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泰飛一臉愕然,傅敏衝著盛冕說道:“鎮國公,我們確實是虧待了令公子,這件事我感到非常歉疚。可是今天竟然會揭出這樣的真相,我也非常意外。你們自己的孩子,你們自己都認不出來,我又如何會知道呢?” 盛冕皺眉看著她,傅敏從容地說道:“淮王殿下說的都是事實,我生下了一個身體有殘疾的孩子,又不願意聲張這件事被婆母刁難,所以就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寄養在別處,又從外麵抱來了一個男嬰。可沒想到的是,將那個男嬰抱來之後不久,我竟然就再次有了身孕,並且生出來兩個健康的孩子。” 她的神情淡然而平靜,臉上甚至還帶著同往常一樣的笑意:“我想你們也應該理解,沒有一個人可以容忍看著收養的孩子占了嫡長子的名頭繼承爵位,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什麽也沒有,所以我就夫君商量了一番,就把白亦陵給送走了。一切就是這麽簡單。” 謝泰飛怒聲說:“你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若說過去,傅敏對他或許還留著幾分情麵,但在知道謝泰飛和琥珀之間發生的事情後,她就已經恨透了這個男人,今天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結局,反正怎樣也要把他給拉下水。 傅敏不冷不熱地道:“夫君,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連兒子府上的丫頭都能看得上呢,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我言聽計從嗎?也太抬舉我了。” 謝泰飛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自己的妻子,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涼意。 傅敏不再理他,轉向怒不可遏的盛家人,目光在白亦陵臉上一掃,幾乎帶著種報複的快意:“所以我也不知道這位竟然會是盛公子。你們自己把孩子弄丟了,是你們自己沒有看好,若不是被我給撿迴了府,那恐怕連命都沒有了。我沒好好照顧他,真是不好意思,但不知者不罪呀,我原本也沒有這個義務,不是嗎?” 這個女人實在是厲害極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能用一套歪理將她的行為解釋的合情合理,就仿佛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光明正大,即使被揭發了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一樣。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傅敏心裏也憋著一口氣,她心裏十分清楚,這次的事情就算是兄長再怎麽幫忙,自己再怎麽狡辯,從白亦陵和盛家相認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一敗塗地。 自己的名聲徹底毀了,丈夫背叛,兒子遠行,所有擁有的東西化為泡影,那個女人卻一家團聚!哼,多感人的畫麵啊,每一次,她都不如對方,不是因為陸茉比她強,全都是因為運氣,因為天意! 所以傅敏故意把話說的惡毒無比,她想看到盛家人失態的樣子,能被氣得跳腳才好呢。 白亦陵皺眉就要說話,肩膀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迴頭,發現陸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自己的身後,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陸嶼自有打算,他之所以願意費這麽大的力氣為白亦陵找迴本來的身份,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覺得盛家的人還不錯。現在陸嶼也想看看,這家人是不是能夠真心實意地愛護白亦陵,而不是像以前一樣,遇到什麽事還要他自己去拚。 他不認別的,隻知道誰對白亦陵好,他就待見誰。 盛冕默然聽著傅敏說完,然後冷淡地說道:“傅夫人這樣說,那麽我想請問你,你和上一任暗衛所掌令胡蓬的關係怎麽樣?” 傅敏跟盛冕沒有打過交道,想不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快,冷不防他問出這麽一句話來,來不及多想,迅速迴答道:“那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 陸嶼臉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盛冕的語氣不疾不徐:“哦,是嗎?