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方背著手進屋,心情還不錯,等會他就可以見到一大片的靈草,作為一個藥癡,這大概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吧? 莫光摸摸腦袋,想不明白為何阿祖又很開心了。哎,想那麽多做什麽?還是跑步最重要,要是長了橫的,那他真是要恨死自己了。 而此時的皇城——雲都也有些不大安寧……第三十九章 歸於平靜 作為大元帝國的帝都——雲都,地處群峰最高峰,終年雲霧繚繞,即便如此,來的人也是多不勝數,特別受到一些修士的鍾愛,最大的原因便是這裏有著大陸極其稀薄的靈氣的絕大多數。 雲都的最高處,一座紅牆綠瓦的建築便是皇宮所在,大大小小的花園開著各色繁花,亭台樓閣緊密相擁,用來連接的迴廊曲曲折折。湖中泛起的白霧讓人如在仙境,身著黑色盔甲的護衛筆直而立,如一個個石雕,守衛著這偌大的宮殿。 殿中金碧輝煌,用來支撐的石柱刻畫著栩栩如生的金龍,禦書房內,坐在上位的男子看著手中的折子,兩道劍眉忍不住擰在一起。 底下跪著的人垂頭沉默,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上位的男人一聲令下要了他們的命。 “半月之前的地震,折子現在才送過來,這就是朕養的好官!”男人盛怒下將手中的奏折摔在他們麵前。 本就嚇得不輕的官員更加瑟縮著脖子,再三考慮後,禮部侍郎道:“陛下,因為地震,山路崩塌,加之地方偏遠,故而消息送晚了,請陛下恕罪。” “嗬……”男人冷笑,“那地方官員沒有及時開倉放糧,反而先問朝廷要賑災銀也是山路崩塌之錯?” 聞言,幾個官員高唿恕罪,身子幾乎趴在了地上。 “受災地方縣官革除職務,派個管事的過去,大元帝國不需要隻會問朝廷要銀子不幹活的人。” 官員們應聲後,男人便揮退了他們,待到關上門後,男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皇上……”一旁的宦官福林麵帶焦急的上前了一步,輕聲喚道。 袁陌天揮揮手示意沒事,閉目片刻後,起身走至窗口,望向外麵,那披著輕紗的群山若隱若現,秀美、誘人。 為了這大好河山,多少人趨之若鶩,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為了它,失去自我,與至親反目,最終落得個孤家寡人的稱號。 袁陌天茫然的看著群山,陣陣冷風灌入脖頸,他究竟是對是錯? “皇上,起風了,當心著涼。”福林拿著一件披風道。 皇上?漆黑的眼瞳中,早已沒了之前的茫然,他挺直了背脊,給了福林一個眼神,後者會意的將披風給人披上。 是的,他是這大元帝國的國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後悔?這種情緒大可等到百年歸老後再考慮。 宮殿外,一個已到知命之年的男人,身著藍色盔甲,雖已知命,腳程卻不比人慢。 “大將軍可是要進去麵聖?”禮部侍郎上前行了一禮問道。 付傲雄望了一眼禦書房所在之地,對人點點頭,“嗯。” 禮部侍郎聞言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什麽人後,又走近了幾分,壓低聲音道:“陛下近日情緒不佳,大將軍可要當心。” 付傲雄並不喜與人這麽近,微皺著眉後退一步,揚聲道:“老夫並未做什麽,陛下即便情緒不佳,也是通情理之人,我還有事,再會。”說罷便拐了個彎,大步走了。 禮部侍郎聽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暗罵了一句“老頑固”便拂袖走了。自袁陌離走後,將軍府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他是看人年紀大了,不忍讓人晚年受罪才會出言提醒一二,怎知這老家夥如此不給情麵?既然如此,他就看個熱鬧好了。 等到通傳過後,付傲雄大步走進了禦書房,居於上位的袁陌天見人進來之後,停下了手中的朱筆,抬眼看去。 “付將軍來此所謂何事?” 付傲雄行了一禮後,坦然看向袁陌天,“老夫年事已高,懇請陛下讓老夫解甲歸田,不甚感激。” 