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葛求心中後悔不迭,早知道他當初就跟著焦成軍種下幾畝地番薯,那麽他現在的收成……  旁邊的村民聽說結出來的番薯又大又甜,全都悔不當初,看著那一畝番薯地,羨慕地變紅了。  焦成軍注意到周圍村民的表情,打定主意今天都守在地裏了,免得一晚上就被人挖了去。  焦成軍一家足足忙活了三天,才將二千六百多斤番薯收迴家去,聽到了這個數字,其他的人心中熱血不已,焦成軍家連續好幾天往來村民絡繹不絕。  “聽說你種的這個有上千斤一畝地?”  “能不能勻給我幾十斤,我也想種幾畝地……”  焦成軍家種了一畝多地就有這麽多斤,新陽城種了上百畝番薯更是可怕,掀出來的番薯大山都能把他們壓死,忙活的熱火朝天收了稻穀,現在又加上這紅薯,新陽城裏七百多人滿地腳不沾地,豐收也快成了一個大煩惱。  番薯,別名紅薯、地瓜。和收迴了就能曬幹存倉庫的穀子相比,它太難保存了。不要看一畝地能產幾千斤地瓜,但因為它含水分多,它的實際產量和稻穀等糧食相比,要打上好幾折,也因為他含水量多,一個沒保存好,就發黴發芽長起蟲來。  自從開始收獲番薯,新陽城裏到處都是蒸番薯的味道,一籠籠蒸好的大紅番薯,被切成一條條的鋪在太陽下麵曬成番薯幹,段樞白還訂做了幾十個石磨堆在哪裏不停轉動,將番薯磨成漿後製作粉條保存。  段樞白跟著去收了好幾天番薯,真的是太多了,堆都堆不下,他家裏也堆滿了番薯,更為可怕的是,他教蕭玉和怎麽做番薯小零食後,蕭玉和就徹底愛上了拔絲地瓜,每天在家炸地瓜條,熬糖漿裹著地瓜吃,他自己炸得歡快,做的喜歡,偏偏自個兒是個小貓兩三口的胃,吃不了幾塊,所以,他做了那麽多地瓜條,全逼著段樞白吃,還特別振振有詞:“你平時胃口那麽大,兩三桶飯都吃得下去,讓你吃幾塊番薯條怎麽了?”  “你這是要把我給甜死啊!”  段樞白被那甜味齁得上火,他能吃得下一桌子飯菜,喝得下幾十壇酒,不代表他就能吃下這一大堆齁甜齁甜的番薯條。  於是段樞白遁了,他躲到了新陽城的食堂去,結果他一臉悲慘地發現新陽城的食堂也淪陷了,全是蒸番薯,全是蒸番薯……  段樞白一臉慘淡,臉色發青。  “將軍,你這是怎麽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段樞白迴過頭來,是董月雲姑娘,他隨意道:“吃多了甜番薯,沒胃口。”  董月雲體貼地溫柔笑道:“甜的吃多了就是容易膩得慌,將軍,我哪裏有新做的醃蘿卜,剛送來食堂給將士們做下酒菜吃,你要不要現在吃一點,配著喝點酒,開開胃。”  一聽到酒,段樞白眼睛一亮,“那感情好。”  段樞白配著饅頭醃蘿卜衝刷掉嘴裏的甜味,董月雲見狀道:“將軍若是喜歡吃,我再送一壇子給您。”  段樞白拎著酒囊喝了一口酒,“謝謝,董姑娘,不麻煩你。”  “一點都不麻煩,將軍是月雲的救命恩人,也是月雲爹爹的救命恩人,別說是做這點小事,就算是其他的,月雲也甘之如飴……”董月雲黑亮的眼珠直直地盯著他,無比深情地說道。  聽了這麽一個姑娘嬌滴滴地對他說這些話,段樞白心下有些發毛,正巧他瞥見張長樂一行人過來了,丟下一句:“救你和你爹,不過是我的分內之事,其他的不勞煩,我也不需要。”後,就離開了。  段樞白坐到張長樂他們那桌去,正道:“選出來一些不好的番薯,送去養殖署那邊喂豬去。”  張長樂等用驚恐地神色看他:“將軍,喂豬?這麽好的糧食拿去喂豬,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段樞白閉了閉眼睛,“你再吃幾天就膩味了,這東西比不得大米饅頭,也不好保存,產了這麽多,咱新陽城這麽些人怎麽吃得完。”  雖然也能曬成番薯幹,做成番薯粉,可這手工效率太低,有一些等不及就會壞掉,與其浪費,不如喂豬。  “就算膩味了,也不能拿去喂豬啊。”  “就是就是。”  等幾天你們就知道我說的話有多麽正確,段樞白托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我們新陽城需要擴張人口……勇軍,你明天帶人去每個村落,還有陽城,跟所有的村民說,七天後,新陽城會在東北的街道舉辦一個為期三天的番薯試吃大會,到時候什麽蒸番薯,番薯條,紅薯粉啊,全都免費給他們吃。”  張長樂驚訝道:“免費給他們吃?”  