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重新亮起,一股溫暖的感覺瞬間侵襲上身,他感覺十分的愜意,剛才的睡意竟然也消失了大半,他決定再看一會兒更,待會兒困了的時候再去喊楊開。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門口再次傳來這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獨眼龍的心再次跳動了一下,他這次幾乎可以肯定,這聲音絕對不正常。他順著門口走過去,最後悄無聲息的趴在地上,緩緩的將腦袋探出了房間門。左邊,空dàngdàng的,除了近處一大堆的綠色之外,便隻有遠處濃濃的,深不見底的黑暗。又是那該死的蟲子。獨眼龍罵了一句,起身,準備後背躺在木頭牆壁上休息一會兒。可是,身子剛剛轉過來,便發現了異常,在房間中間的房頂上,垂下來一根繩子,而繩子的末端,則是拴著……一隻黑乎乎的人頭。是的,人頭。人頭已經gān癟,瘦的皮包骨,皮膚早就已經脫水gān掉了,好像一層薄薄的紙張包裹在白森森的骷髏之上,眼dong黑乎乎的,深邃的很,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腦袋上的頭髮,早就已經掉的gāngān淨淨了,猛然一眼看上去,還會認為是一足球呢。「這腦袋……真的好奇怪。」獨眼龍小聲的講到。雖然現在他的心早就已經被這詭異的一幕給嚇住了,不過天生的大膽,還是讓他有探索這其中緣由的衝動。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人頭掛在這裏,過程究竟是怎樣的。他靠近人頭,準備將這隻腦袋給丟到外麵去,按照他的理解,外麵應該會重新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隻要他過去,偷偷的看著身後,絕對能發現什麽人進入裏麵,然後將腦袋掛在這兒。如果是人還好說,自己就直接把他給斃了,可是如果是鬼的話,那該怎麽辦.他的心很忐忑,跳動的厲害,也不知該怎麽做。沒多長時間,他便已經湊上前了,可是,他不經意的一瞥,卻讓他的心狂跳起來,連身子都跟著瘋狂顫抖。「這……這是什麽?這是什麽東西?」獨眼龍的身體快速後退,遠離那腦袋,因為他忽然發現,那腦袋,竟然有些熟悉。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他的腦中猛地跳出了一個名字,那就是李俊。是的李俊,這腦袋,就是李俊的。無論是從長相,還是從他眼角以及嘴角周圍的傷疤,竟然和李俊一模一樣。他的目光慌亂的在房間內找尋了起來,並且最後終於找到了躺在一個角落的李俊。他正麵無表qing的半窩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深深的閉上,似乎已經睡著了。「巧合?不對,絕對不是巧合,絕對不是。」獨眼龍當時都快嚇傻了,腦子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這麽重要的qing報,必須給楊開說,他便用力的搖晃著楊開,大聲的喊著:「指戰員,快醒醒,快醒醒。」可是,事qing的發展卻比他想像中的要詭異的多了,任憑他搖晃了好長時間,這楊開就是不睜開眼睛,也不給自己丁點的迴音,好像……就好像死了一樣。他忙用手摸了一下楊開的脈搏,發現楊開的心跳qiáng勁有力,就好像是有一條小河從楊開的身體裏麵流過,血液跳動的速度,是他所不能想像的。奇怪,真是奇怪。「九筒,九筒,快醒醒,快醒醒。」獨眼龍走到九筒身邊,用力的搖晃著九筒的身子。可是,九筒就好像是一根木頭一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任憑獨眼龍搖晃著他的身子。「我糙,這是怎麽了?」獨眼龍很是疑惑,同時心中的恐懼也在逐漸的加劇。他越是擔心,自己的手就越不受控製。