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車片壞了。」華伯濤解釋道:「大概是生鏽的原因,直接卡在了車輪上,才會把你們那一節車廂掀起來,好在車廂還算牢固,要是和車頭脫離,後果不堪設想。」「原來是這樣。」楊開點點頭,暗自捏了把汗。看來,這輛報廢的電力機車,終究還是經受住了歲月的考驗。「對了,楊開,大家都沒事吧?」華伯濤不無擔心的問道。「都沒事,華教授您放心。」楊開說道。「那就好。」華伯濤微微一笑。經過了幾十米的軌道摩擦,電力機車的慣xing終於被消耗殆盡,穩穩的停在了隧道之中,這也預示著,這場比遊樂園裏的雲霄飛車還要驚險的噩夢,終於到了尾聲。車廂上的人,此時都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產生了一種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感覺。「哎呀,活著真好。」九筒舒了個懶腰說道。低下頭的瞬間,他發現劉雨薇還瑟瑟發抖的鑽在楊開的懷裏,兩隻手還摟著對方的腰,模樣親昵至極,頓時就樂了。「劉醫生,別親親密密了,火車都停了。」九筒走過去,拍了拍劉雨薇的背心,調侃道。劉雨薇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觸電般的放開雙手,麵紅耳赤的離開了楊開的懷中。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隻能不斷的用手整理著自己散亂的頭髮。第三一七章 能源a計劃(23)楊開站在車廂上看了看,發現那個通風口的位置,距離火車大概隻有二十米之遙,不禁暗嘆華伯濤時間掐的真準。此刻,正有一縷縷柔和的陽光從通風口中she入,給隧道鍍上了一層白紗。隧道兩邊的牆壁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凹痕,積水裏漂浮的汙血也並未散去,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那兩名yin陽師的屍體依舊鑲嵌在牆壁裏,低垂著頭,就像是綁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一般。「楊開,下車吧!」華伯濤說完,一腳踢掉了駕駛室的鐵門。說是門,其實爛的隻剩下一個鐵皮子框架了,而且布滿了鏽跡,還不知道上麵寄生著多少細菌和破傷風病毒。一路上,這個鐵門叮叮咚咚的搖來搖去,就沒消停過,華伯濤早就看它不順眼了,這次正好,讓它徹底分了家。踢掉鐵門之後,華伯濤穩穩地落在了地上,jing神頭似乎還不錯。畢竟人逢喜事jing神慡,大難不死,自然是喜事中的大喜事了。看到華伯濤下車,車廂上的眾人也一一跳了下來,張鶴生,趙勇德兩個傷員則是被楊開和獨眼龍小心翼翼的抱下來的。兩個人的臉已經全無血色,繃帶纏繞的地方,紅唿唿的一片,顯然,經歷了一番顛簸,病qing又加重了。「楊開,通風口是找到了,但我們怎麽上去呢?」華伯濤犯了難。隧道的這個位置,屬於腹部,大約離地有四米多高。按道理說,四米高不算什麽,但難就難在這地方沒有爬梯,不能說cha著翅膀飛上去吧。「我有辦法。」楊開說完,對獨眼龍打了個眼神。兩人搭檔了多年,獨眼龍瞬間就明白了楊開的意思,點了點頭,跟他一起走到了通風口之下。順著通風口往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藍的天空。以前楊開就知道,越冷的地方,天空就越美。因為這裏的空氣很潔淨,人煙也稀少,並沒有那麽多的汙染。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真的能站在一片冰川之中,欣賞頭頂的璀璨天空。「獨眼龍,把我抱上去。」楊開說道。