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蘭花,滴血蘭花……你說滴血蘭花,它在那?”黃半山聽到“滴血蘭花”激動萬分,手上勁不由的鬆了幾分。江流兒看著他奇怪的表情,感到十分驚訝,“滴血蘭花,它在黑風林。”“你說半點假話,我擰斷你的脖子。”“啊,不,它在黑風林外麵。它有什麽好,你們都想得到它。”黃半山嘿嘿一笑,“滴血蘭花,它是江湖上的救星。有了它就可以稱霸武林,好小子快帶我去找滴血蘭花。”

    江流兒“啊”的一聲,帶他去,那不是找死去,不能去,死也不能去。他感覺黃半山有所鬆懈,張口就咬住黃半山的手,這出其不意的變故,使黃半山“哎吆”一聲,鬆開了手,江流兒乘機又割斷了金絲鞭,這迴是從把柄割斷的,黃半山發覺後,已經遲了,揮掌就向江流兒腦門拍去,“不行,不能殺了他,還指望他去找滴血蘭花。”轉念間,他縮氣收勁,轉掌化抓。就在他猶豫瞬間,江流兒另一個手從背後抽出獵刀,往前劈了一招,而黃半山以海底撈月姿勢奪過他的獵刀,順勢在他肩上砍了一刀,江流兒感覺背後劇烈一痛,摔在地上。

    黃半山惡狠狠中帶著得意的表情,“小鬼,想跑嗎?我砍斷你的腿,看你還跑不跑?”說著,他掄起獵刀砍向江流兒的腿,江流兒情急之餘,翻身一躍,拿匕首擋住獵刀,“錚”的一聲,獵刀斷為兩截。江流兒這才意識到手中的匕首如此厲害,簡直是削鐵如泥,怪不得黃半山要眼饞。江流兒揮舞的匕首在比化著,毫無章法。

    黃半山能容他這樣弄下去,找個空擋就一腳把他踢翻在地,一腳又采在他脖子,“你這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我先把你仍在江裏,好好訓訓你著傲氣。”他正要動手把江流兒倒提起來,傳來一個聲音,“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必要為難一個小孩子呢?”黃半山迴過頭一看,是一個白須飄飄的和尚,那和尚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年。

    這和尚就是在悅清客棧吃飯的老和尚,老和尚在客棧見江流兒把黃半山戲弄後逃走,黃半山隨後追去,心想,黃半山並非善類,那孩子肯定遭殃。他結了帳,帶著粗布少年,聞訊跟隨而來,剛到江邊,見黃半山要對江流兒下毒手,出聲製止住。

    黃半山見老和尚莊嚴寶相,心生敬畏,但不能就此罷手,“那裏的和尚,在此少管閑事。”老和尚雙手合十,“黃施主也是有名頭的人,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子,傳出去不怕別人貽笑大方。”黃半山聽老和尚這麽說怎麽感覺那麽別扭,他確實有點名頭,但不夠響亮,他自稱金毛神猴,但江湖人管他不過是黃山一隻猴,他即非黑白,但總做些摸棱兩可的事,這次栽在一個小鬼的手上,那傳出去才丟人呢。他哈哈大笑,“老和尚真迴抬舉人,我在教訓徒弟,你管的著嗎?”江流兒見機喊道,“我不是他徒弟,他要把我仍到江裏喂魚。”黃半山踢他一腳,喝道,“你給我行了拜師之禮,就有了師徒名分,你想耍賴?”“那是假的,我有師父誰稀罕你當師父。”江流兒的聲調也提高了。

    “阿彌陀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天下那有強收徒弟的事,我勸施主還是放了他,對你也是三生有幸。”黃半山聽這話怎麽有威脅的味道,“看你像是個有德高僧,難道我怕你不成?”他扯下江流兒身上的金絲鞭,揮手就是一招“橫掃千軍”,老和尚紋絲不動,左手一抬,“鐵衫淩雲”纏住了金絲鞭,而黃半山的金絲鞭少了把柄,自然也使不上勁道,被老和尚的袖子一縮一扯,就把鞭子甩在江裏麵。黃半山豈能心甘情願地善罷甘休,他淩空躍起,雙手呈鷹爪,直抓老和尚的腦門,老和尚順勢來個“袖裏乾坤”,黃半山感覺有一股強大氣流襲擊而來,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摔爬在地上。

