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姑娘,你知道你有多受歡迎嗎?你都不知道,以前的時候京城中花魁競價最高也就到一百萬兩,而你,你看看,現在才剛剛開始就到一百萬兩了,初晴姑娘,你可真是個寶啊!」


    柳初晴抬眼看了下外邊,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的情緒,可腦中卻不斷的閃過一個成天玩世不恭,眼角微微上翹的男子,這一次,她可能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到這裏,柳初晴終於露出了今晚下來後的第一個表情,平時溫潤慣了的唇角,此時竟冷冷的勾了起來,說好的兩年來接她,可她足足等了三年,也沒有再見那人的身影,所以這次公子說有任務,而且說是進青樓的任務,她便第一個站了出來,既然不想見她,那她便讓他永遠也見不到她,即便是以後見到了,也要讓他後悔。


    而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泠月卻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微翹的眼梢冷光一閃,再沒了睡意,起身背上包袱繼續趕路去了,他要盡快趕到南安若那裏才行,本來跟初晴約定的時間就已經晚了一年多,他不能再耽誤了。


    緣春樓


    二樓的慕容棲聽著樓下一點點飆升上來的價格也著急了起來。


    「沐月澤,你叫價啊,快點叫價,等會兒要是被別人拍走了我跟你沒完啊!」


    沐月澤斜了慕容棲一眼,依然沒有叫價的打算,「急什麽,這才剛剛開始,等別人都叫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叫也不遲。」


    話是這麽說,可慕容棲依然著急,這可是關係到她師兄的終身大事啊,半點都馬虎不得,不行,不能等了。


    「兩百萬。」


    「兩百五十萬。」


    樓下叫價聲依然在一點點攀升。


    「三百萬兩!」慕容棲對著樓下喊了一聲。


    慕容棲話落,整個大廳靜了靜。


    站在大廳中的人也都紛紛抬頭往這邊看了過來,本來在看到慕容棲這樣一個友愛又挫的男人時,眾人還不以為意,看當看到慕容棲身邊的寧王殿下時,眾人臉色都變了變。


    這…寧王殿下可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這緣春樓啊,傳言寧王殿下不近女色,看來世人們都看走眼了啊,而且,寧王殿下這馬上就要大婚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寧王殿下來這青樓拍一個花魁,難道不怕相府會有意見嗎?


    沐月澤看了眼樓下眾人的臉色,邪魅一笑,長臂一勾,把一身男裝的慕容棲勾到了懷裏,低頭把薄唇貼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句,「夫人是要給自己拍個小的迴去嗎?」


    慕容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了他。


    兩人動作做的自然,但是樓下的眾人卻都倒抽了口氣,寧王殿下是斷袖,一直隻是傳言,今天看來,應該是真的了,而且,寧王殿下斷袖斷的品味有點低,這男人長的也太難看了吧?


    「好,寧王府出價五百萬兩,還有人比這更高的嗎?」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台上的鬼奴首先迴過了神,一句話也把眾人的心思都拉迴了花魁競價上。


    五百萬兩,說實話,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在坐的人,能拿的起這個錢的,卻不在少數,可這錢如果隻用來買一個女人一夜的話,這些人就有點猶豫了。


    就在眾人都猶豫的時候,二樓的角落又傳出一個聲音,「三百五十萬兩。」


    「噝~」


    眾人吸一口氣的同時,也都跟著往二樓的那個角落看去,同樣,對那個聲音感興趣的也包括慕容棲,可慕容棲卻發現,無論他再踮腳也好,轉換方向也好,她往那邊看,總是能被沐月澤的身體擋的嚴嚴實實的。


    「沐月澤!你有病啊,讓開,讓我看看到底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其實沐月澤本也沒有真的打算不讓慕容棲看到葉陌離,所以,慕容棲輕輕往旁邊一推,他便讓了開來。


