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墨苦笑一聲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低頭嘆了口氣,是啊,早就料到了,在聽說皇上的舉動以後,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想再迴去陪陪他的話,我讓人把你送進魯陽王府去。」


    魯子墨愣了一下,隨後還是搖了搖頭,「不去了,去了不過是到時候更捨不得而已,而且,我也怕我會控製不住,到時候萬一露出破綻不就全完了嗎?」


    慕容棲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麽,這種事其實怎麽安慰都是沒用的,即便是從小已經沒有了親情的一個家,那也是家啊,明明知道自己的家要被人毀了,卻沒法出手去保護的感覺,她能體會。


    處理魯陽王府的聖旨下的很快,兩天後一道聖旨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魯陽王通敵叛國,魯陽王府全府上下二百多口人,男的全部斬首示眾,女的全部充為官奴。


    這天開始,京中真的開始了人人自危心驚膽戰的日子了,生怕明天一早,大家起來後接到的會是一個滿門抄斬的聖旨。


    這一天,魯子墨在房頂坐了一整天,對著魯陽王府的方向吹了一整天的曲子,聽得園子中的凝香好幾次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這一夜,晴了一個冬日的老天,終於也感覺到了人間的悲情一般,居然陰了下來,沐月澤踩著一路寒霜匆匆趕到了竹園,來了以後隻跟慕容棲打了個照麵便帶著魯子墨又離開了這裏。


    慕容棲望著兩人的背影最終勾了勾唇,沐月澤終究是沒有不管魯陽王府。


    城外十裏亭,沐月澤帶著魯子墨匆匆趕來。


    魯陽王府對著沐月澤說了一遍又一遍的謝謝,直到沐月澤身後粗壯的女子終於忍不住,抓住了魯陽王的手,「以後的日子,一定要多保重,不屬於自己的,再強留也沒用,別再想那些沒用的了,好好的過好剩下的日子。」


    魯陽王茫然的點了點頭,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女子為什麽要跟他說這番話。


    直到沐月澤命人把魯陽王送走,魯子墨才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對著沐月澤磕頭,磕了一個又一個。


    「赤月,這次心無旁騖了,好好幫我護好棲兒。」


    「是!」魯子墨對著沐月澤答了一聲,前所未有的鄭重。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京城陷入了死寂,可慕容棲卻忙了起來,恢復了正常生活的慕容棲不僅要每天去暖玉樓,還開始每天親自去監督「鳳棲堂」的建造進展。


    現在人們見識到了官府的殘酷以後,反倒是有點相信這個所謂的善堂是真的在為他們著想的,進展反而是比以前快了很多。


    而這裏的人們也對慕容棲這個人慢慢的熟悉了起來,也都知道了,原來一直在給他們送吃的送糧食的,居然是這個前段時間被京中的人傳的那麽不堪的一個女子,不過,這些窮苦的人才不會在乎這些,他們在乎的,隻是誰對他們好,誰會為他們做實事。


    慕容棲在這群貧民中的威信漸漸高了起來的同時,也引來了不少的麻煩,就比如說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位太監。


    「慕容姑娘,跟老奴走一趟吧,皇上可是也聽說了慕容姑娘所做下的豐功偉業,現在特別想見一見慕容姑娘呢。」


    嗬,慕容棲冷笑一聲,皇上的動作倒是挺快的,看來皇上對京城中的事,也不是完全沒有了解的,尤其是這能聚攏民心的事。


    「好,公公請稍等,慕容棲去換身衣服。」


    「慕容姑娘請盡快吧,皇上他老人家等著呢。」


    慕容棲換衣服其實很簡單,不過是還了身稍微莊重點的衣服而已,赤月跟著她一起進了宮。


    第一次進入到皇上的禦書房,慕容棲目不斜視的對著上首的人跪拜了一下,「民女慕容棲拜見皇上,皇上萬歲。」


    「起來吧。」


    起來後,慕容棲才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沐月澤,沐月洺,還有一個他沒見過的隻有十五六歲的小男孩,看樣子應該也是一個皇子。


    沐月洛剛剛死,這就又開始培養新的繼承人了嗎?


