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喉結滾動一下,沉聲道:“我跟你說一個案子吧…… “二十年前,臨市有一個案子也是這夥人做的,他們其中一個團夥成員拋屍的時候被路人無意拍下了照片……” 於是就有了後麵的事情,兩個警察以及一個無辜的女孩被抓,後來他們就被關在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還有四個被拐來的外地人,陸續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他們都死了。 顧西洲將當年的案子告訴了司予,司予沉默了許久,問道:“你說哪個警察反抗跑了出去,他最後怎麽了?” “又被抓到埋了。”顧西洲淡淡說道。 司予問道:“然後呢?” 顧西洲搖搖頭:“沒有了,都被埋了……嗯……” “司予,你相信人會複活嗎?比如我說的那個警察……” 司予沉眸看向顧西洲,點頭道:“我相信。” 顧西洲望向司予,笑了一下,不再說話,側身靠著窗戶。 兩人趕到醫院看到清醒的方執,顧西洲揉了揉眉心,厲聲道:“你這臭小子,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你膽子怎麽那麽大啊!” 方執靦腆的笑笑,對顧西洲道:“因為還有時間,不怕。” “什麽還有時間?說些什麽啞謎呢?”向元沒好氣的挑起一邊的眉頭,翻白眼,目光掃過顧西洲和方執兩人的臉頰。 “沒說什麽,是你自己腦子不好使,聽不懂!”顧西洲迴了向元一個白眼道。 向元嘮嘮叨叨道:“什麽啊……” 幾人又聊了兩句,向元這才說道在警局裏的那廖春華的情況,其實也是王傲打電話過來讓他告訴顧西洲的。 “那家夥還是不說,”向元苦著一張臉,又看向顧西洲道,“你啊,怎麽突然這麽衝動!你不是自詡理智的嗎?” 顧西洲:“別說我了,不當警察也好,你看看方執,差點就死了。” 向元被顧西洲這話堵了一嘴,悻悻然閉上嘴,本來想勸顧西洲的,可想到方執被顧西洲送進醫院搶救的樣子,向元勸人的話又全都噎了迴去。 顧西洲跟著司予迴到家,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其實他還是有點擔心,那些心狠手辣的人逃走後,說不定會和殺了吱吱的那兩個逃犯一樣,一路逃一路殺! “怎麽了?”司予問道。 顧西洲說了自己擔心,司予抱著他,說道:“不會的。” 抱著顧西洲一會兒,司予就發現這人竟然沒了動靜兒,轉眼就看見顧西洲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原來是睡著了,也對,這幾天你太累了。” 司予眼神平淡,用節骨的分明的手抱起顧西洲,邁著長腿,身上的襯衣隨著走動的動作來迴晃動。 司予將顧西洲放在臥室的床上,隻見顧西洲眉頭微蹙,顯然在睡夢中依舊不好受。 司予微蹙的劍眉勾勒出心裏的擔憂,柔軟的短發微微低垂,附身在顧西洲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我保證不會。” 用手摸著顧西洲的柔軟的頭發,眼眸幽暗閃動,他知道那個案子裏還有一個細節顧西洲沒告訴他——那個警察被埋的時候,其實還有氣。第173章 我不會讓你死 顧西洲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但是他實在是太累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做噩夢,精神狀態並不好,而這次的案子和他死前的事情也有聯係,說不出來是為什麽,或許因為這些人被抓了,顧西洲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顧西洲睡了一晚上後,顧擎和周新月也都打電話過來,“兒子,你真的決定了嗎?” 顧西洲嗯了一聲:“真的。” 電話另一頭的顧擎深唿吸一口氣,道:“好,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顧擎掛斷電話,一旁的周新月也早就知道案子的細節,義憤填膺道:“之前也沒見過這種案子,這夥人實在是心太黑了,我兒子就是忍不了才打人的,放我我也受不了!” 顧擎麵色鐵青,越是了解兒子查辦的這個案子細節,就越是感覺不寒而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血腥、恐怖、暴力、欺騙、誘拐、殺人沒有這些人不敢做的。 廖春華被抓的第三天,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律師。 那名律師臉色發白,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委托人,等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情緒道:“廖先生,據我所知任鵬正以及看守窩點的人都已經全部招認,你這種情況就算你不提供證詞也是可以判刑的,我就和你明說吧,死刑是跑不掉的。 “就算你把其他人供出來一樣不可能減刑,我隻能說如果你現在不供的話,他們明確表示會起訴你一雙兒女妨礙司法公正,你家的門口有監視器拍下襲警的證據,他們這邊已經在寫報告了,你的案子我這邊的確幫不了你,抱歉。” 說完這種禿頂的中年律師就走出了房間門,這時候走進來一名警察將人接出來,正要離開,廖春華突然猛地拍門道:“我、我招!但是你們要保證不會起訴我兒子和女兒!” 馬奇斜睨了廖春華一眼,因為顧西洲被停職,加上這個案子影響重大,他這個副局被上麵要求暫時管理這個案件,“可以,看你表現。” …… 廖春華招供的消息,顧西洲很快就從馬奇哪裏得到消息。 馬奇帶著人根據廖春華提供的信息安排全市帶人抓捕,然而……出現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爽是不是住在這裏?” “李爽?是啊!你們是來要債的吧?可惜你們來晚了,前天他摔下樓梯,腦袋著地,死了!” 