    但是隻是一瞬,沐月澤又重新擋在了慕容棲的麵前,因為他知道,隻要一瞬就足夠,就足夠他的棲兒看清那人是誰了,而他,不想讓棲兒的目光在葉陌離的身上多停留一下。


    一瞬,確實夠慕容棲看清了,瞳孔微縮,慕容棲目光涼薄,原來葉陌離真的在這裏,嗬嗬,他居然真的來了京城了,她的墨蓮都還沒迴來,葉陌離就先迴來了。


    「看著我,棲兒。」沐月澤目光沉沉的看著慕容棲,「看著我,把他的影子從你眼中徹底的清除幹淨,我不喜歡你看他。」


    慕容棲太頭看著沐月澤,忽然間沉悶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起來,「你哪隻眼看到我看他了呀?」


    慕容棲的話也讓沐月澤的心情好了起來,「知道就好,你的眼隻能看爺自己,知道了嗎?」


    「那爺你不如把我眼挖了吧。」慕容棲撇了撇嘴,繼續把目光投向了樓下,再沒看葉陌離一眼。


    葉陌離等著,盼著,想著,一年多了,他為了就是想再見這個女人一眼,為的就是像看看這個女人再見到他以後,會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感,當初她的毒,可是生生的差點把他折磨死,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隻看了他一下,便再也不往他這邊看一下了。


    葉陌離的眼神瞬間猙獰了起來,但也隻是一瞬就恢復了正常,連近在他身邊的翠翠都沒有感覺到,沐月澤卻忽然察覺到什麽似得,往這邊看了一眼,之後又收迴了目光。


    「三百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嗎?」


    「四百萬萬。」


    這次,慕容棲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的喊了一聲。


    「四百五十萬。」


    低沉的聲音,如人們所料一般,從二樓的角落飄了出來,隻是人們沒有察覺到,這個聲音,已經明顯比剛才的那個微帶戲謔的聲音,冷了不止一個度。


    「五百。」


    「四百五十萬初晴姑娘的初夜歸這位公子了。」


    慕容棲剛剛要競價,沐月澤就出聲說了一句。


    「好,今晚初晴姑娘的競價以四百五十萬的高價,被樓上的這位公子竟得,大家恭喜這位公子。」


    鬼奴忍著想要打顫的聲音,說了一聲匆匆下了台。


    天知道剛才他們公子喊出四百五十萬時的那個聲音有多冷,他當時就差點被嚇的跳下台來,現在終於結束了,他還不趕緊逃,至於這初晴姑娘,最終是主子拍得了,還是寧王拍的了,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


    而此時樓上的慕容棲聽到競價就這樣結束了,猛的就傻了眼。


    「臥槽,沐月澤!你他娘有病啊,那幹嘛攔著我?我師兄的老婆,我師兄的老婆被搶走了,你知道嗎?」


    沐月澤勾著唇,不緊不慢的把氣急敗壞的慕容棲拉進了房間。


    欄杆另一頭的葉陌離見兩人進了房間,也冷哼一聲進了房間。


    沐月澤的房間中。


    慕容棲黑著臉怒瞪著沐月澤,「沐月澤!你真是瘋了是吧?你剛剛明明答應我的,說要幫師兄的,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沐月澤難得好脾氣的到桌前倒了杯茶遞到慕容棲麵前,「先別急,喝杯茶,聽我跟你說,等我說完,夫人要是再生氣,想怎麽罰為夫都行,好嗎?」


    慕容棲接過茶,怒氣沖沖的坐了下來,「說吧,你要是說不出個讓姑奶奶我滿意的答案,你以後就休想再碰我一下!」


    沐月澤臉黑了黑,雖然他知道說完,棲兒肯定就消氣了,可是他還是很不爽從棲兒嘴裏說出的不讓他碰她的話。


    「那如果為夫說的出讓你滿意的話,夫人是不是好好的陪為夫一天一夜呢?」一晚上現在根本滿足不了他了。


    慕容棲眯眼看著沐月澤,卻不正麵迴答,「你先說,說完看你的表現再決定。」


    「好。」沐月澤應了一聲,在慕容棲的身邊坐了下來。


    「棲兒還記得你是怎麽坑鳳輕塵的嗎?」


    「啊?沒有啊。」慕容棲眨著眼,有點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是在說柳初晴,怎麽就忽然又說到鳳輕塵身上了。