    從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慕容棲的目光在另一邊的鳳落塵身上定了定,片刻後離開,看來小饅頭果然是把鳳貴妃那裏的藥都吃了,這次進來,沒有聞到鳳貴妃身上的味道。


    「皇上急招民女進宮,可是有事?」


    「嗤,皇上都還沒有開口,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慕容棲話剛剛落,鳳貴妃那裏就傳來了一句尖酸刻薄的話。


    「皇上,棲兒第一次進宮可能有些規矩不懂的,還望皇上不要怪罪。」那邊鳳貴妃剛剛說完,沐月澤又開了口。


    聽到沐月澤幫慕容棲說話,鳳貴妃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看來寧王殿下對慕容小姐還真是好啊,這都還沒怎麽樣呢,就開始急著為她說情了。」


    沐月澤勾勾唇,也不在乎鳳落塵話裏的冷嘲熱諷,隻對慕容棲溫柔的笑了下,「我自己的未婚妻,我當然要疼著,不然還指望別人來疼嗎?」


    「你!寧王殿下,你別忘了,今天皇上叫她來是為了什麽事,她煽動民眾,沒準兒還有些別的心思呢,是不是你未婚妻還不一定呢,你現在先別急著幫她說話。」


    「這個,就不用鳳貴妃操心了,這件事,我對棲兒有信心,且不說她是出於什麽目的去幫助那些窮人,就算是她真有什麽想法,那她是我沐月澤的未婚妻的事實也改變不了,有什麽事,我們夫妻二人自會一起去擔著,還有,請鳳貴妃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不要隨便汙衊人。」


    「你!」鳳落塵被沐月澤堵的無話可說,滿臉通紅的樣子看的皇上心疼。


    「混帳,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沐月澤挑眉看了皇上一眼,唇角勾出了一抹譏諷的笑,「長輩?如果每一個後宮女子都算是我沐月澤的長輩的話,那皇上把我母後又置於何地,皇上的新皇後自然可以稱為澤兒的長輩,但是區區一個貴妃,她還不夠格!」


    「你,你這個混帳!」皇上被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鳳貴妃卻坐在一邊一動不動,隻有皇上身後的公公李奇忙上來幫皇上順著氣。


    「皇上您別氣,寧王殿下其實說的不無道理,寧王殿下是嫡皇子,在鳳貴妃封後之前,您不該跟他提鳳貴妃是他長輩的事。」李奇小聲的在皇上耳邊嘀咕了一聲,皇上的氣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可是鳳貴妃的臉卻直接黑了個徹底。


    雖然李奇的聲音已經盡量壓的低了,可是鳳落塵的耳力,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行了,言歸正傳,慕容棲,朕聽人說你在京城中蓋了一座鳳棲堂,專門去收納那些窮苦的人,還給他們施粥施米的?」


    慕容棲點點頭,「是有這麽迴事。」


    皇上沒想到她會這麽幹脆的答應了下來,原本準備了一堆要問的話,忽然沒有了用武之地,隆慶帝頓了一下才又找迴了自己的思路,「你這麽做有什麽目的?而且,你的一個收納窮人的地方居然也敢叫鳳棲堂!還真是大膽刁民啊!」


    慕容棲不解的看著隆慶帝,「迴皇上,民女辦鳳棲堂,當然是有目的的。」


    慕容棲剛剛說出一句,站在皇上身後的李奇就開始對慕容棲擠眉弄眼。


    慕容棲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目的就是,想要給那麽貧苦的人民一個家,皇上也知道,民女在外流落了三年,這三年可是說是溫飽都很難解決,每次都是靠那些樸實的老百姓接濟民女一點,不然,民女可能早就餓死在外邊了,而現在民女迴到了相府,終於又從新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可是民女卻覺得自己不能忘本,所以,民女才建了這個善堂,雖然不能幫助到原本幫助過民女的本人,但是能幫助一些貧苦的人,民女的心裏多少也算是安心一些了,皇上,難道民女這樣的目的,是不被允許的嗎?」


