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晃直接漲紅了臉,“我,我什麽時候對那種事有興致了?” 周路才不信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是你晚上做了特別的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褲子濕了吧?” 嚴晃徹底說不出話了,腦袋都冒起了煙,就連魏遠誌都跟著臉紅起來,隻有侯哥兒一臉莫名。 周路一臉輕鬆,“這有啥害臊的,是男人都要經過這個。這表明你長大了,可以娶媳婦兒成為真正的男人了。” 嚴晃憋了半天,才道:“是不是娶之前,為了那什麽,所以還得那什麽?” 周路聽得莫名其妙,“什麽那什麽就得那什麽?” 嚴晃漲紅著臉,聲音更蒼蠅叫似的,“你娶妻之前,啥都不懂,家裏的兄弟是不是,是不是……” 周路頓時明白了,笑道:“成婚之前都會拿到個冊子,一瞧就啥都懂了,不會不知道怎麽折騰的。你這小子是怕第一晚丟人吧,哈哈哈。這有啥怕的,是男人那個時候自個就知道咋做,你要成親啦?” 這下侯哥兒也明白了,跟著魏遠誌都想躲到一邊牆角了。都是沒成婚的,平日從沒與人說這些葷話,如今第一次聽,直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嚴晃眨巴眼,“就這?” 周路笑了起來,“否則還有什麽?” “你兄弟沒有,那什麽?”嚴晃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把周路聽得迷糊。 周路撓撓頭,“哪什麽啊?我上頭沒兄弟,隻有姐姐,下邊的弟弟也還小,不知道還有兄弟什麽事。反正隻要是正經人家,都不會領著去青樓就是了。” “不是,就是想那個啥,還得讓兄弟……” 嚴晃憋紅了臉還想說些什麽,一直未出聲的趙清河卻插話打住,“你們還要不要給我慶祝了?都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呢。” 侯哥兒也跳了起來,“就是就是,我年紀還小呢,你們說這些我都沒法在這了。” 周路頓時哈哈大笑,“這些話算個啥,哎,跟你們這些沒成親的雛兒在一塊就是不爽利,說個話還遮遮掩掩的。遠誌,你也要成親了,別到時候啥都不懂就麻煩了,第二天非被新娘子休了不可。” 魏遠誌臉通紅,撇過一邊懶得理他。 嚴晃沒有得到最後答案,心裏頗為抑鬱。不過也就是一會,便又恢複了過來。道:“咱們去第一樓慶祝吧,你們上次不是挺喜歡那的嗎,咱們這次可以換個包間,上的菜也與之前不同。” 魏遠誌搖頭道:“還是莫要去了,不能每次都你請客。” 侯哥兒也猛的點頭,“是啊,咱們不能老是劫富濟貧。” 周路也道:“反正你也是個不計較的,不若我們幾個到一般的酒館吃吃就成了,老是吃你的,也讓你吃吃我們的。雖說沒你請的那些好,不過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趙清河則摸摸下巴道:“不如去我們來京城的時候第一晚住的那家客棧吧?那裏價格公道東西味道也不錯。” 嚴晃聽完這些話差點沒感動的痛哭流涕,這幾人都是家境不怎麽樣的,可卻從來不貪他的錢財,他想在他們身上花錢都很難,卻十分尊重他,與他從前認識的那些人完全不同。這恐怕才是哥哥嘴裏的真朋友吧,為你著想,而不是總想著占你的便宜。 嚴晃擦著眼淚,抽噎道:“我真是太感動了,唔……這次必須我請,等你們領工錢了再請吧,到時候我得大點特點!” 幾人被他這模樣惹得哭笑不得,最後拗不過又是去那第一樓,個個吃得圓滾才離開。 幾人挺著圓圓的肚子下樓,此時正好與一群人迎麵遇上。 那群人個個都是華衣錦服,身著不凡。一看到嚴晃,幾人都愣了愣,一人不由扯著嗓子嚷道:“喲,這不是嚴晃嗎,我就說今兒必定會遇到貴人,瞧,這不就遇上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露出笑意,隻是笑容的背後讓人感受到了算計,看嚴晃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還是一座人傻錢多速來的移動金山。 