馬奇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猛跳,應該說死了,都死了,按照廖春華給的信息,他們按著排查,他發現這些人竟然全部死於意外,泳池遊泳被淹死的、腳底踩空摔死、過馬路被貨車撞死……千奇百怪的死法實在太多。 在看見最後一個黑手術醫生的屍體,他喉結滾動,背脊有些發冷,快速地坐到自己的車上,聽見幾個同伴聊天,和他一起的警察竟然沒有人覺得這不對,就像當初葉姝的那張檔案一樣,沒有人覺得這不對,沒有覺得這不可思議,隻是把這當做巧合! 馬奇雙手略微有些發抖,掏出手機,喉結滾動了一下,按下撥出鍵。 正在家裏的顧西洲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看見馬奇的名字,他愣了一下,馬奇今天應該在實施抓捕行動,怎麽還有空給他打電話? “喂?馬哥,順利嗎?” 馬奇吞了吞口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順利……” 顧西洲聽見馬奇的聲音不對勁兒,沉聲問道:“怎麽了?” “死了……全都死了,”馬奇捏緊了左手的手心,如果是靈異世界他不會這麽害怕,可在現實中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小顧,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我?”顧西洲被馬奇問得發蒙,“我沒有啊。” 馬奇:“廖春華招供,我就立即帶人到他說的地方根據租房留下的信息找人,第一個點點那些人全死了……煤氣中毒,七個人全死了。 “根據租房留下的信息盤查,順藤摸瓜,隻要和廖春華有關係的人我們都找了,全都離奇死亡! “這不正常吧!可是我所有的同事都覺得很正常!他們覺得很正常!” 馬奇最後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對著電話在吼叫,帶著一點哭腔,“就好像有東西在操控我們的生死,它要我們死,我們就必須死。” 顧西洲聽見馬奇的話,握著手機,慢慢掛斷。 那天司予在他睡著的時候……好像對他說了什麽。 操控生死命運是天才能做到的,如果有一個人也能做到,或者他有什麽道具可以做到,那天會怎麽做? 一個答案唿之欲出——殺了他。 而那個道具或許就是那顆骰子。 司予給他的骰子,所謂幸運不就是掌控命運嗎?! 顧西洲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包,東西還在他的身上,他其實也用這個東西做過類似的事情,那天找方執的時候,他丟出骰子說要方執不死,那兩個混蛋死…… 等他趕到的時候,方執還有氣,當然不排除是因為時間倒計時的原因,可的確很準! 那天他睡著之後或許司予用過這個骰子? 這個骰子絕對不是那個賭局裏的骰子! 恰好司予側身探出浴室門探出頭,手裏拿著毛巾擦著頭上濕潤的頭發,問道:“西洲,誰的電話?” 顧西洲將電話放在手心裏,沒有迴答司予的話,反而問道:“司予,你有沒有什麽事情想和我說?” 司予一臉茫然無措,“什麽?” “你的死因是什麽?”顧西洲沉默了一下問道。 司予赤腳走出浴室,一臉詫異道:“我沒跟你說過嗎?其實我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的死因。” “是嘛……”顧西洲沉默了一下,沒有提剛才馬奇說的事情,細細看向司予,如果天要殺的就是司予,那他該怎麽辦?天是可以操控他的! 顧西洲攥緊了手,深唿吸一口氣。 司予上前一步用手揉揉顧西洲的頭發,道:“其實不知道死因也挺好的,沒那麽害怕。去洗澡吧。” “好……” 顧西洲帶著手機走進浴室,將門關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馬奇:馬哥……幫我查一下司予的資料吧,他的父母、過往經曆…… 此時還沒迴過神的馬奇收到顧西洲的消息,愣了一下,手微頓了一下。 司……予? …… 浴室內顧西洲雙手揉著臉頰,關於魔修的記憶朦朧一片,隻能看見無數的碎屍,聽見驚恐的尖叫聲,周圍灰暗的環境壓抑得人不能唿吸,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顧西洲站在花灑下,任由水從頭頂向下打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顧西洲對司予撒了一個謊,到警局裏找到馬奇,結果一個牛皮紙文件,很薄,裏麵應該沒裝多少東西。 馬奇臉色發白,顧西洲預感資料或許不是他想看見的東西,打開文件袋取出裏麵的幾張紙。 “司予是2009年10歲的時候被這家人領養的,這家人在他十一歲那年出車禍死亡,隻有司予活了下來,這都沒什麽問題,唯一的疑點就是司予到這家孤兒院之前的資料我查不到,這家孤兒院說他是從另一個孤兒院轉過來了,可是詢問他們,他們又不知道到底是那個孤兒院!” 顧西洲:“……” 沒有10歲前的信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 顧西洲放下資料,慢慢走迴家裏,此時司予正坐在餐廳的桌子旁,麵前放著電腦,正在開視頻會議,看見他後,和會議那邊的人說了兩句後,就結束了視頻。 “司予,”顧西洲站在靠窗的位置,照進來的陽光將他的臉頰分割,“不管它想做什麽,我不會讓你死的,所以,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坐在椅子上的司予,“我知道。” 顧西洲:“你就不想說點說什麽?我……” 司予似笑非笑道,“沒有,因為——我相信你說的話。” 顧西洲深唿吸一口氣,司予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他,他確定。 如果天要他殺的就是司予,而伏弈然在雪人世界阻止他,那伏弈然肯定知道什麽。 他必須找到伏弈然,可是怎麽找,馬奇那邊都找不到伏弈然資料,隻能找到李煙、葉姝這兩個人。 顧西洲正想著,雙手插在褲兜裏,下意識的摸到包裏放著的一個方盒子,等等……如果是用這個骰子,肯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