    「嗯,沒有,是鳳輕塵主動把銀子送到棲兒麵前的。」沐月澤勾勾唇,寵溺的捏了捏慕容棲蠟黃的小臉。


    「可是如果棲兒再跟葉陌離競價下去,那麽棲兒就會成為下一個鳳輕塵了,棲兒懂了?」


    「什什什麽?你是說,這間青樓是葉陌離的?」慕容棲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沐月澤點了點頭,實際上,不光這裏,南秦北楚境內,但凡是帶著春字的青樓,都是葉陌離名下的,包括當初西風縣的艷春樓,想到此,沐月澤眼睛不禁眯了眯,還好,那時候葉陌離沒有去西風縣,不然,就以棲兒與那個艷春樓花魁的熟悉勁兒,還真就說不準是誰先認識她了。


    「臥槽,那我不是差點做了冤大頭?」慕容棲似剛醒過神一般,大叫了一聲,「沐月澤,多虧有你,不然今天老娘就虧大了。」


    「嗯,那棲兒要怎麽謝我啊?」沐月澤點點頭,倒是很享受慕容棲投過來的崇拜的目光。


    可開心歸開心,崇拜歸崇拜,慕容棲還沒有忘了,她的嫂嫂已經被搶走了,「謝先別說,沐月澤,我嫂嫂被搶走了這事總是真的吧?你得想辦法給我把她搶迴來。」


    「這個,棲兒可以放心,葉陌離不會碰柳初晴的。」


    「為什麽?他那麽變態,是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


    「哈哈哈,棲兒可知,你每次形容葉陌離都能形容的很貼切嗎?」沐月澤哈哈的放生笑著,單從他爽朗不帶一點壓抑的聲音,就能聽出他此刻心情有多好。


    「每次?我不就形容了他這一次嗎?」慕容棲納悶的問了一聲。


    沐月澤勾勾唇,沒再答話,棲兒忘了,但是他卻沒有忘,當初葉陌離把她擄走,他救她迴來以後,她用了一個詞來形容葉陌離,那個詞,好像叫「斯文敗類」。


    「嗯?沐月澤?」


    沐月澤迴神,把慕容棲拉到了懷裏,唇瓣放到了她的耳邊,「因為柳初晴的東家另有其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葉陌離在帶柳初晴出來的時候,她的東家必定跟葉陌離交代過,不準讓柳初晴真的出事。」南安若雖然愛處處跟泠月作對,但那也都是表麵上鬧而已,真到了原則性問題上,相信南安若還是會有分寸的。


    「好吧,那柳初晴的東家又是誰呢?」


    沐月澤目光微閃,想到棲兒可能和南安家存在的關係,沐月澤心裏就又是一陣無奈,嶽母一直沒有醒過來,如果棲兒真是南安伯伯的女兒還好,而如果不是,以南安伯伯父親的偏激,在知道棲兒的存在後,難免不會做出對棲兒不利的事來,哎,還是要盡快找到能就醒嶽母才是。


    「棲兒,等大婚後,咱們就去一趟南秦吧?」


    「好啊。」慕容棲眼睛閃著亮光,她正有這個打算呢,「對了,沐月澤,我娘親曾經還有一個兒子呢,這件事你知道嗎?」


    「什麽?」沐月澤眉頭一皺,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


    「是魏姨告訴我的,娘親曾經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我還有一個雙生的哥哥或者弟弟,但是在生下來當天,就被人給偷走了,娘親離開這裏,也是去找兒子了…」


    慕容棲把魏姨告訴她的事情,跟沐月澤講了一遍。


    沐月澤目光沉了沉,當年南安伯伯找到嶽母的時候,嶽母就已經不省人事了,後來他也並沒有聽南安伯伯說起嶽母身邊還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的事,所以,這麽想來,當年嶽母出去找人,應該是並沒有順利的找到便已經出事了,而嶽母出事的地方是在南疆的一個隱蔽部落,難道棲兒的那個哥哥或者弟弟,是在南疆那邊嗎?


