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問題,都是太奇怪了,楊開感覺大腦細胞不夠用了。忽然,楊開的腦袋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麽。那幫日軍的用意,似乎是在引誘他們進入。是的,他們先走出來,目的是告訴他們,他們已經從前麵的林子裏走出來了,所以你們盡管進入,不會和我們正麵相逢。然後,他們又繞過了自己的隊伍,似乎是不想和他麵對麵為敵。他們繞過去之後,走遠了之後,忽然又退迴來了,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們別想著退迴來了,隻能往前走。這麽一想,意思就差不多很簡單了,你們隻能往前走,不能退迴來。他們是想讓自己的隊伍進入前麵的鬆林裏去。鬆林裏,到底有什麽?等等,不對。楊開的心驀然顫抖了一下,如果日軍在鬆林裏撞到了危險的話,那麽隊伍肯定會有戰鬥的痕跡,會有死傷,而且人數規模也會減少。可是,如果你用心去看的話,就會發現並不是這樣,對方隊伍的規模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是裏麵的隊員都很健康qiáng壯,就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更沒有什麽戰鬥。這絕對不對啊,單單他們撞見的逃兵,便不下於十幾人了,這十幾個人對一個百人隊伍來說,還是很占分量的,如果這百人隊伍少了十個人,自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越想越覺得奇怪,可是任憑他如何的努力下功夫,就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兒。就在他走神的時候,卻忽感覺肩膀被一隻小手給拍了一下,他心中一驚,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一路上跟隨他們的那隻小手。是的,就是那隻小手,引誘的他們下入了盜dong之中,結果便發現了古蜀國的祭祀之地。難道,那隻小手又迴來了,立刻扭著脖子看一眼。看了一眼他才鬆下心來,那是劉雨薇的手。「怎麽了,雨薇。」楊開轉身看著劉雨薇道。劉雨薇說:「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楊開搖搖頭說:「沒什麽。」「你看看天色都有些黑了,咱們找個地方搭個帳篷,明天再趕路吧。」劉雨薇說。楊開抬頭看看,可不,這還真的有夜幕降臨的徵兆。他卻覺得並沒有過多長時間。雖然有些詭異,不過他還是安慰自己說,或許是進入了鬆樹林,光線被高大的鬆樹給覆蓋住了,所以才會黑的這麽快吧。想通了這點,楊開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目光有些迷茫的望望四周,竟然在旁邊不遠處發現了一個竹房子。楊開指了指那竹房子道:「咱們今晚就到竹房子裏湊合一晚上吧。」楊開這麽一指,眾人也發現了破敗的竹房子,便連連點頭。雖然今天行軍的時間很短,可是他們依舊感覺雙腿酸軟,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這是一件間破敗頹廢的竹房,huáng色的竹子甚至有裂開的跡象,窗戶上,破爛的門上到處都是蜘蛛網子,突兀出現在這個地方,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張寒山說這可能是以前獵戶們建的房子,平日裏打獵,天色晚了就在這裏休息。或許是林子裏的獵物都消失了,所以利獵人自然不會來這裏了。張寒山這個比較科學嚴謹的解釋,讓眾人的潛意識都認為這隻是一荒廢了的竹房,並未有什麽危險,也都放寬心了。