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福的全稱是美茵河畔的法蘭克福。開車進入法蘭克福,首先映入眼前的是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銀行的高樓大廈勾畫出法蘭克福的天際線。


    布朗介紹說,德國沒有任何一座城市,有法蘭克福這麽多高樓大廈。法蘭克福有德國最現代化、最繁忙的國際機場;這裏是德國的金融中心,也是歐洲中央銀行的所在地,有300多家國內外銀行;德國最摩登的高樓大廈都集中在這裏,充滿了活力與生機;這裏是自中世紀以來就形成的博覽會城市,如今汽車展、圖書展、雜貨博覽、室內裝飾用品等博覽會都享有國際聲譽。


    法蘭克福是德國最具國際化特點的城市。每年有5000多萬旅客降落在法蘭克福機場,其中不少人直接進入法蘭克福這座擁有65萬人口的城市,開啟他們的德國第一站。與其他德國城市相比,法蘭克福充滿了活力;而德國其它城市大都非常安靜,沒有那種生氣勃勃的景象。


    在來德國之前,梁曉秀交代他們在德國每座城市都要住最好的酒店,她需要一個套間,米拉和布朗每人預訂一個標準間。


    布朗按照梁曉秀的吩咐預訂了法蘭克福拉迪森酒店的房間,這個酒店是一座高86米,19層的建築。整棟建築像一片超大的通體海藍色圓盤一樣,巍峨聳立,頗為壯觀。巨大玻璃窗立麵迎麵撲來,映照著城市的景觀和天空,給人以極美的視覺衝擊感。這座未來派圓型建築是英國設計師約翰·賽法特設計的,他是建造大型酒店的專家。


    梁曉秀對自己的房間很滿意,站在落地窗前,城市景觀一覽無餘。


    布朗原本想在當天下午就帶梁曉秀去看汽車展,不巧汽車展剛好結束,梁曉秀便建議他們在市內隨便轉轉,看看市容市貌。


    法蘭克福的市容整潔、幹淨、現代,到處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德意誌銀行大樓是法蘭克福最高的建築,布朗告訴梁曉秀那棟大樓樓頂上設有觀光平台,專門供遊客參觀。在這個平台上可以俯瞰城市全景;夜色降臨後,法蘭克福燈火輝煌的繁華夜景一覽無餘。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去那裏看夜景吧。”梁曉秀說。


    他們三人在城區轉悠時,梁曉秀無意中看到了歌德故居。她說她要參觀歌德故居,她對歌德推崇備至,讀過一些他的作品,認為他是德國偉大的知識分子。


    德國大詩人歌德出生在法蘭克福。歌德的故居位於法蘭克福羅默伯格廣場西北麵約200公尺處。這個歌德之家是一幢5層住宅樓,風靡世界的《少年維特的煩惱》就在此屋完成。


    布朗告訴梁曉秀當地人把歌德稱為法蘭克福人民偉大的兒子。


    從歌德故居出來,布朗又談起了德國汽車,他說很遺憾這次沒有看到法蘭克福國際汽車展,那個全球領先的汽車博覽會的最大特點是展示未來汽車的車型和發動機。德係汽車為汽車的舒適、安全和駕駛快樂設定了標準。在每年的展會上,梅賽德斯-奔馳s係列車都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金色流線型的內飾和敦實的外形光彩奪目,給人以極深的印象。可以說,奔馳車是奢華、高貴、品質的代名詞。


    傍晚,他們來到德意誌大樓頂上,看法蘭克福的夜景。夜景很美,城市燈光五光十色,把各種建築照得清晰可見。


    他們看了一會兒夜景,便到大樓的空中餐廳吃晚飯。布朗說,到法蘭克福的遊客一般都會品嚐法蘭克福的民族飲料蘋果酒和法蘭克福香腸。他問梁曉秀是否想嚐嚐。梁曉秀說那就嚐嚐特色飲料和食品。


    在那個空中餐廳,梁曉秀注意到絕大多數客人都是德國人,他們在用德語聊天。她不懂德語,便問布朗德語是不是挺難學的。表麵上看,她是隨意提問,其實她是在考察布朗的德語水平。


