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返迴我們的車子,隻是,胡斐霸占著駕駛座,不讓我上去。他說我要上車也可以,去後座。


    我憤怒地指著那輛漸漸遠去的小轎車,“你沒聽到嗎,剛才車裏有慘叫聲。”


    胡斐很冷靜地看著我,那眼神,好像在說“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恍然間,我意識到這是多麽荒唐可笑的事情——在這裏,世界的黑白完全被顛倒了,你聽到了,就要裝作沒聽到,冷眼旁觀,反倒成了一種正常現象,而像我這般發瘋一樣地想去救她們,反而成了一種不正常的現象。


    我爬在車子上,任由雨水淋濕了自己。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不斷地告訴自己,既然已經決定了去冒險,就不要再感情用事了。我要打入她們內部,我要堅持我的信仰……


    但同時,我的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千萬別被表象蒙蔽了雙眼。


    胡斐冷冷地從後視鏡中觀察著我,冷不丁地,他對我說:“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強迫自己。”


    我總覺得他這是話裏有話,什麽意思,他是在告訴我,如果接受不了這些,就讓我退出嗎?


    我問他,“這是胡爺的意思嗎?”


    “是,也不是。”他迴答的很是讓人費解。


    我搖搖頭,將頭發上的雨水都甩掉了,“走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從那天之後,我學會了搜集證據,我的手機時常都是開著錄音功能,把我一天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全部都錄下來,然後找時間發給簡白。


    但是,簡白提醒我別這麽做,別看胡斬對我一點戒備也沒有,其實,這都是表象而已。胡斬心思詭秘,狡猾的很,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把生意都延伸到南方那一帶去。


    他讓我小心謹慎一些,以後別再做冒險的事情了,而且,最好也別經常和他見麵。


    我隱約覺得他可能是發現了些什麽,問他,他卻什麽也不肯告訴我。


    沒關係,他不肯告訴我,我自己會去查。


    另外一個讓我無比堅定的原因是,我發現一品香居然和胡斬有一些聯係。而在一份不知道是什麽的名單上,我居然看到了王瑛的名字。


    這讓我很是疑惑,王瑛和一品香不是沒有關係嗎?那份名單上的名字,又代表了什麽?


    終於,有一次,我有機會正大光明地進入一品香。


    這一品香的下麵,果然是有個底下世界,而且,這裏的場景,可比上麵要豐富多了。


    每當夜幕來臨的時候,這家地下世界就會開幕,閃耀的燈光,肆意搖曳在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們,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個地下世界是專門為了胡斬手下的那些大兵小將設置的,在這裏,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也終於在這裏見到了魯猛,好幾天不見,還真是怪想他的。


    我拿了一杯酒走過去,“猛哥,幾天不見,你去哪了?”


    “辦事唄,還能去哪?”魯猛看了我一眼,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我笑著問,“辦什麽事去了,能不能跟兄弟說說啊?”


    “取貨去了。”魯猛爬在我的耳邊,說道。


    所謂“取貨”,就是又有新的女孩子要來了,我一直好奇,胡斬他們是怎麽弄到這麽多的女孩子的。之前在緋色硬應聘的那兩個女孩子,被留在了緋色當公主,而沒有讓她們加入到深層的工作中去。


    原來胡斬也不是大膽到那種地步。


    於是我就問,“去哪裏取的貨?”


    魯猛也不知道打的什麽心思,竟然就迴答了我的問題,“就在濱江,賣主給我們把貨準備好,我隻要去驗一驗,確定她們都是自願加入的,再把她們帶迴來就行。”


    賣主?原來,他們並不是自己尋找女孩,而是有人專門給他們提供。


    他們的交易地點選在濱江,是因為賣主是濱江的?還是因為濱江那邊魚龍混雜,適合交易?亦或者是,兩者的可能性都存在?


    魯猛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我問什麽,他就說什麽,那我何不趁機多問點東西?


    於是我就說,“猛哥,你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錯啊,有什麽喜事,跟兄弟分享分享唄。”


    魯猛將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說道,“兄弟,之前是哥哥誤會你了,哥哥向你賠禮道歉。”


    我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魯猛一口氣將酒杯裏的酒喝光了,又說,“你說咱胡爺也真是的,我都跟了他這麽久了,他還要考驗我……哈哈,兄弟,等哥哥我當上了二把手,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就無舞池裏跳舞去了。


    我算是聽明白了,魯猛之所以心情不錯,是因為胡斬告訴他,二把手的位置,非他莫屬。而他急於在我麵前炫耀,所以才把那些事情跟我說了。


    可我怎麽覺得,胡斬壓根就沒想把他扶上二把手的位置,而且,我也相信簡白的信息肯定不會錯的。


    胡斬之所以那麽騙他,肯定是因為魯猛還有點利用的價值,而這個魯猛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行事魯莽,不把他安撫好了,又怎麽能乖乖替胡斬賣命呢?


    這些小兒科的伎倆,連我都能看明白,那個魯猛卻被蒙在鼓裏。這人啊,一旦被豬油蒙了心,還真是可怕。


    我在這裏呆了一會,就跟胡斐打了聲招唿,說我要出去透透氣。


    這地下室的大門有一把專門的鑰匙,不知道在哪裏放著,音樂不結束,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我又想起那一次王瑛和我喝酒,結果被人帶走的事情。王瑛是被人帶入了一品香,然後通過一品香的地下室離開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那個帶走王瑛的人,肯定就是擁有這大門鑰匙的人,否則,他們怎麽離開這裏?


    想到這,我不由得緊張起來,隻要找到那個拿著鑰匙的人,那是不是就能從他嘴裏知道,他是否帶著王瑛從這裏離開過?


    也就能知道,當初他把王瑛帶到哪裏去了,以至於我們翻天覆地地找了那麽久也沒有找到?


    我把煙頭掐掉,轉身迴了舞池,找到魯猛,跟他說我想出去轉轉,誰能幫我開門?


    魯猛正忘情地扭著屁股,想也沒想地就說,“去找王文聖。”


    我又問,“王文聖是誰啊?長什麽樣?”


    “哎呀,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這裏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魯猛說。


    我“哦”了一聲,從那邊離開,問了幾個人,終於找到王文聖了。看到那家夥的第一眼,我這心就“咯噔”一下,因為那家夥的形象,和當初在視頻裏看到的,帶走王瑛的那個人的形象實在是太像了。


    瘦瘦高高的,留著長發,如果再帶上一定帽子的話,那簡直就和視頻裏的人一模一樣。


    頓時,我就不淡定了,從人群中擠過去。


    王文聖正在喝酒,猛然間看到身旁站著一個人,好奇地抬起頭,問我幹什麽?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在他身旁坐下,笑著問他,“你是這的管事的?”


    “什麽管事的,我就是個看大門的而已。”王文聖說著,將酒杯裏的酒喝光,又問我,“你是新來的那個叫……叫林涵的是吧?不錯啊,你小子走了什麽狗屎運了,一來就被委以重任。特麽的,我都在這地方呆了兩年了,到現在還是個看大門的。哎。”


    我覺得奇怪,按理說,這王文聖要是帶走王瑛的那個人,他不可能不認識我的,在這裏見到我,他也不可能表現的這麽淡定的。


    難道說,帶走王瑛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我得先確定一下,於是我就問,“看大門多好啊,又輕鬆,還有工資拿。對了,你這大門上的鑰匙,一共幾把?”


    “就這一把。”王文聖說著,哀歎一口氣,“好什麽好啊,前段時間,我把鑰匙弄丟了,差點連飯碗都給丟了,還好最後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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