    江流兒拍手大笑,“你這死老頭,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想當我的師父,呸……,”黃半山羞愧難當,抱著麻醉的猴子,悻悻而去。心想,江湖之大,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兩招就敗在老和尚手下,我黃半山不在黃山裏練上十年八年,決不出山。

    江流兒過來拜倒在地,“多謝大師救命。”老和尚說,“小施主不必客氣,趕快迴家去吧。”江流兒一聽到家,禁不住眼淚汪汪。天下之大,那裏有他的家?聽說父母在長江上,長江這麽大,去那裏尋找?老和尚見江流兒神情漠落,“小施主,你怎麽了?”老和尚的慈善和藹,使江流兒感動萬分,把這些日子的委屈盡數倒了出來。

    在悅清客棧,老和尚以為江流兒說的那些隻是戲言,誰知他有如此的蹊蹺的經曆。他與迷花宮千絲萬縷的關係,來曆不明的身世,還有滴血蘭花的神秘,都讓老和尚感慨萬千。不能讓他流落於江湖,如果他落在像黃半山這樣的壞人手裏,那就是武林的不幸,他的不幸。老和尚決定把他帶迴少林寺,再另做打算。

    老和尚見天色已晚,就近在長江岸邊找了一家清江客棧,進客棧上樓上的客房時,老和尚發現有一個比較眼熟的客人獨自在大廳裏用膳,那客人身材魁梧,從側麵看他自斟自飲,滿腹心事的樣子。後來又看見他住在他們的隔壁的客房。

    進了客房,老和尚察看江流兒的傷勢,要給他上些白藥,江流兒說,“我這有麻黃草藥,它能止疼。我就用這草藥把那死老頭的猴子給麻醉了,怎麽沒有把死老頭麻醉倒,奇怪!”老和尚拿些麻黃草藥聞一聞,點點頭,“你這藥隻能止疼不能消炎,不過和白藥和起來用效果會更好。”

    吃晚飯時,江流兒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粗布少年,“你那嘴角邊黑點是什麽?”那粗布少年看他那表情,感覺早不自然了,“這是痣你沒見過,你為什麽老這樣看我?”江流兒揉揉眼睛,“我好象在那裏見過你,真的。我一時想不起來。噢,我在一張畫上見過你,是曹大人拿的一張畫上。”江流兒興奮的跳叫起來。

    老和尚見江流兒認出粗布少年,出聲製止住他的激動,江流兒對老和尚的舉動迷惑不解。老和尚說,“你這個小哥叫方閱書,他全家被朝廷抄斬,他有幸逃了出來,官府現在還在追捕他,所以要處處小心行事。你們以後以兄弟相稱。”江流兒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拉著方閱書的手,“小哥哥,我和你一樣,都是沒家的孩子。不過我會打獵,我打死過一隻大老虎呢,我教你打獵好不好?和尚伯伯很厲害,跟著他能學很多本事,用不著擔心別人欺負我們。”江流兒無憂無慮及其豁達的態度,和這同齡的孩子在一起,方閱書的幾天來的鬱悶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他對江流兒笑笑,拿出一個玉佩送給江流兒,“這個送給你,就當我們的見麵禮。”江流兒感到那玉佩在手中溫柔濕潤,給人一種清新爽朗感覺。玉佩上麵篆刻的一個字,“這玉佩真好看,這上麵是什麽字?”江流兒好奇地問。“那是‘閱’字,你不認識字嗎?”方閱書有發問他,他搖搖頭,“我隻認識‘雙林客棧’四個字,你送我這麽好的禮物,我送你什麽呢?”

    江流兒從懷裏摸出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這匕首可惜不是我的,它是半死人的,送給你太晦氣,啊,有了,我把我的虎皮夾襖送給你。昨天有人搶,我今天就沒穿出來。”他打開包裹,拿出虎皮夾襖幫方閱書穿上,方閱書穿在身上,感覺又溫暖又舒服,更顯得他富貴之氣,在他眼中,這件禮物比那寒光閃爍的匕首貴重的多。他也不忍心讓江流兒受冷,把自己的棉袍給了江流兒,兩個孩子很快融合在一起。