    隻念道初中畢業的梁曉秀對畢業於歐洲名牌大學的布朗進行了一場考試。


    布朗說,德語是世界上最難學的一門語言。他以為梁曉秀想考察他的德語,便拉開話匣子,開始詳細介紹德語。


    全世界約有9000萬人的母語是德語;全世界有5000萬人很好地掌握了德語;全世界有2000萬中小學生和大學生正在把德語作為第二外語學習。德語的曆史可以追溯到1200年前,規範的德語曆史也有200年。


    今天,德國歌德學院在世界範圍內為普及德語做出了卓越貢獻。一種語言是否強勢,完全由語言所在國的綜合實力來決定。在當今世界,英語是最強勢的語種,在全世界到處都能找到會講英語的人;英語已經成為一種世界性的語言。德語在世界上當然沒有這種地位。但是德語自有它的優勢。


    梁曉秀插話說,翻開德國曆史看,德國出現了很多偉人:歌德,席勒,海涅,洪堡,貝多芬,馬克思,恩格斯,愛因斯坦,哪一個不是操德語的德國人?哪一個不是其所在領域的領軍人物!


    布朗說沒料到梁曉秀知道那麽多德國偉人,對她不敢小視,便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操德語的德國人以嚴謹務實的德國作風把德國打造成一個高度現代化的工業國家,在科技、教育、工業等諸多領域走在世界前列,令世界矚目。


    兩人開始交流,交鋒,探討問題。


    梁曉秀說,文化是一個民族的思想發展史,是觀察一個民族的最佳顯微鏡。德國文化厚重、深刻,是德國民族發展史的真實寫照,從德國古典文學到當代文學,既反映了德國民族的本質特征,也反映出變化中的德國民族的新特征。她認為,從德國古典文學具有持久的生命力,從中可以窺見德國民族今日的心態。


    她有一種理論:每一種語言都是其原始民族的心理、思維、風俗習慣的最佳反映介質。例如,操漢語的中國人與操法語的法國人在思維方式上就有很大區別;同樣,操德語的德國人和操英語的美國人的思維方式也有區別。


    布朗認為她的分析有道理,找到了微小的差別。


    她進而解釋道:一種語言就是一種文化,語言的差別越大,文化的差別也會越大;反之,差別越小,差距也就越小,如日耳曼民族的德語和荷蘭語之間的差別就遠比漢語和它們之間的差別要小得多;同樣,拉丁民族的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之間的差別不大,他們相互之間幾乎可以用各自的語言進行交流。又例如,阿拉伯語與英語、德語、法語、漢語完全不同,有著自己獨特的文化內涵,差別自然巨大。


    布朗反過來問梁曉秀她怎麽注意到那些語言之間的差別,他是否通曉多種語言。她說她隻會法語,她是在飯店觀察歐洲顧客時留意到他們語言的差別的。


    布朗說,德語它自己的獨特性,而這個獨特性的深度和廣度乃至內涵都遠遠超越其他日耳曼民的語言。德國式的思維、德國式的行為,隻有通過他們的語言──德語才能挖掘出其本質。


    梁曉秀認為布朗說到了點子上。她從來不相信一個不懂德語的學者或其他什麽人能對德國和德國人有深刻的認識。她認為,學習德語是開拓思路,研究德國人思維方式的最佳工具。外語總是會給人們帶來新的思想,擴大人們的視野。此外,語言的多樣性還會使生活變得五彩繽紛。


    布朗強調說,每一個對西方文化感興趣的人,德語都是無法迴避的語言:沒有德語知識,就不可能真正通曉西方文化。例如,德國宗教改革家馬丁·路德在中世紀提出宗教改革,與羅馬天主教分庭抗禮,最終創立了基督新教中的重要一派──路德宗。如今路德宗在德國、北歐國家等其他一些歐洲國家仍具有一定影響並在他們的文化中有所反映。


    梁曉秀提出一種看法:精通德語,對中國人來說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她學了5年法語才感到運用自如;她不知道她學多少年德語才能達到她的法語水平。


    布朗告訴她德國人也承認,德語不是一門輕鬆的語言。在德國人看來,與德語相比,英語是西方語言中最簡單的一門語言。


    梁曉秀暗暗想:她必須先學德語,先難後易,等掌握額德語後,她再學英語會更容易一些。


    她說出自己的想法:要想徹底了解德國和德意誌民族,不熟練掌握德語,則根本辦不到。語言不通,怎麽能相互了解呢?語言是交流的工具,是感受、認識一個民族的橋梁。德國人的性格和民族特征在德國語言中才能更深刻地反映出來;隻有那些使用德語與德國人打交道的人才能體會到德國文化的特征。


