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星期,林須臾的傷勢徹底痊愈,傷口結了疤,行動依然自如。林悠然覺得他們時候建一所房子了。第10章 妖之手這天,林悠然照例將金針花填在竹筒中燒了,放涼之後,將一隻遞給林須臾。將房子的事情跟林須臾說了,林悠然原想著建一座茅草屋,能遮風避雨足以,林須臾聽了並不言語,隻是用手指指對麵的一片毛竹林。林悠然順著他的手看去,便問道:“須臾想建一座竹屋?”林須臾點點頭:“茅草屋極易損壞,雖然容易建些,但隻怕需常常修葺。”林悠然一想覺得也是,但……“竹屋自然比茅草屋適合,可,這毛竹堅韌,我們身邊又無砍刀,建一座竹屋……”林須臾勾唇一笑,並不說話,隻是將破損的衣物撕下來一條,用林悠然多功能刀具裏的小剪子裁剪成規則的長方形然後將食指放在嘴裏一咬,林悠然一驚,卻見林須臾將手抽出來快速的在布條上寫畫起來,最後一筆收尾後,林悠然看著原本軟趴趴的布條瞬間挺直,像是刀鋒般泛著金屬光芒。這便是妖力?林悠然有些怔然,然後看著林須臾走到對麵,食指中指夾住布條放在竹子的根部,一劃而過,仿佛看見一陣金屬之光閃過,毛竹應聲而倒。“這就是妖力?”林悠然走過來蹲下看毛竹的斷口,隻覺得平整非常,不自覺將心中疑惑問出了口。“你知道妖力?”林須臾靜靜的看悠然幹淨的小臉,悠然一笑,將自己的手平攤開給林須臾看,林須臾細細的看了,入眼是一片墨跡,隻是上麵的字跡並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若不是字跡一筆一畫清晰可見,每個字之中也有間隔,林須臾隻怕會覺得這隻是孩童的信手塗鴉,可……這字跡上麵的氣息並不尋常。腦中仿佛一陣恍惚,林須臾平日清明的眼神漸漸混沌起來,不知不覺吐出三個字:“妖之手……”林悠然收迴手,那些墨色的字跡消失在林須臾眼裏,須臾身子一頓,眼神卻漸漸恢複清澈,望著林悠然的視線仍舊是淡漠:“你是妖之手……”聽上去似乎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林悠然看著須臾:“什麽是妖之手?”“相傳,故時有妖,名赤化,為妖之始祖,老而化氣,散於天地,氣聚則成妖,獨留二手,是為妖之手,畫而成物,天下無其所不能畫,無其所不能得,妖手聚氣成丹,得之,則抵百年。”林須臾看了悠然一眼,“妖之手所聚成的丹丸,有妖力的人得了,能抵得上百年的修煉。更別說,隻要是著世間有的東西,妖之手隻要畫出就能成型。”“看來我們不用擔心生活問題了。”林悠然看看自己的手慢慢的說。須臾看他一眼:“妖之手的能力並不是無窮盡的,若是自身需要畫物,便需要自身的妖力交換,若是他人要求畫物,則需要等價的妖力。況且妖之手出生之時,一般都妖力極弱,而妖力的堆積卻隻是由身體自主吸收人或妖怪溢出的妖力,自己用的時候極快,積累卻是不容易。這就是妖之手被各大勢力爭奪的原因,妖之手一出,身旁必定要有妖力強大的人守護。守護者和妖之手各取所需,越是妖力強大的人,溢出的妖力就越足,妖之手吸收這些增加自身的力量,供給守護者他需要的東西,因為不是妖之手自願給的東西都會化為劇毒,無人能逃,所以一有妖之手出世,各大勢力便會爭奪不休。”林悠然聽了一歎:“這樣看來,還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啊。”林須臾聽了聽挑眉:“隻是這樣?”悠然抬頭看他,淺淺一笑:“這樣是怎樣?”少年未長成,漂亮幹淨的小臉上帶著通透的笑意,仿佛佛祖拈花,淡然靜謐。林須臾眼中終於染上溫和的笑意,點點頭:“這樣便很好。”“那,需要用什麽畫?”悠然思考,雖然妖力不多需要省著些用,但有些東西卻是必須的。吃食可以從這林子中取來用,碗筷杯子鏟子勺子都可以用竹子製成,但是煮飯的鍋子卻不能用竹子。房子桌子椅子床這些都可以用竹子,可棉被總是需要的。還有一些林林總總的,果然需要自己做的事還是不少的。須臾思考了一下:“雖然說是畫,但畫出來隻是一種表達意願的手段,我想應該是用什麽都可以的吧。”