但你當年將陵兒送到胡蓬那裏,所用的名義是需要一個與你有血親關聯的人代替試藥。如今真相大白,傅夫人與我兒明明不是親生母子,你又說和胡蓬不認識,那麽胡蓬為什麽要配合你呢?” 傅敏本來打算要一意抵賴到底,沒想到她在說話的時候居然露出了這麽大一個破綻,臉色頓時一變。 盛冕的聲音愈發冰冷:“還有一點。你說自己將孩子送走的目的是為了不讓他繼承侯府的爵位,以免影響到夫人的兩位親生兒子。但你既然名義上是他的親娘,隻消好好地養著他,將他養成一個毫無能力的平庸之輩,這個目的也同樣能夠達成,可是你為什麽要選擇更加曲折的方法呢?” 盛知猛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接口道:“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胡蓬跟傅敏素有交情,他自己提出想把小弟弄到暗衛所。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你根本就是想故意折騰人!” 他想起上一迴晚上的事情,覺得自己猜得沒錯,當下又是憤怒又是心疼,咬牙道:“那一日迴府的時候,你與我們撞上,就對我母親陰陽怪氣的,分明是有所記恨,就因為這個原因,你便想辦法折騰我小弟!你這種毒婦合該千刀萬剮也不解恨!” 他們父子這一番話將傅敏說的張口結舌,心中強行壓製住的害怕一陣緊似一陣。她以為自己這些心思,隻要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眼下也是慌了,連忙道:“這些都是你們自己想的,口說無憑……” 陸嶼忽然哈哈一笑,拍了拍巴掌。 他帶著幾分戲謔說道:“演得好,演得好,唱作俱佳,就是戲台子上的頭牌也沒傅夫人這樣顛倒黑白的本事。傅敏,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幾句玩笑話說到最後,卻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陸嶼忽然高聲說道:“人呢?審了這麽半天還不過來,都死光了麽?!” 隨著陸嶼的話音落下,齊驥推搡著一個人快步地走了進來,正是一直在傅敏身邊伺候的陳媽媽。眼看見對方那副淒慘不堪的樣子,傅敏才猛然意識道,她已經大半天沒有跟在自己身邊伺候了,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陸嶼悄悄弄走,用刑逼問。 她的事情陳媽媽就沒有不知道的,眼看著對方一瘸一拐進廳,簡直就像是逐漸逼近的索命厲鬼,讓傅敏忍不住後退。 她拚命地衝著陳媽媽使眼色,但是對方隻是昏昏然垂著腦袋,根本就不看她。 齊驥簡短概述:“殿下,這婦人已經什麽都招認了。二十多年前的兵亂當中,永定侯夫人和端敬公主在亂軍中離宮生產,永定侯夫人被當時還不是暗衛所掌令的胡蓬救到了一處山洞當中,生下畸形男嬰,又由胡蓬出麵,偷來了公主的孩子代替。”第73章 身世昔人非 齊驥簡短地說了這麽兩句, 大家還都以為傅敏跟胡蓬關係匪淺, 但隨後聽了他的解釋, 所有的事情才被串連在一起。 原來當年胡蓬會救傅敏, 卻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傅敏在逃跑避難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摔倒在了路邊,為了讓別人救她,她便自己嚷著是永定侯夫人, 大司馬的妹妹,許諾隻要能把她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後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隻是當時人人自顧不暇,管她天皇老子都是自己逃命要緊,更何況傅敏的話還不知道真假, 因此並沒有人理會,直到偶然遇見了胡蓬。 胡蓬當時正是逃竄到晉國不久的時候, 無處可去,傅敏的話正好敲中了他的心事。胡蓬武功高強, 也不怕這點叛軍, 就把人給救了, 又替傅敏隨便偷了個孩子頂替。 其實在此之前, 陸嶼也曾經想從胡蓬身為一個異族人卻能夠成為暗衛所掌令的原因入手,調查他的行蹤, 隻是多年過去, 資料散佚, 他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 隻能憑感覺推斷,胡蓬很有可能就是靠著傅躍的關係上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傅敏和陸茉一起出宮,隨著人流逃走,所以最後生產的地方距離也不算遠,但是當時傅敏卻沒想到會那樣巧,這個孩子居然就是陸茉剛剛生下的盛家公子。 陸茉想著當時的情景,好好的一個孩子居然就這樣落在了他們手中飽受折磨,恨的連牙齒都要咬碎了,她根本就不想多聽半句傅敏的聲音,隻向著陳媽媽喝問:“那她後來又是如何知道的?” 