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如被顛得想要吐,進了軍營下了馬,腿都發軟了,“將軍大人,你是想要把我給顛死啊!咱們的馬好好的,至於這般著急嗎?你瞧這小大夫,臉都白了。” 常廷昭頓時慌了神,雖然表情依然淡淡的,趙清河卻感受到了,連忙擺手,“我沒事。” 常廷昭掃了諸葛如一眼,“軍師,明日起你也得同所有將士一起出操。” 諸葛如頓時哀嚎起來,“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將軍,您可不能這麽折騰我啊,別沒出征我就散架了。” 常廷昭不為所動,“若是不遵,軍法處置。” 諸葛如如喪考妣,“真是天亡我也!將軍,鄙人得去哭一場,晚飯前別喊我。” 說罷腳步虛浮的離開,跟喝醉了酒一般。 趙清河有些擔憂道:“會不會太苛刻了?畢竟年紀不小了。” “無妨。” 常廷昭領趙清河進屋,隻留有兩個守衛在門口守著,門一合上立馬將趙清河抱住狂啃。 “大白天的,外邊有人呢。”趙清河被他親得腿軟,保住最後的清明掙紮道。 “沒人敢進來。”一邊說著一邊將趙清河的衣服扒開,這種日子惹得兩人越發想念對方,趙清河被這麽點火哪裏忍得住,也不再拒絕,壓著聲配合。 暢快淋漓之後,趙清河氣若遊絲的坐在常廷昭腿上,趴在他的胸前氣喘籲籲。 趙清河好不容易平了氣,歎道:“這般模樣,一會可怎麽出去啊?” 常廷昭撫摸著他光滑的身體,一邊為他係好衣帶,“我沒身寸在裏邊。” 趙清河沒好氣的捶了他一拳,指著自己的脖子,上麵布滿星星點點的紅印,“這玩意怎麽辦。” 常廷昭笑著親了一口,“衣服擋著看不到的,況且我這軍營裏都是一群光棍,誰知道這是什麽玩意。” 趙清河橫了他一眼,“你以為個個像你啊,隻怕那些人沒少逛過窯=子,這些事哪有不懂的。” “你這是在誇我?”常廷昭頗為得意道。 “我是在警告你。”趙清河瞪了他一眼,“話說迴來,你方才為何要那般?我沒那麽沒用,剛開始都會這樣,我以前在病馬監也不同樣如此,我有醫術總有一天會證明自己。” 常廷昭不再玩笑,抓住趙清河的手,十指相扣,“這是京城,與那病馬監不同,裏邊的水深著呢。你雖是十三王爺提的獸醫博士,可十三王爺向來誰都不沾誰都不幫,隻是憑性子做事。你莫要小看這太仆寺,若你沒個靠山,隻怕也混不長久。” 趙清河不由皺眉,他與人爭鬥的經驗不足,他一畢業就自個單幹了,因為有他爺爺之前的名聲,沒上大學的時候自個也會幾手,所以很容易被人接納。一路順風順水,除了他的親生父親,從未與人勾心鬥角。“我與世無爭也不行?” 常廷昭並未接他話,隻道:“光我這常家軍,軍馬就有五千匹,戰場之上難免損傷,所需藥材必是不少。而這些都要經過太仆寺,要經過幾位獸醫博士之手。” 趙清河聽這話立刻明白過來,這裏邊太多貓膩,原本那四人已經構成相對牢固的同盟,現在突然來了他這麽一個人,一下子就打亂了原有格局。若是拉他必是要分一杯羹,他們如何會願意。他想要獨善其身,並非易事。就算他不管不問,隻怕那四人心裏也會覺得不安。 趙清河突然想到了什麽,“十三王爺也應知曉這些事吧?” 常廷昭默認。 趙清河不由皺眉,“他提我為獸醫博士莫非還與你有關?” 常廷昭頓了頓,最終點了點頭,“你與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無法純粹了。” 說不失望是假,畢竟之前趙清河還以為是自己的醫術吸引了十三王爺的注意,原來不過是借了常廷昭的光。不過這些事也沒什麽好糾結的,官場原本就是沒這麽簡單,既然他決定走這條路,就不可能太執拗。 趙清河挑高下巴,一臉堅定,“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常廷昭微微一笑,“這是必然。” 趙清河從常廷昭身上跳了下來,將衣服整理好,自覺無異樣便是招手道:“走吧,我們去瞧瞧那些馬兒。方才當了你的媳婦,現在該做獸醫了。”☆、第54章 趙清河跟著常廷昭穿梭在軍營裏,他人雖是極力掩飾,可眼中的驚詫依然無法遮掩。大將軍竟是如此厚待一個獸醫,自個親自領著走,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趙清河被眾人目光洗禮,原本就心虛,如今更是忍不住扯著衣裳,就怕被人瞧出端倪,知道方才他二人在屋子裏做了什麽。 