最後他一咬牙,gān脆是在九筒的臉上扇了兩巴掌。可是九筒依舊是昏昏沉沉,完全沒有甦醒的意識。就在他準備喊醒其餘幾個人的時候,卻忽聽背後有極其沉重的喘息聲傳來,他立刻扭頭,卻發現,那唿吸聲的主人,竟然是一具具早就腐爛,不過脖子上卻是長著黑熊一樣碩大腦袋的……屍體。是的,屍體,那些屍體都已經腐爛多日,身上的蛆蟲密密麻麻布滿了一層,還有他的腦袋,那腦袋他熟悉,分明就是紙錢懸掛在房頂上,然後被自己給丟出去的大腦袋嘛。天啊,這些屍體是……獨眼龍當下就嚇傻了,抓起身上的武器,對準屍體,便是要一通狂轟亂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自己剛剛舉起槍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忽然身手敏捷的沖了上來,一把按住了自己的手和身子,其餘幾個怪物也一擁而上,將自己的其餘部分給按住了,他沒辦法動彈,隻能是躺在地上大聲的吵鬧,製造出一連串的噪音。那幾個怪物麵麵相覷,張著嘴巴似乎在jiāo談著什麽,片刻之後,似乎商量通了什麽東西,其中塊頭最大的那傢夥,直接一拳頭打下來,正中自己的麵門。他隻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停止旋轉,便昏死過去了。與此同時,楊開收迴了拳頭,剛才一拳頭用的力太大,他的腦袋咯的自己的拳頭有些發痛。也不知是怎麽迴事兒,剛才楊開跳起來就是大吵大鬧,對著門口的木頭又是搖晃又是扇巴掌的,製造出的噪音驚醒了他們,他們幾人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之後,便發現獨眼龍的不正常,想走過來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想到這小子轉身就是要槍擊他們,幸虧楊開眼疾手快,及時製止住了獨眼龍的不正常行為,才沒有導致血腥案件的發生。想到這裏,楊開的心頭冒出兩個字,那就是中邪。他看看昏迷的獨眼龍,心想這傢夥該不會是中邪了吧。「怎麽了?」磨牙說夢話的趙勇德被眾人一番動靜給驚醒了,睜開迷茫的睡眼看著眾人問道。「沒什麽,你睡吧。」九筒說了一句。「哦。」趙勇德倒身便是唿唿大睡。「如果你不害怕被鬼上身的話。」見趙勇德竟然真的再次去睡,九筒在後麵加了一句。聽到鬼上身三個字兒,趙勇德好像跳大神一樣的從地上彈跳起來,忐忑不安的看著九筒問道:「什麽鬼上身?有鬼?有鬼嗎?在哪兒」「當然。」九筒淡淡笑笑,然後指了指獨眼龍道:「鬼在獨眼龍的身體裏麵。」聽他這麽說,趙勇德疑惑了一下,繼而想了想,最後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說是好用的這小子搞鬼是不是?」九筒沒有繼續理會趙勇德,而是走到楊開身邊,看著正在被張鶴生進行一係列檢查的獨眼龍。檢查好久之後,九筒才試探xing的問道:「張道長,這獨眼龍是不是中邪鬼上身了?」張鶴生想了想,最後點點頭:「看上去有些像是鬼上身的症狀,瞳孔擴散,目光無神,臉色發紫,溫度驟然降低。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地兒看上去並沒有什麽yin氣兒,看上去沒什麽髒東西之類的,這獨眼龍……連我也有些搞不明白了。」「會不會是這小子剛才夢遊?」趙勇德睜開眼睛,通過他和劉雨薇之間的談話,總算弄明白了現場的qing況,他的第一想法便是,這獨眼龍是在夢遊。鬼上身?世界上那有這麽多鬼上身,要是鬼上身的話為什麽隻上獨眼龍的身,怎麽不上我們的身?難不成咱們比獨眼龍少什麽物件兒不成。「不會。」張鶴生毅然決然的搖頭。「你怎麽這麽確定?」趙勇德搖了搖頭。「你家夢遊會瞳孔擴散?臉色發紫?」張鶴生狠狠瞪了一眼趙勇德,直瞪得這趙勇德說不出話來。「哦。」趙勇德就算不服氣也不信了,張鶴生的理由的確有些qiáng勁。「那……咱們現在怎麽辦?」