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九筒瞥了楊開一眼:「你倆啊,有戲!」「去你的,好好給我端著散彈槍守門去吧。」楊開說道。「還別就不承認。」九筒不甘心的說道:「整個小組,可不光我一個人瞧出名堂來了。華教授,陳老闆,哪個不是過來人,隻不過嘴裏不說,心裏樂嗬罷了。」「指戰員啊!」九筒的話變得有點語重心長:「不是有句詩說得好嗎?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從大興安嶺開始,大家都知道劉醫生喜歡你了,而你對劉醫生的轉變,也是很明顯的。先是冷淡,然後是疏遠,再然後就是半推半就,到現在都如膠似漆,郎qing妻意了。摟也摟也,抱也抱了,還學會了關心人家,我在教導隊這麽多年,你可從沒給我蓋過一次毯子呀!這點你必須承認。不過我也不埋怨了,誰叫九爺我人長得帥,心地也好呢,到時候記得請我喝杯喜酒呀!」說完,九筒拍了拍楊開的肩膀,自顧自的靠在卷葉門邊的牆壁上,休息去了。他還記得自己的指責,守門。不過楊開此刻卻還是呆在原地,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他的麵孔雖是波瀾不驚,但一顆心卻是洶湧澎湃,怎麽壓也壓不下來。九筒的這一席話,就好像是咒語一般,在他的腦海中轉馬燈似的走過。難道自己真的如九筒所言,在無形之中,甚至在自己都不知道的qing況下,喜歡上劉雨薇了?楊開伸出手來,想從口袋裏去摸什麽東西,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片刻,他才想起來,那個故人留下來的手帕,已經被自己轉送給劉雨薇了。為什麽要轉送?那可是趙櫻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啊!楊開極力迴憶著在隧道裏的場景。那時候,他隻覺得這個東西與其留在自己身上,倒不如送給眼前的人更為合適,於是,這方手帕就莫名其妙的被送出去了。想著想著,楊開就覺得腦袋有些發漲了,連帶著還有一陣眩暈感。於是他趕忙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片刻,楊開的喘息停止了,繼而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看來,他想通了一些事qing。瞧見這一幕,靠在貨櫃上閑聊的華伯濤和陳天頂,俱個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第三一九章 能源a計劃(25)瞧見這一幕,靠在貨櫃上閑聊的華伯濤和陳天頂,俱個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老華啊,九筒這人,雖然喜歡嚼舌頭,但這一次,卻純粹出於一番好意。」陳天頂雙手蜷曲在袖子裏說道。一邊說,他還一邊擠了擠眼角。「嗯,我看出來了。」華伯濤點了點頭。「要不是九筒的話,楊開這個楞木頭,還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被點醒。」「那句詩用得好,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華伯濤喃喃自語的迴味著。「既然如此,那我也加上一段。」華伯濤說道:「幡未動,風未動……」「是他的心動了。」陳天頂接口道。「陳老闆,你也知道這個典故。」華伯濤揚了揚眉毛:「看來我倆越來越有默契了。」說罷,他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喝上這兩個小新人的一杯喜酒。」張鶴生和趙勇德這兩個傷員,自有楊開和獨眼龍照看。九筒在守門,石頭又是個不說話的主兒,華伯濤和陳天頂閑著無聊,便在這間日本人的倉庫裏逛了起來。剛走了幾步,華伯濤便一眼判定,這是日本人的後勤倉庫。「老華,你看看,這封條上寫的是什麽?」陳天頂指著一個綠色的貨櫃,說道。他發現倉庫共有綠,紅,黑三種顏色的箱子,除了紅,黑兩種箱子都是封閉的之外,綠色箱子在封閉的前提下,還貼了兩張jiāo叉的白色封條。封條上寫了一串日文,日文下蓋了章,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何方神聖。聽到陳天頂的喊聲,華伯濤立馬走了過來,推了推眼鏡,仔細端詳起封條上的文字來。他有老花眼,所以雖然jing通日文,但也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辨認得出。「章上的字跡是,關東軍總後勤部。」片刻,華伯濤說道。「日文寫著,食品補給。」「看來,這的確是大壩的後勤倉庫。」華伯濤站起身來說道:「連補給,都是關東軍的總部統一分配的。」「關東軍的總部還在東北九省,這裏卻是北緯三十七度區,這麽多倉庫的補給,是怎麽送來的呢?」陳天頂問道。「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我猜可能是飛機空投的吧!」華伯濤想了想,說道:「不然的話不會裝在這種鐵箱子裏。而且,可能空投了至少上百次,才有了如今這個規模。」「行,那我就打開瞧瞧,小鬼子窩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到底吃些什麽好東西。」說完,陳天頂撕下了封條,卸掉了貨櫃上的cha銷,將身邊的這個綠色箱子打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罐頭,堆成山一樣的罐頭。一盒盒用馬口鐵封裝的罐頭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外麵貼著軍綠色的標籤紙,樣式五花八門,光是罐頭盒的形狀就分為了長方形,橢圓形,圓形三種。在罐頭的右邊,還躺著很多陶瓷小罈子,罈子並不大,隻有茶壺大小,就像是舊社會的大戶人家,放在茶幾上的展品一般,看起來很是新鮮。