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容的臉更加紅了,紅暈爬上了耳朵,在眼光下泛著溫潤的粉紅色。趙恆煦輕笑,聲音從胸腔裏傳來,慢慢的感染到緊靠在自己懷中的杜堇容,杜堇容的唇角上揚,眼中帶著滿足的笑意。“堇容,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趙恆煦輕吻著杜堇容的唇,嘴裏一遍又一遍的喟歎,不夠,趙恆煦覺得不夠,他慢慢的加深了這個吻,舌頭撬開了杜堇容的唇,勾動著他的舌與自己的共同跳舞,杜堇容一開始躲避,被逼得沒有退路,隻能被迫的迎合,漸漸的兩條舌頭彼此糾纏,難分難舍。來不及吞咽,一條透明的津液順著杜堇容的唇角流了下來,趙恆煦放開了杜堇容的舌頭,吮吸著杜堇容飽滿的下唇,紅潤的雙唇變得更加豔麗,泛著水潤的光澤。杜堇容的喉嚨中發出輕微的呻吟,大大的刺激了趙恆煦的神經,放開飽受蹂躪的唇,轉移到杜堇容的唇角,沿著那條透明的津液一點一點的往下親吻,嘴唇下有著生命的跳動,趙恆煦閉上眼,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和美好。第二十五章(一更)杜堇容的臉已經燙得可以點蠟燭了,從趙恆煦放開他開始,就一直低著頭羞窘得不敢抬頭,這可是外麵啊,在太液池旁邊,周圍都是伺候的太監宮女,杜堇容緊緊的閉了下眼睛,覺得以後都沒有臉見人了。趙恆煦欣賞了一會兒杜堇容像隻煮熟的蝦米一般,好笑又無奈,手上一用力,讓杜堇容靠在他的懷中,他靠在一中亭的立柱上,“堇容,我要讓你當我的皇後,我們的孩子就是太子,等京城中的事情平了,我就帶你去江南,你在那兒長大的,一定很想念那裏吧。等孩子長大了,有能力承擔一個國家,我就退位,到時候我們定居在江南,要是覺得一個地方待得膩煩了,我們就到處逛逛,《知味記》裏不是提到很多南方的美食嘛,到了那時我們就吃遍美食,那什麽蟲子宴我還是很好奇的……”趙恆煦抱著杜堇容慢慢悠悠的構想著未來,渾然不知他懷中的杜堇容已經震驚得睜大雙眼,從聽到趙恆煦說讓他當皇後開始,他就成了這樣,一動不動的僵硬在那裏,腦子裏一片混亂,震驚得無以複加。趙恆煦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才發現杜堇容始終沒有說話,自嘲的一笑,他還真是年紀大了,都嘮叨成現在這樣,“該是午膳的時間了,堇容肚子餓了嗎?”杜堇容不知所措的點點頭,不敢看趙恆煦的眼睛。午膳有魚頭豆腐湯,紅燒魚尾,魚皮炒青椒,想來是在亭子外伺候的采擷聽到了趙恆煦和杜堇容的對話,特意告知采芹準備的。午膳做得很好,采芹做魚很有一手,既能夠保留魚的美味,又不會留下魚的腥氣,特別是那道魚頭豆腐湯,湯色奶白,除了鹽和少量的黃酒,就什麽調味料都沒有加,喝起來有著淡淡的鮮甜,入口迴味無窮。隻是這麽好的一桌菜,杜堇容嚼蠟一般機械的吞了下去,因為杜堇容異樣的沉默,趙恆煦也吃得不是很好,眉頭皺起,難道他做了什麽讓杜堇容生氣了。在感情上十分年輕的帝王頭一次開始思考,自己應該如何去討好生氣的伴侶。午睡後,陽光正好,沒有正午的炎熱,也不會有早晚的寒涼,杜堇容坐在長廊上看著郝依給紅棗洗澡。紅棗剛抱迴來的時候,隻給杜堇容接觸,別人碰一下都會吱哇亂叫,伸出它幼嫩的爪子拍打別人,被別人抱起,更會用小牙去咬,特別的兇。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紅棗接受了郝依的接觸,會吃郝依給的食物,會讓郝依摸肚子、順毛,還會讓郝依幫著洗澡,在杜堇容忙的時候,紅棗基本上都是郝依帶著的,郝依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一股讓動物親和的氣息,就連趙恆煦那匹性子烈的戰馬也不會暴躁的對待郝依。