嚴晃皺緊眉頭,一臉不悅。☆、第51章 嚴晃臉撇過一邊,全當沒聽見沒瞧見,就要擦身而過,卻被方才出聲的那人攔住了。 “哎喲,怎麽?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那人扯著嗓子,一臉不悅道。 嚴晃冷哼,“我和你們這些人有什麽好認識的,好狗不擋路,讓開。” 其他人不由起哄,一人出言嘲笑道:“賀光譽,看來你這麵子不夠大啊,人家壓根不稀罕搭理你。” 賀光譽甚為惱怒,從前這嚴晃經常被他耍得團團轉,每次都老老實實的出錢。雖說後來嚴晃似乎發現了什麽,便是相處少了,可也沒想到這人幾天沒見竟敢這般不給他麵子,讓他在一群人麵前丟盡了臉麵。虧他之前還解釋沒叫嚴晃這個冤大頭,是因為最近不想見到這個人,現在被狠狠的打了臉。 賀光譽囂張慣了哪裏受得了這個氣,語氣不善道:“嚴晃,幾天不見你倒是膽兒肥了不少。” 嚴晃笑了起來,“我囂張的時候你還舔著臉到處巴結呢,別以為我從前對你客氣就是怕了你。我不過是懶得跟你計較,覺得幾個錢可以打發的人,也不值得放在心上罷了。” 賀光譽聽這話哪裏還忍得住,就要擼袖想要幹架,“你這話什麽意思!嚴晃,你以為這是你們陽城,竟敢這般撒野!” 嚴晃不僅不怕甚至囂張笑道:“怎麽?要打架?來啊,反正我京城呆膩了,正好尋個機會迴我的陽城去,我巴不得呢。不過我可聽說若你再出事,可是要被轟會那鳥不拉屎的什麽州去,嘖嘖,也不知道那裏有沒有像第一樓這般的地方供你消遣,陽城倒是不少,不若你去我們陽城?我必是讓我家鹽丁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賀光譽原本的衝動頓時被潑了一桶冷水,之前他剛被他爹警告過,若是再胡鬧真的就要把他轟出京城。皇後娘娘親自召見他娘,耳提麵命今後不可再張揚。 賀家平素過於張揚,得罪了不少人,於六皇子十分不利。前段時間六皇子和皇後都被皇上敲打過,命他們賀家不可再這般囂張。平日賀光譽就與一群紈絝廝混在一起,經常惹是生非,這次也被關了許久,否則他怎麽會消停了這麽長時間才會出來。原本打算去找嚴晃這冤大頭,結果一直沒能約出來,還以為是這人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今日遇見還以為又能白吃白喝了,沒想到這嚴晃不知怎麽竟然敢嗆他。 賀光譽的父親乃當今皇後的堂哥,雖說他們這一支於賀家並不顯著,可糊弄外人卻已經足矣。這幾年太子碌碌無為,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朝中已經有廢太子立六皇子的聲音。皇後一族勢力越發強大,隻怕有一天真的會變成現實。 現在京城裏誰不對他賀光譽禮讓三分,如今倒是被嚴晃這個蠢蛋這般嗆聲,實在讓他氣憤不過。可是又不敢真的大打出手,嚴晃的父親雖然隻是個鹽商,可富可敵國非同一般,就連皇帝也給他幾分薄麵。且還有個當皇妃的姐姐,前陣子又誕下龍子,如今更是水漲船高。 從前賀光譽就不能正麵與他衝突,隻能花點心思哄哄,反正這廝又蠢錢還多,好騙得很。現在更是不敢真的如何,可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去! 賀光譽的目光掃向嚴晃身後,看到穿著寒酸的趙清河幾人,心中打了個轉。出言嘲諷道:“我就說我們的嚴二公子怎麽翻臉不認人,原來還是認識了新人,這幾位是哪家的公子?看這身打扮,莫非玩什麽返璞歸真?” 說罷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望向趙清河幾人的眼神也充滿著鄙夷。侯哥兒直接縮到了趙清河身後,平日與嚴晃進出這裏雖總覺得格格不入,可也不覺得有何。伺候的人看在嚴晃的麵子上自是不敢露出輕蔑之色,現在被這麽赤=裸裸的鄙視,心裏直犯怵。不僅僅是侯哥兒,周路和魏遠誌也覺得不自在。 