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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 買一兩銀子的豬肉,這裏就行。”趙寒煙隨便指了下豬腿。


    小二高興應承,拿起小豬腿後三兩下剔了骨, 切下一大塊肉用荷葉包起來,遞給趙寒煙。


    趙寒煙伸出雙手要拿肉,豬肉卻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荷葉被摔裂, 一包肉大半都沾了土。


    趙寒煙不爽了,“我還沒接你怎麽就鬆手?這麽髒怎麽吃,趕緊給我重稱一塊。”


    小二不服辯解:“客官, 分明是你沒接肉, 反倒怪我。”


    “你剛剛看沒看見我伸手?”


    “這……”小二遲疑,不想迴答。


    趙寒煙對旁邊的買肉人道:“煩勞問一下,你剛剛可看見我伸出雙手了麽?”


    正付錢的買肉人忽然被趙寒煙問話, 愣了下,扭頭快速打量一番趙寒煙, 點了頭。


    趙寒煙轉頭對著小二道:“看到了?我伸手了, 而且是雙手。我無緣無故伸手做什麽,當然是接肉, 你怎麽能說我沒接肉?”


    趙寒煙‘力證’自己沒錯,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小二急得漲紅了臉。


    “什麽事這麽吵?”話音落了不久, 就見著一身白衣的高大男子從樓上蹬蹬下來, 模樣有些秀氣, 長了一張天生含笑的嘴,即便表情嚴肅時瞧著也是一副略帶微笑親和人的模樣。


    趙寒煙又聽小二叫他掌櫃,確定此人就是肉鋪老板歐大春。


    歐大春聽小二簡單說了經過之後,隨和笑起來:“多大點事,重新給這位客人稱肉就是,既是你的錯,理該給人家賠罪。”


    “就是,還是你們掌櫃明白事。”趙寒煙笑著應和,對歐大春笑道,“我這人愛幹淨,沾土的肉肯定不會再吃,也不知掌櫃能否理解?”


    歐大春對趙寒煙笑了笑,沒選擇說話。


    歐大春心聲:自然不吃,別說是入口的東西,就是有半點髒汙的衣裳我也不會穿。


    “掌櫃的鋪子裏賣這麽多肉,想必天天換著花樣吃肉吧,真叫人豔羨。”趙寒煙繼續和歐大春‘攀談’。


    “那倒不是,反而是因為總賣肉,膩味了這些,更喜歡吃素。”歐大春解釋道。


    “原是這樣,我就特愛吃肉,要不掌櫃的迴頭考慮考慮,讓我給你做小二?我也想體會一下吃夠肉的感覺。”趙寒煙半開玩笑道。


    肉鋪的三名小二異心同聲:掌櫃吃夠了,我們可沒吃夠,肉多香啊,永遠吃不夠。


    “您是貴人,哪能幹這種粗活!”歐大春賠笑道。


    趙寒煙把小二重新稱好的肉拿在手裏,繼續感慨:“不過前幾天我可真沒胃口吃肉,還嚇得我跑去客棧住了。十天了,這是頭一遭買肉要準備迴家了。瞧瞧,還是碰見不順的事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根本不想讓我吃肉。”


    “這點事兒哪算不順,不過出了什麽事把你嚇得不敢吃肉?”歐大春聽這話免不得被勾起好奇心。


    “別提了,前幾天我住的那條巷子有個裁縫被殺了,偏巧不巧的,趕在我吃完午飯的時候瞧見衙門的人搬屍體,更不巧的是不知哪來了一陣邪風,把蓋屍體的草席給掀了,嘖嘖……血淋淋的,害我吐了一地。”趙寒煙說著就撇嘴,看似很難受的樣子。


    “我也聽說了,最近城裏先後有三人被割喉,其中還有一名是衙差。”歐大春哀歎不已,“世道不太平啊,隻希望這種事情我們不要遇到。”


    “就是,千萬不要遇到。有時候我會想我連看一眼屍體,都惡心的好幾天吃不下肉。你說兇手還殺人呢,他能吃得下麽?是不是得吃一輩子素了?”趙寒煙琢磨道。


    歐大春和剛剛那位‘買肉人’同時被趙寒煙的話逗笑了。


    趙寒煙自然沒心情注意那個買肉人的‘圍觀’,時刻觀察歐大春的反應,等聽他的心聲。


    歐大春嘴上說:“這可難講了,畢竟我們都不是兇徒。不過我想他既然連殺人都不怕,又何懼吃肉呢,你說是不是?”


