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情形,樓上不少閑雜人等和一些不願招事惹非之輩均抽身退下了三樓,剩下的都是一些膽大好事之徒聚在一旁觀望。


    “江師弟怎麽樣了?”司空一秋轉身問道。


    “肋骨折了幾根,現在還是一身紫氣,冰寒凍人,一定是著了這小妖女的道兒了。”一名大漢怒氣洶洶地迴道。


    “好,你們且退下吧。讓我來領教領教這位姑娘高明的手段……”司空一秋又道。


    他身旁的幾名師弟聽聞後,果然退到了一旁掠陣。


    卓姑娘見司空一秋要動手,也僅是冷冷的輕笑著,似乎她根本不在乎。


    “淩少俠,那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宮飛燕見了樓閣外對持的二人,問道。


    “這個……算是吧……”淩星男吞吞吐吐的迴道。


    同桌的其他人都把他驚望著,因為淩星男的迴答實在有些含糊不清。


    “既然是朋友,你可知道與她正要動手的青年人是誰?”宮飛燕又問道。


    “他不是剛說他們是峨嵋山的司空一秋嗎?”


    “不錯,你可知道司空一秋乃是峨嵋首席大弟子,一手峨嵋劍法那可是委實了得!據江湖傳聞,峨嵋派五大長老也不外如此了……”宮飛燕道。


    “前輩,你的意思是……”淩星男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擔心你朋友的安危嗎?”宮飛燕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這個……卓姑娘的本事也應該弱不到哪裏去吧?”淩星男說道。


    這時,賴經久也在一旁插了一句話,說道:“我看也錯不了,這個卓姑娘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隻是可惜了這好端端的醉仙樓,倘若是讓他們兩位動起手來,估計是要保不住了……”


    “嘿,你平時那麽愛管閑事,今日怎麽做起縮頭……”宮飛燕望著丈夫笑道,隻是把話剛說出了一半卻見賴經久瞪著自己,隻得硬將後麵的話語忍住了。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擔心你們師門的名氣受損,又怕這二人大打出手結下仇怨,彼此都不好收場……”賴經久輕哼道。


    宮飛燕見丈夫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但又不好不承認,宮飛燕最後隻得狠狠地盯了賴經久一眼,責備他不應該在晚輩麵前揭穿自己的心思。


    “算拉,今天還是讓賴某來趟一下這灘渾水吧……”說完,賴經久站起來,走向了正欲大打出手的司空一秋和卓姑娘二人。


    “兩位且慢……”


    賴經久出聲很及時,正見司空一秋的寶劍便要出鞘之際,已被其一聲強自壓住了。


    “你是什麽人?難道真想來趟下這灘渾水不成?奉勸閣下最好是立刻給我閃開些,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司空一秋見賴經久前來打插,果然是有些憤然了。


    就在剛才,他見卓姑娘與淩星男互相打了招唿,自然會被視為同路之人;又見賴經久與淩星男是一起的,自然對淩星男的遷怒也轉移到了賴經久的身上。


    “這位前輩,不知有何見教?”卓姑娘當然也看出了來者應該是淩星男的什麽人!雖然她還暫時不知道賴經久與淩星男是什麽關係,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與淩星男在一起的人應該不會為難自己。


    賴經久麵帶微笑地看了卓姑娘一眼,卻迴頭對盛怒中的司空一秋說道:“想知道我是什麽人?迴頭問你師傅淩雲子去……”


    “問我師傅?你到底是什麽人?”司空一秋大喝道。


    賴經久見司空一秋越發不能鎮定了,如果再激怒下去倒真讓他麵子上撐不住了,隻得冷笑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賴經久是也……”


    當賴經久報出名號後,樓上樓下遠遠觀望的人流中,立時引起了一陣轟動。


    “什麽……你是賴經久?你是輕盈小築的賴經久……亂世神刀賴大俠?”司空一秋退了半步,驚問道。


    “不錯,正是賴某……”賴經久望著司空一秋笑道。


    司空一秋上下打量了一番賴經久,又看了看此時業已走至賴經久身後的宮飛燕。


    “你……你是亂世飛燕……宮師叔?”


    “怎麽?你沒聽你師傅說起過我嗎?”宮飛燕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佯作不悅道。


    “不……不是,師侄常聽師尊說起的!隻是……隻是……”司空一秋顯然很激動,他身後的幾名師兄弟也同樣是驚異不已。


    “隻是什麽?難道你還懷疑我不成?那你看看這個是什麽?”說完,宮飛燕已經將腰間的一塊瑩白色玉牌握在了手中,隻見上麵還鐫刻著‘峨嵋飛燕’四個字。


    這時,司空一秋等眾見了,果然轉驚疑顏狀為恭敬之色,所有人都一起向宮飛燕行了一個峨嵋派唯有的持劍大禮。


    “峨嵋劍宗第三代弟子司空一秋率眾師弟見過師叔及賴大俠……”