嚴晃將幾人護在身後,“你管不著,我的朋友也用不著你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說罷就要領著趙清河幾個離開,賀光譽依然不死心的攔住,望著趙清河幾人頓時想到了什麽,嗤笑道: “我之前就聽說你開始學什麽給畜生看病,原本還不信,現在看來,你還真是願意與畜生為伍。這幾個莫非就是獸醫?嘖嘖,怪不得大老遠聞到一股臭氣。” 嚴晃原本脾氣就不好,若非有趙清河幾個在,他早就暴跳起來了。現在聽到這話,直接怒道:“你才臭,你全家都臭!你們這些人連畜生都不如,所以我寧可與畜生為伍也懶得和你們說話!” 邊說還一腳踹了過去,若非賀光譽躲得快,就被傷到了。 賀光譽這些憋不住了,暴跳起來,“嚴晃,你罵誰呢!竟敢出手,活得不耐煩了你!” 嚴晃也擼起袖子,“誰應就罵誰。”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在場各位連忙拉扯著分開,若是真要鬧起來,隻怕他們也會跟著倒黴。兩邊都是不能惹的,這嚴晃雖傻又錢多,平日騙著跟著吃吃喝喝可以,可若真想欺負到他頭裏,那嚴恪卻不是好惹的。而背後的嚴霸更是了不得,嚴霸的勢力雖然不在京城,卻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 嚴家興許不會拿賀光譽怎麽樣,他們這些人可就得做那替罪羊了。更別說賀光譽若是出了事,皇後娘娘那邊如何怪罪。 一個看這頗為年長之人擋在兩人中間,“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冤家宜解不宜結,不若各退一步。” 賀光譽和嚴晃同時冷哼,各朝一邊。 那人先是對賀光譽道:“嚴晃年紀還小,莫要與他計較。” 隨即又轉向嚴晃,苦口婆心勸道:“不管如何這般說話總是不妥,傳了出去於你名聲也有礙。不若這般,今晚你出錢就當請客賠罪了。” 趙清河差點沒笑出來,雖說嚴晃罵人確實不對,可那也是賀光譽先挑撥。這人倒是好似公正,結果把責任都冠在嚴晃頭上,都撕破臉了還惦記著嚴晃的錢袋子。怪不得嚴晃寧可跟著他們與一群動物廝混也不願意與這些人在一塊,確實惡心得厲害。 紈絝子弟雖然出身極好,可京城開銷大,並非所有人都能像嚴晃一般花錢如流水。大部人錢財上十分緊張。雖然於一百老百姓他們擁有的那簡直是天文數字,可於他們這圈子什麽都要最好的而言,就有些不夠看了,所以才會這般算計。 嚴晃雖然花錢如流水,可也不是真的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哪裏不曉得是這些人是訛他。從前他那是不在乎這點錢,又想著剛來京城不認識人,想與大家一塊兒玩,反正他有錢,那點壓根不在乎所以才不計較。今非昔比,這些人還把他當冤大頭,真是不知所謂。 “讓我出錢請客沒問題,你們對我鞠躬行禮,我心情好興許會從指縫裏漏出一點。我哥說了,我們這些有錢的平日得多做點善事,要多幫助那些窮苦的人,才能積德,我就當是做善事吧。” 言下之意把他們當乞丐了! 一群紈絝都怒了起來,鬧哄哄的就要幹架,兩邊頓時劍拔弩張。 正當趙清河以為今天要火拚一場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是要上全武行?不若讓我的寶貝也湊湊熱鬧?” 眾人轉身一看,竟是那十三王爺。等看清的時候紛紛倒吸一口氣,那十三王爺身上竟然纏繞著兩條毒蛇。一條蛇頭在肩膀上,一條舌頭在腦袋上,正張著大口吐信子。而十三王爺的手背上還趴著個碗口大的蜘蛛,黑黝黝的瞧著都頭皮發麻。 賀光譽幾人看得直打哆嗦,早就聽聞這十三王爺性子最是古怪,喜歡養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王府更是這些毒物的老窩,可謂京城最恐怖的地方。平日無人敢上府邸打擾,興許正做客一條蛇或者什麽玩意就爬到你的褲腿上,能把人嚇出尿來。 “十,十三王爺。”一群人戰戰兢兢的作禮,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仰,希望能遠離這些毒物。 十三王爺隻是微微頷首,目光穿過眾人投在趙清河的身上。也不管其他人是何表情,直直向他走去,頓時一群人自動彈開讓出一條道,每經過一人身邊,那人就全身僵硬。