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華教授。你確定在前麵有一處日本人的水壩?」「大概有九成的把握。」華伯濤想了想,說道。「那事qing就麻煩了。」楊開皺了皺眉:「這樣吧,天色已經轉暗了。我們今天的趕路到此為止,原地紮營休息吧,一切都到明天再說。」「獨眼龍,石頭,還是你們倆負責把帳篷給撐起來。九筒你來生火,趙勇德警戒,陳老闆你就再給大夥做一頓那個大馬哈魚罐頭吧……」一說到大馬哈魚,楊開就忍不住捏鼻子,沒辦法,祥瑞鎮的那種腥臭的罐頭真的太難吃了,要不是為了給饑寒jiāo迫的身體提供能量,楊開保證連聞都不會去聞那種噁心的魚湯。「我想不必了!」那一邊,陳天頂搓著雙手,眼神貪婪的盯著薄冰下的滾滾江水,說道。「陳老闆,怎麽說?」楊開沒聽懂陳天頂話中的意思。「噓,聲音小點,江水下有一隻大鰉魚。」陳天頂食指豎在雙唇之間,指著薄冰的一角說道。楊開定睛一看,那個地方果然有一團圓圓的huáng色yin影,慢慢的吐出氣泡,頭部兩邊的魚鰓一舒一張,很有規律。「瞅見了沒,冰麵上破了個dong,能連通到外麵的空氣,所以它浮上來唿吸了。」陳天頂說著,取下了背上的機械弩,小心翼翼的搭上了一根烏黑逞亮的箭矢。然後一屁股坐下來,拿掉了搭在肩膀上的登山繩,將指頭粗細的繩頭捏了捏,然後穿在了箭矢尾部的鐵環上,打了個活結。緊接著站起身來,左手托住弩身,右手扣住扳機,躡手躡腳的靠了過去。「陳老闆……」楊開的聲音壓得很低:「我看這魚個頭不小,您有把握嗎?別沒把魚拽上來,您自己掉水裏去了。」「呸,呸,呸,你這是埋汰我呀!」陳天頂氣惱的說道:「我是那麽笨手笨腳的人嗎?再說,不就是條大鰉魚嗎?活了半輩子,又不是沒見過。」說完,他迴過頭來,對著冰川上的趙勇德等人說道:「來,想吃俄羅斯燒烤派的都過來幫忙。不幫忙的,今晚我特殊照顧,單獨給他煮一份大馬哈魚罐頭湯,讓他端著碗湯,眼淚汪汪的看著咱吃rou。」「哈哈,陳老闆,俺老趙來給你幫忙。」趙勇德一聽有好東西吃,雙手立馬有使不完的勁兒。沒來過黑龍江,他也並不知道鰉魚是一種什麽魚類,他隻知道,陳天頂是個嘴刁的人,陳天頂覺得有吃頭的東西,肯定就好吃。「好!」陳天頂點點頭,將登山繩拋到了趙勇德的手裏:「待會要是我的弩箭she中了鰉魚,它一定會發狠似的往水底紮。你要做的,就是緊緊地抓住繩子,無論如何都不要鬆手,要是力氣夠用,就把這條魚給我從江水裏拽出來。」「瞧身量,這鰉魚還是幼年期,但也有百來斤重了,百來斤重的大魚在水裏發起飆來,可不是尋常人可以駕馭的了的。趙勇德,你得當心。」陳天頂端平了機械弩說道。「嗯,我已經準備好了。」趙勇德將登山繩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堅定地點了點頭。「九筒,石頭,你們倆拿著破冰鎬,就跟在我後頭。」陳天頂說道:「等拖魚的時候,你們一鼓作氣,給我把缺口附近的冰塊全部鑿通,這樣方便趙勇德把魚拽出來。」「好!」九筒和石頭應了一聲,摘下手套,在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後將破冰鎬穩穩的綽在了手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在等著陳天頂she出這雷霆一箭。說實話,陳天頂自己都捏了把汗。雖然他跟楊開誇下了海口,但實則,鰉魚這東西他隻是聽聞,偶然在一位東北鄉親家吃過而已。真正要去說捉,此刻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薄冰的缺口中,那隻肥胖的鰉魚依舊在優哉遊哉的喘息著,根本不知道危險的悄悄bi近。