常廷昭發現他的異樣,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笑道:“沒人能瞧得出來的,莫要自己嚇自己,瞧你,路都快不會走了。或者,方才是被我做狠了腿軟?” 趙清河刷的紅了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心底也覺得自個太敏感,假咳了一聲,扯了一下衣服挺直腰杆,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常心。嘴裏忍不住抱怨,“還不是你,非要在顯眼處留痕跡。” 常廷昭眼神瞟向他的側頸,心裏十分得意,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 不遠處的將士瞧見常廷昭這副模樣都不由瞪大眼,原來閻王也會露出這般溫和的表情!紛紛對趙清河側目,心裏深深覺得這位小大夫不簡單。 路過練武場,趙清河被眼前軍隊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所有將士都穿著銀白鎧甲,手拿長槍擺出對戰姿勢,聽著口令揮舞著,一招一式整齊劃一,氣勢如虹,日光下閃著森森的寒意,令人炫目。 戰鼓一響,隊伍分裂又組合,井然有序,趙清河雖然不懂陣法卻也知道這樣的走位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在冷兵器時代靈活有效的陣法在戰場中決定勝負。 常廷昭見他這般模樣,嘴角翹得更高,“我這些將士如何?” “帥!”趙清河激動不已,男人心底多多少少都會有著對軍營的向往,穿上軍裝的男人不管原本樣貌如何都會覺得英氣不少。布衣尤能如此,鎧甲更能襯托出男人的陽剛。 “說起來我還未見過你穿鎧甲的模樣呢。”趙清河眼睛亮亮的,這幫兵士的鎧甲都這麽拉風,常廷昭那一身不知會多帥氣! 常廷昭笑道:“這還不容易,迴去就穿給你看。” 趙清河想想就覺得帥呆了,心動不已,“我能試試嗎?” 常廷昭上下打量趙清河,趙清河被他那眼神瞧得不自在,“你這是什麽眼神?” 常廷昭摸摸下巴,“我那鎧甲百來斤重,你這身板……嘖嘖,平日我壓你身上你都嫌棄,那玩意你能撐得住?” 趙清河頓時紅了臉,差點忘記了這茬! 可趙清河卻是想到了其他,嘖嘖道:“鎧甲就百來斤你也有一百多,這加起來可不得兩百多斤?你的馬兒真是可憐。怪不得要請我這獸醫過來瞧,這些馬兒負重奔跑,太容易壓出毛病了。” 常廷昭失笑,“三句不離本行,還請趙大夫賜教。” 趙清河先去查看馬廄,不愧是軍營,全都整理得井井有條,衝刷得十分幹淨,並沒有什麽大的隱患。 “如何?” 趙清河道:“沒什麽大問題,繼續保持馬廄幹淨,每日都要派人清理,糞便不可堆積在馬廄裏。我的那些消毒藥隔三差五在馬廄裏熏一熏,平日撒些生石灰即可。” 軍馬難得,常廷昭平日管理甚嚴,對軍馬照顧十分精細,對這結論並不意外,帶趙清河在這裏轉悠不過是走走過場診個平安脈罷了。 趙清河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便是與常廷昭一同離去。雖然兩人並排行走,為了避嫌中間還能插個人,可數日不能陽光下見麵,能這般相處已經令兩人心情十分愉悅。 “哎喲,我的寶貝,你這是幹嘛呢,我是你的親親主人啊,怎麽才跟那大老粗幾個時辰就不認識我了。哎呀哎呀,你個畜生竟然敢咬我!你們看著幹嘛啊,還不快給我攔住咯!” 常廷昭和趙清河正走著,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慘叫著。兩人麵麵相窺,不由好奇往出聲處走去,見到一匹馬狂奔亂走,還咬物傷人,幾個兵士正圍著它拿著繩索想要套住。而那諸葛如正狼狽的坐在地上,袖子還給扯破了,灰頭土臉的瞧著十分滑稽。 兩人趕忙湊上前去,常廷昭蹙眉,“怎麽迴事?” 諸葛如一看到常廷昭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抹著淚痛訴,“我的驚雷瘋了,方才竟然咬我!” 這時幾個兵士已經將驚雷擒住,驚雷顯得十分狂躁不安,啃胸齧膝,刨地上槽,渾身痙攣,汗出如漿。 趙清河走上前去瞧,諸葛如連忙叫住,“小大夫莫要湊近,一會可別把你給咬了,它方才連我都認不得了。” “無妨。” 趙清河走向前去仔細查看。 諸葛如下意識望向常廷昭,常廷昭並未言語,隻是護在一旁。