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書眼神好,隔著挺遠就看見沈爸爸和顧淮江糾纏在一起,看見自己過來趕緊分開了,沈丹書帶著糊糊當做沒看見,其實心裏好奇的不行,從顧淮江在他們家出現開始,他就憋著一肚子問題想問沈爸爸了,聽顧淮江叫爸爸嶽嶽,他就覺得奇怪,就算再怎麽好的朋友這麽叫也有點過於親密了吧。

    而且看顧淮江看爸爸的眼神,怎麽形容呢,深情款款,當沈爸爸在場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在人家眼裏就全化為了背景,怎麽想怎麽不合理吧,就好像兩個分別已久的情人,這麽一想著讓沈丹書微微一愣,爸爸這是在會老情人?作為兒子,沈丹書的感覺很微妙,爸爸空窗了這麽多年,如果能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男人在一起,他當然樂見其成,爸爸能看上的人總不會差吧。

    糊糊這兩天懨懨的,耍著脾氣不去上學,沈丹書走哪跟哪,吃完飯坐在客廳裏看動畫片,聽見外麵一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就豎起耳朵,大眼睛亮晶晶的,沈丹書看在眼裏,並不去捅破他這點小心思,晚上蔣輝和打來電話,糊糊就賴在他床上玩,沈丹書故意講的大聲點,小家夥晃來晃去的小腳丫就不動彈了。

    沈丹書說,“牧場這邊你不用擔心,嗯,糊糊也挺好的。”

    糊糊就會輕輕地哼一聲,嫩嫩的音調上揚,小腳丫一勾一勾的。

    “糊糊想吃什麽?糊糊。”沈丹書叫他,小家夥不情不願的轉過身,“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啊?”

    糊糊抿著嘴,既不說不想也不願意張嘴跟蔣輝和要東西,這樣豈不是說明他原諒他了,可是又舍不得拒絕到了嘴邊的好吃的,所以他選擇不說話!

    沈丹書等了一會不見糊糊出聲,小肉臉糾結成一團,隨後鑽進了薄被裏,聽見沈丹書按他平時愛吃的報了一堆好東西,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氣唿唿的覺得沈丹書是在幫著蔣輝和討好他,大人真可惡,抱成團來欺負他一個小孩子!

    幼兒園也快放暑假了,反正沈丹書現在也在家,有的是時間照顧糊糊,小家夥最近受了些刺激,沈丹書也不硬逼著他去上學,等他把心裏的結打開了,直接打包送進小學。

    沈文嶽和顧淮江之間的氣氛有點僵,顧淮江看著沈丹書的眼神微微一閃,滿腔的話語被沈文嶽的冷氣場又給憋了迴去。

    顧淮江看著糊糊已經快要熱淚盈眶了,他大孫子已經這麽大了,到了他這把年紀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孫滿堂和樂美滿,沈文嶽隻要沒趕他走,總有一天他能和沈丹書相認,再接著就是把他

    的嶽嶽拐迴去。

    糊糊現在和他爺爺最親近,坐在沈文嶽身邊剝豆角裏的豆豆玩。

    沈文嶽閑談式的開口道:“這兩天怎麽沒見到蔣輝和?”平時沈文嶽才不會關心蔣輝和哪去了,現在顧淮江“虎視眈眈”的看著沈丹書和他大孫子,不扯點別的,就怕這人一張嘴就露底了,丹書這麽大了,他真不知道怎麽張口告訴兒子事實真相。

    “他迴家了。”

    顧淮江道:“君,丹書,你和蔣先生很熟悉?”

    沈丹書尷尬的頓了頓,看來自來熟也是顧家的家風啊,他和蔣輝和的事除了家裏人幾乎就沒別人知道了,也不好到處對人講,沈丹書含糊的點點頭,“是挺熟悉的。”

    顧淮江微微的蹙起眉頭,“蔣輝和是不是在追求你?”顧淮江閱人無數,打眼一看就知道你這人有幾斤幾兩了,這位蔣大老板閑著沒事幹嘛老往沈家跑?肯定是在這裏存著心思,顧淮江第一次來沈家時就有感覺了,隻是當時腦子裏堵著很多事,沒仔細去分析,現在一細想,妥妥的就是這個沒跑了。

    沈丹書驚訝的抬起頭,張張嘴不知道怎麽迴答好了,蔣輝和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這位顧先生可真是火眼金睛,人家都問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沈丹書點點頭,“我們現在在一起。”

    顧淮江看向糊糊,在想想蔣輝和,想也沒想便張嘴問道:“糊糊是你和蔣輝和生的?”