福寧殿東偏殿的雙全所被改成了廚房,出了雙全所是東偏殿的院子,花壇上的花草枯萎後就沒有重新栽種,而是被采芹種上了菜,侍弄得很好,能夠讓杜堇容吃到絕對新鮮安全的瓜菜,趙恆煦是很滿意,還特意將位於東偏殿旁邊的小花園給了采芹負責,約兩畝地,已經種上了些時令的瓜菜。剛才紅棗就鑽進了菜園子裏,弄了一身的髒東西,徹底的成了小花豹。被郝依找到後,就抱出來給它洗澡。杜堇容坐在東偏殿的長廊上,看著陽光下活潑俏麗的郝依,眼神變得柔和。郝依今年才十三歲,四年前他遇到的時候,她和郝仁正被一股逃兵圍攻,郝仁雙拳難敵四手,要不是遇到杜堇容,他們兄妹二人會是如何根本無從得知。郝依長得很好,活潑可愛,性子善良純真,杜堇容知道有著經曆的郝依肯定不是表麵上表現得那麽純真,但杜堇容願意嗬護郝依的善良,把她當妹妹一般關愛。“公子,紅棗又調皮了,把采芹姐姐做的新點心給打翻了,害得采芹姐姐不得不重新做。”郝依舉著紅棗,嘟嘟嘴巴向杜堇容告狀。杜堇容點點紅棗的鼻頭,“紅棗又調皮了。”紅棗還以為主人要和自己玩,“哇哦”的叫了一聲,四隻騰空的爪子撲棱了幾下,高興極了。杜堇容抓住一隻紅棗亂動的前爪,擺了擺,“髒死了,紅棗要洗澡嗎?”“紅棗可喜歡玩水了,公子奴婢先給紅棗洗澡,等紅棗幹淨了再讓它和公子玩,它可想公子。”郝依燦爛一笑,抱著紅棗往前走了幾步,水已經放好了,稍微加了一些溫水,還在太陽底下曬過,紅棗畢竟不是野生野長的豹子,嬌生慣養得很。紅棗被放進水中,興奮的拍打著水麵,高興極了,等郝依給它洗完了從水裏麵抱出來,紅棗還不高興,惱怒的拍了一下郝依的臉,紅棗可不是剛帶迴來時的小奶貓樣了,長大了一些,腳爪上的爪子變得堅硬銳利,稍不留意就會給人留下傷痕,但是紅棗對待杜堇容和郝依很有分寸,那爪子都是收到肉墊子裏的,打了郝依的也也不會給郝依帶來傷害。郝依撓了一下紅棗的肚子,“小沒良心的。”輕輕的嘟噥了一聲,紅棗啊嗚的叫了一聲,像是在迴應一樣。把紅棗洗幹淨,擦幹了,送到杜堇容的懷中,紅棗是嶺南豹,毛短絨好、花斑清晰、富有光澤,體態流暢有力,奔跑速度不是最快,但是彈跳性極佳,頭腦聰明,性子較柔順。杜堇容可不敢真正的抱著紅棗不放,現在紅棗的性子被養野了,特別活潑,要是被他踩到肚子就不好了。“紅棗又長胖了,重了好多。”杜堇容抱了一會兒,就把紅棗放在了地上,畢竟是野物,不能夠真的當貓養了整天的抱在懷裏。“紅棗可會吃了,上一頓可是吃了好幾條肉,摸摸肚子還是漲著的呢。”紅棗已經在一個月前斷奶,開始吃別的東西,現在特別的喜歡吃肉,還喜歡吃煮雞蛋,一頓能夠吃兩個,再這樣吃下去就要長成小胖子了。杜堇容彎下、身拍拍紅棗的腦袋,“可不能讓它多吃、亂吃,前幾天不就是吃了魚鬧肚子了。”“嗯哪,紅棗讓采芹姐姐頭疼死了,它老是到廚房搗亂,見到感興趣就咬著試試,今天見到鴿籠裏乳鴿,眼睛都綠了,嚇得人家乳鴿縮在籠子裏連叫喚都忘記了。”“可不是,吃不到乳鴿就把奴婢辛辛苦苦做的牛乳酥餅給打翻了。”采芹端著荷葉型漆器托盤,上麵放著兩碟點心和一壺茶,放置在杜堇容身邊後行了個萬福禮,“公子萬福,這是奴婢新學會的牛乳酥餅和芝麻脆餅,茶是袖子茶,配著牛乳酥餅吃可以解膩,公子您嚐嚐。”杜堇容動動手指,他還真有些餓了,還沒有等他碰到點心了,紅棗就來了個餓虎撲食,帶著對食物的超級熱愛,激發自己的潛能,一下子跳上了長廊,嘩啦啦,餅幹茶飲瞬間倒了一地,紅棗也因為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還好下麵是柔軟的草地,紅棗也沒有摔傷,倒是把先倒在地上的餅幹酥餅、脆餅給壓碎了,柔軟的毛發被袖子茶打濕,又沾染上了餅幹碎屑,這個澡算是白洗了。“啊,紅棗。”郝依氣唿唿的尖叫。