袁陌天的表情一頓,疑惑的看向他,似在辨別付傲雄話裏的真假。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座椅邊,氣氛有些壓抑。 良久,袁陌天才道:“付將軍不過知命之年,此時歸田倒讓將士們寒心。” 付傲雄垂眸道:“左右邊疆無事,老夫舊病纏身,隻想卸去一身官職四處雲遊,大將軍一職就讓後輩接手罷,老夫霸占著此位,心中亦是愧疚。” 一番話下來,袁陌天倒不好多做挽留,輕歎一聲後道:“也罷,賜將軍萬畝良田,綾羅千匹,付將軍就迴去安心過日子罷。” “謝陛下。”付傲雄在地上重重一磕頭,走出皇宮之時,心中的鬱結之氣倒散了不少。權力對此時的他而言隻是一個燙手山芋,皇上剛上位幾年,朝中大臣下放的下放,革職的革職,他主動辭退,交出軍權,未嚐不是件好事? 沒了朝中那些事務的阻隔,也方便他出去尋人。世人都道那人死了,他卻是不信的。 禦書房中的袁陌天眼神暗了暗,廣袖之中的手緊緊攥著,指甲幾乎嵌入肉裏。這個老狐狸此時將權力交出,莫不是還有什麽後招?左右那人都死了,就由他去吧。 小山村裏,染了病的消息因山路不通,而一直沒被傳出去,等到人們的病好了,河道也漸漸疏通後,這事便成了當地的飯後談資,都傳李家村有個神醫,連兇猛的疫病都能治好,一時間,莫家的門檻幾乎被求醫之人踏破。 “這味藥主清熱解毒,平時藥效不大,可若是和我手中這味藥加在一起,那便是致死的毒藥,你可記了下來?”莫方耐著性子與莫光講解,後者規規矩矩的拿了紙筆記下。 莫方對莫光很是滿意,想當年他是莫光這麽大的時候,雖然天資聰穎,但也會有倦怠之時。莫光就像個小老頭一般,嚴格律己,完全不似個孩童,讓莫方欣慰之餘又不免擔心。 話說洛望舒挖完靈草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頭疼體虛不說,肚子也不大舒服,估摸是在空間裏吃多了草莓。 躺在披了棉被的搖椅上的洛望舒美滋滋的吃著身旁之人磕的瓜子,神情愜意得就像個老太爺。 作為小廝的莫離任勞任怨的磕瓜子,還不忘提醒這位老太爺喝點解火的菊花茶。 洛望舒眯了眯一雙金燦燦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肚子變大了許多。 不會是冬天沒運動,所以胖了吧?一想到去年好不容易鍛煉出來的薄薄的肌肉又變成了肥肉,洛望舒看著碗裏的瓜子肉怎麽也吃不下去了。 “不吃了。”洛望舒把小瓷碗推給莫離,“你吃吧。” 莫離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媳婦?” 洛望舒苦惱的捏著肚子上的肥肉,“你摸摸,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莫離認真的捏了一下後道:“長點肉好看,太瘦了不好。” “真的?”洛望舒眼睛一亮,可隨即又黯淡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醜?” “媳婦以前也很好看,有肉後更好看。”莫離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的意思還是我以前長的醜唄?”洛望舒氣鼓鼓的雙手揪著他的臉,莫離隻是笑了笑,任憑媳婦搓揉自個的臉。 發完火,洛望舒看著被自己揪紅的臉,心裏頗為不忍,又緊張兮兮的問:“疼不疼啊?” 早就習慣了洛望舒的喜怒無常,莫離笑道:“不疼。” 洛望舒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發火,看見什麽都不爽,前兩天因為莫離忘了煮他愛吃的酸菜湯,就氣的把碗給摔了。他也知道那樣是不對的,可就是渾身不得勁,總想欺負莫離。 “下次我再欺負你,你就躲遠點,別傻兮兮的站著讓我欺負,知道不?”洛望舒總歸還是心疼人的,他想自個可能有點精分。看見莫離就想打,打完又心疼。 莫離笑了笑,把碗遞到洛望舒麵前,“媳婦,瓜子不發胖,但吃多了上火,吃完這一碗咱就不吃了好麽?” 洛望舒終究還是沒忍住,伸手拿著碗把瓜子倒進嘴裏一口氣吞了,腮幫子鼓鼓的嚼,一臉幸福。 