    歐大春心聲:殺人耽誤吃肉?開什麽玩笑!這人可真夠蠢的,我不愛吃肉純粹是我吃膩了肉!


    “好有道理。”趙寒煙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然後笑著和歐大春告辭,“我也該迴去解解饞了,掌櫃的人不錯,以後還會再來。”


    “多謝光顧。”歐大春保持隨和微笑,目送趙寒煙離開後,他去洗了兩遍手,方上了樓。


    趙寒煙一直往街頭走,感覺身後有腳步聲,猛地迴頭,正瞧見剛剛那位給她作證的買肉人。對方見趙寒煙發現他後,嘿嘿笑了下。


    趙寒煙迴頭繼續走,琢磨著人家或許剛好和她一條路,所以她就轉路去另一條街,發現這人還跟在身後。趙寒煙就隨便去了街邊的一家首飾鋪,發現那人雖然沒進鋪子,但就在門口徘徊不走了。


    趙寒煙幹脆直衝出去,問他:“為何跟著我?”


    “嘿嘿……”


    趙寒煙這才仔細打量對方的長相,身材瘦小,麵黃肌瘦,像是生病了,不過瞧他眉眼機靈,行動機巧靈便,又不像是生病。


    “小兄弟挺有意思,大家在外都不容易,交個朋友如何?”對方笑完,就出了一個提議。


    “我不和陌生人交朋友。”趙寒煙道。


    “不交朋友其實也沒關係,不過我蔣平還真有點不習慣被你這麽英俊的小兄弟拒絕,不如我這就去告訴那肉鋪老板,你其實和對麵客棧跟那些開封府的衙差是一夥的。”蔣平說罷,迴身就朝肉鋪的方向去。


    原來這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五鼠之一翻江鼠蔣平。


    “站住。”趙寒煙見蔣平立刻迴頭,知道是他故意激將自己,就問他,“你叫蔣平?”


    “對啊,小兄弟叫什麽?”蔣平問。


    趙寒煙:“貓,專抓老鼠。”


    蔣平怔了怔,“什麽貓,當我沒見過南俠?你才不是!等等,你認出我是‘鼠’?小兄弟不簡單麽,果然剛剛在肉鋪的時候你就在裝傻。你們開封府的盯著一個肉鋪老板做什麽?”


    “我記得剛剛你說想和交個朋友?可是稱兄道弟,遵守信義的那種朋友麽?”趙寒煙問。


    “當然,”蔣平正色道,“小兄弟你挺有意思,我就喜歡結交有意思的朋友,再說你長得也好,帶出去長麵子。怎麽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趙寒煙看得出蔣平要和她‘交朋友’是另有目的,而她也不想讓蔣平攪了局,“我叫趙寒,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夠幹脆,好!”蔣平道。


    “我知五鼠是俠義之人,而今開封府正在辦緊要的命案,請不要胡亂插手。”趙寒煙說罷,想起什麽,又補充一句,“兇手的身份我們還不確定,尚沒有充足的證據,隨便出手極可能誤傷無辜,所以不許你迴去跟你那些兄弟們亂說,一句都不許。”


    “這……”


    “別忘了,我也是你兄弟,你必須對我遵守信義。”趙寒煙目色嚴肅地指著蔣平,“噢,莫非你的俠義名聲是假的,說一套做一套?”