    窗外的江麵霧水茫茫,過往的船隻來迴穿梭著,方閱書看著這如畫的景色,隨口吟道,“千帆爭流百潮寒,人在他鄉夢難斷。”江流兒在一邊讚道,“小哥哥你念的真好,能教教我嗎?”他怎會理解方閱書此時的心情,但江流兒表露出的純真的感情,使方閱書感歎到,曾經爺爺父親督促自己多讀書,好為家族多添榮耀,家門不幸,難道不是爺爺一篇檄文造成的?多讀書隻能使自己發愁。

    老和尚見兩個遭遇不同的少年在一起愉快的交流著感情,甚感欣慰。快到午夜十分,兩個孩子已安然入睡,他在另一張床上閉目打坐,突然,有人敲著窗欞喊道,“愛管閑事的老和尚出來說話。”老和尚眉頭一皺,打開窗戶,隻見一個身影向江邊奔去,窗欞上畫著一吧像剪子一樣的雙刃兵器。老和尚心想,今天這個事不來個了斷,還脫不了身。黃半山找來幫手了,衝的是江流兒,為的是滴血蘭花。不能把兩個孩子留在客棧,帶在身邊還是比較安全。老和尚主意已定,拿了佛禪,一邊夾著一個孩子,直奔江邊去。

    迷迷糊糊的兩個孩子到了江邊才清醒過來,老和尚把他們安置在一塊大岩石後麵,囑咐他們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聲。然後,他大踏步走到江邊,就地而坐,閉目養神。江風忽忽作響,江流兒和方閱書緊張地互相的瞪著眼睛。不久,江麵上傳來一陣尖嘯聲,接著江麵上飛來一葉輕舟,舟上穿著一黑一白的兩個人,舟還沒靠岸,那兩個人已飛身躍到老和尚的麵前。黑衣人陰陽怪氣地說,“哈,黃半山徒有虛名,連這老和尚都高不定,還想和我們分滴血蘭花。”白衣人也是陰陽怪氣,“黃天霸出錢讓我們為他出氣,他想不到我們會作一樁大買賣。”

    這兩個人說話有恃無恐,肯定自認藝高膽大。老和尚朗聲說道,“既然是黑白雙煞,請動手吧。”黑煞叫道,”嘿,老和尚挺痛快,還知道我們的名號,看來你的來頭也不小。”其實,黑白雙煞是黃天霸請來教訓黃半山的,他們找到黃半山時,了、黃半山已被老和尚教訓的狼狽不堪,垂頭喪氣。黃半山還那有半點江湖氣概叫板黑白雙煞,說出江流兒知道滴血蘭花的蹤跡,三人一合計,作了老和尚,挾持江流兒,那才是稱霸江湖的大事。故黃半山藏舟上,見機行事。

    老和尚說,“再有名頭,也沒有你們黑白雙煞的惡名響亮。小僧不過是難少林寺的弟子,圓侖和尚。”白煞說,“原來是少林寺的和尚,失敬,失敬。黑白雙煞授人錢財,來抓那小兔崽子的。若是你把人交出來,看在少林寺的份上,放你一馬。”圓侖大師說,“你們為黃天霸出氣是假,想得到滴血蘭花是真。貧僧怎能讓你們拿著滴血蘭花在武林中為非作歹。”

    黑煞咆哮道,“少跟他客氣,管他什麽少林寺,先解決了他。”黑白雙煞同時亮出手中的兵刃,躲在岩石後麵的兩個孩子見了那兵刃,倒吸了一口涼氣。黑煞的黑森森,白煞的白亮亮,雙手各持一把,每把共有四對刀刃,像剪刀一樣排列著,江湖上稱之八麵玲瓏刀。那八麵玲瓏刀在黑白雙煞的手中唿唿旋轉著,一黑一白相互交織,頓時把圓侖大師罩在中間。刀光禪影,飛沙走石,雙方戰的不分彼此。

    鬥得難解難分時,黑煞喝道,“和尚厲害,使看家本領。”黑白雙煞交叉換位,一前一後,把圓侖和尚夾在中間,他們的八麵玲瓏刀飛馳離刃,黑白雙煞的刀刃又準確的插在對方的刀柄上,形成天網地羅之勢。圓侖和尚在虛虛實實的刀影中揮舞著佛禪,沉著應戰。舟上的黃半山和岩石後麵的兩個孩子都看的眼花繚亂,驚心動魄。黃半山手中握著黑白雙煞交給他的暗器,那是八麵玲瓏小飛刀,像是很小的小剪刀。他瞧準時機,用強弩連續發射了四把。

