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終於放下心來,果然一切都是誤會,是蔣蘭蘭在錯誤地引導他。他大膽地盯著沈桐看,也沒什麽嘛,真的很平板,就白了點兒,像一塊幼白的肥皂。試問肥皂能有什麽好看的?肥皂的優點也就剩滑溜了。沈桐嘛也確實滑溜,頂多就是塊肥皂,撐死。  要不然,再摸一下試試?  蘇烈探出手,往沈桐的大腿上摸去。  誰知就在關鍵時刻沈桐突然睜開了眼。他一睜眼就看見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蹲在浴缸旁邊,又看見這人的一隻手正往自己大腿上試探,他嚇了一跳,抬腿就往對方臉上踹去。蘇烈反應迅速,頭一偏就叫他這一腳踹到了肩上,踉蹌著跌坐在地,情狀極其狼狽。  “沈桐!你個小王八蛋!”蘇烈從地上爬了起來,氣得真想當場就揍他一拳。浴室的地上到處都是從浴缸裏濺出來的水,蘇烈的褲子都坐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尿褲子。他抖了抖褲腿,像掐小雞似的把沈桐從浴缸裏拎了起來。  而後滋溜一下,沈桐又滑了迴去。濺出的水花潑在了蘇烈的臉上,熱乎乎的。蘇烈抹了把臉,莫名開始發燒。剛才抓的那一把,真、真特麽滑……  蘇烈沒有去公共浴室洗過澡,但也看過關於肥皂的段子,心裏頭波濤洶湧。此時此刻他就是那個心懷齷齪念頭的人,而沈桐就是低伏在他麵前,彎著腰去撿肥皂的那個人。  一個念頭一旦生了根就很快會開花結果,由不得你不去浮想聯翩。沈桐就是蘇烈腦海中一個不得了的念頭,他越是天真無辜,越讓人想欺負,越是毫無防備,越讓人忍不住。  蘇烈慌了。  沈桐怎麽會這麽滑?像泥鰍一樣,像水一樣,又滑又潤又細膩,從指縫裏就能滑走了。這要是被壓在床上,那還不得化成一灘蜜糖水,濕淋淋地染一大片?  蘇烈“咕咚”咽了口水,漸漸覺得嗓子眼兒都在冒煙。  他媽媽的!老子還真是個基佬!  蘇烈有種自暴自棄的頹喪感,他仔仔細細迴想了,不管是蔣蘭蘭還是酒吧裏那些隨意拋媚眼的女孩子,沒有誰讓他有過這樣強烈的渴望,他從來沒去饞過誰。而現在,他麵對沈桐這樣的平板竟然會有抑製不住的衝動,這怎麽解釋,他大好的小夥子饞一個平板身材,饞一塊肥皂?這不扯淡麽。  蘇烈胸膛起伏,僵硬地盯著沈桐。沈桐咕噥了聲“不洗了”,蘇烈才如夢初醒,從架子上拿了浴巾扔給他:“自己擦,擦幹了吱一聲。”  沈桐:“吱吱。”  “……”蘇烈給氣笑了,“你丫是耗子吧!叫你吱一聲幹嘛吱兩聲?”  沈桐不說話了,垂著眼睫像是一個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蘇烈歎息:“能不能走?能走的話自己上樓去睡覺,你丫的,老子再多碰你兩下真的就直不迴來了。”  沈桐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但也明白該迴去睡覺了,果真乖乖爬出浴缸,裹了浴巾往外走。蘇烈沒再碰他,隻跟在後頭看顧著,防止他滑倒。  沈桐一路連走帶爬,這麽一小段路他身殘誌堅地走了十分鍾,把蘇烈急得抓耳撓腮,恨不能直接扛起來扔樓上——要不是不敢碰的話。等沈桐終於爬上樓以後蘇烈又傻眼了,這家夥沒有迴自己的房間,而是進了他的房間。  蘇烈搶先一步攔在床前:“幹什麽?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誰的房間,你的在走廊那頭,出門左轉,快出去出去!”  沈桐乖乖“嗯”了一聲,兩手“啪”地並在大腿兩側,向左轉,提腿,邁步——然後撞在落地大台燈上。蘇烈家的落地大台燈全都是月桂女神造型,看起來像樹,卻擰出了女子曲線的窈窕美。