    「不要擔心,棲兒,等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咱們一起去南秦,想辦法救醒娘,就什麽都清楚了,如果人還沒有找到,咱們就一起找。嗯?」


    「嗯。」慕容棲暖心的往沐月澤懷裏靠了靠,果然,有些話她不用說,這個男人就能明白她是怎麽想的了。


    「沐月澤,那個柳初晴,來這裏的事情,你說我師兄知道嗎?」


    沐月澤搖了搖頭,「應該是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現在怕是已經殺過來了。」


    「嗯,我覺得也是。」慕容棲頗以為然,她的師兄,她還是比較了解的,那哪能讓自己喜歡的人在這樣的地方呆著啊,「對了,咱們大婚的時候,我想把師傅和師兄都請過來,師傅和師兄的行蹤,你那裏都有吧?」


    「嗯,有,棲兒放心,上次在山寨成婚太過倉促,這次,為夫必定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


    慕容棲目光斜了斜,看向沐月澤,「沐月澤,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後來我想了很多次,怎麽都覺得,當初在山寨的時候,是你逼著我成親的,當時對你不了解,才會被你忽悠了過去,現在怎麽想都覺得肯定是你黑了心的,騙我拜堂的。」


    沐月澤目光閃爍,下巴在慕容棲光潔的脖頸上蹭了蹭,「怎麽能說是為夫騙的呢?為夫不過是想討迴當初被強了的那點利息而已。」


    「……」慕容棲無語的斜了他一眼,不過,現在也有點慶幸當初沐月澤那麽做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估計他們倆也隻有擦肩而過的份。


    「寧王殿下,緣春樓舊習,花魁競價後會在在後院擺宴,以作慶祝,請問您還要去嗎?」


    這時,一直守在門外的小廝問了一句。


    慕容棲轉過身看看沐月澤,「原來還有免費的晚餐可以用嗎?」


    「這世上哪裏有免費的晚餐這一說,不過是另外一個花樣罷了,夫人要是有興趣,咱們就去看看,沒興趣咱們就迴吧,反正你想見的人也已經見到了。」


    其實沐月澤是這樣說,卻根本沒打算帶慕容棲去後院,後院擺宴,不過是這個的那些姑娘們唱歌跳舞招攬恩客的一個方法而已,不去也罷,反正他是沒興趣的。


    可是慕容棲卻明顯一副我想去看看的樣子。


    青樓,能來一次已經是不易,不好好的逛逛,不是虧得慌?


    沐月澤一眼就看出了慕容棲心裏想法,無奈的拉起她,往後院走去,今晚要是就這麽讓她迴去了,估計後邊她還是會向來這種地方的,不如讓她一次性玩個夠。


    可剛一到後院,慕容棲就愣住了,就連沐月澤也被她忽然停下的腳步弄了個猝不及防。


    「怎麽了?」沐月澤凝眉看眼前皺著眉頭的人,被薑汁染的蠟黃色的小臉上,此時明顯在氤氳著一層怒氣,越來越濃。


    沐月澤見慕容棲不答話,便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可依然沒有什麽發現,前邊是一片歌舞昇平,熱鬧的後院此時已經被燈籠和紅綢裝扮的火紅,後院中央種著一大片的墨茶,此時這個季節,正是開的最艷的時候,墨茶的外邊,是一桌桌的宴席,宴席上男女歡歌笑語,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沒有看到什麽會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人。