林悠然聽了,便走到一旁,整理出一片空地來,想了一會兒,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口不算大的鐵鍋出來,等了半天,畫還是畫,沒有任何變成實物的跡象。林悠然歪了一下頭,忽而想起當日自己掉落懸崖臂生雙翼的情形以及當日治療須臾的場景,若有所思,畫是表達意誌的一種手段嗎……定了定神,林悠然將剛才畫的圖畫抹平,靜氣凝神,懸腕捏枝,重重的落下第一筆,腦中專注的想著所需鐵鍋的摸樣,然後手腕抖動,一氣嗬成,完成的瞬間,圖畫泛起銀色的光芒,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般,一口鐵製的鍋從圖畫裏一點點冒了出來。銀光冒出的那瞬間,林須臾便放下的手中的活計,向這邊看來,見證了鍋子從無到有的過程,靜靜的站立半晌,他夾起符咒接著砍伐起竹子來。須臾幹活的時候,林悠然也沒有閑著,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建過屋子,怎麽做需要好好的謀劃一番。他和須臾兩個人都是男人,臥房就不需要兩個了,這裏估計也沒有別的人了,客廳也就省了,剩下的就剩下一間廚房,一間洗手間,還有廁所的位置以及衝洗設置。房子是竹製的,廚房建在房內並不安全,那便在竹屋的下風口方位建個灶台,加個簡易的帳篷,也不怕雨水,廁所也不便建在房內,在屋後好了,需要挖一個大大的糞池,還要加上蓋子,以後種田之後可以當做肥料。還有……還有浴室,這裏沒有淋浴,夏天好說,湖泊就在旁邊,隻是冬洗澡需要燒水,需要一個木桶……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是男人……嗯,要一個大一些的木桶,燒水麻煩,兩個人還可以一起洗。但是為了不弄濕地板,半夜結冰,還是隔開一個小房子好了。想好了之後,林悠然便朝須臾招招手,林須臾看了,便走了過來,悠然將他剛才考慮的都跟他說了。“不錯。”須臾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便點了頭,悠然看看這片空地:“以後要是有什麽缺的再說。現下,先安下家吧。”“嗯。”一個家字從小小少年的口裏說出,讓林須臾莫名暖了三分,他靜靜的聽著林悠然對於家裏擺設的安排,隻覺得少年思維敏捷,考慮周全,心中對悠然更添好感。第11章 少年心計劃好房間內需要的東西,林悠然在空地上用樹枝將那些東西大致需要的空間都畫出來,最終確定了竹屋的大小以及位置,看著少年在地上圈出的房子大小,須臾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最終點了頭。建造竹屋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悠然須臾也沒有想一蹴而就,因此兩個人決定還是先將砍來的竹子搭建成簡陋的篷子,供兩個人建房期間用。須臾在空地上劃出一個長方形,足夠兩個人並排躺下,將空地整平,石頭雜草被清理出來。然後將竹子截斷成等高的一節節,這些等高的竹子大約到須臾的腰間,沿著長方形的四個邊被須臾一支挨一支的定在地上。隻留下四邊形頂點的四個空位,片刻之後又取了竹子截成大約1米8左右的四節按在空位做篷子的柱子。悠然的任務則是負責做棚頂,將竹子劈成一片片的長條,又撿了兩根粗粗的竹子從中間一劈兩半,將長條狀的細竹一根挨緊一根夾在劈開的竹子裏,再將粗竹合上用繩子幫得緊緊的,兩側都這樣夾上竹條之後平平整整的屋頂就成了。至於怎麽把篷子裝上去,林悠然想了個辦法,在棚頂竹子的四角穿上一個洞,找來帶枝杈的粗樹枝,將較直的一端插進洞裏枝杈正好能卡住,然後固定,四角都這麽做。因為篷子的柱子同樣是用竹子做的,將竹節切去,竹筒就空蕩蕩的了,正好把將樹枝插進去。做好篷子,林悠然抬起頭來,卻見須臾正站在一旁盯著他看,不由一笑。“要怎麽按上去?”須臾看看已經立起來的柱子,皺起眉頭,“把柱子拔下來吧……”“不用。”