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腿要下馬,又一次被方天灼摟了迴來:“朕知道你在害怕,朕會保護你。”  你個狗比,你剛剛說的那話是要保護我的意思?!  何箏瞪著他,胸膛猶自一起一伏,一時的衝動過去之後,仔細想想,還是想活,於是便沉默了下來。  他紅著眼睛,低聲道:“真的?”  這次的服軟是真的,方天灼的心中略略一軟,撫摸他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臉頰,道:“朕一言九鼎。”  何箏咬住了嘴唇,手指用力的攥緊衣擺,好半晌才道:“我不想死。”  這話也是真心實意,方天灼的心又軟了一分,眸色漆黑,語氣溫柔:“無人能殺你。”  那你呢?  何箏差點脫口而出。  但到底沒敢。  馬兒繼續朝山上走去,沒了紗帽的遮擋,他的皮膚在陽光下白的似乎要發光,臉龐剔透而精致。  方天灼喉頭發緊,嘴唇貼過來,在他耳垂碰了碰。  何箏縮了一下。  原著之中,何箏到底不是主角,所以對於方天畫對他的威脅,幾乎都是一筆帶過,這導致何箏幾乎要把他完全忽略。  一直以為,逃離方天灼身邊就是最好的選擇,到了今天他才猛然意識到,外麵的世界可能也遠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安全。  方天灼是這個世界的□□者。直白來說,他是這個世界最強的人。  無論是權利還是本身的實力。  而自己已經是他的獨有物,作為已經被方天灼碰過的好東西,憑自己絕對無法逃過方天畫的殺手。  逃是沒有意義的。  何箏的心又開始寸寸收緊,難道,真的必死無疑了嗎?  他偷眼看方天灼,對上他的視線,又一下子縮迴來。  那瑟縮的眼神又一次讓男人眸色不愉,他伸手捏住了何箏的下巴,深深望入他的眼睛,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詢問:“為何總這樣怕朕?”第27章   這簡直是何箏碰都不敢碰的話題。  他移開視線,下巴卻被方天灼挑了挑,“說話。”  哪怕語氣很輕,但習慣了發號施令的男人,每吐出一個字都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  何箏又開始抖。  方天灼勉強平和的臉色又開始變得可怕,於是何箏抖的更厲害,方才氣勢洶洶要下馬的他仿佛隻是一場錯覺。  方天灼又一次抱緊了懷裏人的細腰,溫柔的吻他:“告訴朕,恕你無罪。”  “……”他輕輕說了一句什麽,饒是方天灼耳力不錯,也沒聽清。  好在方天灼的耐心一向很好,斷斷不會在即將出結果的時候把他嚇迴去:“嗯?”  “……你會殺了我。”  何箏張著一雙驚惶不安的眼睛說完,就立刻低下了頭,他感覺方天灼的視線落在他的發頂,沉默了片刻:“朕為何殺你?”  何箏抿嘴,用氣聲撒謊:“不知道……”  他總不能告訴方天灼,因為我是穿越來的,更不能告訴方天灼,因為原主謀反和偷情。  他可以確定自己不會主動去做這兩件事,但原著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他很怕萬一有一天,這個身體不受控製了,而他還囚禁在這具身體裏怎麽辦?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朕會殺了你?”  何箏很怕他拔了自己舌頭,可又不得不撒謊,所以根本不敢看他:“我看到了……掐,掐指一算……”  方天灼忽然笑了,他吻了吻何箏的臉頰,聲音低沉磁性:“傻箏兒。”  何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馬兒繼續朝前,何箏怕他,同時又不得不承認這狗男人貌似寵溺的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該死的有點點影響他。  方天灼忽然又道:“朕賜你一塊免死金牌如何?”  何箏頓時仰臉,心髒怦怦:“真,真的?”  方天灼看出他的激動,唇角微彎:“自然是真的。”  何箏好半天才平複自己的情緒,又開始仿佛偷看方天灼,欲言又止,後者側頭:“嗯?”  他又看到了那細細的手指伸出了一小截:“就,就一塊啊?”  “……”  很貪心但是很害怕,於是何箏把手指頭縮了迴去,卑微的滿足道:“一塊也好的。”  身後的男人突然笑了,先是輕笑,繼而大笑,他一夾馬腹,策馬加速,揚聲道:“好,朕賜箏兒一尊白虹鶴琅!”  “那,能免幾次啊?”  “一次不夠,那就百次!”  