    沐月澤收迴視線,整個身子擋在了慕容棲的麵前,阻斷了她怒氣瑩然的視線。


    視線忽然被擋住,慕容棲怒氣沖沖的抬起了頭,「沐月澤,這京城還有別的地方能摘得到這種墨茶嗎?」一邊說著,慕容棲抬手指向了後院中央的那一大片茶花。


    「墨茶?」沐月澤又轉身看向後邊的茶花,「在京郊的不少莊園裏,倒是有人種這種茶花,但是在京中,應該也就這麽一處了。棲兒喜歡?」


    沐月澤說完迴頭,再看嚮慕容棲的時候,慕容棲的整個麵容已經黑沉了下來,嘴裏還一直惡狠狠的念叨一句話,「林之婉,林之婉,老娘跟你沒完,林之婉!」


    說完,慕容棲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後院,衝出了緣春樓。


    沐月澤緊緊跟在慕容棲身後,在慕容棲念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大概應該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


    慕容棲衝出了緣春樓隨便抓了一個人,問了一下林府的位置,就衝著那個方向去了。


    沐月澤無奈的勾了下唇,上前拉住了發瘋般的慕容棲。


    「棲兒打算就這麽一身打扮去找林之婉?這麽個大晚上的,棲兒是還嫌棄林之婉的名聲不夠壞嗎?」


    慕容棲被沐月澤這麽一提醒,才想起她現在的這一身裝扮,可是她現在是真的不想顧忌那麽多了,她真想去找林之婉理論理論,為什麽她要帶小寶來這種地方?


    「沐月澤,你知道今天小寶迴去的時候送了我一束什麽花嗎?是墨茶,就是剛剛緣春樓後院的那種墨茶,如果真如你說,在京城中隻有這裏能摘得到這種花的話,那說明林之婉今天就是帶著小寶來緣春樓啊!小寶剛幾歲啊?她就帶小寶來這裏,我得找她理論理論去,怪不得今天他們兩個迴去以後,都神神秘秘的樣子!」


    「可是為夫還說了,在京郊的莊園中,也有不少這樣的茶花,棲兒怎麽就確定小寶不是在京郊摘的呢?」


    沐月澤挑眉問了句,其實今天小寶的行蹤他很清楚,這也是他剛開始不明白慕容棲生氣的原因,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慕容棲會誤會小寶的花是在這裏摘的。


    「怎麽可能是在京郊,他們今天又沒有出京城。」


    「誰說他們沒有出京城的?今天林之婉帶小寶離開的時候是說帶小寶幹嘛的?棲兒還記得嗎?」


    「騎馬!」慕容棲沒好氣的答了一聲,她雖然還是很氣,但是看到沐月澤的樣子後,就又覺得應該是自己哪裏誤會了,不然的話,依沐月澤的性子,雖然平時對小寶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他心裏對小寶的關心和在乎應該也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林之婉真的是帶小寶來了這種地方,沐月澤也不可能會不理不管的。


    「那棲兒覺得騎馬是在京城裏騎呢,還是在京郊呢?」


    「京,京郊。」其實剛才說完騎馬的時候,慕容棲就有點迴過味了,可是再想想今天她問起小寶的時候,小寶那小臉紅的,再加上林之婉的神秘勁兒,她怎麽都覺得,這其中應該另有蹊蹺才對,「那今天林之婉和小寶是去了郊外的哪個莊園了,你知道嗎?」


    沐月澤點了點頭,「嗯。」


    「好吧。」慕容棲嘆了口氣,心口的氣終於消了,原來真是自己誤會了,「那咱們還能迴緣春樓嗎?」


    「出來了還想迴去?」沐月澤挑眉嗤笑一聲,這個死女人,是有多喜歡那個地方。


    慕容棲被沐月澤問的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嗯,想迴去。」


    「那你就想想吧。」說完,沐月澤一把把慕容棲扛上了肩,帶她消失在夜色中。


    ——


    緣春樓二樓,依然是葉陌離的那個房間,但這次的窗子卻換成了臨街的窗子。


    葉陌離站在窗子邊,看著大街上那對在夜色中拉扯的人,手中的扇子,也被他攥的格格作響。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翠翠不覺的縮了縮脖子,他總覺得他家公子的手不是攥在扇子上,而是攥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般,從公子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氣息直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家公子成了這個樣子了?從前那個時常溫潤如玉的公子,現在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那麽從容散漫了。