悠然站來,背對著須臾,靜站了一會,一雙銀色的翅膀從他背後伸長、長出,悠然心神一動,翅膀靈動的一閃,整個人便飛了起來,停在半空中的悠然對須臾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少年漂亮的小臉平日裏都透著清淨透徹,這勾唇一笑趁著陽光仿佛透明,林須臾隻覺得心神都叫這一笑晃了去,怔怔的不能言語。卻見林須臾有飛了下來,將棚頂輕而易舉的抬起來舉著,飛了起來,很快便落在建好的圍欄中,棚頂已穩穩當當的按在上麵了。悠然收起背上由妖力形成的翅膀,跨出圍欄,邁著步子朝須臾走過來,林須臾靜靜的看了,不知怎麽竟覺得少年筆尖細小汗珠無比可愛,待林悠然在他麵前站定,須臾已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觸上了悠然的鼻子。“怎麽?有汗嗎?”少年的聲音依舊幹淨平穩,林須臾卻是一驚,收了手,麵上仍舊淡淡的:“嗯。”悠然不以為意的從褲袋裏掏出手帕擦掉汗,含笑道:“須臾額上也都是汗珠,快擦擦吧。”將帕子換了一麵,伸到須臾額角,細細的為他拭汗。林須臾沒有躲,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麽。這一座篷子用了悠然兩人一下午的時間,但看看兩個人的勞動成果,連整日冷著麵的林須臾都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忙了這麽長時間,兩個都在長身體的少年早就饑腸轆轆了,林悠然招唿須臾在湖邊洗臉,卻不經意間瞄見一尾魚拍了尾巴轉身遊走,悠然一怔道:“須臾,這湖中竟有遊魚!怎麽往日都不見?”林須臾也是驚訝,兩人在這湖邊住下已有十天,卻從未見過這湖中有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此時悠然已不再去想此中緣由,隻轉了頭笑道:“吃了這麽長時間素,今天也來改善一下生活。”片刻之後拿來竹子,將它們劈成細軟的一片片,又找來四條細樹枝,綁成一個長方形,拿了竹片繞著四邊形細樹枝編織成一個小竹箱,箱子口用了韌性十足的草編成圓環,將細竹片繞在圓環上,變成了抓魚的利器。在湖邊濕軟的土裏挖出些蚯蚓,用線綁在竹箱裏,再將竹箱放在湖邊石頭後麵,綁上線拴在湖邊石頭上,林悠然拍拍手,唿出一口氣,一笑:“好了,須臾,我們再去林子裏找些枯枝,還要去找些茅草,曬幹之後能鋪床的。”林須臾一直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林悠然忙碌,小小的少年就算手中做著事情,神情也還是閑適的,仿佛手中是捧著一本佛經,讓人這樣看著就能靜下心來。聽他這麽一說,也不迴話,隻是站起來往林間走去。悠然將小包跨在身上,跟著去了。兩人撿了足夠的枯枝、茅草迴來,路上又見樹根部長的素淨小蘑菇也才迴來一些,等一下一起下到鍋裏。等兩個人迴來,悠然到放置竹箱的石頭後一看,就見兩條肥大的魚正在裏麵呆著,不由一笑,退了鞋襪下湖將竹箱提了上來,再看那湖裏,一條遊魚也不見了。見狀,悠然若有所思:“這魚隻怕隻在剛才的時間出來。怪不得往日我們都不曾見,往日時段,都在忙著貯備晚餐和就寢事宜,若不是今日忙得完,怕是還見不到。”須臾看了那湖水一眼,就忙著將撿來的樹枝擺成圓形放射狀,在中心點了容易燃燒的枯草,引燃火堆,又在火堆兩側豎了‘y’字狀粗樹枝,將悠然畫出來的鍋子用樹枝穿了架在火堆上,添上水。轉頭就見林悠然正拿了兩條魚在處理,隻見少年熟練的用小刀刮去魚鱗,將魚破開肚子取出內髒,洗幹淨,不由勾唇一笑,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好像平常人家相伴多年的夫妻。林悠然拿了處理好的魚過來,就見須臾平日冷漠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也不問他,隻待丟了魚下去,才說道:“我們似乎忘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