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罵自己白癡,又趕緊去翻電話簿,然而翻來翻去都沒找到蘇烈的名字。他直接在搜索框裏查詢,結果竟然顯示沒有此人。  怎麽迴事?沈桐的腦袋陣陣轟鳴,禁不住覺得這是天意,不對,這是創界之神“小蠻腰”的聖喻,這是要逼他盡快脫離和這個世界的一切聯係呢!  沈桐懊惱自己為什麽不把蘇烈的號碼給背下來,哪有人會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的電話號碼的?他急得原地跺腳,開始給許麓州發消息,問他蘇烈有沒有跟他交流,今天的題目難不難做,他考得怎麽樣。  許麓州沒有及時看到消息,沈桐就一條接一條地轟炸,直到他迴信為止。  許麓州一邊冒汗一邊打字:小沈哥哥,我跟烈哥不在一個考點,沒交流啊。  沈桐:你知道誰和他一個考點嗎?  許麓州:呈兒好像和他在一個考點,不過你問呈兒等於白問,還不如直接問烈哥去。  沈桐窩著無名火,就沒禮貌地呸了一聲,心說要是有他的聯係方式早就問過了,還用得著四處打聽?  大齡青年跟小鮮肉談戀愛真不容易。  掙紮了一會兒,他給許麓州迴:麻煩把他號碼發我一下。  許麓州在那邊狂笑,迴複:小沈哥哥,你沒有烈哥的號碼?也不會背嗎?  沈桐臉紅:嗯。  須臾之後他收到了許麓州發過來的號碼,先強行背了兩分鍾,確認牢記於心了才存進通訊錄,再然後,他看見頁麵上跳出了此號碼已存在的提示,顯示備注——老公。  沈桐:“……”  是誰給他改的備注?!第88章 難以說分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本章高能,不接受毆打,請自行做好心理準備  蘇烈正坐在趙安東的車裏,難得今天他家女王陛下知道體恤臣民,提前讓周明翰派車來接。收到沈桐短信的瞬間他的大腦是空白的,甚至懷疑是不是對方誤發了。  打開短信內容,蘇烈激動地離開椅背,念了一句:“不是誤發!”  趙安東問:“什麽不是誤發?”  “沒什麽!”蘇烈嘴角噙著笑,開始細細品讀這條短信:今天考得怎麽樣?  好像也沒什麽好品的,加標點符號才八個字。  但他迴複的時候卻是思量又思量,斟酌又斟酌,先是打字:還行,發揮算穩定,能答的題目都答了,時間也剛剛夠用,應該沒問題。  覺得不好又全部刪掉,重新打字:挺好的,題目簡單,小菜一碟。  “這樣說的話會不會被崽認為很自大?”蘇烈自言自語,再次刪掉修改。  趙安東又問:“你到底在叨咕什麽?”  蘇烈:“沒什麽,我說開快點兒,餓了。”  趙安東搖搖頭:“現在的小孩兒真是越來越難捉摸了,以前你表哥讀高中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單純,別人說什麽他都信。”  蘇烈:“你怎麽知道?”  趙安東:“我當然知道,我是他同桌。有一迴他把一盒洗過的楊梅放在窗台上晾水,下課的時候我偷偷把楊梅全給吃了,迴來之後他找不到楊梅就問我,我說被老師收走了,他竟然信了!”  蘇烈笑笑:“哦?”  趙安東:“嗯,我騙他說老師不讓把東西放在窗台上,他還感激我沒有揭發他,你說單不單純?以他的性子,現在能撐得起龍墅也是奇跡。”  蘇烈抬眼看了他一下,說:“唔,他能騙得你跟了他這麽多年才是奇跡。”  趙安東:“嗯?什麽意思……”  蘇烈沒理他,繼續打字:大部分題目都有把握,個別填空題有些猶豫,不過考試的時候沒緊張,也沒走神。  拚完這些字又咀嚼了一番,越咀嚼越覺得很像在求打賞,腦海中甚至出現了猴頭菇平時叼著繩結轉圈圈求摸頭的模樣。蘇烈突然就想起了昨晚見到的那一幕,想著自己高考前夕滿懷期待地去找他,他卻和盧羽勳在一起,頓時心情就不美了,撅著嘴嘀咕:“我跟你說那麽多幹什麽,你願意聽麽?”  而後沈桐就收到了他的迴複:嗯,不錯。  就這麽幾個字?不錯是有多不錯?是正常發揮還是超常發揮,是題目簡單還是他都複習到位了?沈桐心裏也不是滋味了,想著昨晚為了見他還差點被保安當成偷狗賊抓起來,沒想到就換來這麽幾個冷冰冰的字眼。  算了,反正考完試就要各奔東西了,蘇烈去上他的大學,自己功德圓滿上天堂,也該到了冷冰冰的時候了。於是也簡單迴複:別有壓力,後麵幾科好好考。  夕陽西下的傍晚仍然熱得人垂汗,這兩個人一個在車上,一個在房間,同時抱著手機,思緒萬千。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對沈桐來說卻比三年還漫長。學校空無一人,他在操場上、圖書館、宿舍、教室,熬過等待結果的每一分每一秒。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收到了蘇烈主動發來的消息:見麵嗎?  “好!見麵!”