    “當然不是!”蔣平迴答完,才恍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套’進去了,無奈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來了。


    “我現在要去辦正事,不許跟著我。”趙寒煙接著‘吩咐’道,“兄弟之間也要互相敬重。”


    蔣平把剛抬起的腳又放下,無奈地看著趙寒煙離去背影。等人影消失後,他原地哼哼兩聲,忽然覺得自己原本的聰明機靈都被狗吃了。這開封府還真是能人輩出,有一個展昭不夠,還有這麽機靈聰慧的小兄弟。


    趙寒煙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展昭迎麵走來。


    “剛我見那個買肉人似乎跟著你,可有事沒有?”展昭問。


    趙寒煙迴頭看蔣平所在的方向,人不知何時沒影了,遂對展昭搖頭,“沒事。”


    展昭警惕查看四周,確定沒跟蹤者後,就和趙寒煙一起從另一條小巷繞到客棧的後門,與趙虎等人再次在客棧二樓匯合。


    “怎麽樣?”展昭問。


    趙寒煙點頭,“就是他,但他這人十分愛幹淨,家裏頭未必留了證據,你們要仔細查了。”


    “那要真沒留證據怎麽辦,如何證明他就是兇手?”趙虎問。


    “弄清楚他的殺人動機,”趙寒煙想了想道,“劉三水、陳州和孫橋三名受害者共同點,皆是媚上欺下,脾氣不好。兇手對這類人似乎極難容忍,暗中查一下他這人的性情癖好,還有過往經曆,定會有收獲。”


    展昭立刻命人按照趙寒煙的建議去辦。


    “你剛剛是如何確認他一定就是兇手?”展昭追問趙寒煙。


    “感覺。”趙寒煙說罷,見展昭滿眼懷疑地看自己,接著道,“我說我能看懂他心裏想什麽,你信麽?”


    展昭想思慮了下,點頭。而今肉鋪老板歐大春完全符合小廚子之前對於兇手的描述,小廚子能‘猜’得準,而今又說能看懂人心,似乎也不奇怪了。雖然展昭心裏對趙寒煙的說法多少有一點懷疑,但也隻是因和趙寒煙相處太短的緣故,且等著緝兇之後再看。


    趙寒煙沒事了,就告辭迴了廚房。八隻童子雞醃得差不多了。趙寒煙就將嫩菇、火腿、鮮筍拌入雞腹之中,用針線封口,豆腐皮包好,再用一層新鮮摘取的荷葉托緊。盛夏的荷葉片最大,味道也最為清香,此時用它做荷葉雞最好不過。八隻雞全部包箍完畢之後,外用深山黃泥包裹住,置入臨時灶內。放糠,點燃,保持糠火一直燃燒。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天也快黑了,雞肉的香味隨風飄出,就停火取雞。


    趙寒煙在烤雞期間又包了上次的粉餃,不過這一次用麵有一半是糯米粉,包好之後也不用鍋蒸,而是用油炸,油炸過之後的甜桂花紅豆沙餡料與中層皮的軟糯以及外層的皮酥脆完美融合,咬起來口感脆、軟、香、甜,十分豐富。


    這時候荷葉雞外皮的黃土也沒那麽燙手了,趙寒煙便帶著秀珠一起去剝土。


    荷葉雞要先摔一下才好剝,黃土碎裂刹那,鬧得人直流口水的雞肉的鮮香味立刻就飄滿了廚房。


    “師爺推測死亡時間在昨夜,你們要著重調查昨夜的情況。”展昭吩咐下去後,就打算去找趙寒煙,轉眼卻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就站在牆邊,冷眼看著一切。


    “你不怕屍體?”展昭走到趙寒煙跟前,補充解釋一句,“才剛先生還怕你受驚嚇,讓我好生安慰你,不過我看你似乎並沒有太受驚的樣子。”


    “不怕。”趙寒煙幹脆道,眼睛還在地上的那件蓑衣上。


    展昭順著趙寒煙的目光看過去,疑惑問:“怎麽?”


    “上一個案子也有這個?”趙寒煙轉眸,這才對上了展昭滿懷探究之意的眸子。


    展昭點頭,問趙寒煙是何意。


    “沒什麽,”趙寒煙見展昭沒有要走的意思,對展昭笑,“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麽不怕屍體?廚子麽,每天都要擺弄‘屍體’,有時候還要‘分屍’。”


    展昭疑惑地看著趙寒煙。


    趙寒煙:“雞、鴨、鵝、魚……”


    展昭恍然才明白過來,無奈地搖頭笑,“敢和我玩笑?若剛剛我真以為你是什麽兇徒,抽刀就拿你,你這會兒怕是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我知道展護衛心懷俠義,明辨是非,絕不會錯殺好人。”趙寒煙解釋道,“展大人還有話要問麽,沒有的話我該迴去醃蘿卜了。”


    展昭迴了神,點點頭,雖心裏對趙寒煙有很多探究的心思,但眼下查案要緊,小廚子又不會跑。


    趙寒煙對展昭點了下頭,就和春來一起提著一筐蘿卜離開了。


    公孫策檢查現場情況後,沒見展昭,四處搜尋,瞧他一人呆立望著後門發呆,公孫策就去拍了一下展昭的肩膀。


    “有事?”