段樞白點點頭:“免費給他們吃,同時張長樂你給我找一堆嘴巴子利索的,讓他們給村民們介紹說搬來新陽城居住的好處,去看看木屋,稻田……對了,跟他們說來到新陽城就不會餓肚子,缺糧的可以在食堂領取免費糧。”  張長樂為難道:“免費吃……他們連拿帶揣的,就算我們有再多糧食也不頂用,而且說我們這裏有免費糧食領取,這——可別吸引一堆偷奸耍滑的人過來。”  段樞白笑了一下:“連吃帶揣?長樂,我們山上不是還有兩百多勞動改造的人嗎?試吃大會上,讓這群人輪流去盯著,來試吃的人拿了多少就得吃多少,要是敢浪費,直接給我拉去田地裏,做足了活才給放迴去——這些事情,提前給他們說清楚。”  “嗬嗬,偷奸耍滑的人?我段樞白眼皮子底下就沒有這樣的人,要是敢來,我就讓他明白什麽叫脫胎換骨。”  “對了,要是有人想換番薯也行,可以用稻穀三比一來換。”  蕭玉和收到了母親從京城寄過來的信,這是他和母親之間通的第四封信,前幾封信中他們互報了平安,娘在京城很好,在京城侯府裏做一個養花閑人,沒什麽人來叨擾她,蕭玉和在信中迴道自己來到陽州這邊也尚可,某個人對他還算不錯,勿念。  他拆開信,含著笑容讀完了前麵母親關心他的話,等看到後麵問他有消息沒的話,微紅了一張臉,他和那誰還是蓋著被子純睡覺的關係,還能有什麽消息?  況且他也不急著這事。  後續還有有關這個話題的其他話,蕭玉和沒好意思繼續看下去,把信封折疊好,保存在一個紅木箱子裏鎖上。  雖然讓自己不要去在意母親的話,但蕭玉和到底心中到底起了波瀾,他著魔一般地從嫁妝箱裏拿出那個壓箱底的玩意,出嫁前一般都會放在箱子裏的——一個手掌大小的圓形瓷器,打開蓋子,裏麵是兩個人交疊著的瓷人……  “公子……”秋然突然推門進來。  蕭玉和手慢腳亂地把蓋子合上,躡手躡腳地放迴箱子裏:“你幹什麽呢?突然進來,嚇死我了。”  “公子,我進門的時候已經敲了好幾下,但是公子沒聽見。”  “哦,我有事。”  眼尖的秋然看見了之前在蕭玉和手中的那個事物,神情一動,湊上前來說道:“公子,你和姑爺,還沒有那個?”  蕭玉和想打他:“你怎麽好意思問出口。”  “不是啊,公子,你和姑爺成婚就快半年了,怎麽還沒有……”  蕭玉和把箱子合起來,他今天真是著魔胡思亂想,“他膽小唄,不敢碰我。”  蕭玉和有時會想,是不是他成親的那天鬧得太兇了,才導致段樞白規規矩矩到了今天。  “那公子應該主動一點……”  蕭玉和拒絕:“我哪好開口。”  “而且你家姑爺實在太傻太不解風情了,他晚上隻敢偷偷摸摸抱著我睡覺,哼,白日裏裝模作樣不聲不響,晚上卻……如果不是我那天起夜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他抱在懷裏,我還不知道他竟然對我……”  蕭玉和捧著臉甜蜜地笑道:“既然他喜歡偷偷摸摸,那就讓他繼續這樣下去吧。”  “姑爺對公子可真是愛重極深啊。”  “那當然了。”  “可是公子,萬一姑爺喜歡上其他的人怎麽辦?”  蕭玉和神色一變,皺眉道:“秋然,你是什麽意思?”  “公子,方才有位漂亮的董姑娘送過來一壇子醃蘿卜,說她在食堂裏見到段將軍有些食欲不振,碰巧吃了她親手做的醃蘿卜,覺得開胃喜歡,所以特意送過來一壇……”秋然特意加重了“段將軍”“食欲不振”“親手”“喜歡”這幾個詞,將董姑娘話裏麵的陰陽怪氣模仿地惟妙惟肖。  “好啊,吃了我做的東西食欲不振,他是什麽意思??”蕭玉和氣得想要摔東西,都被人衝到家門口來耀武揚威,段將軍你可真能,“秋然,你去問問張副將,就說段將軍和董姑娘是什麽關係?”  “是,公子。”  從段家出來之後,董月雲走路都帶著沉醉的笑容,路過的男子都被她臉上的笑容給迷住,她看著那群男人的傻樣,心想她心中的那個人一定也會喜歡上賢淑漂亮作為女人的她。  想到那人,她心中一動,主動和段樞白手下的一個老兵道:“聽說將軍和夫人是皇上賜婚?”  那個老兵點點頭:“是啊,天賜良緣,皇家賜婚,容不得拒絕。”  “為什麽不能拒絕。”  “拒絕就是抗旨,要殺頭的。”  “何況我們夫人這麽好,哪怕我們將軍之前隻對女人有意思,現在還不是對夫人動了心,這啊,就是天賜良緣。”  董月雲奇道:“有些男人不喜歡雙兒嗎?”  “當然會有人不喜歡,雙兒本就是男子,像你們女兒家的,會喜歡和自己身體一樣的人嗎?”  