「著!」陳天頂大喝一聲,扣下了扳機。與此同時,一枚高速she出的弩箭穿過缺口,閃電般的紮進了水裏,濺出了一大片星星點點的水花。弩箭和弓箭不同。相比之弓箭,弩箭沉重,而且箭身和羽簇都很短,因此在短距離的範圍內,擁有一種弓箭無法比擬的慣xing。也正因為這種慣xing,讓陳天頂she出的弩箭可以突破水的浮力,噗嗤一聲,深深地刺入了鰉魚的背部。「啪!」受不了劇烈疼痛的鰉魚本能的一頭撞向了冰麵,將眾人腳下的冰麵都撞的抖動了一下。看到這一幕,趙勇德這才知道陳天頂所言不虛,魚在水中的力量,還真不容小窺,想到這,他握住繩子的手不禁緊上了三分。「九筒,石頭就是現在,給我破冰!」陳天頂一隻手摸到腰間,一邊給機械弩裝填新的箭矢,一邊說道。陳天頂這句話剛說完,收到命令的九筒和石頭便紛紛揮動了雙臂,破冰鎬的鎬頭尖銳,第一下將薄冰砸出了許多蜘蛛網般的裂紋,沒能砸開。第二次但聽的『轟隆』一聲,缺口附近的冰層終於因承受不了連番的打擊而土崩瓦解。「咚咚咚……」無數碎冰落在水裏,轉眼間就被奔騰的江水沖刷而去。此刻,受到刺激的驚嚇的鰉魚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qiáng健的尾巴來迴撲打,濺了陳天頂一臉的江水。「還真他媽厲害!」陳天頂砸了咂嘴,抬起袖子抹掉了臉上的水漬,然後咬咬牙嗖的一聲又she出了第二箭。第二支箭似乎命中了鰉魚的髒器或者要害,因為剛一刺入,就從傷口附近湧出了大量的血紅色泡沫,這些鹹腥味的血液,瞬間就將一小片江水染的通紅。吃痛的鰉魚掙紮的更賣力了,它在做垂死掙紮。陳天頂畢竟是這方麵的老手,雖然初次捕撈鰉魚,但觀察了一下,就知道此中的技巧了。「趙勇德,千萬不要鬆手!」陳天頂大聲的喊道:「九筒,石頭,所有人,能過來的全部幫他拉住繩子,這隻鰉魚要拚命了。」「隻要齊心協力挨過去,它就再也沒勁可使了。」在進退無果後,鰉魚終於嘶吼一聲,一頭鑽進了深深地江水裏。在場諸人,除了華伯濤這個古生物學專家,陳天頂這個走南闖北的摸金校尉之外,其餘人根本就沒聽過來自於大型兇猛食rou魚類的吼叫。這一聲如牛蛙般沉悶的吼叫,還真讓大家小小的吃驚了一下。這一放鬆,頓時讓鰉魚有了可乘之機,缺口附近的血水越來越多,但原本浮在水麵的鰉魚也不見了,隻有趙勇德手腕上的登山繩越勒越緊,而趙勇德本人更是臉麵漲的通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陳老闆……」趙勇德脖子上青筋畢露,短短的三個字竟是從牙fèng裏擠出來的。看到這一幕,陳天頂頓時明白,不好,趙勇德撐不住了。當下趕緊大聲吆喝幾名老兵一擁而上。可事qing又怎能件件順心?還沒等陳天頂過來援手,趙勇德五指一鬆,繩子就嗖的一下滑了出去,趙勇德也連帶著摔在了地上,砸的冰麵轟的一聲響。第二五四章 血腥大壩(2)一整捆登山繩,如果爬行的蟒蛇一般,被大鰉魚帶進了水裏。大鰉魚在水中的速度很快,四五秒鍾的時間,就已經帶走了一大半的繩子長度。就在繩子的最後一截也要落入水中的時候,躺在冰麵上的趙勇德大喝一聲,身子陡然向前一撲,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繩子的尾巴。眼見得有驚無險,陳天頂終於鬆了口氣,準備再上一發弩箭,徹底了解掉這個生命力極為頑qiáng的魚類。「老趙,好樣的。」他笑著說道:「待會烤完了魚,最好的魚翅給你吃,補補身子。」「嘿嘿,陳老闆……」「咦,怎麽迴事?」但還沒等趙勇德把話說完,整個冰麵再次顫抖了一下。