    話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這麽一問,沈文嶽和沈丹書都愣住了,沈文嶽說自己遲鈍這話果然不假,經顧淮江這麽一提醒,沈文嶽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老覺得蔣輝和臉熟,感情症結出在這,跟他大孫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對,這麽說好像反了。

    沈丹書心裏也忐忑不安,當初他大著肚子迴來,沈爸爸整整一個月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心裏怕是早就把蔣輝和這個負心漢淩遲百來遍了,沈文嶽曾經問過孩子的爸爸是誰,沈丹書支支吾吾給蒙混過去了,說是自己不小心,喝醉了之後跟人上床沒戴套==子,但他心虛的模樣,沈文嶽當然不會信。

    而且,誰來告訴他,顧淮江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他身體上秘密,爸爸居然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

    大人不說話,糊糊可都聽見了,他現在還別扭著,小小聲地反對道:“他才不是我爸爸!”

    這張別扭的小臉落在兩個大人眼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沈文嶽心頭一

    震,“丹書,這是真的嗎?”

    沈丹書被爸爸當著外人的麵質問這種事情,就算他一個男人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張口說實話,兒子,你可真會坑爸爸,他摸摸鼻子,“爸,這事我迴頭再跟你說——”

    沈文嶽幹脆打斷他,“就在這說,你實話告訴我,蔣輝和真的是糊糊的爸爸嗎?”

    沈丹書愣了一瞬,捏著手中的菜葉點點頭,“他是糊糊的親生父親。”

    沈文嶽忍著心中的怒氣,緩了緩聲,“你們都知道了,就我蒙在鼓裏?”

    “爸,我沒想瞞著你,輝和,他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我是怕你生氣,不知道怎麽和你說才好。”

    “當初他在你肚子裏留下種,不聞不問,現在找過來還想幹什麽?糊糊是我大孫子,想把人帶走門都沒有。”沈家人一貫的作風,胳膊肘往裏拐,護食護的緊。

    沈丹書失笑,“爸,糊糊是你孫子,誰也搶不走,就算輝和也得靠邊站,你就放心吧。”

    顧淮江按住沈文嶽的手,溫聲道:“別跟孩子置氣,丹書不想告訴你自然有他的苦衷,年輕人談戀愛,哪能沒個磕磕碰碰的,最主要的,丹書覺得幸福就行,我們也不好管得太多。”

    顧淮江這個哥哥不是白當的,這麽多年,早就把沈文嶽的脾氣摸透了,沈文嶽這人隻能順毛摸,你越跟他擰,他越來勁,鬧到最後肯定是你認輸。

    沈文嶽鳳眼一挑,平白的添了一份威嚴,連顧淮江看著也是微微愣住了,糊糊知道爺爺生氣了,趕緊偎進沈文嶽懷裏,雖然蔣輝和這個爸爸他暫時還不想承認,但是卻不想讓爺爺討厭他。

    “爺爺,糊糊跟著你哪也不走,你別生氣好嗎?”

    沈文嶽扭頭摸摸糊糊小腦瓜,歎口氣,心中餘怒未消,抱起糊糊就走,“蔣輝和迴來我要和他好好談談。”不能這麽白白便宜了他!

    顧淮江晚上想在這蹭一晚,被沈文嶽客客氣氣的請走了,他今天氣不順,顧淮江看著格外礙眼。

    蔣輝和在省城滯留了兩天,從機場迴家的時候遇到了車禍,有人酒駕,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明明紅燈已經亮了,橫衝直闖的就朝著蔣輝和的車子開過來了,幸好阿軍反應及時,及時的躲開了對麵的車子,不過,蔣輝和那時還在看資料,手臂下意識的拄在了車門上,別的脫臼了,去醫院複位,迴來的時候還綁著繃帶固定。

    雖然人沒事,沈丹書知道的時候還是嚇得心髒差點麻痹,

    嘴上不說什麽,蔣輝和要是想幹什麽,想吃什麽,乖乖的就給做了,沈爸爸來的時候,沈丹書還事先和蔣輝和通過氣,讓他別跟沈爸爸較勁,他愛說什麽你聽著就是,蔣輝和笑著點頭,他哪敢說什麽,把人家兒子孫子都拐到手了,不閉著嘴巴接受訓斥還有理了?