    圓侖和尚發覺有利器從江麵上破空而來,他騰空而起,一個僧袖卷起襲擊的兩把小飛刀,順原有的路線迴射,黃半山見射出去的飛刀,眨眼間又射向自己,驚慌失措的左躲右閃,失去了平衡,翻滾到江水中。而另兩個飛刀劃破了圓侖和尚的僧袍,飛刀襲擊時,空氣中散發著一中血腥味,圓侖和尚暗自心驚,黑白雙煞 在暗器上喂了迷花之毒,要小心為妙。

    江流兒手握著匕首,幹著急地恨自己卻幫不上忙,見有敵人偷襲大師,再也忍不住了就衝了上去,方閱書在後麵叫喊著,大已經遲了。剛落在江水中的黃半山見江流兒現了身,高聲喊,“就是這小子,抓住他就算數。”黑白雙煞心頭大喜,搶先撲了過去,圓侖和尚緊追其後,“趕快迴去,這裏危險。”江流兒沒想到剛出來,黑白雙煞就來勢洶洶衝了過來,白煞斷後攔住圓侖和尚的去路,黑煞抓住江流兒的肩頭,向江邊飛奔而去,“得手了快撤。”江流兒頭旋目暈之際,揮匕首直刺黑煞逮他的手臂,黑煞高興之餘,那有防備之心,手臂頓時被刺穿,一陣疼痛,鬆開了江流兒,“好小子,敢暗算老子。”他惱怒成羞,張開兵刃剪向江流兒,江流兒匕首一擋,八麵玲瓏刀變成了兩截,黑煞不但氣急敗壞,而且傻了眼,數把飛刀射向江流兒,江水中黃半山叫嚷著,“別殺了他。”眼看江流兒命葬飛刀,千鈞一發之際,那些飛刀被一股強大的氣流迴旋住,轉了方向全部刮如江中。

    白煞得到黑煞的招唿,也奔向江邊,見黑煞得了手,霎時間又失了手,也發了數把飛刀射向江流兒,江流兒背後來的氣流卷走了黑煞的飛刀,但沒有擋住後來的白煞的飛刀,但江流兒閃躲黑煞的飛刀時,白煞的飛刀也躲閃掉幾把,可是有一把飛刀插入他的左肩頭上,使江流兒疼痛難忍。離他近距離的黑煞再次出手,一個身影從江流兒側身飛出,揮手一掌,直劈黑煞的麵目,黑煞伸拳抵擋,對方力道很大,他噔噔地直往後退。白煞剛好趕到斜身衝刺,那身影伸腿橫掃的同時,雙掌順水推舟拍出去,白煞隻感覺氣息難調,騰空翻身地摔在地上。

    相救江流兒的是一個頜下蓄著清須的中年人,也就是圓侖和尚在清江客棧見過的那個客人。黑白雙煞遇到了強敵,氣焰一下滅了不少,“閣下是那路英雄?”白煞問道。那中年人哼道,“在下英雄是不敢當的,閑事要管的。”黑白雙煞聽這人口氣挺大的,心中不免發怯,黑煞強裝冷笑,“想管閑事,先接招。”他旋轉的八麵玲瓏刀飛馳而來,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雙臂一振,雙掌沒有向他劈來,而是迴旋成半圓圈,把江中那隻輕舟連舟帶水卷了過來,他雙掌又倒轉過來,把輕舟砸向黑白雙煞,黑白雙煞嚇得轉身飛如江中,順著江水逃之夭夭。那隻輕舟也重重地砸在地上,粉身碎骨。江流兒和方閱書驚得目瞪口呆,怎麽相信天下會有如此神功。

    “好一招‘長風卷雲’鍾大俠久違了。”圓侖和尚此時才看清來人是洞庭湖的月亮島主人鍾鎮江。鍾鎮江抱以還禮,“圓侖大師別來無恙。”這時,方閱書叫道,“大師,快過來,江小弟,他……”,鍾鎮江和圓侖和尚過去一看,江流兒臉色發紅,“他中毒了。”鍾鎮江出手封住江流兒的穴道,他拔出飛刀,用掌力逼出江流兒手臂裏黑色的毒液。他又察看了飛刀,“不好,他中了迷花之毒。”圓侖和尚說,“快把他帶迴客棧,再想辦法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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