經沈桐這麽一撞一撥楞,金屬製的枝杈直接就歪了幾根,露出了一張藏在枝椏裏的女性麵孔。  蘇烈:“!!!”  這尼瑪,還真是被嚇了一跳。  他蹙著眉頭把兩邊的枝杈整理好,朝屋內環視一圈沒發現什麽有用的工具,於是從牆上摳掉了一幅裝飾畫,搥著沈桐的後背往外推:“走走走,別在我這兒作妖了,一直往外走,然後左轉就行了。”  沈桐的蝴蝶骨被畫框搥得生疼,他潛意識裏還知道反抗,忽地一轉身,將蘇烈手裏的裝飾畫甩到地上,而後直挺挺地朝蘇烈走過去。  蘇烈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沈桐走一步他就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任由沈桐把他撲倒在床上。蘇烈頭皮都炸了,他渾身像過電似的,一個條件反射就把沈桐掀了過去。  “啊啊啊!!!你丫竟然還敢撩我!”蘇烈站起來之後拚命胡擼自己的胳膊,想把沈桐留在他身上的感覺給胡擼掉,結果越胡擼越清晰,怎麽都摒棄不掉腦海裏的印象。  蘇烈氣急敗壞,捧了條薄被子往他身上一扔就自顧下了樓,躲沙發上睡去了。然而他隻要一想起沈桐當前正赤身裸|體地躺在他的床上就沒法入眠,痛苦地迴味著對方撲倒自己時皮膚相撞的觸感。那一撲十分魯莽,觸感自然也談不上多美妙,但就是具備了能讓人輾轉反側的力量。蘇烈覺得自己病得不輕,現在急需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  他確實也這麽做了,就像一個被人輕薄了的可憐少女,想用洗澡這種方式來洗刷淫|賊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和屈辱,可想而知,結果隻能是徒勞無功,自欺欺人。  蘇烈泄氣,最後還是穿齊整衣服,拿了頭盔出了門。他轟著油門在人漸稀疏的街上撒野,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怎麽就說基就基了,基的對象還是他老媽的男人,這不都上升到倫理的高度了麽。  不行,這件事得找人疏導一下,否則憋在心裏要憋出病來。  蘇烈有了主意,打電話給了許麓州。  許麓州抓著手機都快瘋了,他正做美夢呢,這活祖宗打電話也不知道看一下時間。  蘇烈當然不會無助到要讓許麓州來開導他,而是要他把今晚灌沈桐喝酒的人給找出來,限定時間二十四小時以內。許麓州捧著指令不敢怠慢,當夜就拉了個群聊,命名為“太子護衛隊”,發布任務之後還艾特了所有人。  楊呈率先被“叮”聲吵醒,在群內發言:什麽情況?  許麓州:看群公告,領取任務。  楊呈:你先發個紅包再說。  許麓州:給你丫慣的,替太子爺做任務還討酬勞?  楊呈:這都幾點了,大家夥兒都睡著了,你不該發個紅包表示表示?  許麓州:恭喜發財!  楚杭:已領取你的紅包。  彬彬有禮:已領取你的紅包。  北坡炮王:已領取你的紅包。  楊呈:已領取你的紅包。  許麓州:我擦,我發的是紅包不是深水炸彈吧,怎麽把你們這群資深潛水員全炸出來了。  楊呈:我竟然是最後一個領取的!楚杭老哥也在呢!  楚杭:哈哈哈(附帶微笑表情)  楊呈:那個頭像是鐳射激光綠的是誰?真夠吉利的啊,不怕夢想成真嗎?  許麓州:不好意思拉錯了,那是我二表舅。  彬彬有禮:已退出群聊。  楊呈:對不起啊州子,替我跟二表舅道個歉。  許麓州:我得先替你丫給二表舅媽道歉!  楚杭:北坡炮王是?  許麓州:額……別管這個了,先查看任務。  楊呈:太子爺要找今晚那醉鬼?不會是要給他家駙馬報仇雪恨吧,什麽情況?  許麓州:你還不算太笨,太子爺最近轉性了,對那駙馬好得不行,連他寶貝坐騎都讓人上了!  楊呈:我擦嘞?不會吧,他把蔣大姐都讓出去了?!  