘嫉恨。


    當然,南堔更不可能對南漪霧說什麽是他沒有能力,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之類的話。對於南堔來說,無論對誰,他都永遠不可能承認自己很差勁,沒有能力的事實,在他心中,他就該身披榮譽光芒,被人敬仰崇拜依賴,甚至如果給他時間和機會,他能夠將事業做到讓所有人羨慕仰望,他會走到金字塔頂端。


    至於現在的狼狽,跌落凡塵,全是因為南弦歌,全是因為她的不懂事,不聽話,她為什麽不去死?自己就該在她生出來的時候直接掐死她!孽障!


    想到此,南堔的表情更是扭曲的猙獰可怕。


    南漪霧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心情,俏麗的小臉上閃過快意,恨吧,討厭吧,最好將她趕出南家,讓她無家可歸,讓她被人唾棄!最好……讓她死!


    真不知道,那個從小到大優秀的南弦歌,被家人厭惡拋棄,被別人指責不孝,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還能不能一如既往地笑得那麽溫暖,溫暖的讓自己想要抓花她的那張臉!


    自己已經搶了本屬於她的未婚夫,安銘可是寶貝自己的不得了,自己當初苦心了解安銘的日常生活然後費盡心思地製造那場偶遇,費了那麽多的眼淚才得到的男人,結果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以後,她會奪得更多屬於南弦歌的東西,榮譽,光芒,名聲,以及她那張該死的耀眼溫暖的臉!想想真是令人愉悅!南漪霧無聲地快意輕笑。


    “小霧,跟我來。”南堔抽完一根煙,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往樓上走。


    疑惑地看他一眼,南漪霧還是跟了上去,她總覺得有什麽事在等著自己。


    這種感覺在南堔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開門的時候達到最高點。


    “這……阿姨她……”南漪霧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別怕,她沒事,血止住了,還有唿吸。”南堔推門走進去,低聲安慰著南漪霧。


    聽到人沒死,南漪霧鬆一口氣,然後也跟著進去,不解地看著南堔。


    “出了點意外。”南堔將事情一帶而過。


    南漪霧也識趣地閉嘴不問,對於柳素滿身血的被綁在書桌上的畫麵,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小霧,你的點子一向最多,你告訴爸爸,要怎麽處理這些事。”南堔坐在椅子上,煩躁地揉著鼓起的太陽穴。


    南漪霧也拉過椅子坐下,皺著眉和南堔想辦法。


    她知道,很多事情她躲不掉,如果南堔出了事,她也不能夠完美的抹掉屬於自己的痕跡,雖不是一損俱損,但南堔於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她在他身上布了十幾年的局,不能夠這般輕易地毀掉。


    眼睛一亮,南漪霧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陰險,然後湊到南堔耳邊低聲細語著。


    南堔對於她的話不停地點頭,那張不失俊美的臉上也開始揚起滿意和笑意。


    “不愧是爸爸的乖女兒!小霧,你肯定是爸爸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南堔有了法子,整個人便安定下來,氣定神閑地坐著,笑著不停誇獎南漪霧的聰慧機智。


    “爸爸你才是小霧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有了爸爸的智慧才會有小霧的聰明啊。”南漪霧討巧地嬌柔笑著,抱著南堔地胳膊將頭倚上去。


    一派父慈女孝的溫馨畫麵,如果忽略一旁昏迷不醒滿身鮮血的柳素和少女眼中滿滿地厭惡嫌棄和陰毒。


    藍翎不停地刷著麵前的電腦,漸漸地,帥氣的臉上止不住地憤怒和殺意。


    “啪!”地一聲將手裏的鼠標摔在桌麵上,藍翎拿起手邊的電話直接按了快捷鍵打過去。


    “藍總,有什麽吩咐嗎?”何秘書聽到電話響就快速地接了起來,現在全擎天公司都清楚明白,這位新來的總裁雖然和前總裁南堔有著差不多的姓,卻是他們絕對惹不得的性格,所以他半點不敢怠慢。


    “查!網上是怎麽迴事!立馬查出發出最初信息的那個人的ip地址!”藍翎不悅地充滿怒火地聲音傳過聽筒,何秘書拿著電話的手被嚇的抖了抖,然後也不敢詳細問要查網上發生的什麽事,就唯唯諾諾地應著掛掉了電話。


    耳邊那種駭人的氣息終於消散不少,何秘書撫了撫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然後半點不敢耽誤地跑到信息部拍著桌子大吼:“快點查清楚網上的流言怎麽迴事!查出傳出流言的那個人的ip地址!快快快!不然你們沒有好果子吃!”


    至於什麽流言?


    這些人一上電腦不就知道了!


    何秘書已經做了三年的秘書,這種事情做的順手的不得了,畢竟以前南堔的態度就是上麵的壓著下麵的,下麵的則壓迫更下麵的,用直白的食物鏈來講,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被他這急吼吼地作風一震,這些技術部門的人便快速地動了起來。


    何秘書隨意地走到一個部門成員的身邊,看著他電腦屏幕上的所謂“流言”,額頭不禁冒出細細的冷汗。


    屏幕上搜索欄下麵。


    赫然是“擎天總裁被逼下台,幕後黑手竟是她!”


    “上流南家背後的故事,父女反目!”


    “家庭和諧是表象,背地竟父女相殘!”


    “最溫暖的天使,麵具下竟是這副模樣!”


    “扒一扒偽裝多年,欺騙世人的世家小姐!”


    “學霸女神真實的麵目!”


    “……”


    點進去一看,原本是說擎天換boss的事情,竟然直接歪樓,所有人都將筆尖槍口對準了南家的大小姐,南弦歌!


    何秘書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愈來愈密集的汗水,部門區域裏的空調不斷運作,他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


    “快,快查!不然我們所有人就等著玩完吧!”何秘書不停地催促著這些人,他撐著桌子的手竟然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止都止不住。


    南家大小姐,南弦歌!


    何秘書對她異常地熟悉!


    他剛入擎天,秉著了解公司業務和成員基本信息的心思,他嚐嚐到各部門和那些普通員工特別是老員工侃大山,聽他們給自己講擎天的發展史和那些所謂的“秘辛”。


    其中聽得最多的,便是擎天的創始人,第一任總裁,竟然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兒!但是那些老員工臉上的懷念和敬畏崇拜卻讓何秘書半信半疑間愈發好奇。


    於是花了很多時間在那些老員工身上,就為了得知南弦歌的事情。


    他們告訴他,那是個天才!是個鬼才!是所有人一輩子都企及不了的存在。他們有的說她很溫暖,像個遺失人間的天使,有的說她生氣起來很可怕,不是因為她的憤怒,而是她的失望讓他們覺得自己罪惡深重,甚至有一種恨不得在她麵前切腹謝罪的衝動。有人說她的手腕果決,眼光獨到,在那個網絡還未普及的年代,就已經完全把控了商機和市場。


    總之,後來何秘書總結了一下,南弦歌,就是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不,是鬼才妖孽!即使她尚且年幼,也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夠觸及的存在,再後來,何秘書心中對那個從未見麵的傳說中的擎天創始人,帶著很深的畏懼和敬仰。


    他不知道,之所以那些人說因為南弦歌失落而讓那些員工愧疚罪惡的情形,是因為南弦歌剛深入學習心理學,控製不好心神,下意識的就會讓自己的情緒催眠其他人,在他們心中種下某種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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