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見他臉上明顯瘦了一圈兒的疲憊樣子,也知這人心思細著,辦差起來不管不顧的,隻怕這幾日也用膳也用得不香,也就沒提那些煩人的醃臢事兒。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幾個小菜很快便端了上來,蘇培盛還自作主張溫了一壺酒,配了幾塊酥油做的中秋小點心,倒是惹來胤禛一瞪眼。胤禩暗笑,看得出胤禛此刻興致不錯,兩人便對麵坐下安安靜靜用了膳食,又端了茶漱了口,才將話題轉到正事兒上來。將江南曹寅府上的應對同胤禛交了交底,胤禛雖然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結果全了皇上的情誼,隻是若是讓旁人隻得天子徇私,那之後欠的銀子也不必去還了,都到乾清宮哭訴去。胤禩欲言又止,終是出口道:“四哥,小十的事情我聽說的,是弟弟沒有看好他,我明日便去——”胤禛拉過胤禩,臉上露出笑來,口中道:“有你什麽事兒?他的銀子是你逼他借的?你讓他蓋戲園子的?又是你讓他不還的?還是中秋宴上是你讓他出頭滋事的?”胤禩有些尷尬,這些事前有一半兒他前世都做過,隻好道:“他畢竟是弟弟,弟弟沒管好,我也跑不了。”胤禛拉著他往榻上靠過去,一邊道:“他也是我弟弟,你跑不了,難道我就跑得了?這麽說來,大哥太子,連同皇阿瑪也都別跑了。”說完就去解胤禩的中衣的。胤禩唬了一跳,連忙按著,他正事兒還沒說完呢,情也剛求到一半兒,忙低聲壓著嗓子道:“四哥——”胤禛將他往榻上一推,傾身半按住,一手幾下扯開了那人的腰帶,顯得有些急迫起來:“從年節到現在,你就沒來過,難道你都不想的?這下好不容易迴來了,你還要掃興多久?”胤禩當下差點爆了粗口,你若肯讓我在上麵,我也定然會想的!第92章 擺攤這大半年裏,胤禩娶了繼福晉,為了避嫌也沒多上雍王府的門,兩人比鄰而居,卻仿佛又迴到了一同治水之前那般淡淡相處。如今好不容易借著公事為名,兩人湊在一處,又如何能真忍心拒絕得了?唇舌糾纏在一處,都帶著夏末殘餘的酒香,一開始是繾綣著如同試探般的纏綿,待到兩人漸漸都放鬆了身子,相互染上了彼此的體溫,才又漸漸放縱了起來。衣衫解開了大半,半落不落地掛在臂間,修健的腰身隱沒其中,手指緩緩探入,卻是不疾不徐地順著那修韌的腰線移動,在欣賞心愛的獵物垂死的掙動。涼爽的夏夜越發深沉了,僅有的耐性也耗得所剩無幾,而身下這人也漸漸情動不再推拒,剩下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發絲鬆散了些,落在頰邊有些癢,心也跟著酥軟起來。胤禩有些走神,都說心腸硬的人頭發也硬,這話果然不假。胤禩朦朦朧朧的想著,手也這麽撫了上去,手指虛虛地拂過那人頭頂,那上麵有剛剛生出來些許的發茬子,微微有些紮手,卻不覺得難受。上麵的人動作頓了一頓,目光灼灼起來,唿吸也是一滯。胤禩醒過神來,收迴手,有些懶散地笑:“怎麽,不喜歡?”胤禛快一步捉住他的手,拉迴來,低下身子在他耳邊道:“很喜歡,你繼續。”這是身下這個男人第一次主動親近他,不是被動地承受,或是僵硬的忍耐。而是真真切切地靠過來,向他表示他們彼此親昵的事實,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胤禩一笑,有些悵然。這就是天家血脈的悲哀,一生下來便不能被生母撫養,這樣的肌膚之親幾乎是個妄想。即便是日後娶妻生子,也得處處守著禮,少有如此放縱親密的時刻。即便是得了寵妾愛姬又如何,誰又能真正知你懂你,心靈毫無間隙?且看小九,左擁右抱、豔翠圍繞,也不過是用他皇子的權利,去追著那‘有人在身側’的感覺罷了。他的貪,也是失控得想用那金銀錢財,來彌補自己身為皇子,卻早早被自己的阿瑪排除在儲位之外的那許多不滿吧。這個皇宮了裏,沒有人是不寂寞的。哪怕是太子、哪怕是皇上。手指在那人身上不緊不慢地摩挲著,微微的癢麻之意讓那人靜默了片刻。不過隻須臾功夫,方才漸漸停下的動作重新動了起來,而且更急更用力,帶著一種木葉盡摧的強悍,讓下麵的人再也承受不住,隻能抬手扣住他筆直如山的肩背,咬緊了牙兀自喘息著。“四……哥…”下麵的人模模糊糊的出聲,卻沒有求饒。胤禛忍不住放慢了動作,輕聲詢問:“很難受?”下麵的人喘了口氣,手指緊了緊,又放開,嘴唇翕動,輕聲道:“沒有。”胤禛如何看不出那人麵上疲憊的神情,但這人卻溫柔的不忍心打斷自己,自己咬牙忍著,怎能讓他不愛不疼?眼下他唯一一途可行,就是狠狠用力攫住他,不放手!心底那根崩了許久的弦,被什麽東西撥的了。什麽也說不出來,什麽也不想說,隻在下一刻,胤禛狠狠地抱住身下的人,死死地箍住他的腰身,重重地壓上他並不柔軟的唇,急切地、肆無忌憚地交換著彼此的氣息。與彼此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自然更會無所顧忌,更何況兩人如今見麵的時間彌足珍貴。