楚杭:噗!!!這麽勁爆?  許麓州:呈兒,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注孤生。  楊呈:那你到底是啥意思?  許麓州:他的車!車!車勻了後座給駙馬!你丫趕緊把剛才那句話給我撤迴去,小心我截圖給太子爺看。  楊呈:哦,知道了。那也挺勁爆的,太子爺的車不是從來不帶人的嘛。  許麓州:錯!太子爺的車隻帶他女朋友。  楊呈:可我從來沒看過蔣大姐坐在後頭。  許麓州:要不怎麽說你注孤生呢,那說明咱太子爺心裏頭還沒有認準這個人,要是認準了肯定天天纏著要帶她,不坐都不行的那種。  楊呈:就你知道,說的跟真的似的。  許麓州:別扯沒用的了,太子爺怪我今晚沒幫他家駙馬爺脫困,隻給了我二十四小時,是兄弟的一起扛。  楚杭:必須的,紅包都領了,這事兒簡單。  楊呈:可我還是很好奇,烈哥到底為什麽突然轉性?想通了?想要個爸爸了?  許麓州:屁!沒看見駙馬有多好看嗎?長得比咱哥兒幾個還年輕,那是當爸爸的一張臉?依我看……  北坡炮王:好看?  許麓州:額……  楊呈:州子,頭像加農炮的這哥們兒到底是誰啊?你咋還怵怵拉拉的?  許麓州:別廢話!我啥時候怵了?  北坡炮王:嗯?  許麓州:額……  蘇烈:已領取你的紅包。  楊呈:!!!姓孔的,你把烈哥也拉進群了?!  許麓州:我錯了!烈哥你聽我解釋!  蘇烈:明天見。  楊呈:完了,我剛才那句話已經撤不迴來了,你們說烈哥看見了沒有的?  楚杭:自求多福吧。  許麓州的內心一片荒涼,他一巴掌抽在臉上,恨恨地罵:“叫你手賤!叫你手賤!”第23章 混賬弟弟  蘇烈在街上浪了個把小時之後稍稍解了氣,車把一轉就掉頭迴去了。迴去之後又猛灌一瓶冰水,胃裏冰涼的感受帶走了不少燥鬱之火,他抬頭往樓上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慫慫地躺在了沙發上。  第二天他是被蘇毓踢醒的,是那種毫不留情的踢法。迷迷糊糊看了眼時間,得,這一夜就睡了倆小時。他有些不滿:“幹嘛呀,困著呢!”  蘇毓:“你個兔崽子給我起來!你老實交代,你把小桐怎麽了?”  蘇烈:“什麽怎麽了?他不好好的麽。”  蘇毓:“好好的?他為什麽睡在你床上?他衣服是你給脫的?到現在都還滿屋子酒味兒,你說,你是不是又整他了?”  蘇烈捂著耳朵吼:“你真是我親媽!他……他自己喝醉了酒是我給弄迴來照顧了半宿,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不就行了。”  蘇烈想說的是沈桐在酒吧駐唱被人灌酒,但他不確定他老媽是不是知道沈桐這份工作的事,便沒多嘴。  蘇毓:“我要是信你說的是真的,我就跟你姓!小桐會自己跑出去喝酒?絕對是你騙他喝的!”  蘇烈:“……什麽就我騙他喝的?無緣無故我騙他喝酒幹什麽?我有那麽無聊嗎?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冤枉我,行,以後他醉死在外麵我也不管!”  蘇毓:“真不是你?”  “行吧行吧行吧,你說是我就是我,行了吧?”蘇烈轉了個話題,“我倒是想問問你,關於沈桐現在的工作你了解嗎?”  蘇毓:“我了解一些,怎麽了?”  蘇烈滯了一下,有些意外:“你知道他在哪兒工作?沒意見?”  蘇毓:“為什麽要有意見?你這孩子從小錦衣玉食什麽都不缺,不知道小桐他有多辛苦。人家是憑自己的本事工作,不管什麽職業我們都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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