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鎮江抱著江流兒,圓侖和尚帶著方閱書迴到清江客棧。鍾鎮江拿出洞庭色魚雙心丸,給江流兒吃了兩顆,可以淡化血液裏的毒,避免毒氣隨著經脈深入心髒。那洞庭色魚是一種變色魚,它身上的顏色隨的季節變化而變化,它還有兩顆心,每月十五,它還會探出湖麵,對著明月發出啾啾的聲音。洞庭色魚雙心丸就是用這種色魚的心做成的,這藥丸最大功能就是在人命垂危時,能延緩生命。

    鍾鎮江給江流兒清理傷口時,發現傷口下有一個圓形的烙印,那烙印半徑有一寸,烙印上還有一條清晰可見的飛騰的龍。烙印使鍾鎮江兩眼發直,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這麽巧?”圓侖和尚見鍾鎮江神色不對,“鍾大俠,你怎麽了?這孩子……”

    鍾鎮江迴過神,又仔細察看江流兒的麵貌,“像,跟他娘像。”圓侖和尚聽他言不由衷,感到莫名其妙,“你認識這孩子。”鍾鎮江說,“他是我一個故人的孩子,你看他這手臂上的烙印,是一塊祥龍玉環烙成的,這祥龍玉環是我家傳下來的,是我送給他母親的。大師,你是如何遇見他的?”圓侖和尚於是把他遇見江流兒的經過,以及轉述了江流兒給他所說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鍾鎮江。

    鍾鎮江感歎道,“當初他娘把他放逐到長江,竟然活了下來,也許在天之靈,她娘保護著他。”圓侖和尚不明白他的故人為什麽要把這孩子仍到長江,是被迫無奈嗎?“他的父母是誰,是否還健在?”圓侖和尚問。鍾鎮江搖搖頭,“沒了,他父母都沒了。這些年我沿長江都尋找過,明知希望渺茫,但總相信這孩子還活著。今日讓我遇見他,他又遭遇了如此毒手。”

    圓侖和尚見鍾鎮江不願意明說江流兒的父母是誰?也不好再相問了。他把把江流兒手上經脈,“他的經脈頻繁跳動,他身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抗拒著迷花之毒,他吃了藥丸,氣息也順暢了許多,不知道之前他吃過了什麽?”鍾鎮江突然發現江流兒的身世,激動之餘,倒沒有在意江流兒身體情況,經圓侖和尚提醒,重新給江流兒把脈,感覺有兩支脈絡相互交叉的跳動。“不錯,他中了如此深的迷花毒,還能活著,換作他人也許命已不保,真是奇跡。”

    圓侖和尚說,“他說他見過滴血蘭花,難道跟滴血蘭花有關係?”鍾鎮江雖然經過江湖中許多奇事,也知道滴血蘭花是克製迷花毒,江湖上有沒有迷花毒的人都為爭搶滴血蘭花,不鬥個你死我活,不善罷甘休。“滴血蘭花五十年才成熟,要開十年花才成正果,人的一生能遇上一次就是萬幸了。也許他從小生活在荒山野林裏,吃慣了奇草異果,他的身體對迷花毒有抗拒性。”鍾鎮江依次推理而得到解釋。他們那裏知道,江流兒先前是吃了蟒蛇蛋,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江流兒性命無礙,身體受迷花毒傷害虛脫的很,能支撐多久,鍾鎮江和圓侖和尚心底也沒有多少把握。兩個孩子都沉沉睡去,他們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十多年前,也就敘一敘舊話,等到天亮,兩個人開始為江流兒憂心衝衝。鍾鎮江決定把江流兒帶迴到月亮島,慢慢為他療傷。既然江流兒是他的故人之子,圓侖和尚也不再說什麽托付的話了。

    江流兒醒來時,感覺口腔發澀,渾身臊熱,眼睛迷茫,“我是不是死了,我在那兒。”方閱書在他身邊安慰道,“小兄弟,你不會死的,你會好起來的。等病好了,我們一起去打獵,好不好?”江流兒艱難的笑一笑,張口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來,方閱書見他這個模樣,急得哭出聲來。鍾鎮江和圓侖和尚聞聲趕過來,鍾鎮江摸摸江流兒的脈搏,然後把他抱在懷裏,用內力給他輸送一些真氣,以次緩衝江流兒的經脈,保持他的體力。圓侖和尚拿些米粥,給他喂了下去,他的氣色慢慢好了起來。

    方閱書拽了一下圓侖和尚衣角,俏聲問,“江流兒弟弟會死嗎?”圓侖和尚把他拉到一邊說,“不會的,他不會死的,有這位伯伯照顧,他會好起來的。”方閱書又問,“他不跟我們一起迴少林寺嗎?”“是啊,他需要鍾伯伯的治療,等他好了我們再去看他。”

