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墜崖林若華猛然向左前方甩出一張符咒,林悠然看著尖利的符咒飛到大約20米以外的地方像是碰撞到什麽一般爆裂開來,本來空無一物的天空中飄飄蕩蕩的出現一個木製的小娃娃,那娃娃身穿森綠色綢衣,包頭發髻,月牙形的眼中黑洞洞,咧著嘴詭異的笑,片刻之後就全身焦黑碎成好幾瓣。“錦上,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林若華將一張符咒貼在並成指劍的左手指上,緩慢而連貫的沿著指跟向指頭抹去,原本空無一物的手指上順著林若華抹過的地方漸漸出現一把劍的形狀,從劍柄到劍身一直到劍尖。右手將劍一握,林若華持劍而立。“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帶著淡淡笑意的男聲揚聲問道,友好的就像是多年沒見的好友。林悠然站在山巔靠近山崖的地方沉默的看著,一個身穿白西裝的長發男人沿著曲折的小路拾階而上,閑適的樣子就像在郊遊。英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讓人一看頓生親近之心。林若華眼中的複雜一閃而過:“你來就是問我這個嗎?”司徒錦上搖了搖頭:“我說過總有一天會讓你付出代價。林若華,我相信你沒有忘記。你到現在仍舊堅持你當時的說法嗎?”“對!”林若華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迴道。白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刺痛,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如此這般,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若華,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跟我走,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可不會再讓你輕易的傷我離去。”“廢話少說,若我今日勝你,你便放我們平安母子離去如何?” 林若華緊盯著白衣男人的眼睛,司徒錦上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意:“你竟將他生下來了?既然如此你還想讓我放你們離去!”林若華心中一陣傷痛:“你怎麽能如此殘忍,他還是個孩子,沒有妖力的孩子!”“不用多說了,今日我必要抓你迴去。”司徒錦上伸出右手一章符紙滑落到掌心,手掌一翻,一把通體血紅的劍出現在他手中,林若華見了倒抽一口冷氣,緊盯著司徒錦上的動作,口裏確實交代林悠然:“呆在原地,一步也不要動。”林悠然擔憂的看著母親,他還記得母親的話,從那個男人上來開始就從未開過口,聽到母親的再次叮囑,也顧不得林若華此時根本沒有看他,使勁的點點頭。然後他便看到林若華的身影一閃,像一道閃電衝了出去。林悠然一怔,急切的轉頭,白衣男人原先站得地方已經沒有人了。半空中一白一灰兩道光影閃動碰撞,時而消失時而顯現,雙劍交鋒的金屬鳴聲清越,但聽在林悠然耳朵裏確實充滿了殺氣和不祥。初見那個白衣男人,林悠然心裏有說不出的親切,明明的母親的仇人,林悠然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如此詭異的感受。小小的少年緊緊的抓住手裏的小包裹,緊張的盯著前方的空地,雖然他根本看不到具體的情況,隻有眼角偶爾閃過的灰白色光影,以及越來越密集的劍鳴聲。忽然,半空中爆開一陣血霧,兩個交纏的生硬分立兩側,司徒錦上頰邊被劃開長長的一道傷痕,林若華右手扶住軟綿綿的左肩,嘴角掛著血痕,心中不由苦笑:沒想到當初那個不管怎麽樣都不肯勤練咒符的男人已經成長到現在的地步,就算是提前布下的陷阱也被他在打鬥中破壞大半,威力最大的一個竟隻是給他留下一道傷痕。“若華,沒想到這十三年來,你的妖力竟退到如此程度。”司徒錦上左右扶上頰邊的山溝,沿著傷口從上而下撫過,被他手指拂過的地方竟恢複如初,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林若華鬆開握住左肩的手,停止背脊,淩然而站:“那又如何?沒有人能拿走我的命。”司徒錦上心中一緊,又是這樣,總是這樣,就算是頭發散亂,滿臉疲憊,這個女人總是這麽一副大氣淩然的樣子,不肯服軟不肯認輸,錯的明明是她!“跟我迴去!”司徒錦上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冷聲喝道,“你若是全然不顧你兒子,大可以再反抗試試。”“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林若華一笑,風姿卓越,明明是狼狽不堪的樣子,卻能讓人迷了眼,司徒錦上一呆。林若華卻自顧的轉身,一步步走向滿眼含淚仍舊像青竹一般筆直站著的兒子,輕輕的抱住他:“悠然,好兒子。不要說話,聽娘說。娘舍不得你,但若比起讓他把我們母子抓迴去折磨,我寧願親手送你離去。”說罷,竟猛然一推,司徒錦上駭然的看著那個沒有妖力氣息的小小少年被母親一推,狠狠的跌落山崖。林悠然身子被一陣大力推出去,落崖的那一瞬間,他眼裏閃著的淚花終於奪眶而出,他看見母親的口型:“善用你的手,每日默讀經書,好好的活下去!”