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最高興的莫過於陳天頂。對於他這個吃貨而言,一日三餐都是壓縮餅gān,簡直就是一種非人的折磨。雖然擺在眼前的,隻是一堆日本人的罐頭和速食品,但在陳天頂的眼中,卻絕不遜色於一桌由大師烹飪的滿漢全席,為什麽,因為他的肚子餓,餓的兩隻眼睛都冒出了金星。「楊開,快過來,我們這迴可發了!」陳天頂激動地說話,嘴一抽,差點流出了哈喇子。「怎麽了?」楊開皺了皺眉,隨即走向了陳天頂這邊。起初他的表qing還是渾不在意,但當看見箱子裏那密密麻麻的罐頭時,卻也著實嚇了一跳。「陳老闆……這……這麽多罐頭,你們哪弄來的。」楊開結結巴巴的說道。箱子裏的罐頭到底有多少盒,他是數不清了。那紅紅綠綠的顏色,晃上一眼,就有些眼花繚亂。不過楊開知道,如果這些真是罐頭的話,小組待會就不用去啃壓縮餅gān了。想著想著,他的肚子就發出了一聲不爭氣的鳴叫。「哪來的,你說哪來的。」陳天頂搓了搓手:「打開箱子就發現了。」「說不定,其他的箱子裏還有更多呢。」「看樣子,小鬼子的夥食,倒也不錯。」一邊說,陳天頂一邊拿起一個方形的罐頭盒,端詳著說道。盒子上除了綠色標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圖案。於是陳天頂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華伯濤:「老華,你能認出來這些罐頭的名字嗎?看看都是些什麽罐頭,要是認不出來,我就一個個撬開,先嚐嚐再說。」「先別急著打開。」華伯濤阻止道:「我來看看上麵的日文標籤吧,確認了是食物,我們再打開也不遲。畢竟,這裏駐紮的是七三一部隊的分隊,要是這些所謂的後勤罐頭盒裏裝的都是細菌,那我們可就遭殃了。」華伯濤這句話,便如當頭棒喝,陳天頂再也不去找匕首來撬罐頭了,隻是將手裏的方形罐頭遞給了華伯濤,讓他看清楚了先。接過罐頭之後,華伯濤對光看了下綠色標籤上的文字,還有罐底的日期。片刻,他點了點頭,又拿起了另外兩種圓形罐頭和橢圓形罐頭,仔細的在手中翻弄著,那模樣就像是把玩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華教授,這是真罐頭嗎?」楊開湊過頭來,問道。「貨真價實的罐頭。」華伯濤點了點頭。「這三種罐頭,食材不同,口味不同,生產國家也不同。」華伯濤專業的說道:「長方形的,是午餐rou罐頭,俗稱斯帕姆,來源於英國;橢圓形的,是三文魚罐頭,來自於澳大利亞;圓形的,是菠菜罐頭,來自於新加坡。不信的話你們去看看列印在罐底的生產日期,日期後的英文字母,其實就是這幾個國家名字的縮寫。」楊開和陳天頂各拿起一盒罐頭,按照華伯濤所說的,翻過來一瞧,呦嗬,果真一點不假。楊開雖然不懂英文,但在huáng埔軍校那會兒,好歹知道英國的縮寫是『uk』,而此刻,他手裏的午餐rou罐頭,罐底寫的正是『uk』兩個字。相信,另外兩種罐頭上的『au』和『sg』應該就是分別代表著澳大利亞和新加坡了。不過,隨即楊開就產生了一個疑問。「華教授,日本人自己不會生產罐頭嗎?為什麽要從別的國家進口。澳大利亞和新加坡是亞洲國家倒也罷了,英國佬現在可正在和希特勒gān仗呀,日本也屬於法西斯的盟國,試問,他怎麽會把軍需品賣給自己的敵人,即便是罐頭,不是武器,這也講不通呀!」楊開的話不無道理。他這一問,陳天頂等人頓時被點醒,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華伯濤。「嗬嗬……」聽了楊開的話,華伯濤gān笑了兩聲:「楊開啊,這迴還真被你給猜對了,日本人的確不會生產罐頭。」「什麽?」楊開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沒料到,一個島嶼上的工業qiáng國,一個科研技術走在世界前列的國家,竟然會被區區一盒罐頭難倒。「你別忘了,日本是一個島國,他們本國的工廠是有限的,其中絕大部分都用作了軍工和生產槍枝彈藥,真正的民生工程,是少之又少。所以,一直以來,後勤補給奇缺,都是日本人的弊病。要不是張作霖死後,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張學良帶著幾十萬嫡係逃出了東北,將大好河山拱手相讓,給日本人站住了腳跟,現在抗日戰爭還會不會發生,就真的很難說了。」「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日本人不是不會做罐頭,而是雖有研發技術,卻無力去生產。不過據我所知,他們有研製過即食米飯,這種米飯加上水就可以吃了。還有脫水菜,以及少量的麥芽糖。在戰鬥的間隙,帶隊的長官會讓士兵們食用一些這樣的糖果用以補充體力,這就是為什麽在敵占區,鬼子能拿出糖果誘惑村裏的小孩子了,不是他們腦袋發燒去買的,而是部隊的後勤補給之一。」華伯濤算是給大家上了生動的一課,就連楊開,獨眼龍這些軍人也是聽得入了迷。說實話,要不是華伯濤,楊開還真就不知道小鬼子後勤補給奇缺的事兒。「那麽華教授,這些來自於英國的罐頭,又怎麽解釋呢?」楊開問道。「首先,我要說明一點,日本軍隊的食品供給,一般都是飯糰和味噌,作為輔助供給的罐頭隻占了很少的量。這個量大概有多少呢,差不多相當於一個村子,隻有幾戶人家可以吃得起rou一樣。而這批數量不多的罐頭,也是日本通過一些手段,從其他國家進口的。至於這之中,為什麽會有來自英國的罐頭,可能是英國進口給了其他亞洲國家,而日本又轉手從這些亞洲國家那裏買來的。因為罐頭稀少,所以隻配給關東軍的一些jing銳部隊,比如說板恆的第九師團,第十六師團;植田謙吉的第二十三師團等等。眼下,這間倉庫裏出現了這些多罐頭,很顯然,日本天皇已經將七三一部隊看成是自己的心腹了。」華伯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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