    辭別時刻,方閱書依依不舍,在江流兒耳邊念道,“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兄弟你要多保重,他日如果能相逢,我們還是好兄弟。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江流兒眯著眼睛,點一點頭,方閱書很興奮,“他能聽懂我說的話了。”鍾鎮江和圓侖和尚見兩個孩子情誼濃濃,不甚感慨。兩人又說些道別的話,各自踏了歸途。

    鍾鎮江這次是去了塞外看望自己的老丈人馬天行,馬天行行蹤不定,好不容易見了麵,沒說幾句話,馬天行就行自己的事,根本不在乎他一路辛苦的感受。他臨走時,馬楚慧就叮囑他,能見麵就好,見不上麵也不必太在意,爹爹就是一副天馬行空的脾氣,他知道我們這份心意就很高興了。返迴的路上,出乎意料又恰巧遇見了江流兒,他把江流兒帶迴家,怎麽跟馬楚慧說呢?這孩子是誰?實話實說,那就是殺父仇人的孩子,妻子和我能接受嗎?說是前妻的孩子,孩子的父親已死了,難道把仇恨延續到孩子的身上?若是我把他養大成人,他問我他的父母是怎麽死的,我該如何迴答?鍾鎮江忽然想了這麽多問題,還真難為了自己。可是這孩子一生孤苦伶仃,怎能忍心拋棄他,見死不救。唉,走一步算一步,人之初性本善,隻有好好待他,他會有所作為的。就這樣他滿腹心事地租了一條船,沿長江逆流而上。行了一路程,到傍晚十分,靠岸夜宿。鍾鎮江吩咐船家去岸上客棧買些酒菜,自己在船艙裏,又替江流兒用了一陣功。

    安置好江流兒,鍾鎮江察覺到江岸上有動靜,才感覺到一天的行程中總有什麽人跟著,黑白雙煞還不死心,竟然一路跟了過來,難道他們想知道我帶著江流兒是不是去尋找滴血蘭花。他起身離船,縱身幾個起落,趕到聲響的地點,果然有三個人正左右顧盼,鍾鎮江已到了他們的麵前,那三個人驚慌失措,麵麵向視,他們是黑白雙煞和黃半山。

    他們跟著鍾鎮江,希望借此能找到滴血蘭花的蹤跡,誰知道跟了一天時間,就被鍾鎮江發覺了,他早見識了鍾鎮江的厲害,更讓他們想不到鍾鎮江的辯聲定位功力高人一籌,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鍾鎮江已經斷了他們的退路。鍾鎮江淩然說道,“我明白你們的心思,滴血蘭花落到惡人手裏就是惡花,別說我鍾鎮江不知道它在那裏,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讓你們得逞。要想挑釁,盡管去洞庭湖的月亮島,我恭候大駕,若是一路上再鬼鬼祟祟跟著,別怪我客氣。”說話間,他揮掌一拍,旁邊一棵井口粗的樹齊身而斷。鍾鎮江理都不理他們瞠目結舌的表情,飛身而迴。

    過了半晌,黑白雙煞和黃半山才迴過神來,黃半山歎口氣,“他原來就是鍾鎮江,被江湖上成為大俠就是他,據說,他受洞庭老怪的真傳,武功果然名不虛傳,幸虧沒有把事情做絕,否則命已在黃泉路上了。”黑白雙煞本來對黃半山窩著一肚子氣,又聽他說些示弱的話,兩人抬腿狠狠地踹了他幾腳,黃半山哎吆吆嚎叫道,“你們怎麽打我了,我們是一夥的。”黑煞惡狠狠的說,“打的就是你,我們收了黃天霸的錢財就是來教訓你的,被你教唆的去找什麽狗屁滴血蘭花,害得我受了傷,損了威名,不揍你揍誰?”黑白雙煞把黃半山揍個半死,才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黃半山這次出山本來做幾件大事,在江湖上揚揚威名,受了這番痛苦才明白,他自己隻不過是二流角色,在鍾鎮江麵前簡直不值得一提,而在黑白雙煞這樣的使暗算的邪惡的二流角色手下能撿迴一條命,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他隻有仰麵長歎,偷偷潛迴黃山,再修煉,修煉,等待時機再戰江湖。

    鍾鎮江迴到船上時,看見一艘大船順流而下,那船身有六丈多長,桅杆高聳,華燈閃爍,是一家官船。那船也停在這個渡口。鍾鎮江並沒有在意,他進了船艙,拿出船家買迴來的米粥給江流兒喂了一些,見江流兒神情平靜,稍稍放心。然後他和船家在船艙外對飲。