    布朗讚同她的看法,認為她見解深刻而又準確。


    她總結說,在今日學術界,要想成為世界級的大學者,必須精通德語,當然還包括英語和法語。


    布朗告訴她德語聽起來遠不如法語那麽溫柔動聽,而似乎顯得生硬而又刻板。德語的這個語言特點也似乎對德國人的性格產生了影響:與操法語的法蘭西人相比,德國人似乎顯得過於刻板、拘謹、沉默。但是德國的音樂卻聲名遠揚,其古典音樂遠遠勝過法國的古典音樂。這種現象從另一麵證實,德語並不是生硬無味的語言。德語的文學,即德國詩歌、戲劇、小說,哪一種不都表現了德語的多樣性和豐富性的一麵嗎?


    在歐盟各國中操德語的人數居第一位,約有9000萬人。德國總理每次出席歐盟首腦會或歐盟的新聞發布會,都堅持隻說德語。但是在歐盟官方使用的語言中,德語的分量隻占第三位。在歐洲,法語、英語和德語三種語言是最強勢的語言,掌握那三種就能走遍歐洲沒有語言障礙。


    在歐洲,熟練運用英德法三種語言的人大有人在。真正一流的歐洲學者大都精通英德法三種文字。不具備這三種語言知識的學者,在歐洲根本算不上令人尊敬的大學者。當然對歐洲人來說,他們學習德語遠比其它大洲的人要容易。荷蘭語、丹麥語、瑞典語和德語的差別就不大,所以荷蘭人、丹麥人和瑞典人學德語要比亞洲人學德語容易得多。很多人以為在歐洲學德語人數最多的國家是法國,其實他們沒想到俄羅斯是世界上學德語人數最多的國家:有460萬人。之後是波蘭和法國,美國排在第10位。


    梁曉秀問道:人們為什麽要學外語呢?


    布朗的迴答是:當然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有一點必須注意:翻譯是不大可靠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德國學語言的人往往容易找到工作。


    布朗承認:德語確很難學。在德語中使用三個冠詞,如der,die,das,這個詞有3個字母,使德語的桌子成為陽性物品,房屋成為中性物品,長凳椅則成為陰性物品。每個學德語的人都知道這3個詞,這種似乎毫無道理的語言現象令人頭疼不已。但他認為,上完基礎課後德語就越來越簡單了。德語一般來說會說就能拚寫出來,這一點與英語大不一樣。德語的發音很難,特別是對亞洲人來說更是如此。但是如果把學習德語作為一種興趣或樂趣,那就會相對容易一些。從德語的翻譯中也能看到這一點。比如,把一本長篇英文小說譯成德文,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德語的結構複雜得多,德語的句子往往比英語的句子要長。相對來說,英語比較隨便,易懂好記;但德語卻不那麽容易對付,令初學者苦不堪言。


    梁曉秀說,如果一個中國人能同時熟練掌握英語、德語和法語,那麽這個中國人可以說是歐洲通了。她承認那很難做到,這與中文有極大關係:中文完全不同於西方語言;二者的反差之大,加大了中國人學習西方語言的難度。


    布朗沉思著說,隨著時間推移和世界的變化,德語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過去許多把德語作為第二外語學習的人,現在開始轉向英語學習了。此外,全世界的科學技術交流大多使用英語,即使在德國,越來越多的科技人員也使用英語來閱讀、撰寫科技文章,許多德國的博士論文是用英文撰寫的。


    他感歎道:德語再也不具備20世紀30年代曾有過的國際意義了。特別是在科技上,德語起不到過去那樣強勢的作用了,因為英語早已席卷了整個語言領域了,大多數有實在意義的詞匯被英語取代了。盡管如此,在當今世界近5000種語言中,德語仍然是最大的語種之一。


    梁曉秀則強調指出:在德國曆史上湧現出一大批傑出的人物,他們雖然早已過世,但他們的精神還在,他們的影響還在,他們還有延續性。觀察德國曆史人物,就是觀察今日德國人,因為不了解德國曆史,就不可能了解今日德國和未來德國。研究曆史就是研究未來,因為在許多方麵曆史具有重複性或延續性。


    布朗不知道他的考試是否及格;梁曉秀則似乎忘記了她對布朗的考試,而通過這次對話有了一個新想法:她一定要學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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