深水中爆出一團團巨大的漣漪,而在漣漪的中心位置,則吐出了無數小氣泡,先前被拉下去的繩子也跟著一張一收,在水裏飄飄dàngdàng。看到這一幕,圍觀的華伯濤眉頭一皺,說道:「趙勇德,抓緊。這條鰉魚的shouxing被徹底激發了!」「嗡……」被束縛住的大鰉魚連續發出三聲嘶吼,這次的吼聲,比之先前響亮了許多,就如同洪鍾大呂一般,比之非洲糙原的獅子也毫不遜色。小組之中耳朵好使的,甚至能從這吼聲中聽出來自於聲音主人的憤怒和不甘。隨著大鰉魚的吼聲,趙勇德手中的繩尾也沒來由一緊,這次趙勇德事先有了準備,沒有脫手。但他很快就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對,繩子是沒有脫手,但他整個身子,卻跟著大鰉魚的遊動在冰麵上溜起冰來。媽呀,這究竟是一條什麽樣的魚,竟然把自己兩百斤的身子當雪橇來拉,而且拉的毫不費力。望著自己快速滑行的身子,趙勇德一瞬間就懵了。不光他懵了,剛搭上弩箭的陳天頂也懵了,以至於思維也變得遲鈍。幸好,眾人裏當屬楊開最為鎮定,此刻他已經拔出四棱刺,邁開兩條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趙勇德的方向沖了過去。「趙勇德,掏出匕首,釘在冰麵上!」危急關頭,楊開吼道。被楊開這炸雷般的一吼,趙勇德這才醒轉過來,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從腰間掏出加長版的傘兵刀,轉過胳膊,噗嗤一聲砍在了冰麵上。由於趙勇德此刻是趴著的,所以胳膊隻能抬高很小一段距離,手腕子也使不上勁,因此傘兵刀隻是在冰麵劈開一條缺口,並沒有完全穩住被拖拽的趙勇德。「鏘……鏘……」鋒利的刀口不斷和冰麵發出摩擦,在冰麵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溝壑,甚至還能跳躍出稍縱即逝的火花。雖然趙勇德這一舉動並沒有徹底解決問題,但也減緩了他被拖拽的速度,為後麵的楊開爭取了時間。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最寶貴的莫過於時間。有時候,一毫秒的差距,就決定了事qing的成敗。而趙勇德所爭取的時間,對楊開來說已經足夠了。但見他一個翻滾,就湊到了趙勇德的身邊,然後伸出左手敏捷的抓住了趙勇德的背心,身子半蹲,膝蓋著地,握緊四棱刺的右手奮力紮在了腳下的冰麵上。「砰……」這一刺,楊開用了九成的力道。再加上四棱刺是鎢鋼材料,質地堅韌鋒利,一下子就刺穿了冰麵,整個刺身埋進了三分之二。有了四棱刺的阻礙,再加上楊開的反方向拖拽,那隻大鰉魚終於拉不動繩子了,隻是將登山繩繃的緊緊,自顧自的在那裏亂蹦亂跳,把整條直線上的江水都染的通紅。「九筒,石頭,給我把那塊冰麵也鑿開!」匆匆趕來的陳天頂端起機械弩,看著安然無恙的兩個人,心有餘悸的說道。「瞧好了吧!」九筒掄起了破冰鎬說道:「一條魚把咱小組折騰了這麽久,要是傳出去,還不把戴笠的門牙給笑掉兩顆。」「奶奶個球子。今晚上非要喝你的頭一羹湯!」說完,磚塊厚度的堅冰被九筒一鎬打碎。陳天頂則扣動扳機,將第三枚帶有倒刺的弩箭she向了大鰉魚。現在他可算是明白弩箭上倒刺的厲害的,she中了大鰉魚後,竟然被它如此拖拽都沒能拔出,也夠那條魚鬱悶的了。想必拴著登山繩的第一箭好巧不巧,正卡在了鰉魚的骨頭裏,這才令它數次殊死掙紮,到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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