    旁邊的官船的船頭上現身一個官人,他麵目俊朗,頜下微須,手撫琴瑟,憑欄遠眺,眼神盡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那琴聲彌漫在江麵,充滿著惆悵和思念。鍾鎮江聽在耳中,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官宦商賈的閑情逸致。

    那官人奏完一曲,舉目環視,當看見鍾鎮江,臉色不由微微一變,思索片刻,返迴船艙內。天色漸漸變冷,鍾鎮江迴到艙內,正準備休息,聽到船艙外有人喊道,“請問,船上的客人是鍾大俠嗎?”鍾鎮江納悶,有誰知道我在這裏?是老朋友嗎?他掀艙簾,看見一個青衣短袍裝束的人恭候在岸上,看那人扮相和神色不像是江湖中的人,倒像是官府的仆人。那仆人見鍾鎮江露麵,謙恭地說道,“在下冒昧打擾,請所包涵。我奉我家主人之名,請鍾大俠到船上一敘。”

    鍾鎮江走出船艙,向那大船瞧了一眼,“我想,我和你家主人素昧平生,恕我不能前往。”他素來不和官府打交道,也不想再羅嗦,所以他一口迴絕。那仆人麵色更是恭敬,“我家主人說了,若是鍾大俠不願意過去,這裏有我家的主人的請貼,請笑納。”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帖子遞了過來。鍾鎮江接過帖子,心想,看看也無妨。他翻開一閱,開頭寫了幾句好久不見的客套的請辭,落款處署名是李文月,旁邊有一個落墨印記,那印記和江流兒手臂上的烙印一模一樣,有一條飛騰的龍。鍾鎮江看到這印記,頭腦嗡的一聲,手顫抖了一下,臉上肌肉也抽搐了幾次,嘴裏念叨,他還活著?七年前,歐陽行來到洞庭湖,明明白白告訴我,他已命葬鬼門關……這麽長時間,沒聽到有關他的一絲音訊,他真活著……李文月,李小月,他隨了他娘的姓氏……他為什麽要見我?

    鍾鎮江此時的心情真是悲喜交替,他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後,盡管他惡跡斑斑,對他的生死總之是念念不忘,這也許就是血脈相連的原因吧。當他收到他的死訊,隨著歲月的流逝,他似乎又漸漸地把他淡忘了。而此時此景他又出現在他的麵前,那與生俱來的感情自然而然地糾纏在心頭。那仆人見鍾鎮江神色凝重,沉思不語,也不敢多言,隻能恭候在那裏,等鍾鎮江發話。鍾鎮江調整一下情緒,把帖子還給仆人,“我這裏有病人,恕我不能去。你去給你家主人稟告,我不想和他見麵,請他也不要過來。”說完他句轉身進了船艙,那仆人帶著驚鄂的表情悻悻而去。

    鍾鎮江迴到船艙,怔怔地看著江流兒的麵容,那容顏漸漸的在他的視線中溶化開了,化作另一張臉,那也是一張孩子的臉,在他身邊的時候卻沒有在,相識相認的時候又是以仇恨相見,多年後生死茫茫,又萍水相逢,真是百感交集。江流兒睜開了眼睛,發出微弱的聲音,“我在那裏,師父……貞兒,林伯母……酒,我要酒。”鍾鎮江的思緒被江流兒說話聲打斷了,他見江流兒能說話了,欣喜地問,“你要什麽?酒,你要喝酒。”他拿過來酒,在江流兒嘴唇上沾了一些,江流兒用舌頭添了添,很滿足的樣子,示意還要。鍾鎮江把酒壺放在他嘴上,他使勁地多吸了好幾口,感覺到渾身暖和,臉色也濕潤了。

    鍾鎮江意識到酒能解毒,把住江流兒的脈搏,脈搏趨於緩和,氣息流暢也均勻了。他問,“你一直喜歡喝酒?”江流兒點點頭,“和尚伯伯和方大哥去那兒了?你……是救我的那個伯伯吧。”這一夜一天的時間,江流兒迷迷糊糊,還能意識到誰是誰。鍾鎮江說,“別多說話,好好修養,伯伯帶你迴去療傷。”

    就在此時,鍾鎮江聽見船艙外,有人跟船夫打招唿,接著艙簾掀起,進來的是官船上撫琴的那個人,他見了鍾鎮江行之以禮,鍾鎮江隻是嗯了一聲,不再理會,按摩著手臂。那人就是帖子上落款的李文月,李文月有些尷尬,但他很快恢複平靜,“你……就這麽不願意見我,我現在已不是從前的我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壞事,不希望你能原諒,既然能相逢,那也是上天的旨意,我隻想看看你是否安康,以表我的心意。”