卑微的何箏吸了口氣,眼睛亮起,不由自主在馬上挺起腰,“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一直到被抱下馬,何箏還是難掩激動,媽耶,一百次免死的機會,牛逼大發了他。  一直到坐進了鑾車裏,他還能感覺自己胸腔拚命跳動的心髒。  等等等等,這一百次免死的機會,頂多表示他前兩次逃跑失敗方天灼應該不在意了,日後還是要小心行事才是。  萬一免死之後方天灼暗搓搓記仇,日後再追究起來可就不太好了。  何箏小心翼翼的把激動按耐下去,但這意料之外的獎勵還是讓他興奮不已,不禁在車裏打了個滾兒,才終於克製住。  一百次免死的機會代表著什麽?這代表著他長了一百顆腦袋啊!!  迴了正宮門前,何箏哧溜從馬車上滑了下去,紗帽一時不在,那張絕色的臉亮堂的幾乎要把天光都比了下去。  南門良扶著方天灼下車,後者淡淡朝後方看去,何箏正好也在朝這邊兒瞅,對上他的眼睛,粲然一笑,恭敬的行了個禮。  春獵結束,是時候論功行賞嘉獎頭籌,這事兒跟何箏沒幹係,他直接甩著寬袖大搖大擺的朝披澤殿走。  後方宮妃又紛紛坐上了轎子,以丘水洛為首,搖搖晃晃的行來。  何箏略略收斂,靠牆給她們讓出路來。  丘水洛發飾搖擺,儀態萬千,高高在上,與何箏平行的時候,忽然道:“善首大人。”  何箏抬著腦袋看她,丘水洛卻冷冷的望著前方:“陛下如此厚愛善首,竟是未為善首準備肩與?”  何箏:“煎魚?我不愛吃魚。”  後方傳出輕笑,一個離得近的宮妃坐在轎子上,掩唇看了過來,丘水洛冷笑一聲:“無知。”  她們搖搖擺擺的離開,何箏聽南菁解釋一通,才明白丘水洛說的肩與是她們屁股底下非正式場合的代步工具。  何箏心想現代遊戲宅又不是曆史學家,不知道這玩意兒不是挺正常麽?不過丘水洛肯定不會明白這件事。  互相無法理解,何箏搖了搖頭,先迴宮裏了。  他腿上的傷已經結了疤,走起路來沒那麽疼了,但還要定時換藥,以防止傷口再次破裂留疤。  何箏換了藥,就開始等著方天灼把那個什麽白虹鶴琅送過來。  左等右等,一直沒人來,何箏估摸著方天灼還在忙,於是想給自己找個事兒幹。  他決定思考。  現在沒有遊戲可以玩,日子就變的單調許多,思考也應該富有儀式感。  因為懶,何箏使喚人倒是適應的挺好的,他讓順意跑禦膳房給他弄幾個雞爪鴨脖鹵蛋什麽的當零嘴兒,順意遲疑:“光要雞爪?”  “對啊,隻要雞爪。”何箏舔了舔嘴唇,他已經很久都沒吃過零食了,特別懷念泡椒雞爪,想到都忍不住流口水。  “那,要多少?”  “四五隻吧。”順意隻好去了。  等待的時間太漫長,何箏隻好先品茶吃糕點邊思考。  現在逃跑顯然沒有意義了,而且方天畫已經盯上了他,出去也很難活著,而如果方天灼不殺他,不逼著他懷孕,其實留在宮裏還挺好的。  如果不懷孕的話,應該也就不會死了吧?  可要是每天這樣那樣的話,怎麽可能不懷孕呢?  可以拒絕方天灼嗎?  何箏皺著臉,可不可以,跟方天灼要避孕小丸子呢?  反正他現在有一百顆腦袋了啊!  這一百顆腦袋怎麽用呢,一定要合理分配才行,他現在二十歲,至少要留五十顆給六十歲以後,也就是說,在六十歲之前,他隻有五十顆腦袋可以用。  不知道方天灼什麽時候死。  不不,他好不容易讓方天灼給了他一百條命,他死了這一百條命就作廢了,萬一方天畫登基……何箏打了個寒噤,趕緊喝口水壓驚。  方天畫男女通吃,而且……比方天灼會玩,要落在他手裏才是真的求死不能。方天灼把人大卸八塊可能會有個理由,但方天畫,純屬就是覺得好玩。  方天灼還是等他死了之後再死吧。  何箏滿心疲憊。  順意迴來了,端了一盤子鹵蛋,對他道:“雞爪鴨脖要現做,需要些時間,稍後禦膳房會有人送來。”  何箏便先吃了個鹵蛋。  禦膳房的師傅就是不一樣,雞爪鴨脖鹵出來特別好吃,爪子上的肉一吸溜就進了嘴裏,鹵鴨脖做的也相當的可口,雖然等的時間長,可吃起來卻是相當爽,何箏一口氣吃了精光。  因為沒啥娛樂項目,何箏靜心練了會兒字,其實他覺得寫出來已經很不錯了,奈何筆力不足,在方天灼的高眼光看來還是醜。  晚上的時候,消失了大半天的方天灼又來了,彼時何箏剛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趴在窗口讓小風吹的昏昏欲睡。  下人們見禮的聲音傳來,何箏頓時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驚喜:“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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