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他絕不會再給他負他的機會! ※ ……往事如煙…… 當江映離閉上眼睛睡著以後,阮舟搖便把人往自己的懷裏摟。 被範飛平帶入石西境是他前世最痛苦的一段日子,比那更痛苦的,約莫是重華宮中,江映離吃下真言丹之後…… “……我不是不想信你。”阮舟搖插入江映離的發,輕輕地往下梳。 江映離哄他締結爐鼎契約時,他就已經知道事情不對勁,但是他相信江映離,所以才會被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遺棄…… 被追殺,被範飛平騙入礦坑後,他照樣沒相信範飛平說的那些鬼話,拚著重傷炸了寧雲山迴到了太衍…… 然後他就親眼看見範飛平與江映離在他們廝混過的思過室中親熱…… 那個時候,江映離明明還是認得他的…… 範飛平說他滿足不了江映離,範飛平說他是個妖孽……範飛平說,江映離與他發生關係是對他的垂青,他縱得一夕之歡也應該滿足。 江映離腰後的痣,他們每迴做都不超過半個時辰…… 範飛平知道得那般詳細,且江映離被他撞破事情之後,分明啞口無言…… 後來呢?後來,範飛平便把他帶入了石西境。 石西境界內有一處風刃戈壁,他就被綁在上麵,日日被風刃刮骨剜肉…… 範飛平恨他恨極!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卻總在他痛得清醒時與他分享江映離的情史…… 恨!! 初聽範飛平讀江映離寫給苗溪遠的信時,淩遲似乎都難掩鑽心的嫉妒苦痛! 苗溪遠是過去的事——他參與不了的江映離的過去! 而範飛平、苗子越……這兩師徒,卻又是現在的事。 範飛平喜歡談論他與江映離的情.事,尤其江映離喜歡蒙別人的眼,不願被人瞧見他情.事中的模樣…… “……你知道師弟為什麽會與你雙修嗎?”範飛平意味不明地道,“雙修對於師弟來說,隻不過是修煉。你也不動腦子想想,你是他的徒弟,他怎麽可能會與自己的徒弟有苟且……” 猩紅…… 彼時他早已因為全身筋肉骨骼碎裂,眼珠子猩紅。 範飛平便自口中吐出一連串的名字,偶爾再拿一塊影石給他看江映離與旁人的“雙修”指點…… 江映離隻把雙修當修煉而已,他與誰都行,他與誰都行!! “……差點忘了告訴你了,雖然你與師弟的爐鼎契約是後結的,但師弟,一直都是在采補你。”範飛平帶著些諷刺地笑道,“凡修怎麽可能與魔雙修?想必你從不看自己的丹田,因此也分不清他是在雙修還是在采補……” 汗水——早已不是汗水,而是血水。 江映離在阮舟搖懷中掙紮,阮舟搖從迴憶中驚醒,汗水從額際流進眼中,他這才意識到,因為想到了過去,他用大了力道。 江映離早已睜開了眼睛,道:“你有心事。” 阮舟搖啞聲道:“我想上你。” 江映離:“……” 直白的宣告,直接讓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江映離沉默。 而沉默自然就是拒絕。 阮舟搖道:“對你來說,雙修隻不過是修煉罷了,你可以當是在與我修煉。” 江映離不自在地拉了拉被子,道:“你還沒到十七歲。” “已經快到了!”阮舟搖直接隔著被子壓到了他的身上,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仿佛壓抑著什麽似的喘息。 江映離目光幾動,緩緩地道:“……你,恨我?” 阮舟搖半闔的桃花眼睜開,凝視著幾乎近在咫尺的琉璃清眸,沒有反駁。 江映離又道:“你為什麽恨我?” 阮舟搖低笑一聲,手撐在他的腦側,咬牙道:“因為你淫.蕩、無恥、下賤,齷齪——” 未料到阮舟搖的話說得這麽重,江映離似乎都驚住了。 阮舟搖雙眼發紅,捏住了他的下巴:“我可以罵你三天三夜,不!七天七夜!!” 江映離眉頭皺緊,道:“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阮舟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仿佛自嘲似的。 “……其實我寧願你淫.蕩無恥、下賤齷齪……” 如若江映離真是那樣的人,至少他可以像前世一樣滿足他,用他淫.