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孩子,殷旭腳步一頓,然後加快腳步朝後院走去。    滕譽見他不是迴屋,連忙跟上,“這麽晚了去哪兒?”    “唔……沒,去後院走走,睡不著。”殷旭頭也不迴地迴答。    滕譽自然是不信的,之前這人有困的快睜不開眼了,又在宮裏被盤問了幾個時辰,睡不著才怪。    不過後院有什麽非得大晚上去看呢?滕譽眉頭一挑,想到了那棵殷旭很寳貝的樹。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前後跟著打著燈籠的侍衛,很快就到了殷旭要去的地方。    他擺擺手讓侍衛退出去,這後院雖然不算禁地,但平時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殷旭繞著那棵樹走了兩圈,滿眼的驚奇。    “這長的也太快了吧?”    “我問過管花木的管事,有些樹確實長的快,何況你這樹不是還用了什麽陣法,長的比其他樹快也能理解。”    殷旭搖搖頭沒說話,在修真界,育靈果樹的生長是絕對沒這麽快的,也許真的隻是形似而己?    在沒有得到確切的結論之前,殷旭既不報太大的希望也沒有太大的失望,隻是偶爾想想能有個像他或滕譽的後代,心潮會比較澎湃一點而己。    殷旭替換了沒有靈力的玉石,然後從樹上摘了一片葉子放在口中咀嚼著。    滕譽看著他的動作,隻覺得突然間四周的空氣變得清新怡人,想必是那陣法的作用。    “什麽味道?”滕譽也跟著摘了片葉子嚼了嚼,除了淡淡的苦澀和生味,口感上並沒有特別的。    殷旭見他要吐出來,忙捂住他的嘴,“吞下去。”    滕譽不明就裏,但還是照做了,等他把葉子吞下去後,殷旭讓他試著運功試試。    滕譽依然照做了,一股比以往更火熱的精氣在體內經脈中遊動,但時間太短,他沒能體會出太強烈的區別來。    “這樹能增長功力?”滕譽好奇地問。    “果子能,樹葉隻有一點點不明顯的作用,等結果了你可以再試試。”就是不知道滕譽能不能看到結果的那一天。    滕譽還不知道這東西有這麽奇妙的作用,“既然是這麽好的東西,那我多派點人去找吧,一棵哪夠?”    殷旭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點點頭,“隨便你。”    “對了,我準備把汪仁叫迴來,他在山上應該也玩夠了。”    滕譽很想反駁:那小子去山上是去玩的嗎?“你把他叫迴來做什麽?”    殷旭彈了彈麵前的樹葉,飽含深意地說:“畢竟是我徒弟,總得教他點什麽,否則我這個師父也太不盡職了。”    殷旭暗忖道:那小子不迴來,這棵樹找誰照顧?總不能讓本少爺親自看管吧?        第247章 我有小仁子就夠了        休息了一夜,殷旭第二天起來用完膳便讓人將那五個孩子帶過來看看,好歹是皇帝千叮萬囑過的,他也不好不聞不問。    等人帶到他麵前,殷旭一個個打量過去,發現年紀都不大,隨便問了幾個問題,竟然都能答上來,還能把他給的筆記倒背如流,可見都不是愚笨的孩子。    他依次讓五個孩子上前,問了他們的體悟,他曾說過,學陣法最重要的是悟性,如果連悟性都沒有,那就別浪費時間了。    他問的詳細,五個孩子也答的詳細,不過他們隻是將殷旭給的筆記讀的通透,每句話拆開來都能理解,拚在一起卻無能無力了。    整個過程殷旭都讓皇帝的人在一旁聽著,否則光靠自己一句“不行”肯定不能敷衍了事。    “你們能被送到這裏來,可見都是聰明伶俐的,不過很可惜,你們暫時還入不了陣法一門,不過看你們學的認真,本少爺再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若是到時候還沒能入門,那本少爺也無能為力了。”    有個年紀稍大的孩子咬著嘴唇,不服氣地說:“皇上叫我們來是與霍先生學習的,可是自從我們住進來,根本沒得到過您的指點。”    殷旭被人叫了一句“霍先生”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他知道這是這個世界學生對老師的稱唿。    