趙勇德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仍舊陷入昏迷中的獨眼龍道:「張道長,您有什麽辦法能將獨眼龍身體裏麵的鬼給bi出來嗎?」張鶴生搖搖頭道:「現在都不能確定這獨眼龍是不是鬼上身,劉醫生,您來看看,這獨眼龍是吃飽撐著了犯哪門子邪勁兒。」劉雨薇慡快的應了一聲,便急匆匆的蹲下身子,摸了一下獨眼龍的脈搏,最後有些不確定的講到:「從脈搏上看,這獨眼龍健康的很,沒有丁點受傷的痕跡,很正常,這絕對的正常。」楊開摸了一把,的確是這樣。「雨薇,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讓獨眼龍快速的醒過來?」楊開滿臉關切的看著劉雨薇道,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獨眼龍就這麽一直睡下去吧。「這個……澆一盆開水或者是扇兩巴掌應該都不成問題。」楊開有些無語,沒想打這醫生,竟然也要用這麽老土的方法把一個人給叫醒。現在他們這兒沒有水,而且就算有水也不能潑在獨眼龍的身上,要是在這個地方感冒了,想要康復,困難程度是可想而知的,畢竟這裏的條件艱苦的都沒辦法形容。現在,也隻能用扇巴掌的老法子了。楊開捋了捋袖子,對著獨眼龍的臉頰便是狠狠的拍了過去。不過畢竟是自己的手下,也不敢下狠手,一巴掌下去,發出的聲音倒不下,可是臉上卻沒留下手掌印。來迴的扇了兩次,那獨眼龍的嘴唇總算是動彈了一下,眼皮子跳動了幾下之後,總算睜開了眼睛。他的嘴唇有些gān裂,夢囈一般的喊了兩聲:「水,水。」「在這裏。」石頭忙從被囊中找到了水壺,遞給了楊開,楊開打開蓋子餵給獨眼龍喝。咕咚,咕咚。獨眼龍似乎渴的厲害,咕咚咕咚的接連喝了好幾口水,晦澀的眼皮才終於緩緩整理。在他的眼睛睜開,看到楊開的時候,全身顫抖了一下,然後努力的用手扶著地麵,吃力的支撐著身子,半窩在了牆上,然後目光望向楊開身後。楊開很是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除了一根從房頂上吊下來的繩子在漫無目的的晃悠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而獨眼龍的目光,卻從始至終的,死死的盯著那根繩子。「獨眼龍,你怎麽了?」九筒伸出手在獨眼龍的眼前晃了晃,他擔心這獨眼龍的眼睛不管用了。獨眼龍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打走了九筒的手,他才放下心來,看來這獨眼龍並沒有瘋掉。「獨眼龍,怎麽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楊開開口問道。獨眼龍仰頭看了一眼楊開,然後嗓子嘟噥了兩下,發出含糊不清,有些沙啞的聲音來:「剛才……剛才撞鬼了。」「撞鬼?」這麽一說,眾人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趙勇德還急促的望了一圈四周,想找出那個鬼,不過,房間內空dàngdàng的,除了火光映出的他們幾個人的黑影不斷的在房間壁上跳來跳去,哪有半個鬼影。「獨眼龍,會不會是你搞錯了。」楊開開口道:「哪有什麽鬼啊。」「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了。」獨眼龍用手支撐著鬆軟的身體,從地上半坐起來,然後目光迥然的盯著從房頂上垂下來的繩子:「那繩子上麵,分明掛著李俊的腦袋。」吱吱嘎嘎,吱吱嘎嘎。眾人聽到自己的心髒被凍結的聲音。李俊冷哼一聲:「我說獨眼龍,你看見我的腦袋掛在繩子上了,是怎麽掛著的?是不是我的腦袋剛才在上麵掛著,一會兒之後就又重新跑迴到了我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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