莫離看著人像個小倉鼠一樣,好笑的親了親洛望舒的臉頰。 洛望舒瞥了莫離一眼,哼,看在給他嗑瓜子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吃飽喝足,這日子過得才叫一個爽歪歪啊。 “今年這樣,田不能種了,咱們去找個什麽工作好?”剩餘的糧食雖然夠他們吃上小半年,可這麽坐吃山空也不是個事啊,洛望舒很是惆悵。 工作就是做工吧?莫離摸摸他的腦袋,“明天我去鎮裏看看。” “本來還想賣草莓的,結果就遇上了幹旱,建了房子後就開始下雨,過年,地震,疫病……”洛望舒細數下來,他還活著真是個奇跡。 “媳婦放心,我會養你的。”賺錢這種事本就不該讓媳婦操心,莫離覺得自己應該要努力了,不然媳婦沒有安全感。 洛望舒看莫離,作為一個男人,聽到這麽一句話該是生氣的,但不知為何,他心裏卻很愉悅。 怎麽辦?好想親親他家老攻……這麽想著,身體就自個湊了過去,摟著人的脖子親了下去,還沒等他鬆手,莫離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本來出來放風的莫方和莫光兩人,默默迴到了藥廬繼續學習。 秀恩愛很可恥啊有木有!第四十章 懷孕 山路終於通了,不需要身手特別矯健的人也可隨意出入,洛望舒跟著莫離走了出去,去鎮裏的美味齋看看,莫光就在家裏看著李苗苗還有棗紅馬大眼瞪小眼。 在他們走後,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擦肩而過,風揚起車窗的簾布隱隱露出裏麵的人的側臉。 洛望舒被莫離護著勉強看清了那人,再看看方向,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不是那個少爺麽?” 莫離嗯了一聲,道:“李家村的田大部分都是他家的,現如今出了事,他來看看很正常。” 想起出來時看見的田地,洛望舒突然覺得當一個地主也挺麻煩的,遇上個天災就全毀了,也不知道那個大少爺要怎麽做…… 倆人說話歸說話,腳下的速度一點不減。 即便知道地震過後的田不會太好看,在看見真實情況後,慕白還是忍不住皺了眉,今年估計是沒有收成了,但他卻不是擔心沒有租子,而是擔心那些村民這一年會不好過。 “慕三少爺?”李虎正扛著鋤頭準備整理一下自己租的田,就看見一道淺綠色身影與四周格格不入的立在邊上。 聽到聲音,慕白轉身看去,皺著的眉更加擰在一起。“呆子,你怎麽在這?” 李虎大步走了過去,麵上並無懼意,坦言道:“那塊田是我租的。” 慕白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被毀壞的不輕。“這田上半年怕是不能耕種了。”大石頭還好說,可暴雨衝走的泥土就有點麻煩了。 李虎讚同的嗯了一聲,他打算把石頭給搬了,順便用鋤頭通一下水渠,先把水排出去再說。這麽泡著,良田也變差了。 慕白突然記起很久之前要去他家看人有沒有騙他來著,眼珠一轉,左右都看到了情況,倒不如去看看。 “喂,呆子,你女兒呢?” 挖水渠的李虎頭也不抬的說道:“在家裏。” “你就把她一個人放家裏?”慕白頗有些不讚同,一個小孩子早晚都得出事。 “沒,她在隔壁鄰居家玩。”至於這個鄰居嘛,他就不說了,免得這大少爺又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慕白聽出他語氣中的敷衍,心情很不爽的說道:“你帶我去看看。” 李虎沒吭聲,看苗苗沒關係,有關係的是那可是莫離家,他帶人過去,不是尋仇麽? “呆子?你聽到沒?”慕白從來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問了兩遍沒得到迴答,直接伸手去拽人的耳朵。 李虎微微側身躲開,“我還得做事。” “那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看。”他以為那銀子是這麽好拿的嗎? 李虎有些頭疼的看著他,“今天非要看?” “對。” 歎了一口氣,李虎把鋤頭留在了旁邊,拍拍身上的灰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