    慕容棲一句話問的皇上啞口無言,原本還算過得去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可也不好發作,「就算是你想報恩,那也不用起一個名字,叫什麽鳳棲堂吧?大膽慕容棲,你可知,這個鳳字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用的?」


    慕容棲無辜的眨了眨眼,「是,皇上說的對,民女受教了,可是,皇上為什麽隻盯著民女,而不管宮中的事情呢?皇上身邊的人,不也是成天把鳳掛在自己的寢宮嗎?」


    慕容棲話一落,整個禦書房安靜了一下。


    「大膽慕容棲,你的意思是,你還要管管朕的後宮了?」


    「不敢,迴皇上,就算是皇上再給民女幾個膽兒,民女也是不敢的。」


    「那你是什麽意思?」


    「民女的意思是,既然這個鳳,不是隨便能用的,那宮中的貴妃娘娘就要首先以身作則,起到帶頭作用才行,不然,民女還真的以為,這個鳳字是什麽人都能用的呢。」


    「你!慕容棲,本宮的鳳儀宮雖然帶了個鳳字,但是卻並沒有要當鳳的意思,你不要在這裏再血口噴人了。」


    「是嗎?貴妃娘娘果真沒有那個意思嗎?哦,那還真是民女多想了,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慕容棲說著撲通跪了下來,對著鳳落塵就是幾拜,道歉的誠意十足,鳳落塵想要再發作也不好發作。


    可是這還不算完,慕容棲拜完以後,也沒等鳳落塵說話,自己站了起來,對著皇上又是一個一拜,「民女素來聽說皇上是寵愛貴妃娘娘的,現在看來卻是不假,皇後娘娘離世一年多,在貴妃娘娘一直不願意做皇後的前提下,皇上居然硬給貴妃娘娘安了個」鳳「的名號,可您這樣雖然是給貴妃娘娘一份殊榮,但是難免會讓底下的人詬病,以為貴妃娘娘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那個位置呢,這樣,可能會對貴妃娘娘的名聲,極度不好呢。」


    噝,皇上身後的李奇聽著慕容棲的一番話,看著慕容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好感,這個女子,不簡單啊,先不說能在皇上麵前這麽侃侃而談膽色定不會差,就說這一張伶牙俐齒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麽正麵的對上鳳貴妃和鳳儀宮的。


    出了李奇,禦書房中的眾人神色也都是各異,沐月澤漫不經心的勾著唇,衣服看好戲的樣子,沐月洺和那個年輕的皇子則是看不出什麽神色的變化,而鳳落塵和皇上的臉則是已經黑成了鍋底。


    「大膽慕容棲,難道你還想教訓教訓朕不成?」


    「不敢,民女隻是盡自己一個臣民的責任而已,提醒皇上,忠於皇上,大膽直言,是每一個臣民該都應該有的責任,所以,皇上就不必賞賜民女了。」


    皇上被慕容棲堵的說不上話來,可鳳落塵卻忍不了。


    「你,好你個慕容棲,你什麽意思?皇上,難道您就由著這個賤民這樣的侮辱臣妾不成?」


    慕容棲無辜的眨眨眼,對上了鳳落塵,「侮辱?沒有啊,民女沒有侮辱貴妃娘娘啊,相反,民女還覺得貴妃娘娘您還真是我們這些女子的典範,隻為了一心一意的守在皇上的身邊,從來都不在乎什麽分位什麽的那些虛有的東西,不是嗎?」


    「你!你!…」鳳落塵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她不能否定慕容棲的話,可是天知道她心裏在吐血,誰說她不在乎分位的,她要是不在乎的話,她會這麽大好的年華,消耗在這老頭子身上嗎?不過是皇太後那個老不死的迴來阻止了皇上封她為後罷了,不然,她早就坐上了那個位置,現在可好了,被慕容棲這麽一說,被慕容棲這個高帽子一戴,她以後就算是再想,也就真的不可能再坐上那個位子了,她現在真的是想掐死麵前的這個女人,而且,更讓她可氣的是,她居然從沐月澤看慕容棲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寵溺!