采芹也生氣的抿起了嘴,心中想哭,這都是她做的第二份牛乳酥餅了,這種配方的牛乳酥餅特別難做,做一份就要花上兩個時辰,還有那芝麻脆餅,不是單純的把芝麻撒在餅麵上,而是磨碎了合在麵裏麵,吃起來香脆可口,那芝麻還必須是手磨的,不然會帶上異味。紅棗蹲在地上眨著明亮的小眼睛無辜的看著眾人,伸出粉嫩的舌頭一舔,嘴角的餅幹碎屑就被卷進了嘴巴裏,肉眼可見的,紅棗的眼睛一亮,嗷唔一聲撲到了餅幹上,吃起了草地上完整的餅幹,吃了一會兒,歪著小腦袋覺得不對,小眼睛眨巴了一下,低下小腦袋叼起一塊完整的餅幹,那是一塊脆餅,一用力就碎成了渣渣,紅棗含著一嘴的餅幹沫子呆呆的湊到杜堇容的身邊,蹲在地上,尾巴晃悠悠的擺動著。“給我啊?”杜堇容捏捏紅棗的圓耳朵,紅棗舒服的動了動,高興的把腦袋往杜堇容腿上蹭蹭,嗷唔一叫,嘴巴裏的沫子掉了一地,“唔”紅棗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它好傷心好傷心,給主人的餅餅掉了,嗚嗚……紅棗可愛極了,一係列動作逗趣了所有人,杜堇容高興的笑了起來,不是內斂的彎著嘴角,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笑,全然放開自己的笑。采芹無奈的搖搖頭,“公子,廚房裏還有一些點心,奴婢這就拿過來。”杜堇容揉揉臉,笑著點頭,“正好餓了,采芹還有芝麻脆餅嗎,看起來挺好吃的。”紅棗吃得就很香。采芹為難的眨了下眼睛,“公子,芝麻脆餅沒有了,芝麻要現磨現做,不然做出來的餅幹不會脆香。但是廚房裏有核桃桃酥和水晶糯米糕,都是新做的。”采芹現在最大的愛好就是做各色不甜膩、不飽腹,吃了又香的點心,保證杜堇容肚子餓了,就什麽時候都可以來些。“嗯。”杜堇容點頭,“袖子茶不要,我要喝溫開水。”“好的公子。”采芹去拿點心了,但是郝依好難受,站在杜堇容身邊撅著嘴巴捏著手絹,一臉可憐巴巴的,“公子,奴婢好不容易給紅棗洗的澡澡,嗚嗚……”郝依抬起手五指張開的假哭,紅棗一臉餅幹碎屑的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郝依,這個丫頭不正常啊,嗯,一定是不讓自己好好玩水,好主人在罵她,嗷唔唔,紅棗高興的撲向杜堇容,站直身體趴在杜堇容的身上,頓時杜堇容穿著的織錦袍服的下擺上多了髒兮兮的爪子印。杜堇容看看搗蛋的紅棗,又看看郝依,無奈的笑了起來,笑容真誠爽朗,這是在趙恆煦麵前從來沒有過的。趙恆煦手中的書本被捏得嚴重變形,平靜的臉下醞釀著滔天的怒火,雙眼死死的盯著和郝依說笑的杜堇容,趙恆煦恨不得把郝依送進朝歌樓,把紅棗給燉了湯。第二十六章(二更)杜堇容的笑爽朗快意,這才是真正的他,笑容中沒有隱忍、沒有內斂、沒有小心翼翼,那麽的真實而燦爛,趙恆煦的眼睛刺刺的難受,胸腔中醞釀著想要毀滅一切的怒火。午膳時,杜堇容沉悶寡歡,趙恆煦還以為自己不分場合的親吻讓麵皮薄的杜堇容生氣了,趁著杜堇容午睡他把自己關在禦書房內想了老半天,最後決定到藏書閣找本遊記給杜堇容,恰好找到了慎知大和尚寫的另一本遊記,這本遊記講述的是草原大漠的風土人情及各種美食,想來杜堇容一定會喜歡的。除此之外,趙恆煦還找出了一些大家的畫作,宣帝是個藝術家,宮藏中就有很多書畫,這點趙恆煦倒是挺感激宣帝的。興匆匆的帶著遊記找到杜堇容,本想給杜堇容一個驚喜,卻先給了自己一個驚訝和憤怒,杜堇容在郝依麵前展現了完全不一樣的自己,不,也許是真正的他,而在他趙恆煦麵前,杜堇容始終掩藏著自己,趙恆煦憤怒,憤怒中又有著酸澀的傷心,為什麽,為什麽杜堇容從來不在自己麵前那樣暢快的笑,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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