林若華將兒子推落山崖,隨即把劍在頸上一橫,轉頭向著司徒錦上:“我林若華此生發誓絕不卒於他人之手!”隨即將劍狠狠的一抹,頓時大朵大朵的血跡從傷口裏噴灑而出。司徒錦上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疾步衝過去,將林若華軟下來的身子抱在懷裏,看著懷裏的容顏,司徒錦上慌亂的用妖力止血,往日百試百靈的方法卻不知為何失效,懷裏的林若華看著男人的舉動卻隻想笑,艱難的問道:“司徒錦上,我一直想問問你,為什麽你殺了我父親,竟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你真就這麽狠心?”司徒錦上呆在當場,神情狂亂滿是疑惑:“什麽?那個孩子是我的兒子?我殺了你父親?若華,這是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林若華看司徒錦上滿臉疑問,心中也是一緊,一種滑稽的猜測在心中閃過,往日的一幕幕閃過眼前,片刻之後她低低的笑起來:“沒想到我林若華一生好強,最後竟是害人害己……”她艱難的抬起手,覆上司徒錦上的臉,一字一頓:“林悠然是你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為你生下的兒子,錦上,我們恐怕落入了一個陷阱,查清楚這一切,查清楚……還有,悠然他xxx……”林若華的聲音漸漸的弱下去,搭在男人頰邊的手無力的落下去。司徒錦上滿臉呆滯,看著懷裏最愛的容顏生氣全無,緊緊的抱住林若華的身軀,不斷的搖著頭拒絕這個事實,可猛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抱起林若華的身體,在半空中急速的劃出一道符,有什麽急速的從遠處天空飛來,卻是一隻通體潔白似鷹似獅的怪鳥,司徒錦上向上一跳,正巧落在怪鳥的背上,急速飛行而去。在半空中不斷下落的林悠然眼淚不斷的向外掉,失重的不適感讓他全身內髒就好像在移位一般,掛在身上的小包被他緊緊的抓在手裏。母親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一思及此林悠然就覺得心髒頓頓的痛,心中雖然充滿悲傷,但他仍舊記得母親的交代,要代替母親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好好善用你的手……林悠然想起母親兩次提到的這句話,卻忽覺雙手不正常的灼熱起來,將手移到眼前,卻見隱形的銀色手套再次顯出來,快速的化成一團白色的氣體消失在雙手之上,少年白皙的不正常的手心各有一副字帖,上麵些什麽林悠然根本顧不得看,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聽母親說善用自己的手,隻好將手胡亂的揮舞,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第6章 生存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林悠然隻覺得自己急速下墜的身體似乎緩慢了一些,他不禁朝自己的手看去,頓時一愣,少年稍顯小的手上纏著乳白色的物質,沿著手掌形成薄薄的片狀,並朝著小臂大臂飛速的蔓延開去,不消一會工夫便長成一副翅膀類的東西。林悠然一時驚奇,心中的悲傷也似乎被衝淡了些。他學著鳥般拍打著雙臂,隻覺得每扇一下就有巨大的浮力上來,下墜的身型也一減。如此幾下之後,少年心中一喜,驚喜之下的林悠然卻並沒有拚命的扇翅膀,他冷靜的思考著,這突然出現的物質他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並不清楚著東西到底能承受多大的頻率,因此他隻是保持著一定頻率勻速的用力。從他掉下來到翅膀出現已經有一段時間,此時的林悠然已經可以看到山崖下麵的隱約狀況。有了突然出現的這對翅膀,林悠然輕飄飄的落到了崖底,檢查下來全身除了上山時被樹枝掛到的傷口竟沒有其他傷痕出現,看著這篇鬱鬱蔥蔥的樹林,林悠然恍惚間竟覺得恍如隔世。今天一天的經曆是林悠然兩生中最驚心動魄的,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他卻從母子祥和變得凜然一身,全身除了一個小包竟再無他物。林悠然抬頭看他落下來的山崖,茂密的樹葉層層疊疊的遮擋住他的視線,他歎了一口氣,緊了緊手中握住的小包,用小刀在身旁幾顆樹木顯眼的位置刻上一個‘林’字。林悠然打開包翻找,本想拿出指南針看看方向,可他手一頓,苦笑一聲,他連需要往哪個方向走都不清楚,就算是知道了方向又怎樣?林悠然看看手表,已經下午5點37分,很快就是天黑了,少年心中不禁染上憂色,夜間的森林最是不安全,他需要一個能讓他安全度過夜晚的地方。此時的少年經過一下午的奔波已是腹中空空,饑餓感侵蝕著從來都算是養尊處優的少年。林悠然吞了吞口水,認準一個方向出發了,這片林子裏說不定會有獵人準備的小屋之類的。就算沒有,也需要找有水源的地方,不吃飯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要是沒有水……林悠然給自己的時間不多,盛夏時光,太陽也落得慢些,但在這茂密的樹葉遮擋下,到夕陽時刻的光線就不足夠了。休息的屋子也不知能不能找得到,因此他需得留足夠的時間給自己布置晚上露天而歇所要置辦的東西。看著這一眼望去好像看不到邊的林子,林悠然看看時間,決定不再走下去,一路走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建築。