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講完,眾人一時間都做不得聲。過了好一會兒,李牡丹才向肖俊道:“你剛才說九死一生才逃到這裏,以左丘和所謂‘三世幫’幫眾,恐怕不能令你有如此狼狽吧!”

    肖俊道:“單憑左丘和‘三世幫’幫眾,當然不可能令我那麽狼狽,但如果再加上南宮無忌、慕容有情和整個洛陽武林,我帶著李三能如此狼狽逃到這裏以很不錯了!”

    “什麽?整個洛陽武林?”

    “不錯。”肖俊點點頭,眼中含辛酸,臉上充滿蒼桑的道:“我將李三救出後,曾遇上丐幫一個五袋長老董春。將‘三世幫’的秘密告訴了他們,希望能通過丐幫傳言武林,要大家一齊對付‘三世幫’。”

    “可那家夥口中答應的好,將我們穩住。暗中卻去通知‘三世幫’的人,要不是我見機的早,溜的快,恐怕現在和李三已成鬼魂了。”

    “又去找洛陽大豪王鳳。結果卻受到他帶領弟子圍攻,差點送了命。”

    “怎麽會這樣?”

    “因為他們對武林中人說我殺了他們追擒的,在落馬鎮暗算樊大哥和左丘的‘蛇神’餘申。是和殺害李盟主、丐幫幫主鄭九公地人是一夥的。”

    李牡丹聽完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真難為你了。”

    又轉過頭,鄭重的嚴肅的看著李三的眼睛道:“你真的沒給左丘血書?”

    李三鄭重的點點頭,然後看著李牡丹的眼道:“如此大事,屬下怎敢欺瞞小姐!”

    “不但我沒給他血書,而且還是他找來對我說,他剛才在莊門口碰到一個人,那人說他叫王福,是和我一個村的。因為我走後我母親突然病重,我妻子請他趕來,叫我立即迴家。”

    “我問他王福人呢?他說因聽王福說他還沒用飯,就讓莊丁帶他去用飯了。他則替王福來傳話。說完他又道,以我的身份有必要騙你麽?”

    “我這才向莊中管事請了假。因擔心母親的病情,不及找王福就向家中趕迴。”

    “我一路急奔,眼看離家已不太遠。突然山上傳來一陣貓頭鷹得意的笑聲。我心裏一驚,不由的停步抬頭向那叫聲傳來處看去。這一抬頭,到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

    “不錯。一抬頭,看到頭頂上方有一張網正向我罩來。”

    “當下,也不知是驚怕還是別的什麽原故,我反應出奇的快。全力疾速的向路旁竄出。”

    “說實話,我從沒想到我的輕功能那麽快,快的我幾乎撞在三丈外的一棵大樹上。”

    “網一落空,樹上就疾飛下來兩個人,如餓鷹撲食一般向我撲到。我哪敢停留,沒命的逃去。”

    “這一逃就是六七天,隻到碰上南宮鎖。”

    “但你又怎麽知道追殺你的人是‘淮南鷹爪王左家’和‘慕容世家’的人?”

    “因為他們倆個人在從樹上撲向我時,一個用的是‘鷹翔’身法,一個用的是‘神行百變’的身法。也許因為情急之下暴露了本門武功,他們以後也沒再用過別的身法。隻到遇到南宮鎖,和他交手的那個才變為‘白鶴門’的身法。”

    “鷹翔”是“淮南鷹爪王”左家的獨門輕功身法;“神行百變”則是“慕容世家”的獨門輕功身法。

    “既然追殺你的有兩人,但你遇到南宮鎖時為何隻有一人和他交手?”

    “因為我在一個三叉路口布下疑陣,兩人可能怕判斷錯,追丟了人,不得不分兵兩路。”

    李牡丹聽完點點頭,眼睛看向遠方,似乎陷入了沉思中。過了一會兒才喃喃的自言自語道:“他們怎可能這樣,左丘又怎會殺我爹?”

    上官磐立起身道“李賢侄女,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皇甫鬆也接聲道:“是啊。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李牡丹驚疑的道:“兩位叔叔的意思是……”

    上官磐點頭道:“不錯,其實在滅我們家,和興龍嶺伏殺豹兒、鳳兒兩役中,對方並不是做的天衣無縫,沒留下破綻。但在當時我卻不能說。就算說了也沒人會相信。誰會相信‘南宮世家’和‘淮南鷹爪王左家’會對‘上官世家’下毒手!”