九筒打著手電筒鑽進去之後,便發現整個房間都是蜘蛛以及蒼蠅的世界,另外還有一股濃濃的腐臭味瀰漫其中。手電筒的光芒在竹房之中轉了一圈,最後總算照到了懸掛在竹房中間的那隻頭顱。那是一隻很大的腦袋,很大,皮膚有些發huáng,腦袋已經gān癟了,外層的皮膚看上去就好像覆蓋了一張白紙。他的鼻子和嘴巴是連在一塊的,眼珠子處是兩個黑乎乎的黑dong,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九筒看,讓人看一眼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悚感。「這是啥?」九筒用手電筒照著麵前這懸掛起來的腦袋,很是疑惑的問道。「沒見過。」緊隨其後的楊開仔細觀察片刻,並沒有在腦海中搜索到關於這種形狀腦袋的知識,不由得有些失望起來。「那這玩意兒可真是夠奇怪的。」九筒仔細的觀察了一圈,卻也並不像一個人的腦袋。「我說,這玩意兒看上去就跟他娘的一鬼一樣,gān脆讓我一槍崩了吧,免得在這兒嚇唬人。」獨眼龍哢嚓一聲給槍上膛,然後瞄準這碩大的腦袋便準備開槍。「這是什麽?」九筒忽然蹲下身子,然後盯著地麵上那亂糟糟的黑色毛髮問道。「看上去……就好像是人的頭髮。」沉吟片刻,楊開陳聲道。「不像。」楊開搖搖頭:「要是人的毛髮,應該有些發硬,可是這些軟綿綿的,就好像是動物的毛髮。」趙勇德卻提出了相反的意見:「其實也不一定,人身體的某些部位,毛髮也可能是這麽鬆軟的,就比如……」說道這裏,趙勇德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你個銱毛,瞎說什麽呢。」九筒狠狠瞪了一眼趙勇德。趙勇德嘿嘿笑笑:「對,就是銱毛,就是銱毛。」陳天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說……趙老先生,您就安靜一會兒吧,沒瞅見咱們有女同誌嗎。」劉雨薇狠狠的瞪了一眼趙勇德,卻沒有講話。楊開將那已經發gān發澀,瘦的皮包骨的東西給拿了下來,然後說道:「丟掉吧,看著噁心。」其餘幾人也沒什麽意見,隻是看楊開將那腦袋給丟到了外麵去。房間相對比較狹窄,他們要是硬擠的話,也可以湊合一晚上,總比在外麵好多了。裏麵也沒什麽擺設,一張竹chuáng一張竹椅,早就已經蓋滿了厚厚的灰塵,而且有些腐爛的跡象,九筒用散彈槍在上麵輕輕的壓了一下,哐當一聲,竹chuáng竹椅全都碎成了碎片,砸在了地麵。楊開命令九筒將竹chuáng竹椅的碎片丟到外麵去,又用卡賓槍將房頂四壁上的蜘蛛網給弄破了,之後清理了一塊地方,蹲坐了下來,道;「大家都走了一整天了,都歇歇吧。」其餘眾人也都坐了下來,劉雨薇坐在楊開的身邊,昏昏yu睡。楊開擔心劉雨薇睡著會著涼,便將自己的外衣脫掉,披在了劉雨薇的身上。白波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王世科道:「老王,你覺得怎麽樣?」王世科的手環抱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稍微發紫的嘴唇蹦出一個字兒來:「冷。」「楊開,要不咱們升起一團火吧。」白波擔心王世科這個時候感冒,會感染傷口,活下去的機率不會很大。楊開看看外麵,黑漆漆一片,他擔心如果他們在這裏升起一團火苗,很明顯會成為敵人的攻擊目標。在這個地方,他們不僅僅二十四小時被小日本威脅著,也是被各種不知名的野shou或者其餘的什麽東西威脅著安全。要知道,深山野林,尤其是這種有著古代遺址文化的地兒,說不定就會有一兩個土夫子來,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土夫子甚至比盜匪還要蠻橫兇殘。畢竟盜匪gān不過的話,就會離開另謀出路。可是土夫子都是被bi的走投無路的傢夥,要是有人敢搶自己的食兒,他們就得餓死,所以,為了不被餓死,隻能將對方殺死,或者被對方殺死。