他衝那孩子笑得燦爛,“你想要什麽樣的指點?難道給你們的筆記不算?”    “為人師者,當傳道授業解惑,先生隻隨便丟給我們一本書,既沒有答疑解惑,也沒教授方法,內容還如此晦澀難懂,未免太過為難人了。”    其餘四個小孩頻頻點頭,顯然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不過不管換了誰來,想必都是這樣的想法,殷旭作為恩師,確實當的不盡職。    不過七少爺可不管這些,他諷刺道:“學陣法與學其他不同,學文學要積累,學武功要靠勤奮,可學陣法隻要靠悟性,你們若是沒那個悟性,學到死都沒用。”    “那先生如何斷定我們沒有悟性?難道隻單憑我們無法看懂這本書嗎?”    “不,你們不是看懂了嗎?”殷旭讓人拿筆墨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陣法,丟給他們,“這是最簡單的水陣,沒什麽用處,隻是能將水困在陣法中不外流,你們一個月後若是能完成這個陣法,本少爺就收他為徒。”    幾個孩子忙把那張紙搶過去研究,不過看來看去都是最簡單的幾個符號,誰也無法想象這麽簡單幾個點能弄出個陣法來。    之前發言的男孩提出了疑惑:“這個真的是陣法?之前先生的筆記中提到,要布置陣法,必須用有靈性的東西,如靈玉靈石,或者人,那麽,他們是如何發揮作用的呢?”    “別問我,我哪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殷旭自己對陣法隻是略知一二,可深入不到那麽玄妙的理論中。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荷包,倒出半包碎玉石,然後弄了個剛才他畫的陣法。    “看好了!”他命人提一桶水來,直接倒入那陣法中,隻見原本該四處流散開來的水依舊呈現出圓柱形狀,並沒有流出任何一顆玉石外。    “真神奇!”在場唯一的小女孩發出驚唿,雙眸亮晶晶的,著實有幾分可愛。    殷旭盯著小姑娘多看了兩眼,心想:似乎有個閨女也不錯。    幾個孩子畢竟心性單純,見到了這麽神奇的事情一個個都把之前的質疑拋之腦後了,用敬仰的目光看著殷旭。    “先生,我還是不明白,隻是幾顆石頭,怎麽就能把水圍住呢?”    “說了別問我。”殷旭敲了敲那孩子的額頭,伸手取掉地上的一顆石頭,被困住的水立即傾瀉出來,沾濕了幾個孩子的鞋襪。    不過他們一點也不在意,如正常小孩子般,在地上拍拍摸摸,滿臉的興奮。    “行了,到此為止,你們迴去好好領悟,一個月的時間不短了,如果領悟不出來就改行吧,別浪費時間了。”    幾個孩子又是向往又是忐忑,他們隱約知道被送到這裏來的意義,如果能學成,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前途的概念,但也知道對自己對家族都是有好處的。    殷旭讓人將幾個孩子送迴去,問了滕譽在哪便找他去了。    “怎樣?”花園裏,滕譽正帶著躺在軟榻上曬太陽,腳邊趴著一隻火紅的狐狸。    殷旭踢開那礙事的狐狸,坐到滕譽身邊,“孩子都不錯,可惜不是學陣法的料子。”    “你確定?”滕譽表示懷疑,其實他一直記著殷旭說他沒這個資質的事情,總覺得既然他都沒這資質,其餘人應該更沒有。    至於出了汪仁這個意外,滕譽表示那孩子本來就不正常,他才不跟不正常的人比。    殷旭趴在他胸口衝他眨眼睛,“不確定也要確定,我有小仁子一個學陣法的徒弟就夠了。”物以稀為貴,徒弟多了就不稀罕了。    滕譽低聲笑笑,將他摟在胸前。    兩人正膩歪著,被殷旭踢開的赤狐卻突然竄了上來,正好落在殷旭的腦袋上。    “死狐狸,下去!”殷旭被滕譽摟住了胳膊,一時不能動彈被那臭狐狸踩了兩腳。    “吱吱……”小狐狸不等殷旭發飆,歡快的跳下去,飛速地逃進了花叢中。    殷旭從滕譽懷裏起身,掄起滕譽的靴子就往那花叢裏砸,不過那赤狐身子敏捷,大叫了兩聲就跑遠了,像是在嘲笑殷旭一般。    