    “什麽,你說是這兩大世家聯手破了你們‘上官世家?”

    上官磐沉重的點點頭道:“這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我一直以為可能是自己看錯了。可現在我能肯定是他們所為。”

    “怎麽能這麽肯定?”

    “在圍攻我們家那役中,主要負責指揮攻擊的是兩個高手,其中一個不知為什麽雙手一隻戴一雙鹿皮手套。我原以為那人是用毒藥暗器的好手。結果那人從頭到尾並未用過暗器,而且和他碰上的弟子都是先被他捏斷手腳,再一掌閉命。”

    “當時因為我們大家都中了毒,我為了壓製毒勢漫延,被耗去了三成功力。虎兒則因為和王木犢交手受傷,雖服靈藥,但隻恢複到八成功力,壓製毒性又耗去三成,隻剩下五成。別的弟子更不用說了。我見大勢已去,就下令弟子死命護送家眷先從秘道逃走。”

    “那兩人見了就率眾強攻過來。我和虎兒見狀,就要剩餘的弟子先走,我和虎兒留下拒敵。但弟子們不肯。說他們死了,我們父子還能替他們報仇。若我們父子出了事,他們自問連自身的毒都解決不了,又如何報仇。無奈我和虎兒隻好聽弟子的先行逃進秘道。”

    “本要多帶幾個弟子逃走,但眼看對方就要攻破防線,向秘道搶來,所以隻好開動機關將秘道門關上。”

    “進入秘道後,我讓虎兒指揮大家逃走,自己則在一個秘密通風瞭望孔向外看去。”

    “隻見守在秘道口的弟子紛紛倒斃,大多都死於那兩個向頭領似的高手手中。特別是那個戴鹿皮手套的家夥。許是氣憤弟子們的拚命阻殺,使我們逃了,雙手連揮,將最後一個抵抗的弟子捏的手、臂、腿、腳俱都寸寸碎斷,又一招‘二龍搶珠’戳瞎了雙眼,才最後一招將那弟子的咽喉捏斷。在火把照耀下,我見那人用的有分明是‘鷹爪功’。招式則是‘鷹爪鎖喉’!”

    “這時,隻聽那另一個頭領叫道:老三,你怎麽暴露了自身的真實武功。若是萬一被一漏網之魚看見了豈不糟糕!”

    “那老三卻笑道:咱們這一路殺來,那曾留下活口。上官父子又已逃進地道,在地底他也無從看到聽到這些。況且,他逃命還來不及,又怎敢迴頭偷看偷聽。老大你還是快想辦法打開秘道,咱們進去追殺落水狗吧。”

    “那老大搖頭道:那上官磐是什麽人?既敢讓咱們看著他鑽進秘道,不是這秘道口堅固異常,無法攻破,就是在這秘道中布有極厲害的機關埋伏。”

    “那老三道: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讓他們逃了?”

    “那老大道:我已傳令叫人將炸藥搬來,將這地道口炸了,或許還可將地道震塌,說不定對方還沒有來得及撤走完,還能多殺傷他們些人。”

    “說話完,那人一轉身,左邊胸衣可能在剛才撕殺時被對手扯破。這一轉身間,再被火光一映,竟被我看見他在肩膀處斜著向右下方有一道刀疤,刀疤旁間窩處有一顆黑痣!”

    “我心中不由一驚,雖然在那人完全轉過身後,因為所處角度的關係我已再看不到。”

    “莫非上官大叔從那記號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李牡丹道。

    “那人是誰?”讓上官飛虎恨恨的道。

    皇甫鬆替上官磐答道:“‘南宮世家’現在的主人南宮博!”

    “什麽,南宮伯伯?”李牡丹驚道。

    上官磐沉重的點點頭道:“正是他。也因為是他,所以那所謂的老三就應該是‘淮南鷹爪王世家’的掌門人左勝天!”

    “為什麽?”

    “因為雖然那人蒙著麵,但從他的聲音和頭發以及別的方麵都可以感覺出他至少已五十歲。”

    “況且他的口音雖變了些,但仍不時透出淮南調。”

    “所以,以那人的武功路數、功力、年齡、口音、身材,以及他和南宮博稱兄道弟的關係,那人隻能是左勝天!”

    “為什麽不能是別人?據我所知黃宮的‘鷹爪功’也練的很不錯。而且年齡還十分相近,口音可以模仿,身材也可以用‘伸骨功’增高。”

    “因為有南宮博的地方不可能有黃宮。”皇甫鬆道。

    “為什麽?”