那馬被繩索禁錮住,無法動彈,並不怕被傷著。 趙清河走向前不忘輕聲打招唿,那馬兒雖然狂躁可聽到他的話仿若知道是要來緩解他的痛苦,並未露出傷人之意。 那馬兒白睛赤紅,掰開嘴舌如雞冠,脈洪數有力。趙清河心中頓時了然,拿出針放了鶻脈、胸堂血。又轉身對著常廷昭道道:“去命人準備濕冷布巾來,將頭部係高。” 常廷昭示意其他兵士前去準備,問道:“這馬是得了什麽病?” 諸葛如也一臉著急,“我這馬不會瘋了吧?我可是好容易尋得如此寶馬,想著上了戰場也能跑得快點,不容易怕被敵人追上,莫要沒出征就給死了。” 趙清河嘴角抽抽,還沒上戰場就想著如何躲閃,這真的沒有問題嗎?常廷昭一臉淡然,仿若未聞這大逆不道的話一般,估摸早已習慣這人的胡言亂語。 “無妨,隻是得了心風黃。應是負重乘騎,奔走太急,鞍屜未卸就乘熱吃草料太多,導致料毒積於腸內,痰血鬱結,迷亂心神而發病。隻需服下鎮心散,鎮心安神、清熱滌痰即可。 但需要命專人看管,栓於清淨通風涼爽的舍內,有人進舍噓打招唿,防止驚狂騷動,頭部係高,用濕冷毛巾敷頭,喂清潔柔軟的草料,多飲涼水。這幾日秋老虎來襲,氣候炎熱,還是莫要在烈日下使役,等過些日子涼爽些在放出。” 諸葛如連連點頭應下,見趙清河說完嗬斥旁邊兵士,“聽到沒有,以後都得按照趙醫官說的去做!” “是。” 常廷昭道:“我記得你今日並未騎驚雷。” 一提起這個,諸葛如擼起袖子怒氣衝衝道:“這個左護軍,借了我的馬竟然敢這般糟踐,看我不卸下他一隻胳膊!” 說罷也沒管常廷昭和趙清河,直接尋人算賬去了。趙清河眼睜睜看著葛如猛跑到一個高大將領跟前,毫不懼怕的用力一跳狠狠的用拳頭敲了一個高大將領的腦袋,叉著腰在那罵罵咧咧。那將領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聽訓,被狠狠打一拳也不生氣,路過之人竟是半點不好奇望都沒望一眼。 “呃……你這軍師還挺有意思。”趙清河半響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常廷昭眼皮都沒抬,“這老匹夫就這德性。” “這樣的人當軍師真的沒問題?”趙清河忍不住道,這人瞧著不怎麽靠譜啊。 常廷昭笑道:“雖然性子古怪,卻是當用的,經常出其不意,屢出險招。” 趙清河點點頭,他相信常廷昭的眼光。三教九流往往在關鍵時刻最當用,常廷昭過於剛正,有時候難免會吃虧,有這樣滑頭的人在也能互補。 軍營重地,趙清河也不便久留。雖是匆匆,可隔三差五就能過來,相處的時間也比從前多了不少,至少能說說話,知道對方最近的境況,於兩人來說已經十分滿足了。都是大男人,雖然想要在一起,也不會特膩歪。 趙清河一迴到家,侯哥兒幾人連忙圍了上來。 侯哥兒一臉焦急道:“趙哥,今日發生了什麽事?牧馬監裏都是你的傳聞,竟是有人說你不會醫術,是來太仆寺湊熱鬧的!而且,而且還說,還說……” 侯哥兒憋紅了臉就是說不下去,可也讓趙清河猜到了。 十三王爺和常廷昭皆好男風,謠傳趙清河明明不會治病,偏被兩位貴人看重,不得不讓人想到其他。 趙清河不由皺起了眉頭,雖然經過今天那事,並不意外事後會有難聽的流言,但是沒想到常廷昭親自來請也沒能打消這個流言,甚至越演越烈。 想起常廷昭說的話,隻怕今日之事讓那幾個人更加忌憚,這樣的流言隻怕還有後續。 魏遠誌見他臉色難看,連忙道:“也並非全是這般說話,大家都深信常將軍的人品,不會假公濟私。” 趙清河不由覺得臉熱,這一位那有心之人還真的沒有猜錯…… 趙清河清了清嗓子,一臉不在意道:“不必理會他們,我是否有醫術不是他們說的算。” 周路大嗓門響起,拍拍侯哥兒和魏遠誌的肩膀,“我就說師父並非那容易擊垮的人,師父醫術如何我們還不清楚嗎?隻要有本事,所有的誤會都會煙消雲散的。” 趙清河收了呂雙元和盧可兩位徒弟之後,也正式收周路三人為徒,除了侯哥兒習慣叫他趙哥之外,其他人均稱他為師父。 侯哥兒和魏遠誌見趙清河臉上並無異樣也放心下來,就怕他明日去牧馬監聽到風言風語會難受,所以才會提前告知。 趙清河和他們說了幾句便去洗漱,今日與常廷昭在屋裏胡鬧,都沒來得急洗漱呢,總覺得身子黏糊糊的,而且還有一股味道。 “這是螺旋形連續縫合法,常用於有彈性且張力嬌小部位的縫合,比如肌肉、筋膜、覆膜,以及子宮、胃、腸等第一層的對合。第一針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