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丟了?


    我連忙問,“你是什麽時候丟的鑰匙?”


    大概是見我神情有些不對勁,王文聖看著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警惕,我連忙笑笑,“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恰巧這時,有個酒保過來找王文聖,王文聖就趁機走開了。


    鑰匙的事情雖然就此打住,可我心頭的疑惑卻越來越濃烈了。之前,王瑛失蹤那次,監控顯示,她的確是進入過一品香,但是,監控卻沒看到她從一品香出來的畫麵。簡白推斷,很可能王瑛是從後門離開的,隻可惜這後門沒有監控,所以無法確定。


    後來,因為白沁的事情,我不敢去想王瑛在失蹤那幾天都發生了什麽,說好聽點那叫信任,說不好聽點,就是為了逃避。


    可現在,事實又再一次喚醒了沉睡在我心裏的記憶,我不得不去想,那幾天,王瑛到底幹了什麽?


    為什麽會和一品香扯上關係?這一品香,說白了就是胡斬的,可胡斬卻把王瑛進入一品香的事情給我看了,胡斬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那個帶走王瑛的人,肯定是一品香的成員,亦或是胡斬手下的人,否則,他不可能會知道一品香還有個地下天堂。


    那會不會,王瑛的失蹤,也和胡斬有關係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王瑛的失蹤真的是和胡斬有關係,那這關係似乎也太複雜了。王瑛失蹤那幾天,胡斬一直在幫我找人,可最終也沒找到。他表麵上在幫我,誰知道他背地裏在做著些什麽事情?還有王瑛,迴來之後,對失蹤那兩天的事情隻字不提的,那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聯想到胡斬是做那種生意的,我突然就害怕起來,該不會王瑛是被迫……


    我不敢再想了,人的大腦才是最可怕的,我怕我再想下去,什麽可怕的事情都會想象出來。


    一品香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在做一個決定——到底要不要查王瑛失蹤那兩天的事情?最後我決定,我要查,我要弄清楚。


    夫妻之間,貴在信任,可是,我和王瑛之間現在隻剩下隱瞞。


    我不知道她隱瞞了我什麽,但我隱瞞她的東西,多的我數都數不過來。我不告訴她,是因為我在保護她,哪怕她有一天知道了,我也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她,我隻是出於愛而已。


    生活不像電視,一旦換了頻道,就很難再換迴來。


    自從我決定走上這條路之後,我就整天和那些我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打交道,每天看著那些花季少女充滿希望被送到她們盼望的金主手裏,有的能夠安全迴來,有的一去不返,還有的,去的時候興高采烈,迴來之後,就半死不活的。


    我時常想起胡斬的那句話——沒有賣賣,就沒有傷害。


    正是因為有太多變態需求的客戶,胡斬才會做出這樣變態的生意來。人在金錢麵前,很容易被迷住雙眼,不管你是誰?


    有時候,看著那一踏踏來的那麽容易的錢,我也曾動心過,但我害怕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樣變的麻木不仁,所以,我時常在心裏告誡自己——你和他們不一樣。


    日子一天天過著,一天、兩天……我時常會把我搜集來的東西告訴簡白那邊,雖然那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好像沒什麽用處,因為他們掌握的東西要比我多的多。可我依舊堅持這樣做,誰知道那一天是不是有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就被我知道了呢?


    算算時間,我來胡斬這邊,竟然不知不覺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一個月以來,胡斬一次都沒見我,我就跟著胡斐東跑西跑。


    事情的改變,發生在一個下雨天,我、胡斐、魯猛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麵孔,都被叫到了一處窩點。


    這個窩點算是胡斬手底下最大的一個窩點,很隱蔽,哪怕我不被蒙著眼睛,也記不住這裏的路線。


    我惴惴不安地坐在大廳裏,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人齊聚在一起,有的麵色和善,有的兇神惡煞,也有的充滿詭異的神色。


    胡斬還麽有出現,這時候,大廳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古怪,就跟電視裏的幫會一樣。


    魯猛等了一會,有些不耐煩了,說他要出去透透氣。在他身邊的一個方臉的家夥不屑地說,“胡爺馬上就來了,你該不會這點耐心都沒有吧?怎麽,還讓胡爺一會來了,等你不成?”