    “因為兩人是情敵!”

    “而且南宮博左肩那道傷口正是黃宮因追不到南宮無忌的母親,因嫉成恨。易容成南宮家的心腹大將‘快刀斬亂麻’南宮明,暗算南宮博才留下的。”

    “當然黃宮也沒討到好,要不是當時在‘南宮世家’做客的‘江南富貴山莊’的慧大先生從中調解周旋,讓黃宮拿刀上塗的毒藥救南宮博換自己的命,黃宮也早死在‘南宮世家’了。”

    “況且就算除左勝天外‘鷹爪功’江湖中有人會,可能還練的錯。但‘鷹翔’身法卻隻有左家的掌門,家人和心腹大將弟子才會。”上官磐道。

    “怎麽,那老三當時也用了‘鷹翔’的輕功身法?”

    “那到沒有。不過那神秘幫派在興龍嶺伏殺豹兒、鳳兒成功後,撤退時,也許是得意忘形;也許是以為我們已傷心的亂了頭腦;也許他們以為他們撤退時的塵土會遮去他們的輕功身法。曾有人用‘鷹翔’中的輕功。雖然如曇花般一現即沒,但還是被我認出。”

    “我真不敢相信南宮伯伯、左大叔他們會做這種事!”李牡丹道。

    “豈止他們倆做了那種事,你的慕容伯伯也一樣帶人滅了我們‘皇甫世家’!”

    “這你又是怎麽發現的?”

    “圍攻我們‘皇甫世家’的人中,為首的是一老一小兩個蒙麵人。我見‘秋風陣’被對方破了,為挽迴敗局,就用‘擒賊先擒王’之計,指揮四個家將以‘四象陣’圍攻少的。我自和那老的對上,希望能擒住或殺了他挽迴劣勢。”

    “誰知那人不但武功厲害,用毒解毒方麵也是個好手,接連解了我布下的奇毒和殺招,無奈之下,我隻有咬牙搶攻。”

    “打鬥中我以左手一招‘撥雲見日’將對方的攻勢引開,右手一掌‘白蛇吐信’直取對方胸口,同時大聲咳嗽了一下!”

    眾人聽到這裏不由的一愣。誰也不明白皇甫鬆為何在這關鍵時刻咳嗽。

    “你們大家不明白我為什麽咳嗽吧?”

    “那是我和四家將約好的。在聽到我咳嗽聲時,他們四人中三人以‘三羊開泰’陣困住那少年,另一人則立即撤身迴攻,和我一塊夾擊那老者。”

    “我咳嗽一聲,四家將中的三人立即以‘三羊開泰’陣困住那少年,另一家將皇甫倉則迴身,淩空一刀斬中那正後退老者的後頸。”

    “既然這樣,那老者必已死定,你們‘皇甫世家’又怎會被人滅了?”上官飛虎奇道。

    皇甫鬆苦笑著搖搖頭道:“死的是皇甫倉,非那老者。”

    “你不說皇甫倉一刀斬中那人後頸麽?”李牡丹也道。

    “不錯。那刀明明斬中那老者後頸,卻突然以原招式迴擊,一刀將皇甫倉自己的頭砍了下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慕容世家’的鎮門絕枝!”

    皇甫鬆苦笑道:“不錯。我也因事出意外,愣了一下,慢了一下,反被那老者趁機搶攻,中了一掌,受了重傷。多虧幾個弟子見勢不妙,拚死來救,才得以保住這條老命,保護家眷從秘道逃了出來。”

    “在逃的過程中,我眼見圍攻那少年的另外三名家將,眼見大勢已去,就施出‘三羊開泰’陣式的最後一勢‘玉石俱焚’要與那少年同歸於盡。隻見那少年突然將身體縮小,以一招‘鷹鑽’從兵器縫隙中竄出。”

    “‘鷹鑽’!那不是‘鷹翔’輕功身法中的其中一勢麽?”

    “正是。”皇甫鬆痛苦的道。

    在皇甫鬆開始講話時,李三臉上突然起了變化,偷偷地,慢慢地挪移出人群。但因場中先被上官磐,後又被皇甫鬆吸引了注意力,所以並沒人發覺到。皇甫鬆講完,李三已發足向山上狂奔,於此同時,無數長箭、暗器向眾人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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