獨眼龍看了看王世科,估計也知道王世科繼續凍下去,活下來的機率會很小,便自告奮勇道:「我來看更吧,你們生起火堆。」楊開拍了拍獨眼龍的肩膀道:「下半夜喊給我。」獨眼龍沖他點了點頭。白波和王世科兩人都滿臉感激的看看獨眼龍,不過獨眼龍沒理會兩人。九筒和趙勇德兩人手忙腳亂的生氣了一堆火焰。第四七一章 終極恐懼(6)等到火苗子升起,他們才終於看清了這個竹房子的全部麵貌。竹房周圍到處都堆砌著亂七八糟的物件,大部分都是打獵用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用鐵打造的,堆砌了一個墳頭大小,九筒在其中翻找一番,發現大部分都已經生鏽,沒辦法繼續使用,隻好不再去管它。陳天頂從行囊中給眾人拿出了一些gān糧,分發給眾人。眾人都餓了一天了,雖然早晨的時候,兩隻烤鴨讓他們的肚子填的滿滿的,可是,不到半天時間,他們的肚子早就已經消耗的gāngān淨淨了,要是不繼續吃點的話,恐怕待會兒他們的腸胃就開始消化自己的身體了。很快的將gān糧吃gān淨了之後,疲乏過度的眾人躺在地上唿唿大睡,獨眼龍一人扛著槍,時刻警戒著外麵,時不時的給火堆添些柴火。夜幕,很快便完全將臨,在外麵,是比黑夜還要濃的黑色,根本看不到勁頭。獨眼龍卻不敢有絲毫的疏忽。簌簌,簌簌!萬籟俱寂的黑夜,獨眼龍原本準備自己去睡會兒,喊醒楊開的。可是,自己剛剛有這個想法,竟然忽聽空氣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心猛然一顫,然後忙警覺的望向四周。除了黑暗,什麽都沒有。他決定把這聲音當成是蚊蟲爬行的聲音,不再去關注。可是,當他退迴房間並且轉身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在竹房的房頂上,懸掛著一根繩子,而繩子的末端,則是一隻黑乎乎挺大的腦袋。看上去觸目驚心。「我糙。」獨眼龍一下子跳起來了,目瞪口呆的盯著那黑乎乎的腦袋看了好半天時間,眼珠子都沒動彈一下。「這腦袋……」獨眼龍陷入了沉思,他忽然發現,這腦袋有些熟悉,這不是剛才被楊開丟到外麵的,黑乎乎的腦袋嗎?怎麽這會兒又迴來了?莫不成是這腦袋自己長了腳和手,自己跑迴來,然後又吊了上去?這也太荒唐了。獨眼龍驚了一身的冷汗,心想會不會是哥幾個和自己開玩笑,趁自己沒注意跑到外麵把腦袋給拿迴來了?可是,看著也不像啊,那幾個人都累的跟什麽似的,怎麽會làng費那點時間不去睡覺而去搞惡作劇呢。得得,得得。忽然,一陣磨牙的聲音驀然響起。獨眼龍的心猛然沉了一下,雙腿一軟,身子就朝著後麵摔去。可是幸虧他反應及時,急忙後退了好幾步,總算是用手扶住了牆壁,站穩了下來。這黑腦袋,難道是活物?否則怎麽會有磨牙的聲音?「二丫,別鬧,哥哥迴去了給你帶好吃的。每天都給你吃香腸ji蛋好不好?灌汁的那種。」就在獨眼龍驚魂未定的時候,一個粗魯,含糊不清的聲音卻忽然在房間響起。獨眼龍全身顫抖了一下,忙循著聲音望過去,最後卻驚奇的發現,那個聲音的主人,竟然是趙勇德那廝。那傢夥正在說夢話,而且說完夢話還使勁的磨牙,這小子的臭毛病還真是不少啊。「我呸。」獨眼龍罵了一句,然後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那碩大的腦袋,發現腦袋並未有異常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準備將腦袋給重新丟到外麵去。噗通,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腦袋便被丟了老遠,在地上滾落了幾圈之後,便安靜了下來。獨眼龍伸伸懶腰,看看火苗子似乎要滅掉了,連忙往火堆裏麵填了兩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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