傅敏狠狠地瞪著陳媽媽,陳媽媽卻根本不敢抬頭看她,跪伏在地上說道:“後來,後來大公子……啊,不是,是白指揮使將近三歲的時候,夫人有一天跟京兆尹夫人小聚,依稀是說了盛家找孩子的事情,具體的奴婢並沒有聽清楚,後來夫人迴去之後,就……” 盛家找尋的那個孩子胸口和肩膀上都有胎記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但是因為托付了官府找尋,京兆尹肯定是知道的。陸嶼隱約猜出,心中一痛,厲聲道:“迴去之後怎麽了,還不說清楚!” 陳媽媽道:“迴去之後,就……把白指揮使身上的兩處胎記用碎瓷片給劃下去了。” 她還記得,其實傅敏甚至幾次想幹脆把白亦陵給毒死的,隻是白亦陵打小就不饞嘴,再加上經常被當時還在世的老夫人帶在身邊,傅敏毒死他容易,想要不留下破綻可就難了。 就是那次劃掉胎記的事情,傅敏還特意偽造了一個丫頭看管不利,讓大公子摔倒在打碎的碗碟上麵劃傷的故事,杖斃了好幾個下人,謝泰飛當時還一直在旁邊安慰她不要動氣。 白亦陵聽到這裏,忽然站起身來。他衝著在場的人點了個頭,神情平靜地說:“當年舊案與我有關,我理當迴避。諸位聽吧,我出去轉轉。” 這個借口找的不太充分,但他不想在這裏聽也是件好事,盛鐸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哥陪你去吧?” 白亦陵衝他一笑,搖了搖頭,離開了大廳。 盛鐸跟了兩步,又怕他不高興,停下來轉身去看自己的父母。這時陸嶼說道:“還是我去看看他吧。” 盛冕想起剛才的事,知道這位淮王殿下跟幼子的關係非常好,白亦陵現在大概也不太想見到盛家人,要是他跟去也好放心,於是說道:“有勞殿下了。” 陸嶼彬彬有禮地說道:“應該的。” 盛冕一怔,他已經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出去的時候,盛知還在惱怒地跟陳媽媽說道:“也就是說,你根本也早就知道小弟的身份了?” 陳媽媽嚇得連聲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主子做了什麽事,咱們看在眼裏,但原因究竟卻是不敢問的!” 傅敏何等多疑仔細,那些事就連貼身心腹也沒有告訴,陳媽媽這麽多年把她的作為看在眼裏,倒是猜出了部分真相,但白亦陵居然真的是盛家的幼子,她也是沒有想到。 傅敏一開始還假充著氣壯,直到現在卻再也撐不住了,眼見陳媽媽將往事字字道出,她的唿吸也跟著粗重起來,似乎不大口地喘氣,就根本就無法唿吸。 她隻覺得四麵投來的眼神都對著自己含有無盡的怨恨與敵意,仿佛偶然的噩夢當中一個個前來索命的冤魂,帶著壓逼而來的敵意將她包圍。 在這一刻,傅敏甚至沒有想到她的兄長,而幾乎是習慣性地向著自己身邊的謝泰飛投去求助的眼神,謝泰飛則一眼也沒有看傅敏,而是立即衝著陸嶼和盛冕等人說道:“殿下,你們都聽見了,這件事與我毫無關係,我也是一直被這個毒婦蒙在鼓裏二十餘年。如今我可以當場寫下休書,跟她斷絕關係。” 傅敏紅著雙眼瞪向謝泰飛,嘴唇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咬破了,從傷口處滲出的腥紅血液沾染在雪白的牙齒上麵,看上去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她恨聲道:“謝泰飛,你也算是個男人!” 謝泰飛毫不畏懼,反唇相譏:“你先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麽吧!這件事明明是你一手策劃而成,剛才卻像把罪名都推到我和那個丫頭身上,蛇蠍心腸的歹毒婦人,我跟你這麽多年的夫妻,真是……瞎了眼!” 天知道他剛才聽陳媽媽說話的時候,心裏麵簡直害怕極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是擔心接下來陸嶼他們會如何責難,而是後怕這個曾經二十多年夜夜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她曾經無數次地吹起枕邊風,不著痕跡地讓自己按照她的心意做事。 傅敏氣的腦子裏都在轟轟作響,她這輩子算計不少,但對待兩個親生兒子和起初對待謝泰飛,卻偏偏都是真心的,或者可以說,傅敏的算計也大多數都是為了他們,然而現在她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兒子指責她,丈夫要拋棄她! 傅敏忍不住撲上去,拚著命就要撕扯謝泰飛:“你這個王八蛋,你可對得起我!” 這邊的問罪還沒有結束,另一頭的夫妻倆居然先就廝打起來了,幾個下人連忙過去要把他們拉開。傅敏被一個婆子抱住,卻還是掙紮不休,硬夠著要去打謝泰飛。 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扯過去,緊接著“啪”地一聲,她耳朵裏麵嗡嗡作響,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 傅敏的頭都被打的側了過去,隻覺得暈頭轉向,嘴角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出,竟是被這一巴掌打出了血。 