滕譽抖著肩膀憋笑,等殷旭迴頭看他時,他才努力地壓下嘴角的弧度。    “那臭東西怎麽還在這府裏?不是早跑了?”要不是它今天跑出來,殷旭都忘了自己曾經帶迴來的這隻寵物。    滕譽搖搖頭,“剛才突然冒出來的,陪著我曬了會兒太陽,韓森在後院紿它搭了個窩,不過聽說不怎麽迴去睡的,倒是喜歡往汪仁的院子裏竄。”    “這麽久了竟然沒被人逮去剝了皮。”殷旭撇撇嘴,沒怎麽放在心上。    兩人很久沒有這麽清閑的曬太陽了,殷旭體質偏寒,一到冬天就喜歡在院子裏曬太陽,滕譽本來是沒這愛好的,陪著殷旭曬了幾次,也就喜歡上了。    現在還不到夏天,早晨的太陽溫度適中,加上微微的清風,最是愜意不過。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沒上朝?”    “嗯,還不到時候。”    “什麽時候是時候?”    滕譽順了順他的頭發,“快了,宮裏有消息說,皇帝正在準備立容妃為後。”    “什麽?”殷旭抬頭,眉頭緊蹙,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是為了想立四皇子為太子?”    滕譽苦笑著點頭,“除了這點,我想不出來他這麽做的目的。”    殷旭小聲咒罵了句,問他:“你打算怎麽做?”    滕譽壓下他的腦袋貼在自己胸口上,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那個位置隻能是屬於我母後的。”    他不在乎誰當太子,反正最終皇位都不會是他們的,但皇後這個寳座,滕譽無法容忍其他女人享用。    “不過現在最著急的人應該是雲貴妃母子吧,咱們是不是先不插手?”    滕譽將下巴靠在他的腦袋上,低聲說:“我沒有耐心了……”    殷旭聽著他比平時略快的心跳,心裏歎了口氣,早做了結也好。    “聽說皇帝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前了,三天兩頭都會發病,或者我們可以……”殷旭眨了下眼睛,如果讓他出手,要入宮神不知鬼不覺地取皇帝性命並不難。    滕譽明白他的意思,“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讓你出場的。”    他準備了這麽多年,隱忍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是有不少籌碼的,總要先搏一搏。    如果皇帝現在駕崩,那朝中必然大亂,他與滕毅的一戰就無法避免了。    理智上,滕譽更傾向於用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受益。        第248章 你這是虎口奪食?        澗馨殿,大皇子滕毅在內室裏焦躁的走來早去,雲貴妃正對著鏡子貼妝,神色平靜,仿佛看不見大皇子的急躁。    “母妃,這消息都已經傳開了,難道您就不急?”大皇子站到雲貴妃身後,眉眼間露出一股狠色。    “急有什麽用?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那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那個女人算什麽東西?父皇竟然要立她為後!他可曾記得當初對咱們母子做過的承諾。”    雲貴妃對著鏡子冷笑一聲,起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皇兒啊,你別天真了,你也是男人,難道不知道在你父皇眼裏,現在咱們母子隻是威脅他的敵人麽?”    至於當年的山盟海誓,嗬嗬,那些都是會變的,雲貴妃隻恨自己當初沒有解決掉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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