趁著還有亮光,林悠然開始撿拾樹枝以作生火之用,生火用的樹枝最好是枯枝甘草之類,青綠的樹枝雖然隨處可見,可其中所含水分太多,根本不能燃燒。找了一個相對寬闊一點的地方,林悠然將撿來的樹枝堆在一起,估摸著差不多之後,他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在周圍找了一圈,物色了一顆最粗的樹,然後撿了稍微粗一些的樹枝放在樹旁備用,從小包裏掏出幾顆長釘,將樹枝放在與腰間齊高的位置,用長釘將樹枝橫著與地麵平行的定在樹上,然後如法炮製的在另一邊也盯了樹枝,將樹幹夾在中間。又挑了一根樹枝搭在這兩個樹枝之上,用釘子一邊一個分別將橫枝定在兩樹枝上。這樣兩條長長的樹枝就伸出一截來,將這當成支架,林悠然撿了又將一些細長的樹枝搭在上麵,一個簡易的篷子的雛形漸漸形成,最後林悠然折了一些枝葉茂密的樹枝均勻的鋪在上麵篷子算是形成了。林悠然身子一矮,坐在簡易的帳篷下麵試了試,覺得還可以,就又鑽了出去,又拿了樹枝插在地上,密密的圍住左右兩邊,與上麵的帳篷合成一個背靠大樹,上麵左麵右麵都封閉的小小空間。林悠然剛做好這一切不久,漸漸弱下去的日光就已經徹底不見了,林悠然燃起了火,就堆在離自己做的小窩不遠的地方。林子茂密,就算是白天溫度也不算高,因此盡管是盛夏的夜晚,燃著火堆也不覺得多難受。第7章 尋找安身之所盯著火堆,林悠然出神的看著眼前的紅色的火苗跳躍,白天的事情簡直似乎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可現在能解答他問題的人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但是,林悠然又想到,我知道了這些前因後果又有什麽用呢?似乎並沒有任何作用。是,若是自己,遇到如此之事,也不會告訴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除了多一個人擔心焦急以外還能有什麽助力嗎?事已至此,唯有不斷的向前走,除非有了解開謎題的能力,否則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問題壓在心底。強迫自己放下疑惑,林悠然又想到墜崖時出現在自己身上的異象,他伸出手,手心朝上,就見自己兩手從手指頭到手腕部密密的寫著字。林悠然細細的看了,讀到一半恍然發現這竟是母親讓自己抄的最初也是最多的一部經書《無名經》。從左手到右手,由上至下,字跡輕靈飄渺,墨跡黑的心驚,看久了竟讓人覺得再也移不開眼。林悠然放下手,想到自幼所帶的那副手套,又想到母親那些奇異的地方,還有母親與那個男人談話時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妖力。這隻怕就是母親奇異的關鍵所在。救了他的那種奇異力量恐怕也是妖力,所謂的善用你的手,指的隻怕還是妖力。他一出生應該就有這種力量,隻是不知為何被母親封印了起來,而在不久之前,這種力量的封印又被解開。母親為什麽封印他的妖力,林悠然已經不想去追究了,現在他需要想的就是如何利用這種力量生存下去,母親再三交代他要善用雙手,他的力量應該就在雙手上。可究竟怎麽用?能用多久?故時,武俠、仙俠小說林悠然也曾看過,不論是內力還是靈力的使用都有一個度,內力靈力用完仍舊有功法恢複,但這妖力又該如何恢複?白日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讓他措手不及,現在靜下來竟有那麽多那麽多的問題需要處理,需要思考,饒是林悠然的淡然心思也難免產生些許惶恐,小小的少年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慢慢閉上眼,默念《無名經》,念了幾遍,少年的心漸漸靜下來,強壓下來的疲憊一下子全湧了上來,林悠然將小包抱在懷裏烤著火漸漸睡著了。塵世間不論發生了多少事情,第二天的太陽仍舊會升起,林悠然帳篷上鋪著的樹葉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晨露,圓圓的露珠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射出盈盈的光芒,有一滴便順著樹葉滴了下來,落在林悠然側著的臉上。少年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張開的眼漸漸有了神采。“天亮了……”林悠然歎道,昨晚的篝火已經熄滅,他從帳篷中鑽出來,卻又是一滴水珠滴落,他朝四周看去,朝陽將升,晨露一滴滴的結在早上樹枝上。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林悠然趕緊從小包裏拿出一個不大但是輕便的塑料杯子,一滴滴的收集晨露,好不容易收集了一杯解了渴之後,又花了一番功夫將塑料杯子裝滿之後,小心的放迴小包裏,將釘在樹上的釘子拔下來重新收好。現在,擺在林悠然麵前的有兩個選擇,一:繼續尋找出去的路,每天仍舊像昨天那樣,搭建簡易的帳篷,用篝火防野獸蟲蟻;二,尋一處相對寬闊的地方安頓下來,就在這林子裏生火,有機會再尋找出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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