    那方臉的家夥敢用那樣的口氣跟魯猛說話,看來也是個厲害的主。


    這魯猛一向自是天高,連胡斐都不甚放在眼裏,更何況是其他人了,我估摸著在他心裏除了對胡斬還有點敬佩和尊敬之外,其他的人,他都不放在眼裏吧。


    魯猛聽那人那麽一說,頓時就來了氣,握著拳頭,氣勢洶洶地在他麵前揮舞著,“你把剛才的話給老子再說一遍試試?”


    “說就說,老子怕你啊。”方臉的家夥說著,怒氣衝衝地站起來,眼看著就要和胡斬打起來了。


    有兩個人上去勸架了,但也隻是口頭上勸勸,沒人敢真的上去拉,大家都怕無辜挨打。


    魯猛和方臉的家夥越說越兇,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這時,胡斬進來了。


    胡斬今天穿了一件老式的中山裝,黑色的那種,看起來很是莊嚴,可是,他這一身怪異的打扮,讓我心裏摸不著底。


    胡斬瞪著魯猛和方臉,一副你們繼續的樣子,魯猛連忙解釋,“胡爺,我隻是想出去透透氣,老黃他就說我對您不敬,您看他這不是明顯的挑撥離間嘛。”


    老黃?原來那個方臉的是老黃,南方的管事人?他怎麽迴來了?


    老黃也不甘示弱,站起來就說,“胡爺,我們大家都在這坐著呢,隻有魯猛坐了沒多大功夫,就坐不住了,說要出去透透氣。這明知道您就快來了,他還要出去,什麽意思?那不是明顯讓胡爺您等他嗎?這是在給您擺譜啊。我老黃得到胡爺的提拔,成為南方一帶的管事的,我也沒說讓胡爺等我,你魯猛憑什麽?”


    這老黃的一番話,把魯猛差點氣的吐血了,兩個人本來是平起平坐的,可現在老黃都成為二把手了,魯猛卻還是個跑腿打雜的,他能不氣嗎?這老黃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那岔子事說出來,這不是明顯在打魯猛的臉嘛。更可氣的是,他拿魯猛的事對比自己,說的他好像有多好似的,天知道,他心裏是不是早就不想等了,隻是嘴上沒說出來,在偽裝而已。


    魯猛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珠子瞪得老大,險險就要發怒的樣子。


    胡斬一句“行了”,頓時讓兩個人之間快要彌漫起來的硝煙消散了下去。


    魯猛氣哼哼地坐下,時不時地白老黃一眼,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殺氣。


    “我叫你們過來,不是看你們吵架鬥嘴的。”胡斬皺著眉頭,說道,我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嚴肅、寧靜,但這寧靜中,卻透著一股子戾氣。


    胡斬說著,深吸一口氣,臉色很難看。


    “我們的生意,可能要暫時擱淺一段時間了。”這話從胡斬的嘴裏一說出來,登時引起一片唏噓,眾人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老黃到底是跟了胡斬很久的老人,第一個站起來,問胡斬出什麽事了,好端端的,幹嘛要停啊?這一停,對他們來說,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胡斬也麽說話,就用兩根手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我這心裏更加是一頭霧水,心想該不會是簡白那邊有什麽動靜了吧?


    但很快,胡斬就讓我們知道了答案。他說,他們花錢買通的那個當官的被查辦了,新上任的家夥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搞不好,會新官上任三把火,隻怕連他們的緋色,也要暫時收斂一點了。那些私底下的事情,就更不敢做了,這要是被抓住了,大家都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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