這句話剛說完,獨眼龍就彎下了腰來,然後箍緊了楊開的雙腿,抱著他站立了起來。而楊開也隨著獨眼龍的站立,身體緩緩抬高。搭人梯,是教導隊特種作戰的基礎課程之一。其中有雙人梯,三人梯,六人梯等等,楊開現在和獨眼龍採用的就是最簡單的雙人梯,再此就不一一介紹了。感覺到距離差不多了,楊開便伸出雙手,十指緊緊地扣在了通風口的邊角上。他這是為了找支撐點,給下麵的獨眼龍省力。「獨眼龍,現在可以往上推了。」楊開一邊說,一邊十指用力,兩個胳膊上的肌rou高高鼓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下麵的獨眼龍悶哼一聲,直接將楊開給送了上去。爬上通風口後,楊開發現自己又迴到大壩的頂端了,隻不過這個頂端並不是原先有雷達室的那個頂端,而是另一個頂端。這裏一個人也沒有,或者說暫時沒發現日本人的蹤跡。周圍都是高高的圓拱形房子,房門有兩人多高,都是厚厚的鐵板門,每個門上都寫著一個阿拉伯字母,從1開始排列,充滿了神秘的氣息。端詳了一陣,楊開才發現了這裏的奧妙所在。原來這個大壩從側麵去看的形狀,是階梯狀的。眾人原先身處的那個有雷達室的頂端,是上一個階梯,而這裏是下一個階梯,因為這個階梯的寬度並不是很長,當時的大家也沒細看,所以自然而然就忽略了。確定安全之後,楊開再次走到了通風口邊,彎下腰來說道:「九筒,把軟梯丟給我。」在礦井的時候,楊開特意提醒九筒帶上軟梯,沒想到這麽快就再次派上用場。「指戰員,接著。」九筒說完,將軟梯丟了上去。楊開伸手接住,然後抓住一頭,將軟梯從通風口抖落下去。「九筒,你先上,然後是華教授,陳老闆,劉醫生。」楊開吩咐道:「獨眼龍和石頭,你們用登山繩把趙勇德和張道長捆住,最後配合著我把他倆吊上來。」「是。」獨眼龍和石頭點了點頭,便去行李箱忙活去了。楊開做的沒錯,對於這兩個重傷的人來說,安安穩穩的吊上去,是最好的辦法。片刻,眾人便相繼上了通風口。華伯濤走上通風口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過身來,果然,再往前十多米的距離,就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天然峽穀,整個峽穀高大雄偉,連綿不絕,這也證實了華伯濤先前的猜想,這條隧道還真是延伸到峽穀裏的不假。楊開所看到的那些大房子,大多數都是挨著峽穀建立的,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華教授,你知道那些房子是gān什麽的了?」楊開檢查了一個卡賓槍彈夾裏的子彈,說道。眼下雖然沒看到日本人,但也不能因此放鬆警惕。「好像是小鬼子的後勤倉庫。」華伯濤推了推眼鏡。「因為據我所知,在日本的建築風格裏,隻有倉庫和廠房裏,還會使用這種圓拱形的混凝土外殼,還有一點,那就是窗戶開的很高。這樣的話,不但利於通風,還會減少屋子裏的濕度,防止主人儲存的東西黴變。」「走,過去瞧瞧。」說完,華伯濤走在了前麵。看到這一幕,楊開趕緊做了個戰術姿勢,然後小跑著跟上了華伯濤。獨眼龍背著趙勇德,石頭背著張鶴生,九筒則抱起散彈槍,尾隨眾人之後。有人打頭,有人殿後,這樣的話,即便遇到了日本人,也會在第一時間火力還擊,掩護著大家朝著正確的方向撤退。後勤倉庫就挨在山邊上,所以並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不過攔在眾人麵前的卷葉門卻是個難事。楊開抓住鎖眼上的把手,使勁往上提了一提,發現鐵門紋絲不動,顯然是鎖住死的。他本想用槍把鎖眼轟開,但卻被華伯濤給阻止了。「楊開,你想讓整個大壩的日本人,都知道我們到此一遊嗎?」華伯濤冷冷的說道。「但是華教授,不把鎖打開,我們怎麽進去。」楊開苦笑道。「想辦法。」華伯濤說道:「就算想不出辦法,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能開槍。」