    “罷了,你們師傅近來可好?”宮飛燕笑道。


    “師尊一向安好,他老人家還時常叨念起師叔呢?還望師叔有空常迴峨嵋金頂看看……”司空一秋迴道。


    “好啊,我也有好多年未迴峨嵋山了……待我此番事了,我一定迴山去拜候大師兄和諸位師叔伯的。”宮飛燕說道。


    這時,宮飛燕與司空一秋寒暄起來時,倒將旁人冷落在一邊了。後來聽到了賴經久的輕咳聲,這二人才將一番對話打住,重新迴到剛才緊張對持的局麵中來。


    “師侄,不是師叔說你……你們幾個師兄弟喝了點酒便開始無法無天了,難不成平日裏我大師兄對你們管教不嚴?幹嘛平白無故的去惹人家姑娘……如今可就遇著對手了吧?依我看,你那師弟今日吃點苦頭也算是自作自受罷了,免得哪日真的遇到狠角色,可真要後悔莫及了。今天這事兒,就算到此為止了!說來,本就是你們無禮在先,更何況這位姑娘還是我們這位淩少俠的朋友。算了,這就當作不打不相識嘛。今天就由我來替你們二位當一迴和事佬,都給我宮飛燕一個顏麵如何?”


    說完,宮飛燕左右看了看卓姑娘和司空一秋。


    “宮前輩名震天下,小女子豈敢不從?”卓姑娘笑了笑,說道。


    宮飛燕聞言,她望著卓姑娘點了點頭以示讚許,又迴頭對司空一秋說道:“一秋,你呢?”


    “師侄,任憑師叔作主便是……”司空一秋一臉窘色,他當然清楚今日這趟子事,理屈的自然是他們,如今正好有了台階可下,他哪裏還能再添事端。


    其實,峨嵋劍宗向來戒律森嚴,今日這一番事端惹出,多半也是他們喝多了酒,年輕人酒後滋事,多了些衝動之舉。


    宮飛燕見此,果然甚喜。


    這時,亦見淩星男走至卓姑娘身前,問道:“卓姑娘,你為何一個人在這醉仙樓上呢?”


    卓姑娘聞言,幽幽的歎息道:“我在等一個人……”


    “等人?那你等到了沒有?”淩星男問道。


    “等到了!”卓姑娘望著淩星男,微笑道。


    淩星男驚道:“你……你不會……要等的人是在下吧?”


    卓姑娘見淩星男驚疑的神情,也不覺好笑,隻是繼續說道:“淩公子果然聰明!我在這醉仙樓上已經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不過總算等到了你。”


    “你在等我……難道有什麽事情不成?”淩星男問道。


    “淩公子可還記得答應幫玉兒穀主做一件事……”卓姑娘說道。


    “你是說欲穀……穀主?難道是她讓你來找我的?”淩星男問道。


    “這倒不是……不過,玉兒穀主她現在身陷危境,是我自作主張來找你去搭救她的……”卓姑娘說道。


    “玉兒穀主有危險,這又是怎麽迴事呢?”淩星男道。


    “此事說來話長,再說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隻須跟我到一個去處,到了那裏你一切都會明白的……”卓姑娘說道。


    “現在就去?”淩星男問道。


    “不錯,就是現在……”卓姑娘迴道。


    淩星男見賴經久、宮飛燕與司空一秋等人已經坐迴了桌旁,已經開始喝酒聊了起來。看來他們業已知道卓姑娘在這醉仙樓上的目的便是等淩星男了,因此知趣便索性不去打擾他們……


    而那司空一秋等人在得知與賴經久、宮飛燕他們同來的這個年青人,竟然是近年來轟動一時的星雲山莊少主人時,也是甚感吃驚。他們均在言談間,還時不時地把淩星男和卓姑娘打量著,也是常有的事。


    正當司空一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時,他再度以目光瞄向淩星男和卓姑娘所立之處,他竟然大大地吃了一驚。


    司空一秋端著飲盡的酒杯,怔怔地望著走向他們桌旁這邊來的淩星男,盡管他再一次以銳利如劍般的目光遍尋醉仙樓後,卻也沒有看到那個卓姑娘的身影了。


    他隻能在心底暗道:這姑娘好快的身法,竟然能在我舉手之間離去,果然不簡單。


    到了桌前,淩星男朝向賴經久、宮飛燕等人抱拳說道:“賴大俠、宮前輩、各位朋友,在下有要事須得離開了,多謝各位一路上的照料,在下感激之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隻要我此間事情一了,必當前來西川府成都相助各位……咱們就此告辭。”


    說完,淩星男正欲要走。卻聽見賴經久在身後說道:“淩少俠,你的身上有傷,病情可能反複,千萬諸事小心。”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定當銘記。”淩星男說完這話時,已然由醉仙樓上的窗口穿出,最後化作了一道黑影落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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