    不對,他寶貝兒子還沒拐到手呢。

    糊糊站在一邊,看著蔣輝和包著繃帶的手臂,小嘴抿得緊緊的,大眼睛都紅了,看見蔣輝和對著他笑,也不哼了,但是也不上前,就那樣站在那裏看著蔣輝和不說話。

    小家夥別扭起來還真是不好哄。

    “糊糊,兒子,過來。”蔣輝和從行李箱裏掏禮物給糊糊,天熱,小家夥不肯穿短褲,沈丹書給他套了一件大一點的背心,蓋住屁股,兩條肉肉的小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麵,村子裏左鄰右舍的都認識,到沒人去笑話他一個小娃娃。

    聽到蔣輝和叫他,糊糊悶了一會,還是挪了過去,站在蔣輝和大腿邊上,看著蔣輝和手臂上的繃帶愣神,想說什麽又被自己憋迴去了。

    “這個喜不喜歡?”蔣輝和遞給他一個遙控小汽車。

    糊糊不接,蔣輝和給他放在沙發上,糊糊指指他的胳膊,蔣輝和摸摸他小肚子,“糊糊給親親就不疼了。”

    糊糊忍著不掉金豆子,質問道:“撞你的大壞蛋呢?”

    “他啊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那你為什麽不躲開?”

    “爸爸又不是超人,想飛也飛不起來啊,但是,一想到糊糊在家裏等我,爸爸就不疼了。”蔣輝和摸摸他臉蛋,給他擦眼淚,出了這麽個事能換迴兒子對他的笑臉也值了。

    糊糊爬上沙發,擺弄著手裏的小汽車,鼻子一抽一抽的,還是不願意理蔣輝和,但總算不排斥蔣輝和摸他抱他,晚上讓蔣輝和牽著去了沈爸爸家。

    沈丹書和沈天明坐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乘涼,屋子裏,沈爸爸和蔣輝和在談話,沈爸爸完全無視蔣輝和吊著繃帶的手臂。

    蔣輝和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沈爸爸講了一遍,最後把結婚的事情也和沈爸爸講了。

    沈爸爸一路聽過來臉上一直透著冷氣,聽到結婚兩字更是蹙起眉頭,張口問道,“丹書同意了?”

    蔣輝和點頭,“也希望您能點個頭,我們倆磨了這麽多年,雖然隻是一個儀式,但等的也就是這一天。”

    沈文嶽冷然道:“我兒子和孫子就這麽便宜你

    了,五年後你一來,老婆兒子都齊全了,上哪找這種好事,你家裏都同意了?”

    這倒把蔣輝和問住了,“父親同意,母親還在考慮。”

    沈文嶽笑起來,“說什麽考慮就是不同意吧,丹書一個大男人可不會像小媳婦似的去受委屈,你家裏人早晚會知道丹書的體質,他們能接受嗎?”

    “家裏小叔就是這種體質,這個不是問題。”

    沈文嶽點點頭,蔣輝和態度真誠,他就是想挑出點毛病,最後到搞得自己像是故意找茬似的,罷了,既然兒子看上了,連孩子都有了,左右是他自己選擇的,以後後悔了就得自己承擔後果。

    最後沈文嶽道:“糊糊永遠都姓沈,你家裏人要是想把人帶走絕沒可能。”

    月底蔣老爺子生日,蔣倩茹拖家帶口的早就迴來了,蔣銘信也迴了國,他現在有個研討會,在國內會待上一段時間,現在人都到齊了,就差蔣輝和和蔣雲深了。

    蔣雲深跟老爺子通電話的時候還在夏威夷度假呢,周圍圍了好幾個泳裝美女,有一個大膽的坐在蔣雲深腿上,摸著蔣雲深的腹肌曖昧的笑起來。

    老爺子聽見那頭嬌媚的女生嘰裏呱啦的說著鳥語,氣得差點摔了電話,警告他如果月底迴不來,他就永遠別迴來了。

    蔣雲深飆著跑車進入蔣家大宅時,正好趕上蔣輝和帶著沈丹書和糊糊下了車。

    蔣雲深曬黑了不少,摘下墨鏡趕上來,進門之前就跟沈丹書聊上了,蔣雲深意外的熱情,把沈丹書嚇了一跳,他大學的時候和蔣雲深見過幾次,也沒見這人這麽好客啊。

    糊糊被沈丹書牽在手裏,他怕熱,沈丹書就給他穿了一條淺藍色的小短褲,白色的t恤,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小家夥眨著大眼睛看什麽都好奇,看見門前噴水的石像都有點走不動道了,一個勁的往後看。