    葉陌離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夜色裏,才大手一揮,把那扇窗子關了個嚴嚴實實。


    「翠翠,去吧初晴小姐請來。」


    「是。」翠翠神色一正,應了一聲,心中卻感嘆於公子終於開竅。


    片刻後柳初晴出現在葉陌離的房間,臉上帶著一種決絕的冷漠。


    「葉公子。」


    葉陌離坐在琴邊,雙手胡亂的在琴弦上彈著,雖然沒有規律,卻也不算難聽。


    「葉公子在琴技方麵的造詣,還真是讓人佩服。」


    葉陌離眼眸微微抬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初晴姑娘請坐吧。」說著,葉陌離指了指他對麵的位置。


    「多謝葉公子,不知葉公子叫初晴來,是要行使金主的權利了,還是隻是叫初晴來這裏閑聊的?」


    葉陌離唇角勾了勾,如玉的臉龐瞬間綻出一抹雪蓮般純淨的笑,「初晴姑娘以前的性子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讓我猜一猜,到底是什麽,讓當初那個溫婉達理的初晴姑娘變成了現在這樣呢?是,男人?」


    柳初晴輕輕撇了一眼葉陌離,眼中的傷感一閃而逝,「葉公子倒真會猜,不過,可惜,讓葉公子失望了,初晴其實本來也就沒有什麽溫婉達理的時候,你什麽時候見過一個殺手有溫婉的時候?」


    「嗬嗬,是嗎?」葉陌離嘆了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幾步來到了柳初晴的身後,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到了柳初晴的肩膀上,彎腰把唇湊到了她的耳邊,「那便好,我還以為初晴姑娘是因為人傷了心,所以才一時想不開接了這個任務呢,不是便好,那既然都是心無歸屬之人,咱們又正好都在異鄉,不如咱們兩人來安慰一下彼此孤寂的心吧?可好?」


    柳初晴盡量在讓自己保持著輕鬆,可是微微顫抖的雙肩依然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其實這樣的場麵她不是沒有經歷過,隻是以前凡是對她做過這樣動作的人,都已經死在了她的刀下罷了,可今天這位,卻是一位她動手不得的人,她能做的也隻能讓自己盡量的保持鎮定,和對方周旋。


    雖然來的時候是抱著再不想見泠月那個混蛋的想法來的,可是,她卻不想除了泠月以外的男人近她的身體。


    「怎麽看起來初晴姑娘好像很緊張的樣子?」葉陌離勾著唇,又在柳初晴的耳邊溫聲細語的說了一句。


    「葉公子,初晴雖然對您了解的不多,但是在公子身邊呆的時間長了,初晴還是聽說過關於公子的事的,所以,初晴若說是心無歸屬還說得過去,公子呢?那個公子心心念念的人呢?那個讓公子就算不惜違抗聖旨,不惜跟父母反目,也想要來見的人呢?不要告訴初晴,其實公子來這邊這一趟,實際上是來遊玩的。」


    「嗬。」葉陌離冷笑一聲,雙手終於從柳初晴的肩膀上離開,「那個女人,那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何苦惦記她,那樣一個從來都不把人放心上的女人,我何苦為她苦等,初晴姑娘應該也是飽受過這樣的折磨的吧。」


    葉陌離又從新坐迴了琴邊,手上拿著一塊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絹帕,狠狠的在手上擦了又擦,擦完之後,把那條絹帕狠狠的扔到了琴台上,可目光卻並沒有從那絹帕上離開過,他覺得,他真的是中毒了,中了那個叫慕容棲的女人的毒,嗬嗬,悲涼的笑了一聲,又從新撿迴那條被他仍在了琴台上的帕子,好好的疊好,又放迴了懷裏,貼近心口的位置。


    「不,我跟葉公子不一樣,初晴是已經下定決心做個決絕的人,而葉公子,似乎還依然在跟自己的心做著抗爭。」


    從葉陌離的手離開,柳初晴就又找迴了自己的思維,剛才葉陌離的動作她都看在眼裏,連一條絹帕都能讓葉公子扔了又撿迴來,看來那位姑娘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同樣也能看出,這位葉公子陷的也不是一般的深。