蕩無恥這個借口自欺欺人…… 怕隻怕他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在意——不論是雙修,還是與他雙修的人。 正如古丁齡所說,江映離,是個無情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錯真正的心結!怕師尊無情。在他的心裏,師尊是個莫得感情的師尊=l= ps:石西境很多地方有貓膩,人和事都有,這卷會說明白=3=第84章 他是他的 “……” 他想要他。 阮舟搖內心的衝動一日比一日強烈! 當與江映離同床異夢時,他才發覺輕易就答應他禁.欲是一件多麽沒有先見之明的事——他想反悔先前說好的“十七歲”的約定! 對此, 江映離隻能想辦法找借口拖延。 那日阮舟搖的重話, 他就已察覺到他對他恨怨不小。 他不敢與他硬碰硬,無法, 隻能在阮舟搖越發放肆的小動作中轉移他的注意力…… “……最近多了不少送信去方丈山的任務。”江映離抓住阮舟搖在他衣服下不安分的手, 努力維持住自己的冷靜的神態, “也許你也可以接一接這樣的任務,去瓊華派走一遭……” 阮舟搖道:“你想讓我把你留在家裏?” 江映離麵不改色地道:“我自然陪你一起去。” 阮舟搖道:“那任務有什麽好接的?我們又不用擔心進不了內門……” 江映離道:“聽說論道會即將開始, 今年的論道會,三山都會參加……” 阮舟搖的動作頓了頓,還是親上了江映離的耳後。 江映離隻覺得脖頸處一片酥麻, 閉了閉眼,硬邦邦地道:“我想你去瓊華派走一趟,這對你將來也有好處……” 阮舟搖低笑。 江映離本身便是個不喜歡出門的人,如今失憶了, 竟想教他怎麽打理人際關係。 “……但我想和你一起留在蓬萊。” 江映離有些慌了, 在蓬萊山, 隻他們兩個人留在洞府裏。擦槍走火,簡直每日都有可能發生……他不願意與阮舟搖越界,也預感若撕破臉皮, 他占不得上風。 阮舟搖對他有心, 但,也對他有恨。 “我知道,你是怕我強迫你。”阮舟搖摟著他的腰嗅他發絲衣裳間的桃花香氣, 喃喃道,“我能忍……我能忍到論道會……” 他們兩人前世的第一次,便是論道會的時候發生的。 江映離道:“那你……以後,能少摸我嗎……”說到後麵,他似乎也有些難以啟齒。 阮舟搖驟然睜開眼睛,道:“你不想讓我摸?” 江映離:“……” 阮舟搖意味不明地道:“我以為你不拒絕,就是默許的意思。” 江映離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阮舟搖若不強勢之時,他會不著痕跡的拒絕,但阮舟搖一旦比較強勢……他就隻能守住底線,無法強硬反抗。 寧招玉的警告言猶在耳,江映離不想被消除記憶,也無法保證到時候的情況會比現在更好……阮舟搖的恨太深了,他隻觸碰到了表層,就知道自己大概沒有那個化解的能力,所以,在找機會逃脫之前,能躲就躲。 阮舟搖忽然鬆開了他,道:“我答應你。” 江映離麵無表情地點頭,從他懷中掙脫,盡量自然地去桌旁倒水。 阮舟搖坐在床榻上,盯著江映離一係列的動作。 江映離隻喝了一杯水——泉水,便問阮舟搖:“……你要喝嗎?” 阮舟搖道:“你喂我。” 江映離沉默著,又倒了一杯山泉水,走到阮舟搖的跟前,遞到他的前麵。 阮舟搖把他摟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江映離杯中的水都晃了晃,但是很快他就穩住了手腕,一滴水也沒有濺出去。 阮舟搖注意了一下江映離的表情,發現他麵上淡淡,幾乎沒有表情——失憶後的江映離更像前世那個寵著他的江映離,雖然也不怎麽外熱,一應的孤標傲世。但江映離不會在他麵前擺師尊的架子,而且…… 阮舟搖收緊了手臂。 不管他是因為忌憚還是因為其他。 現在,他是他的了。 ※ ……往事如煙…… 閻浮提與妖魔二界的戰爭一觸即發,整個西北界州都已入妖魔的手中。 最後一場談判,由蓬萊掌門岑遠道主持,談判地點定在了西界州昆侖山脈以西。 昆侖山常年冰雪凜冽,便是數不盡妖修魔修氣息都被那皚皚冰雪衝淡了幾分。 阮舟搖仍是穿著一身玄金長袍,黑色紋路蜿蜒到了額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