    明天就是蔣老爺子生日,蔣夫人在樓上午睡,客廳裏隻有蔣倩茹夫妻倆坐在那看電視,兩個白白胖胖的娃娃一人手裏抱一個,蔣倩茹看見蔣輝和,剛露出點笑意,目光看向沈丹書時一下子凝在了臉上。

    這不是二哥五年前包養的大男孩嗎?

    沈丹書是被蔣輝和拐來的,第一次進入蔣家大宅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說是來給蔣老爺子賀壽,其實是蔣輝和借機把沈丹書和糊糊帶迴來讓大家認識認識,蔣倩茹本來就心裏有愧,現在看見沈丹書重新和二哥在一起,簡直舉雙手雙腳讚成,隻是沈丹書對她可沒多少

    好印象。

    “二哥。”

    蔣倩茹接過蔣輝和手裏的東西,主動把兩人迎到沙發上。

    “媽和爸呢?”

    “都在樓上睡覺呢,一時半會還下不來。”

    糊糊跟著沈丹書坐到沙發上,剛坐定就被蔣輝和抱到了腿上,“來,糊糊,叫姑姑。”

    糊糊看看沈丹書,見沈丹書沒有反對,才開口喚蔣倩茹姑姑,蔣倩茹自然樂得不行,硬是上樓拿了一個紅包塞給了糊糊,過了一會,蔣銘信跟著老爺子從樓上下來,蔣老爺子看見糊糊時明顯一愣,老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眼神好使,年輕人看不到的東西在他眼裏跟明鏡似的。

    “唉,都坐都坐,這就是沈先生家的娃娃?叫什麽啊?”

    糊糊靠著沈丹書,蔣輝和笑著道:“糊糊,這是爺爺。”

    小家夥小腦瓜裏的塞得東西太多了,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爺爺。”

    沈丹書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聲音鎮定從容,臉上的笑意恰到好處,“老爺子,聽輝和說您腰腿經常疼痛,這是家父泡製的藥酒,每天用它揉一揉痛處,時間長了,多少能緩解一點,您不妨試試。”

    “多謝了,唉,味聞著不錯,我一直想找人要個藥方,這下倒省了不少事,謝謝沈先生了。”

    說實話,雖然他不反對蔣輝和跟個大男人結婚,但心底多少也是不那麽情願的,現在親眼看到這個男人,第一眼並不討厭,年輕人麵容幹淨,身姿挺拔,教養也好,實在很難讓人討厭起來,再說,有糊糊這個小娃娃,蔣老爺子也不好說什麽重話。

    晚上吃飯的時候蔣夫人終於現身了,蔣家吃飯規矩多,眾人都坐在一張長條桌上,今天吃西餐,蔣家剛請了一位意大利的廚師,紅酒牛排做的非常地道,考慮到糊糊在,蔣輝和又讓廚房單獨做了一份海鮮意麵。

    蔣輝和這次迴來拖家帶口,隻能帶著沈丹書和糊糊坐在末位,蔣老爺子講究食不語,大家都安安靜靜的坐著吃飯,蔣倩茹的雙胞胎兒子也由阿姨帶著在樓上喂奶,飯桌上隻有糊糊一個小娃娃。

    糊糊拿著手上的叉子,對準麵條扌臿下去,想挑起一根送進嘴裏,滑溜溜的麵條刺溜溜的又掉進了盤子裏,糊糊舔舔叉子上的醬汁,小小聲的對沈丹書道:“爸爸,我吃不進嘴裏。”

    稚嫩的童言童語落進桌上眾人耳朵裏,蔣倩茹笑起來,蔣雲深道:“你們別欺負小孩子,給拿一雙筷子吃多方便

    。”

    糊糊會使筷子,不過廚房拿來的筷子沉甸甸的,他一隻手倒騰不開,想夾起一塊蝦仁,還沒送到嘴裏,唰的一下,蝦仁飛到了桌子中間,醬汁濺了蔣夫人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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