她氣怒交加,轉頭一看,發現打自己的人居然是陸茉,忍不住尖叫著要上去撕扯:“又是你!你居然敢打我!” 身後的人幾乎拉不住這個瘋狂的女人,陸茉卻冷聲道:“放開她!” 傅敏一被放開,就衝著她衝了過去,被陸茉一腳踹到肚子上,痛的摔倒在地,對方卻根本不停手,拽著她的頭發拎起來,幹脆利落的又是兩個耳光。 一連串的巴掌下來,別說傅敏這個挨打的人,就是旁邊者看在眼裏,都隱隱覺得臉疼。 她一開始還倔著不肯在陸茉麵前示弱,但是臉上身上都實在太疼了,傅敏的滿臉淚水幾乎是止不住地落下,連滾帶爬地向後躲去,驚惶道:“別打了!別打了!” 傅敏做下的這些事情,就算她哥哥傅躍都不完全知曉,當初妹妹要找個男嬰代替親生子,他本身就不讚同,但是木已成舟,傅躍總不能叫她把自己那個殘疾的孩子在弄迴來,隻好幫著打點,扶持胡蓬上位。 但是他今天才知道,白亦陵竟然是盛冕的孩子,這麽大的事傅敏都不跟自己這個親生兄長知會一聲,眼看已經徹底將盛家和淮王給得罪了,傅躍的心頭也惱怒異常,再被妻子拉著,剛才就一直遠遠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但他眼下卻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陸茉那幾巴掌打的不光是傅敏,還有他的麵子——居然還有這樣的,自己還站在這裏,陸茉就能親自動手,當麵暴打他的親生妹妹,這是絲毫沒有把傅躍當成一迴事啊! 他忍無可忍,走上前去,厲聲道:“端敬公主,請你適可而止!” 盛冕袖著手擋在了傅躍麵前,淡淡地說:“傅司馬,請問這件事你參與了沒有?” 他這聲音不算高的一句話,頓時把傅躍給問熄火了,連忙道:“鎮國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當然……” 盛冕略略提音,打斷他:“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參與了,這筆賬算你一份,我盛家跟你沒完。如果你沒參與,此事與你無關,請你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看著,不要幹擾我妻子。傅司馬,請。” 傅躍張口結舌,在盛冕的逼視之下,竟然真的又一步步地退了迴去,頹然坐倒。 傅敏眼看著連兄長都退縮了,簡直感覺自己失去了最後的希望,疼痛幾乎讓她失去了最後一點骨氣,手足並用,一邊哭著向後爬,一邊尖叫道:“別打了!別打了!” 陸茉朝著她走過去,傅敏眼角的餘光能夠看見她腳上穿著一雙月白色的靴子,靴頭正中綴著一顆明珠,隨著腳步輕晃,折射出五彩華光。 對方在走,而她在爬,但此時的恐懼已經壓過了往日的不平憤恨,傅敏的全身都在疼,陸茉逼近的一步步仿佛踩在她的心上,讓她心驚膽戰,不住發抖。 陸茉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傅敏,對方的眼神當中全是恐懼慌亂祈求,這反倒更加激發了她心裏的怒意:“怎麽,你居然這麽快就害怕了,隻不過是幾巴掌而已,你覺得很疼嗎?那你對我兒子都做了什麽,剮了你我都嫌輕的!” 傅敏聽到她最後一句話,身體不由的哆嗦起來,要是以前她可能還覺得陸茉純屬在嚇唬人,可是今天看著她這一副狠勁,傅敏覺得還真沒準。 陸茉冷笑道:“就憑你這個德性,還想跟誰爭長論短的,你算個什麽東西?以前沒動手,是因為我覺得你不配,早知道你敢這麽對我兒子,我先弄死你。我丈夫和兒子跟你這麽一個婦道人家糾纏不好看,你還就蹬鼻子上臉,真當沒人奈何得了你了是吧?今天我來!” 她厲聲道:“來人,把我的馬鞭拿過來!” 傅敏不禁渾身顫抖起來,她看著陸茉的眼神像是見到了這個世間最恐怖的怪物,強烈的恐懼感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你還要幹什麽!就算是我對他不好,但是他也沒吃虧,他的官位比我兩個親生兒子都高,而且現在甚至連侯府都是他的了!你們還想怎麽樣!” 盛鐸在傅敏的尖叫聲中,親手將馬鞭遞給了自己的母親。陸茉接過來之後抖開,說道:“乖,一邊站著去。” 盛鐸退後,陸茉一鞭子就用力抽了下去,傅敏慘叫一聲,衣服被抽裂了一條口子,露出裏麵雪白細嫩的肌膚以及一道鮮紅的傷口。 陸茉道:“侯府值幾個錢,永定侯算什麽東西?你喜歡的那些破爛,還以為別人也一樣稀罕不成?我這一鞭子就抽你明明自己沒本事,卻硬要怨恨嫉妒他人!” 她咬著牙,又是狠狠一鞭:“這是為了我兒子被你割去胎記!” 傅躍怒道:“你怎可濫用私刑!” 盛知道:“傅司馬,我父親都已經說了,如果不關你的事就不要插嘴。想打群架嗎?盛家可不比傅家人來的少。” 傅躍氣結,心裏除了對無禮的盛知有氣,更加責怪傅敏,惹什麽事不好,偏偏她就惹上了盛家!盛家人平時護短都是出了名的,何況白亦陵是他們找了多年的親人,人人都覺得心中有虧欠的小兒子,這事能善了才怪了。 就算陸茉親自上手打人這件事衝動了一些,但是皇上又怎麽可能為了聖寵已失的永定侯府去責怪自己的妹妹?更不用提還有個淮王殿下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