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說:“梁小姐,凡高博物館不在海牙,而在阿姆斯特丹呢。”她原本計劃第二天再去阿姆斯特丹看凡高博物館,沒想到梁曉秀提出現在就去看。


    “那就去阿姆斯特丹。”梁曉秀說。


    穆爾開車駛往阿姆斯特丹,不到一個小時他就把車停在了凡高博物館門前。他們買了門票,進到博物館裏,梁曉秀看見一個餐廳,便建議他們在那裏吃午飯。


    在吃飯時,米拉說凡高的油畫《向日葵》不久之前以天價拍賣,一時轟動世界。


    “買家是什麽人?”梁曉秀問。


    “聽說是一個日本商人,花了一億美元呢。”


    穆爾在一旁說:“看來真正的藝術品都是天價呀。”


    梁曉秀便說,舉世公認,凡高是19世紀荷蘭天才畫家。凡高對世界美術做出的偉大貢獻使他在世界油畫藝術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在她的心目中,凡高就是天才的化身:他的繪畫作品風格獨一無二。


    米拉問梁曉秀凡高與弗美爾相比,兩人有什麽不同。


    “凡高是天才的化身,”梁曉秀說,“但弗美爾不是天才,他是一個偉大的畫家。區別就在這裏。”


    吃完午飯,米拉領著梁曉秀進入展廳。


    梁曉秀進入阿姆斯特丹凡高博物館展廳那瞬間,她隻想安靜地欣賞,觀摩凡高的偉大作品。她想,凡高隻活了37歲,天才都是那樣: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但當時卻不被人們認可,如今人們才意識到凡高的偉大。


    她對米拉和穆爾說,凡高雖然隻活了37年,但卻以他獨一無二的藝術天賦成為世界藝術史上浩瀚星空最閃亮的一顆星星。


    兩位聽眾點頭,表示同意梁曉秀的評價。梁曉秀本身就畫畫,他們認為在梁曉秀麵前談畫,有班門弄斧之嫌。


    梁曉秀的點評句句到位:她說這位用心血和靈魂創作的畫家為後人留下了《向日葵》、《臥室》、《黃房子》、《雷雨雲下的麥田》、《麥田與割麥人》、《豐收》等一批曠世傑作。


    梁曉秀看到展廳內懸掛著《向日葵》,便問米拉:“《向日葵》不是被日本商人買走了嗎?這幅是複製品嗎?”


    “這幅畫是真跡。”


    “怎麽迴事?”


    “凡高一共畫了兩幅《向日葵》,這是另一副。”


    “兩幅畫一樣嗎?”


    “幾乎一模一樣。”


    梁曉秀調侃說:“看來荷蘭人真是會算計呀!凡高當初畫這幅畫時,就想到一幅畫放在博物館展覽,另一幅畫賣出去,賣出天價來。”


    “不會吧?”米拉疑惑著說,“凡高好像沒什麽經濟頭腦,他生前的話很少能賣出去。”


    “米拉,我在開玩笑,”梁曉秀說,“我讀過凡高傳,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他生前窮困潦倒,沒有享受到賣作品換來的錢。他死後,他的畫作才得到人們的認可。說來這世界真是不公平:誰能料到當年窮困潦倒的畫家的一幅畫價值一億美元呢?而且這一億美元畫家一分錢都沒得到。畫家沒有後代,誰來討要這筆錢呢?隻能獻給國家了。”


    梁曉秀說完那段話,站在《向日葵》那幅畫前繼續觀賞畫,她抬頭細看大師的真跡,她的感受隻有二個字:震撼。


    凡高的作品是真正的天才之作,她看了隻有震撼的感受。那是神來之筆,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梁曉秀長時間地看著凡高的生卒年月:1853-1890。


    她想:從1890年到1976年,不過才過了86年,在人類的長河中86年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從時間段看來,凡高屬於近代畫家,與弗美爾那個年代相隔200多年呢。


    她知道歐洲美術界認為,《向日葵》是凡高的代表作。這是凡高去世前一年,即1889年畫的作品。凡高在畫中對陽光和旺盛的生命力給予了激情四射的讚美。畫麵以黃色和橙色為主調,用綠色和細膩的藍色勾勒出花瓣和花莖。


    穆爾用請教的口吻問梁曉秀怎麽評價這幅畫的藝術特色。


    梁曉秀說,凡高用他的神來之筆大膽、有力表現出對生命的渴望,對生活的企盼,這種意境在整幅畫麵上都有所表現,令人在細看之下震撼不已。


    米拉有了調節氣氛,故意問梁曉秀:“梁小姐,倘若讓你在凡高和弗美爾兩人的作品中選一幅作品,我是說在《戴珍珠耳環的女孩》和《向日葵》中選一副畫,你會買那幅畫?”


    “那還用問嗎?我當然要買《戴珍珠耳環的女孩》了。”


    “這麽說,你認為《戴珍珠耳環的女孩》比《向日葵》更好?”