聽到兩人的談話,後麵的陳天頂皺了皺眉,毛遂自薦的說道:「楊開,老華,不如讓我來試試。我三叔闖dàng盜墓界的那會兒,一雙手就沒有打不開的鎖,因此被起了個綽號叫做『鎖王』。我也曾跟三叔學了點小本事,普通的鎖,想打開還是不費chui灰之力的,就是不知道這日本人的鎖,稀罕不稀罕……」經陳天頂一說,楊開這才想起小組裏有個這方麵的高手。而且陳天頂的開鎖本領,也不是發揮一次兩次的,就連剛進黑龍江腹地那會兒,遇到印有血手印的鐵門,不也是他打開的嗎?開鎖的事兒,不找陳天頂,那可就真是屈才了。當下,楊開連連點頭說道:「是我大意,差點把陳老闆給忘了,陳老闆你來看看吧!」說著,他給陳天頂讓開了一條道。陳天頂笑了笑,走到了卷葉門麵前,然後蹲下身,研究起了鎖眼來。鎖眼是十字形的,而且每條十字橫紋上,都有一個個不規則的凹痕,如此一個鎖眼,恐怕裏麵的機簧絕不會少於五六個。「有點複雜。」陳天頂端詳了片刻,說道。「那麽陳老闆,你能打開嗎?」楊開問道,說實話,當聽到陳天頂說複雜時,他就已經不抱希望了。「能!」陳天頂斬釘截鐵的說道。他的這句話,讓楊開剛剛落下來的心,頓時一喜。「隻要還是機械鎖,我都能把它們打開。」陳天頂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摸出一個布包,打了開來。布包裏躺著幾根不起眼的鋼絲條,但楊開看了幾眼,就發現了這些鋼絲條的特殊之處。第一,這些鋼絲條的長短都是不同的,第二,這些鋼絲條的粗細也各不相同。就像是什麽樣的螺絲刀配什麽樣的螺絲一樣,分工及其明確。陳天頂比對著鎖孔,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根中等粗細的鋼絲,然後用手指將其擰成了一個彎鉤的弧度,指甲蓋一壓便成型了。隨即,陳天頂將這個小彎鉤伸進了鎖孔之中。「我所學的東西,雖然是奇技yin巧,上不了台麵。但好歹也是長輩們一代代傳下來的jing華,又豈是小鬼子可以懂得的?」陳天頂笑道。「這鎖雖然是把好鎖,但栽在我陳天頂手上,也不冤了。」說完,陳天頂將深入鎖孔的小彎鉤一擰,眾人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哢嚓聲。「陳老闆,鎖開了?」楊開算是長見識了,原來一根鋼絲,在能人手裏,竟能玩出這般門門道道來。「還沒有,稍安勿躁。」陳天頂說道:「隻差最後一步。」說到這,他又拿起一根較粗的鋼絲,從鎖孔的正中心塞了進去,把剩下的機簧,全部給抵了進去。「解決了。」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陳天頂右手抓住卷葉門上的扶手,唰的一下就打開了門。倉庫裏的布置很簡單,中間空dàngdàng的,兩邊堆了一排貨櫃。楊開等眾人魚貫而入之後,隨手拉上了卷葉門。本來他還想留一條fèng隙的,不過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再次下壓,把門又給鎖上了。「楊開,怎麽把門給鎖了?」陳天頂不解的問道。要知道,這種倉庫用的卷葉門可是隻有一個鎖頭的,而且鎖頭在外麵。就算是有鑰匙,也得從外麵開,才能開的開。楊開這樣做,無疑就是把大家都鎖在了倉庫,再想出去,除了開槍打爛鎖孔之外,可就再沒有辦法了。「他做得對。」沒等楊開迴答,華伯濤就開了口。「我們有兩個傷員,而且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了,所以勢必需要在倉庫裏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華伯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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