    那個連她都不會多看一眼的男人,居然會用那麽寵溺的眼神看著另外一個女人,外邊說的好聽,說什麽她跟沐月澤是青梅竹馬,說什麽她跟沐月澤是指腹為婚的,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沐月澤從來就沒有睜眼看過他一眼,如果當時沐月澤能如現在對慕容棲一般對她,那麽即便是她對權利,對地位再渴望,她也是不會拋棄沐月澤的啊!


    鳳落塵的情緒過於激動,皇上眼中的心疼一閃而過,隨後一怒,拍一下桌子,目光又迴到了慕容棲身上。


    「慕容棲,說了這麽多了,可是,你依然沒有說出,你的鳳棲堂的來歷,朕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不要再去扯上什麽鳳儀宮了,鳳儀宮的名字,不過是因為鳳貴妃的姓而已,而你的呢?你的鳳棲堂呢?如果你今天不給朕一個交代,那麽這個大逆不道的罪名,你就擔定了。」


    「哦,鳳貴妃的鳳儀宮原來是姓氏啊,這麽來說,那麽咱們還真是想到一起了,民女的鳳棲堂,也是姓氏。」


    「胡說!你姓慕容,那麽來的姓氏了?」皇上怒道,站在皇上身後的李奇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失望,剛還覺得這姑娘了不得,現在怎麽就忽然又糊塗了呢?


    「皇上先別急啊,民女說的姓氏,又不是指民女自己的姓氏。」


    「那是誰?總不能是指朕的鳳貴妃吧?」


    「不不不,那道不是,鳳貴妃的名號,可不是民女這樣的平民能打的,不過,這說起來,和鳳貴妃還是多少有些淵源的。」


    鳳落塵在旁邊眯了眯眼,總覺得,今天他們一眾人都在被這個賤人牽著鼻子走。


    「說起來,還要從好多天前說起,這件事估計鳳貴妃也是聽說了,畢竟,當時鬧的滿京城的風風雨雨的,當時也是我不好,鳳貴妃的妹妹看上了鐲子,我直接讓給她就好,可是誰知道當時腦子一根筋了,就想著想要從那裏買一個鐲子迴去,說什麽都不能丟了相府的臉,可是,沒想到鳳貴妃的妹妹居然也跟民女一個想法,於是我們二人就在那間鋪子裏掙了起來,最後,民女還是不及鳳小姐,兩個鐲子都被鳳小姐買走了,可是等鳳小姐走了以後,那掌櫃的才告訴民女,原來那間鋪子,是寧王殿下在為了迎接民女迴京,早就盤了下來,給民女的迴京禮物,所以,陰差陽錯的,民女居然成了那個鋪子的主人,再想想鳳小姐在民女的鋪子裏花下的那五百多萬的銀子,民女就覺得愧疚不已,可是呢,把銀子退迴去,民女又覺得太傅府是不會幹的,畢竟太傅府不是那種占小便宜的人,所以,鳳小姐的那五百多萬兩銀子,就落到了民女的手中。」


    一邊說,慕容棲一邊做出一副很後悔,很懊惱的樣子,讓旁邊的鳳輕塵,直接想一口老血噴死她。


    「可是,民女也不是那種貪圖金銀的人,所以,民女就決定用鳳小姐的這筆銀子,建造一個善堂,這樣一來,銀子也不算浪費了,能為皇上分憂,也為了咱們鳳小姐啊,太傅府啊,算是積了點德,皇上您都不知道,那些貧苦的百姓,現在都打心眼裏感謝鳳小姐,感謝鳳太傅呢,所以,民女的心中也是一樣,覺得鳳小姐,鳳太傅,真是無私,為了表示謝意,民女就把善堂的名字改成了鳳棲堂,民女這樣說,皇上明白了?」


    哼,明白了?實在是不能太明白了。這個慕容棲,當初真是看走了眼了,怎麽就給許配給沐月澤了,以後怕是對付沐月澤更加難了。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朕乏了,李奇,扶朕迴寢宮。」