    “實話說,我是這麽想的。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有時候有些事還真不好說。別人欣賞的東西,我不一定欣賞;同樣,我欣賞的東西,別人也不一定欣賞。當然,我並不是說《向日葵》不好,這幅作品是天才之作;不過用純粹欣賞的眼光看,我倒更喜歡凡高的另一幅作品。”


    “哪一副?”米拉問。


    梁曉秀把她帶到凡高的《豐收》麵前。


    她點評說,《豐收》是凡高在法國阿爾勒期間的一幅力作,被美術界視為凡高“最具美感”的作品。凡高在給他弟弟提奧的一封信中對這幅畫的創作做了這樣的說明:“我正在描繪一個新題材──極目遠望,到處是黃綠相間的田野……在純淨的碧藍天空中,映現著赤金色、金銅色和黃銅色。”


    “就是這幅《豐收》,這是我最喜歡的凡高的作品。”


    “為什麽喜歡這一副呢?”穆爾問。


    梁曉秀用專業畫家的角度評論了這幅作品:


    凡高對田野風光色彩和構圖的把握在這幅畫中充分表現出來。他以精確的色彩和構圖,給予畫麵令人難以置信的縱深感,把人們的視線從前景一步步引向遙遠的天際。法國鄉村寧靜的氣氛、絢麗的色彩以及歡快、祥和的情緒都表露無遺。這幅畫的色彩對比和透視法運用得完美無缺,表現出19世紀法國鄉村的特色。


    “精辟之極。”穆爾讚歎道。


    梁曉秀總結說:“直到今日,凡高筆下的法國鄉村依然存在:這就是凡高的偉大之處。”


    “那麽……”米拉想問梁曉秀她是否想買《豐收》這幅畫。


    “倘若他們出售凡高的作品,我就買這幅畫。這是一幅純美的作品,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你們想想:倘若把這幅畫掛在我的書房裏,那多提氣!”


    “是啊。”穆爾說。


    梁曉秀接著說,看了兩個博物館,她總的感覺是:荷蘭文化藝術是荷蘭經濟繁榮的真實寫照。從荷蘭的文化藝術中可以感受、體驗、揣摩荷蘭民族的性格、特征乃至思想;而這些性格、特征和思想在荷蘭人從事的經濟貿易活動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米拉說:“梁小姐,你的聯想令我歎服。我沒想到這些因素,沒有把藝術和經濟聯係在一起。”


    穆爾評價說:“梁小姐善於舉一反三,總能從一件事聯想到另一件事上。”


    梁曉秀說,經商,賺錢,原本是荷蘭人的拿手好戲,但是他們在文化藝術領域也取得了輝煌的成就,讓她刮目相看。


    她認為,在當今世界,人們對經濟發展、對物質的追求使他們往往忽略了對文化藝術的重視。事實上,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藝術才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發展曆程的真實寫照。在這個意義上看,不了解一個民族的文化藝術,就不可能完整地了解這個國家和它的人民。要想全麵了解荷蘭民族,就十分有必要了解荷蘭的文化藝術。


    荷蘭繪畫大師在世界上享有崇高的地位。他們為荷蘭、為歐洲、為世界留下了極其寶貴的文化藝術和精神財富,使得人們通過他們的作品可以感受到過去的曆史、文化、生活乃至民風民俗,從而更好地了解荷蘭民族。


    荷蘭幾百年來創造的光輝燦爛的文化藝術不僅僅表現在大師們的藝術作品上,甚至還滲透到今日荷蘭社會生活和社會經濟的個各個方麵:從建築藝術、工業品設計、服裝設計到詩歌、戲劇、電影、電視等諸多方麵都有所體現。荷蘭獨特的文化藝術折射出這個國家的曆史滄桑和民族特點。


    梁曉秀一口氣發表了長篇大論,米拉和穆爾聽了深為折服。


    梁曉秀挺著大肚子看了一整天畫展,此時感覺挺累了。她在離開凡高博物館時又對凡高做了最後的評價:


    “細細觀看凡高大量的作品之下,我們不僅折服於他的天才畫作,我們還能觸摸到他那顆對生活的渴望,對生命熱愛的滾燙的心。”


    從凡高博物館出來,米拉說,海牙毛裏茨之家油畫博物館、阿姆斯特丹凡高博物館和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是荷蘭三家珍藏荷蘭大畫家作品最多的藝術博物館。在這三家藝術博物館珍藏的荷蘭藝術大師的作品,雖然人們也許都看過印刷品,但是實地現場觀看,特別是在他們的祖國看他們的作品,其感覺大不一樣。


    她建議接下來他們應該去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看17世紀荷蘭大畫倫勃朗的畫展。


    “米拉,你難道忘了我是身懷7個多月的孕婦嗎?我哪還有力氣接著看畫展呢?我該休息了,米拉。”


    “對不起,梁小姐。那我們現在迴海牙休息。”


    “我連坐汽車的力氣都沒了。你在阿姆斯特丹找一家旅館,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裏,明天上午去看倫勃朗。”


    “可是海牙的酒店還空著呢?那不浪費嗎?”米拉和穆爾為了給梁曉秀省錢,在海牙沒有住酒店,而住在她舅舅家。


    “那不要緊,明天我們就迴去嘛。”


    穆爾開車在城裏轉,找到一家很好的酒店。梁曉秀要了一個套間,她讓米拉和穆爾開了一個標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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