之後兩人再無言語,放縱與情欲,發生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直接,無需贅言。……胤禩一路不停地趕迴來,第二日康熙特許他不必上朝。他本是打算與胤禛交了底便略作休息,待天明胤禛上朝時再迴府休息的,誰知這晚的事情到了最後有些失控,激烈地讓他難以承受。好幾次胤禩覺得自己差不多就快要死了,卻在下一刻被放鬆的箍製,如此反複折騰。他從來也不知道老四這個當皇子時看起來也算儒雅克製,能夠為大行皇帝守孝三年,做了皇帝喜歡罵人扔折子的人,私底下會有這樣激烈的一麵……果真是物極必反麽?一場禁忌的溫存,兩條交纏廝磨的白龍與金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即便明知對方的利爪或者終會傷了彼此,仍是不肯放手。壓抑著的喘息,交錯在一起,天明方歇。……胤禛是睡了不足兩個時辰,蘇培盛便在門外報時了。胤禛翻身坐起,沒讓人進來服侍,自己披衣下了榻,開門接了水具布巾親手服侍了一番榻上還有昏昏沉沉的人。胤禩慢慢清醒過來,想要起身,被胤禛早一步扶了起來。胤禛見他起身是眉頭隆起,身子僵硬著,忙道:“可是難受的緊?橫豎你今日也不用上朝,再睡會兒罷,我讓人守著門。”胤禩正抬手揉著額角,聞言瞪了一眼麵前的人,道:“哪有主子辦事去了,客人留下的道理?傳出去還不知會被怎麽說道?”聲音有些啞,有些暗,卻分外不同。胤禛瞥見他微微敞開的中衣之下若隱若現的斑駁痕跡,盤算著這人又要幾日不能同福晉同房,隻怕這人自己還不知道。又看他還未完全清醒時流露出的神態,想起昨夜酣暢淋漓的感覺,心中更是軟綿,恨不得也幹脆稱病不去上什麽勞什子朝,聽那堆廢話。忽然想起昨夜胤禩求情的話兒,胤禛道:“今日你且迴去歇著,老十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皇阿瑪既已罰過了,隻要他態度正些,把銀子還上,做些阿哥該做的事兒,我又怎會為難他?”胤禛的確看不上胤禟胤俄這番做派,身為皇子不思以身作則,反倒想盡辦法鑽空子,隻是胤禩一心護著,隻要麵子上過得去,他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胤禩喝了幾口釅茶,精神才好了些,兩人出門的時候,雍親王早已恢複了四平八穩、不動如山的鐵麵王爺樣兒;而落後他半步的廉郡王,也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胤禩迴到府裏,早有下人知會了福晉。這會兒福晉領了下人仆役在門口迎接著。胤禩攜了馬氏的手入了內室,一邊由著福晉絞了一把帕子親手服侍他,一邊笑道:“有勞福晉了,隻是這些事前讓下人們來做就好了,怎好勞煩你親自動手?”馬氏嫁給胤禩半年有餘,知道自己丈夫是個難得好脾氣的,在下人麵前也會給足了她麵子,隻是私下並不是如何親密,成親這些個月,宿在書房或是正屋的時候更多些。她知道自己漢軍旗的身份,能嫁給皇子幾乎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隻是身為女子,多少會有些難過。昨日不到傍晚便聽說自家爺迴京了,吩咐下麵做好了一席胤禩平素愛吃的,又煮好了熱水備下了布巾胰子,等了半天,卻聽說八爺剛到門口就被傳去了宮裏。左等右等,終於自己遣出去的人迴複說八爺出宮了,馬氏忙命人重新做了飯食,備了洗浴用具,誰知卻等來了八爺直接去了雍王府的消息。一直到了晚間該歇下了,高明才迴來傳話,說今晚爺不迴來了了,與四爺有公事要談。而這時,晚膳早已熱過三道,又重做過一次。去宮裏也許是聖命難違,說不得的,隻是這連家門也不入便直接去了隔壁雍王府,即便是公事也……馬氏心中有些失落,但卻時時擔憂著,莫不是爺並不喜歡自己?莫不是爺其實怨恨著皇上的指婚?莫不是爺喜歡的是郭絡羅氏那般的女子,對她不肯忘情?幾番糾結,她不由暗自提醒著,一個婦道人家,又是漢軍旗女子,如今已是走到了極致,萬不再如此心生怨懟、不知好歹。胤禩見馬氏神色溫婉自若,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愧疚。他知道自己算是冷落了她,但弘時弘旺還小,大格格雖然性子隨了毓秀,但年幼喪母卻讓她心思敏感。他雖然愛孩子,但這個當口兒,他不願意再讓這幾個孩子多出半個嫡子兄弟姐妹來分寵。問了這幾日府裏的事物,下人們可有為難,馬氏一一恭敬作答,末了才道:“爺,您一路也辛苦了,相比路上也吃不好,妾身讓下麵備了粥菜熱食,都是爺愛吃的。熱水也備好了,爺可要先鬆快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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