    「是。」李奇應了一聲,又看了眼慕容棲,才上前扶起了皇上。


    皇上走了以後,鳳落塵狠狠的對慕容棲磨了磨牙,最後隻湊在慕容棲耳邊說了句,「走著瞧。」也跟著皇上離開了禦書房。


    整個禦書房隻剩下了沐月澤兄弟上個和慕容棲。


    慕容棲對沐月澤勾勾唇,「我去外邊等你。」


    沐月澤點了點頭。


    慕容棲離開,沐月洺才笑著來到了沐月澤麵前,「慕容大小姐可真是長了一口的伶牙俐齒啊,大哥好福氣。」


    「多謝四弟。對了,聽說四弟賜婚相府的二小姐了?那咱們以後可就更是一家人了,在這裏大哥先恭喜四弟了。」


    「嗬嗬嗬,多謝大哥。」


    說完,沐月洺率先離開了禦書房,沐月澤不提慕容雪還好,一提慕容雪,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別以為在相府裏發生的事他就不知道,那個慕容雪心裏惦記著什麽他也都清楚的很,現在他是需要慕容裕豐那個老狐狸的支持才娶慕容雪的,可等慕容雪娶進來以後,要怎麽折磨,那就是他的事了。


    禦書房外,慕容棲正在等著沐月澤,沒有看到沐月澤,倒是看到沐月洺先從裏邊走了出來。


    兩人以前在西風縣的時候也算是打過交道,但是,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正麵對上,對著沐月洺笑了笑,慕容棲行了標準的宮禮。


    「敬親王殿下。」


    「嗬嗬。」沐月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個女人,還在裝,「當年本王在西風縣被慕容姑娘暗算的那一迴,慕容姑娘應該還沒有忘吧?」


    「西風縣?」慕容棲繼續裝傻,「這個地方,民女好像是去過啊,可是敬親王殿下所謂的民女暗算,可不能亂講,一不小心可是會給民女招來殺身之禍的。」


    「嗬嗬嗬,慕容棲,裝,你接著裝,本王就不信你能一直裝下去,咱們走著瞧。」


    「好啊。」慕容棲挑挑眉,今天要跟她走著瞧的人還真不少。


    沐月洺冷笑一聲從慕容棲的身邊走過,慕容棲眉毛猛的一皺,沐月洺身上有一種很淡很淡的味道,似曾相識,卻猛一下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聞過了。


    猛的一下,慕容棲就想起了在魯陽王府那一晚,沐月洺就是跟和茹夫人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一起走的,還有那個天在山洞中的神秘男人,沐月洺那一處的傷,還有她下在他身上的毒,是不是都是那個人給他解的?


    慕容棲想的有些入神,沐月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呆呆的樣子,沐月澤無奈我搖搖頭,他的棲兒啊,總是這麽一副傻傻的樣子,可是在大事麵前,卻從來不讓他失望。


    沐月澤伸手接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了慕容棲的身上。


    「天這麽冷,出來的時候怎麽不多穿點衣服?看來身體是全好了?」


    慕容棲目光閃了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我的內功,我就喜歡這種寒氣,這兩天我都被你捂的嚴嚴實實的,在房間裏憋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出來,我可不得好好的透透氣嘛。」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房間裏憋了好幾天?那每天往外跑好幾趟的人又是誰啊?」


    沐月澤臉色微沉,慕容棲馬上狗腿的環住了沐月澤的胳膊,「誒呀,別生氣嘛,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兩人親昵的狀態,恰巧被從房間裏出來的沐月沂看到了。


    「大哥和慕容姐姐的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的緊,等到大哥大婚的時候,不知道沂兒能去大哥的府上討杯喜酒嗎?」


    「當然。」沐月澤勾唇應了一聲,拉著慕容棲離開了禦書房門口。


    對於沐月澤的疏離,沐月沂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父皇忽然把他提了出來,看似寵愛他,別的兄弟都開始羨慕他,可是隻有他知道,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其實從小他就崇拜他的大哥,他和丹霞一樣大,所以兩人經常在一起,對沐月澤的事,多少比別人了解的多一些。