    「我是抗爭,可如果初晴姑娘知道了月神醫是為了什麽而爽了與初晴姑娘的約的話,怕是初晴姑娘心裏會比我更加的不痛快。」


    「嗯?」柳初晴鳳眼微眯,一種她隻有在執行任務時才會流露出來的淩厲目光射向了葉陌離。


    「葉公子何意?」原本她以為泠月是因為貪玩而爽了她的約,畢竟泠月的性子在她看來確實是有點難以掌控的,當年那個在南安若為她舉辦的招親會上一舉拿下頭籌,卻在拜堂的前一刻說有事要先走,說等兩年後再來娶她的泠月,她一直以為他隻是貪玩,隻是性子沒有定下來而已,現在看來,難道是還有別的原因?


    「何意?難道你們家公子派你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這次來的任務是什麽嗎?」


    柳初晴搖搖頭,「沒有,公子隻是說,讓初晴盡量配合葉公子就好。」


    「嗬,原來如此,那看來,本公子要從頭跟柳姑娘說一說了。相信北楚寧王殿下沐月澤,柳姑娘應該不陌生吧?」


    「當然,葉公子別忘了初晴的身份,對於自家的莊主,初晴怎麽會陌生呢?」


    「莊主?說起來,沐月澤也不過是你的師弟而已,林老莊主一生無所出,隻收了你一個義女,到最後,明月山莊沒有落到你手上,反而是落到了沐月澤手上,柳姑娘難道你就甘心嗎?」


    柳初晴眼睛眯了眯,「沒想到葉公子對我明月山莊倒是挺了解的啊,不錯,我確實是義父唯一的義女,但是我卻從沒有想過要沾染山莊的事,不然,我也不會一直隱在南安師叔手下做一名殺手了,而且,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很好,山莊,也隻有像澤兒那樣的人才能擔的起來,山莊傳給他自是無錯,且不要說現在澤兒把山莊管理的井井有條,比義父在世的時候還要好,就算是現在澤兒沒有把山莊管理好,那也都是我們山莊自己的事,容不得葉公子來這裏插嘴置喙!」


    被葉陌離點穿了身份,柳初晴馬上沒有了之前的軟懦,溫婉,反而是眉目間,話語間都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對於山莊,雖然她沒有管過,但是卻也不容別人多嘴。


    「嗬嗬,初晴姑娘別激動啊,我不過是說一說而已,你們山莊的事,我自然是不會多管的,但是初晴姑娘可知道,當初沐月澤曾拿著冷月令去交換過一個女人?還口出狂言,冷月令不過是一個他哄他女人開心的玩意而已。難道,貴山莊的信物,就應該這樣被隨隨便便的拿出來當做一個玩意般輕賤嗎?」


    柳初晴目光陰沉的盯著葉陌離,「冷月令本來就是莊主的所有之物,莊主是用來交換一個女人,還是用來供奉的,我們不會操心,也更加不用葉公子操心,葉公子也不要再在我麵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柳初晴不是那麽好挑撥的人,葉公子有話不妨直說,如果沒話可說,那初晴就告辭了。」


    葉陌離此時的臉色明顯也沒有了剛開始的那般輕鬆了,他不過是想挑撥一下柳初晴,好讓柳初晴知道沐月澤為了一個女人兒棄整個山莊於不顧,卻不想這柳初晴居然油鹽不進的。


    「既然初晴姑娘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那葉某也就不繞彎子了,剛才葉某也說了,沐月澤曾經拿冷月令交換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現在京城中被傳的風風火火的相府大小姐慕容棲,也正是沐月澤的王妃,可初晴姑娘不知道這慕容棲還有另外的一重身份吧?」


    柳初晴盯著葉陌離,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她剛說了,讓這個葉陌離說話直接點,沒想到他居然還在跟她繞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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