    其實,這幾年來,鍾鎮江也反省著自己,如果當年對李小月照顧多一點,不因為她一時無心地犯錯而拋棄她,也不至於使她懷著自己的孩子跟別人跑了,使自己親骨肉跟自己初次見麵就手刃仇恨,而李文月所作所為,也不能全部怪他自己。可是突然要承認這麽大的一個兒子,心理上確實還沒有做好準備。他感歎道,“杜舞陽變成了李文月,身份姓名都變了,你真的洗心革麵,你娘在天之靈也欣慰了,你走吧。“

    兩人多年不見,容顏都增添了不少風霜之色,而言語的交流似乎到此為止。李文月這幾年的經曆,飽受世間冷暖之苦,感覺重新找到了命運的方向,多想傾訴於鍾鎮江,而鍾鎮江對他還是如此冷淡。他看著鍾鎮江撫摩著那個孩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情不自禁地過去摸摸江流兒的額頭“他中了迷化宮的迷花之毒,這孩子是誰?他怎麽中毒的?”是啊,這孩子是誰?鍾鎮江怎麽迴答呢?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們親兄弟相認是應該的,在這一天我遇見他們兩個人,是李小月在冥冥之中有意安排嗎?

    李文月期待著鍾鎮江迴答時,江流兒咳嗽不止,把剛才喝下的酒水都吐了出來,他從懷中抽出一條錦帕,幫江流兒擦拭幹淨。“我去給他拿點藥。”李文月出去以後又很快迴來了,他手中拿著一支白色玉瓶,從瓶到出一顆玉色藥丸,捏碎後放在碗裏,用酒水攪拌均勻,“這是從西域傳過來的冰蟾寒丸,有去熱鎮寒作用。”他也不經鍾鎮江的示意,徑自給江流兒喂了下去。江流兒吃了這藥丸,感覺身心順暢了許多,喉嚨也濕潤了,他清晰說了聲“謝謝。”

    江流兒那張開的眼神,正好和李文月的目光重疊在一起,彼此會心地微笑。李文月感受到這孩子跟自己心脈相同,再仔細看他的容貌,估算出他的年紀,驚唿道,“他是我小弟……是我小弟,是不是?”

    鍾鎮江見李文月終於認出江流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隻能向李文月示意點了一下頭。李文月揭開江流兒的衣服,隻見江流兒左臂的傷口下有一個烙印,他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塊玉環,貼在那烙印上麵,剛好吻合,李文月激動萬分,不禁流出淚來,“娘,我終於找到小弟了,他還活著,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兄弟相遇了。”李文月也許自懂事以來,根本不知道淚水是什麽滋味,而這次是母親的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對親兄弟憐憫之情。

    江流兒初見李文月就感覺很親切,突然他又變成了自己的兄長,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讓,讓自己緩不過神,先是師父棄我而去,被半死人挾持,差點命葬蟒蛇之口,後來黃半山強收為徒,又遭黑白雙煞的毒手,如今又冒出來年紀比自己大這麽多的親哥哥,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自己已經死了,遊蕩在另一個世界,可是一陣疼痛讓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他看看李文月,又看看鍾鎮江,那眼神似乎在征求他的答案,鍾鎮江說,“是的,他是你大哥,你終於找見親人了。”

    江流兒心潮激蕩,想掙紮的起來,被李文月製止住,“別動,你要好好休息。”江流兒急切地問,“大哥,爹爹,娘呢?他們在那裏?從小我看貞喊爹叫娘,可是我沒有,我也要爹娘。”李文月見江流兒渴望的神情,躲著他的目光說,“爹娘不在這裏,他們在很遠的地方,等你好了,他們會來看你的。”

    江流兒喃喃說道,“在很遠的地方?你在騙我,他們已經死了。師父給我說過,爹娘早到死了,不然的話他們怎麽忍心把我仍到長江裏。”他說完這句話,感覺氣喘籲籲,身體發脹,李文月按住他脈搏,“別說話,你需要休息。”鍾鎮江拿出兩顆色魚雙心丸,給江流兒吃下去,江流兒漸漸的睡著了。

    看著昏昏沉睡的江流兒,李文月把那塊祥龍玉環帶在江流兒的脖子上,他心中疑惑江流兒所說的師父是誰?他對鍾鎮江說,“我知道你不希望見到我,但我還要問你,你是怎麽找到這孩子的?”鍾鎮江歎口氣,“我也是昨晚才遇上他的,今夜又遇見了你,看來是老天安排你們相遇的。你隨我出去說,讓他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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