    可是這位大哥,卻從來都不讓他接近他,即便是他百般示好,大哥也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這讓他很是傷神了一段時間,後來他想明白了,不過是大哥為了保護他的一個手段,父皇不喜歡大哥,又怎麽會喜歡他的兒子中有人跟大哥走的過於近呢?他跟丹霞不一樣,說到底,丹霞即便在受寵,也隻是個公主,而他是皇子,身份敏感,所以,後來他也就不再故意跟大哥示好了。


    可是這番,父皇把他提拔起來,擺明這就是要跟大哥對著幹的,他怎麽能不為難?


    慕容棲被沐月澤拉著一路出了宮門口,直到上了車,沐月澤才鬆開了慕容棲的手。


    慕容棲挑眉看著一直沉默的沐月澤,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剛才那個弟弟,對你來說比較特殊?」


    沐月澤終於轉頭看向了慕容棲,眼中有一抹笑,「看來夫人還真是了解為夫啊。」


    慕容棲驕傲的笑了笑,「那當然。」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沐月澤冷嗤一聲,神色才終於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


    給慕容棲倒杯熱茶遞到她手中,才緩緩開了口。


    「其實沐月沂這個弟弟,我真不怎麽接觸過,但是我能感覺出他對我的善意,所以,我不想讓他靠我太近,尤其是這麽個節骨眼上,我不想父皇再做出什麽對他不利的事情來。」


    「哦…」慕容棲嘆了口氣,把頭輕輕的靠在沐月澤的肩膀上,沉默了下來。


    其實沐月澤渴望親情,她怎麽看不出來,可是為了保護在乎的人,他卻寧願把這份親情推了出去。哎…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這樣對沐月澤,到底是為了什麽啊?總覺得,就因為沐月澤身上有一半南秦皇室的血脈這件事,不至於讓他緊張到這個地步才對。


    「沐月澤,你有想過皇上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你嗎?」


    沐月澤轉頭看了眼他肩膀上的人,「你也覺得他不單單是因為我身上有南秦血脈才這麽對我的?」


    「是啊,即便是你身上有南秦的血脈,可是你身上也有他一半的血脈啊,這個總假不了吧?可我怎麽都覺得,皇上對你不像是在對一個不受寵的兒子,而像是在對一個仇人一般。」


    「嗬,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是這般感覺,隻是這麽多年來,還真沒有找出原因來,所以也隻能認為,是因為我這個不受寵的兒子,太惹人厭了。」


    慕容棲嘟了嘟嘴,哪裏惹人厭了,這麽好,這麽帥的一個兒子,怎麽能說是惹人厭呢?


    沐月澤被慕容棲的樣子逗的笑了出來,低沉的笑聲從馬車中傳出,坐在外邊車轅上的赤月撇了撇嘴,這倆可真好意思,倆人在裏邊暖暖和和的談情說愛的,他就要在外邊受凍。


    「赤月,你是不是腹誹我們了啊?」


    赤月正想著,慕容棲的聲音又從裏邊傳了出來。


    赤月猛的一縮脖子,「我說不是吧,這你都知道?你是會讀心術還是咋地?」


    車裏慕容棲勾唇笑了笑,「讀心術我不會,但是你的小心眼我還是知道的,行了,進來喝杯熱茶吧,省的你心裏老念叨著我虐待你。」


    「嘿嘿,好嘞,不過咱們可要說清楚了啊,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你虐待我。」一邊說著,赤月就爬進了車廂,「噝,誒呦我說,這還是當主子,當爺比較好啊,這小炭盆烤著,熱茶喝著,你說,你們的日子,怎麽就過的這麽好呢?」