沈桐從床上彈起來,腳趾踢到了櫃子角,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但他疼了一會兒也稍稍理智了些,見麵之後要怎麽說呢?還能一起睡覺嗎?  之前的排血症狀零星持續了差不多個把月,現在基本恢複正常,也沒有再肚子疼,但沈桐覺得還是有必要再去做一下ct,看看那個瘤怎麽樣了。在此之前,能少見麵還是少見麵的好,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沈桐盯著這條消息實在狠不下心,磨蹭了半天也沒把拒絕他的內容發送出去,最後還是跑樓下找到了值班大叔,叫他替自己按的發送鍵,弄得值班大叔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後來他在值班室等了一會兒,想著萬一蘇烈堅持要見麵的話還得請大叔幫忙拒絕。出乎意料的是,蘇烈並沒有堅持,那天晚上再沒發過消息給沈桐。  高考成績出來這天,沈桐去醫院做了ct。他看見自己肚子裏的那塊瘤已經長得比核桃還大一圈,周圍又蔓延出兩顆新的,才知道自己的樂觀果然都是盲目的。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急著找醫生問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也沒有恐慌,心裏反而出奇的平靜。  “小蠻腰”要他遭報應,那就接受報應,反正蘇毓活了,蘇烈也不會無路可走,沒了沈桐還會有青銅、黃銅、梧桐、苯丙酮,他總歸還有無限可能的未來。沈桐下定了決心,如果必須這麽做,那就做得徹底。  天黑時分,他主動約蘇烈去雲弧大樓下的那家咖啡館見麵,蘇烈說已經和許麓州他們在酒吧了,要沈桐直接過去。沈桐應了聲“好”,然後放下光片,打車去了夜幕酒吧。  見麵之後兩人都有點尷尬,許麓州咳了一聲,問蘇烈要不要找個包間,蘇烈點頭。  服務生把他們倆引去了包間,沈桐坐在蘇烈的對麵,問:“成績查了嗎?夠本科嗎?”  蘇烈“嗯”了一聲,說讀二本有餘,等分數線出來看看能不能上一本。沈桐欣慰,笑著說能上二本就很好,又問他有沒有想好報考什麽專業,蘇烈說在考慮,自己並沒有特別喜歡的方向,他唯一的興趣就是打拳。  沈桐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幹巴巴地說了句打拳最好是當成業餘愛好,別作為職業,兩人就此陷入了沉默中。  好一會兒,蘇烈問:“就沒有別的想跟我說嗎?約我有什麽事?”  沈桐抿唇,發現原本想好的那些詞句全都說不出口了。  要和自己喜歡的人說分手,真的太難了。  他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迴來的時候身後跟著服務生,端了兩瓶烈酒和兩隻酒杯進來。  “要喝酒?”蘇烈眉頭微蹙,“到底怎麽了?”  沈桐要他先別急,自己卻急著倒了滿滿一杯,沒等蘇烈抬手去攔就仰頭灌了下去。  蘇烈立刻奪去他的杯子,重重摔在桌上,責備道:“這樣喝酒是不想要命了?有事說事就好,做什麽要為難自己!”  沈桐捂著嘴緩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把那股辣勁兒咽下去,隨即酒勁兒就上了頭。他垂著眼睫說:“不喝酒不行,我慫,要壯膽。蘇烈,我今天是來跟你說……跟你說……”  蘇烈:“說什麽?”  沈桐深深吸氣,小聲地吐出幾個字:“說分手的。”  蘇烈雙眼微眯:“你再說一遍。”  沈桐:“我說,我們分手吧。”  蘇烈笑了一下:“不可能,你休想。”  “真的,我想分手了,”沈桐的心跟著胃一起陣陣絞痛,“蘇烈,你該看出來了,我對你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減退,我不愛了,想分手。”  蘇烈盯著他的臉,連眼睛都不眨,蒼白地說:“不同意,分不了。”  沈桐:“為什麽?怎麽就分不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隻要有一方不愛了就意味著感情的結束,強撐著又有什麽意思?”  蘇烈:“你也知道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麽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說分手就分手?”  沈桐:“別賭氣,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但是不愛就是不愛,你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又能得到什麽?