得了答案後的董月雲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是了,段將軍一定是喜歡女人,但礙於皇家賜婚,所以不得不和蕭玉和做一對假夫妻……  秋然找上了張長樂,“張副將,我們公子讓我來問問段將軍和董姑娘是什麽關係?”  張長樂納悶道:“什麽關係?沒有關係啊。”  “我們公子就是想知道,姑爺是不是有了二心。”  “我老張敢對天發誓,將軍和董姑娘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整天跟在將軍後麵,就沒見著他們說過幾句話。”  “張副將,你可不能為了姑爺隱瞞我們公子。”  “張某說的話千真萬確。”  秋然毫無所得地走了。  張長樂心中鬱悶極了,雖然在秋然小哥麵前打了包票,但他左思右想良久,決定親自找段樞白來問問。他自己的母親為了父親操持家務、孝順長輩,結果父親背叛母親養了外室……張長樂平生最看不上對妻子有二心的男人。  張長樂找上段樞白的時候,段樞白正和人規劃過幾天番薯試吃大會上的細則。  “將軍,老張有幾句私底下的話想要跟你說。”  段樞白心中莫名其妙,和張長樂走到一邊去。  “將軍,你和那董姑娘是什麽關係?”  段樞白心中更加莫名其妙:“什麽‘什麽關係’?我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可老張怎麽聽到最近有傳言說您對夫人有了二心,喜歡上了董姑娘。”  段樞白臉色大變,他氣笑了:“是誰傳的這種話,看我不揪出他來重打三十軍棍。”  他心中懊惱不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流言,他和董月雲唯一的接觸就是上一次吃了那頓蘿卜,他當時沒想太多,董月雲在食堂裏幫忙做事,送來的醃蘿卜說是給將士們吃的,他真沒想太多……卻不料能牽扯出這樣的流言。  段樞白連連追問張長樂是誰傳出來的,張長樂支支吾吾不說答案。  段樞白想迴去扇自己幾巴掌,他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多少人關注著,再加上當時董月雲說了那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曖昧話,他雖然沒放在心上,但是周圍的人會怎麽想,英雄佳人的故事,可不引起人誤會嗎?  在張長樂那裏問不出什麽,段樞白煩躁不已,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最擔心最焦躁的就是害怕家中的嬌少爺聽到這樣的流言。  段樞白心亂地事情都做不下去,交代了一句:“你們先這樣預備著,明天再討論。”  段樞白轉身往自家木屋那邊走去,還沒到門前,卻遇上了董月雲,董月雲提著一壇子酒,正要給他家送去,她見到段樞白,眼睛一亮,“將軍,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話想要和你說。”段樞白道,他要和董月雲說清楚,可不想再引起什麽誤會。  秋然站在二樓走廊上看見了兩人,對著房間大叫:“公子,快過來看,將軍和董姑娘好像在說話。”  蕭玉和走出來一看:“好你個段樞白。”  他帶著秋然蹭蹭蹭地走下樓去,悄悄的摸到兩人對話附近的草垛子後麵偷聽。  草垛子背對著段樞白,再加上他心頭正煩亂,沒有感覺到有人近距離躲在後麵偷聽。  董月雲瞥見了那抹黃色的身影,笑得更加嫵媚了,她左手提著酒壇,右手半低著頭摩挲自己的發梢,這是最能勾起男人遐想的動作。  “將軍,這是月雲爹爹親自泡的藥酒,特意送給將軍,感謝將軍對我們父女的救命之恩。”  段樞白拒絕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酒不能收。”  董月雲深情地說道:“將軍,不要拒絕月雲的心意好不好,月雲將您奉為心目中的大英雄,月雲隻要能待在您身邊,不管讓月雲做什麽都可以……”  段樞白搖搖頭:“董姑娘,承蒙你的錯愛,但我已有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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