    “沒事,”展昭對公孫策微微笑了下,“先生,那小廚子的身份您可查過?”


    “戶籍上確有其人,家也看過了,宅子雖大,卻破敗了。”公孫策問展昭,“怎麽,你懷疑趙寒小兄弟的身份有問題?”


    展昭蹙眉,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隻好把剛剛他們倆人的對話都告知公孫策。


    公孫策聽完之後,撚著胡子笑起來,“說得有道理,廚子和仵作確有相通之處,而且廚子還會經常把‘屍體’剖開。”


    “先生,我可不是開玩笑,這小廚子不簡單。”


    “我早說過他不簡單了,再說簡單的話誰敢來咱們這做廚子。”公孫策已然想通了這點,轉即發現趙寒不在了,問展昭其去向,得知她迴府醃蘿卜去了,公孫策就笑眯眯好感慨,“剛見了那麽恐怖屍體,還能惦記著醃蘿卜,兢兢業業,你覺不覺得這一點與包大人倒是有些相像?”


    展昭:“……”


    趙寒煙在迴去的路上又多買了些鹽。


    迴到開封府廚房的時候,天已經放晴。趙寒煙一眼就看到秀珠失神地坐在廊下,一動不動。


    “這是怎麽了?”


    “怕的,迴來之後不敢一人在屋裏。”春去看著那邊的秀珠,小聲對趙寒煙說道。


    “我去勸勸她,你們去把壇子洗了,用開水燙一遍。”


    春來春去兄弟應承。


    趙寒煙喊秀珠過來。秀珠立刻迴了神,見到趙寒煙後,急忙跑過來抱住趙寒煙的胳膊,戰戰兢兢地表示害怕。


    “去把蘿卜洗完。”趙寒煙指著地上的兩筐蘿卜。


    秀珠愣。


    “忙起來別得閑,就不會想了。”趙寒煙解釋道。


    秀珠明白地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去井邊打水洗蘿卜。別看秀珠身量長得纖瘦,但手勁兒十足,扛幾十斤的東西不費勁兒,幹起活兒來更是一把好手,頂得上一個男人。趙寒煙很喜歡她,不僅性子好還幹活利索,所以那麽多婢女中唯獨信任她,把她帶在身邊。


    趙寒煙把蘿卜按照大小分成了小、中、大三份,小的部分切絲曬幹,準備以後做拌菜用;中等的部分切條後用鹽醃漬,迴頭再加些特別的佐料,做成爽口的鹹蘿卜;餘下最大最為爽脆的蘿卜則就用來做醬蘿卜。做法也很簡單,把蘿卜切成自己喜歡的花樣,放進壇內,加入趙寒煙之前在市場上買來的精挑好的醬料,等上一兩日後就可以食用了。


    弄好蘿卜之後,趙寒煙琢磨著展昭等人今晚怕是要熬夜了,就去抓了些先前切好的蘿卜絲用鹽淡醃。取兩斤紅豆加水放入鍋內,就用昨天搭建的臨時灶台煮豆。趙寒煙打發來旺看火後,伸個懶腰,迴房去歇息。秀珠也幹完活了,累得渾身酸疼,跟著趙寒煙迴屋後,粘床就睡過去了。趙寒煙瞧她睡得香,沒再想什麽兇案現場,也沒做噩夢,笑著給她蓋好薄被。她有些睡不著,就躺在榻上看菜譜,實在看困了的時候,才打個盹兒,睡了約有半柱香的工夫。


    趙寒煙從房裏出來的時候,晚霞已燒紅了西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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