    慕容棲勾了勾唇,「那我現在給你一個當主子的機會,你願意去嗎?」


    「當主子的機會?」赤月目光閃了閃。


    「是啊。前兩天聽說緣春樓花魁競價的事了嗎?」


    「聽說了啊,不是,他,他師姐嗎那個。」


    赤月說著,指了指沐月澤。


    沐月澤瞪了一眼他的手指,赤月就像是被蟄到一般,馬上又收迴了手指。


    「不錯,是他師姐,可是她師姐那是我師兄的未婚妻啊,所以,我們決定讓你去把初晴姑娘換出來。」


    「我!」赤月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瞪的就差把眼珠子瞪出來了,「那個慕容姑娘,你,你是不是瘋了?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去把初晴姑娘換迴來?」


    慕容棲沖赤月揚了揚下巴,「你現在不是做女人做的挺開心的嗎?」


    「我!」赤月看了眼自己前凸後翹的身材,有種想吐血的衝動,最後沖慕容棲翻個白眼,「我做大媽可以,做花魁做不來。」


    「誰說你做不來的?」慕容棲笑了笑,丟給赤月一個藥瓶,「隻要你記得按時服藥,花魁包你做的爽,前唿後擁,人人伺候,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是想做主子,但是我不想做花魁,就算不用接客,可每天要被那麽多男人的視線姦淫,我也會噁心死的。」


    一邊想著,赤月還雙手抱住了胸前,一種不敢多想一秒,多想一秒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哦,那就算了,那我就考慮考慮讓別人去把,對了,以後我身邊不用你貼身伺候了,沐月澤身邊少一個貼身伺候的人,你去他那裏吧。」


    去沐月澤那裏?還要貼身伺候?赤月直接打了個哆嗦,「慕容棲,算你狠,可咱們先說好了,我絕對不會接客。」


    「好說。」慕容棲對赤月挑了下眉,赤月嘿嘿笑了起來,而沐月澤在慕容棲對赤月挑眉的那一刻,就不爽到了極點,於是腳一伸,一用力,赤月就這麽被他從奔馳著的馬車上踹了下去。


    「混蛋沐…」


    赤月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罵沐月澤兩句,就見滿大街的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嘿嘿,看什麽看,沒見過人從馬車上摔下來啊?」


    說完,赤月一瘸一拐的往馬車消失的方向走去。


    而大街上的人們看看前麵帶著寧王府標誌的馬車,又看了看赤月腰肥臀圓的樣子,心中都升出了一個猜想,「這個肥婆,莫不是想向寧王獻身不成,最後被寧王給扔出馬車的吧?」


    「我覺得有可能是,畢竟寧王殿下出門從來不帶侍女的,這個肥婆肯定是自己爬上寧王殿下的車的。」


    「嗯,有道理,你看她那樣子,居然也敢惦記寧王殿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是啊,現在這些人啊,自以為是的太多了。」


    聽著大街上漸漸熱鬧起來的議論,赤月在心裏吐了一升又一升的血,這個場子,他早晚要從沐月澤那裏找迴來的,真是氣死人了。


    沐月澤把慕容棲送迴到相府門口便離開了,臉進相府都沒進,這讓聽說沐月澤來了,就興奮的從荷風苑跑過來的慕容雪有點失望。


    慕容棲進門,就看到慕容雪掂著腳在往外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慕容棲剛好看到了沐月澤的馬車從街上拐了過去。


    「妹妹,這是在看什麽呢?對了,這都好幾天了,姐姐太忙,也沒顧上來恭喜妹妹一聲,怕是妹妹的婚期也快議下了吧?到時候記得告訴姐姐一聲,姐姐也好給你添嫁妝。」


    慕容雪原本被那天的慕容棲嚇到了,今天見到她是想躲著她的,可是慕容棲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慕容雪給激怒了,「慕容棲你這個賤人,現在你高興了吧?可是你別覺得這樣你就能獨占寧王殿下了,不是我,還會有別人,你對付自己人可以,難道你還能把所有的女人都攔在寧王府外嗎?先不說別的,就說你身邊的丫鬟凝香,你真以為那賤蹄子就是一心一意的跟著你呢嗎?慕容棲,咱們就等著瞧,我等著看你在寧王府被冷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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