到最後還是傷害你自己。我們倆沒必要鬧到那地步,不如,不如現在就分開……”  “不分!我說不分就是不分!”蘇烈突然把他抱在懷裏,兩條手臂鐵箍一般收緊,“沈桐,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們兩個人本來好好的,為什麽說不愛就不愛了?我是做錯了什麽嗎,怎麽可能,你怎麽就不愛我了?”  沈桐都快哭了,他強忍著眼淚說:“哪裏就好好的了,你仔細想想,我們在一起其實也沒多久,感情根本不深的。現在我們倆各自退一步還可以迴到從前的狀態,就當做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好不好?”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你說不愛就不愛了,我怎麽辦,我還愛著你呀!”蘇烈心痛得要瘋了,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崽有一天會跑來跟他說分手,在此之前他還在和許麓州商量怎麽才能哄媳婦兒高興,怎麽才能讓崽敞開心扉說出自己的顧慮。  沒想到,等來的是一句分手。  沈桐把他推開:“你才多大,你見過的人才多少,等你讀了大學就會發現好女孩兒太多了,以你的條件能找到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真的沒必要耗在我身上。我年齡比你大不少,又是個男的,根本不合適,你想開點兒行不行?”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好女孩兒再多關我什麽事,我隻想要你!”蘇烈慌慌張張地喘著氣,語氣卻十分堅定,“你不用再多說了,我是不會同意分手的。你最近隻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想要分手,我會給你時間,等你想通了我們倆還會變得和以前一樣好。”  沈桐痛苦呢喃:“你不懂的,不一樣了,永遠都迴不到從前了,都結束了……”  蘇烈:“什麽叫結束,怎麽就結束了,沈桐,崽,你不能這樣,你必須解釋清楚,我們倆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結束了?”  沈桐:“結束就是不愛了,不愛……就是結束。”  “你別跟我繞口令!”蘇烈煩惱得不行,搓了兩把臉,突然離開沙發蹲到了沈桐麵前,埋首在他腿上,“崽,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不要說分手,我沒法接受,我真的,真的很難受。”  沈桐舌尖抵齒,狠心推開他:“沒有遇到什麽事,就是覺得不愛了,沒意思。”  “沒意思?”蘇烈抬起頭,眼裏盡是暗紅的水光,帶著難以置信的狠烈,“你現在跟我說沒意思?之前的喜歡,愛,山盟海誓,都是騙我的嗎?!”  沈桐:“不是騙你,隻是錯覺罷了。”  蘇烈深深吸氣:“我不管你是不是錯覺!我說不分手就是不分手!我死也要拖你一起!沈桐,你休想,你這輩子都別想這麽輕易甩了我。”  沈桐喊:“蘇烈!”  蘇烈起身拉開門:“你別說了,州子他們還在等我,我給你叫車送你迴去。”  見他要走,沈桐急得抓起酒瓶子就猛灌了兩大口,蘇烈聞聲轉身,劈手就奪了他的酒瓶子摔碎在地上,怒吼:“你瘋了是不是!你要用這一招來威脅我嗎?”  “我是在威脅你,蘇烈,你看好了,”沈桐突然撿起玻璃碎片橫在了自己脖子上,苦澀地笑著,“蘇烈,今天我是一定要分手的,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罷了。”  蘇烈:“然後呢,我不同意的話你就死給我看?”  沈桐紅著眼睛大聲答:“對!你說對了!”  “嗬,你就這麽想分手,就厭惡我到這種地步了?”蘇烈臉色蒼白,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注滿了悲傷,透不過氣的酸澀感逼得他顫抖個不停。  沈桐咬牙答:“沒錯,我一定要分手。”  蘇烈沒辦法了,他坐迴沙發上,支著手肘捂臉。  不知過了多久,他哽著嗓音說:“好,你先把碎玻璃放下,我們慢慢談。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為什麽突然就不愛了,我以為……我還以為你對我的感情跟我對你的是一樣的,我以為你也像我愛你一樣愛我……”第89章 戳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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