十三王爺經過賀光譽時,頭頂上的那條蛇竟是突然伸出頭來,朝著他張開大口,陰鷙瘮人。 噗通一聲,賀光譽直接暈了過去。 嚴晃噗嗤一笑,“什麽破膽,真慫!” 十三王爺輕輕掃了他一眼,嚴晃笑得燦爛,“王爺,我哥們清河說你那不少毒物,聽說蛇血治風濕挺好,我爹有這毛病,你不如給我幾條唄,省得我去尋。” 十三王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看來嚴恪還沒把你調=教好,告訴他,若他不行我來。” 嚴晃直接刷一臉紅彤彤的,隨即又變得蒼白,一白一紅轉換得十分歡快。直把侯哥兒幾人佩服不已,這一手真是本事!臉跟個調色盤似的。 十三王爺並未理會,直接走到趙清河跟前,“趙大夫,你來瞧瞧我這寶貝,似乎腹部長了黑點,我瞧得不大真切。” 趙清河拱手作禮,然後伸出手,那蛇倒是有靈性的,直接順沿爬到他的胳膊上,纏繞住,直把一旁的人看得頭皮發麻。 趙清河翻開蛇,看其腹部,不由皺眉,“王爺,這蛇得了黴斑病,必須及時治療,否則過幾天就會死去。” 原本淡然的十三王爺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緊張,“如何治,快快說來!” 趙清河想了想道:“用苦參、蒼術、龍膽、地膚子四味煎水適量納入明礬,溶解後藥浴病蛇,禁蛇內服。平日要保持蛇窩幹爽,搞好清潔衛生和蛇窩的通風,若潮濕可用石灰清掃吸濕或將石灰用紙包好放入蛇窩的一邊,定期更換。並且需要將患蛇單獨飼養,若是其他蛇也有了這病,也得單獨尋地方養。” 跟在十三王爺旁邊的奴仆趕緊一一記下,趙清河交代完畢,十三王爺便是直接離去,一刻都沒有耽擱,扔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在原地。 嚴晃第一個迴過神來,“清河,你太牛了!竟是連蛇病都會治,方才那條蛇還真是個乖巧,竟然沒咬你!我可聽說從前有人想要暗殺王爺,結果被這些毒物給咬死了。莫非你天生與蛇親近?” 趙清河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我還會召喚蛇呢,若你以後招惹我,我就讓成千上萬的蛇嗖嗖嗖大半夜去你家尋你。” 嚴晃被唬了一跳,“我艸!別說了,想想我都頭皮發麻。” 趙清河哈哈大笑,“哄你玩的呢,我要有這個本事,哪還用做什麽獸醫。沒錢了就讓蛇去光顧有錢人家,讓他乖乖送我錢花,這日子過得賊拉的滋潤。” “沒勁。”嚴晃一臉失望,“咦,那群人呢?還有慫蛋賀光譽呢?” 嚴晃東張西望,哪裏還看到那群紈絝的影子。這些人什麽時候走的?方才不還在的嗎。 侯哥兒捂嘴笑道:“方才趙哥說自個能召喚蛇的時候那幾個人就偷偷溜了,怕以為是真的,嚇到了吧。” 嚴晃樂不可支,“這慫蛋,不過是一條蛇方才就嚇得尿褲子,我看他以後怎麽在京城裏混!” 趙清河剛躺下不久,常廷昭就摸了進來。 “哎,我都不知道多久沒在半天看到你了。”趙清河不由歎道。 常廷昭摟著趙清河,手探入他的裏衣,撫摸著他光滑的肌膚,“等你去了太仆寺混幾天之後,我們就能白日見到了。” 趙清河躺在常廷昭的胳膊上,不由抬起頭,“你不是都在軍營裏嗎?我怎麽能見到你?” 一般人不可出入軍營,就算常廷昭是將軍,也不可胡亂領人進去。作為一軍將領更是要表率,尤其他們這支騎兵更是慎重,不能有心之人進去探了軍情。 常廷昭笑道:“你現在已經是獸醫博士,到我們騎兵營去瞧瞧軍馬有何不妥?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瞧馬的時候,宣揚了你那什麽消毒藥,還說了防勝於治,我覺得十分有道理。我們騎兵營最寶貝的莫過於那些軍馬,可不得我們趙博士去指導指導工作。” 趙清河忍不住笑了起來,常廷昭最喜歡聽他說他那個世界的故事,說是好奇不如說更想了解趙清河的過往,想知道趙清河到底是從什麽地方而來。說得多了,也就雜了,倒是讓常廷昭學了不少他們那的話,讓趙清河聽著十分親切,又覺得頗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