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亦或是再次被顛覆的價值觀。話分兩頭,要說這九筒雖然油尖嘴滑了點,容易得罪人。但受了傷,大家還是要盡心盡力去給他醫治的。畢竟他是小組的一份子,從開始到現在,出了不少力。由於其餘的人都是門外漢,這個千鈞重擔,自然就jiāo在了劉雨薇的手裏。「劉醫生,我求你了,趕緊給我治治吧,再不治,我這身子骨,真撐不到明天了。」九筒的雙手雙腳縮在毛毯裏,不斷的打著哆嗦。瞧他每說一句話,嘴巴都會自然而然的打出個噴嚏,眼珠子還直翻,顯然遭了不少的罪。「嗯,別擔心,我檢查下再說。」劉雨薇點點頭,先伸出羊脂玉般的小手,扯了扯九筒的腮幫子。「哎呦喂,疼,疼。」九筒叫道。「有多疼?」劉雨薇歪過腦袋,仔細的檢查著每一處傷口,然後掀開了他的嘴唇,看了看口腔。「你說多疼,就多疼呀!」九筒眼淚都出來了。「哦,我說不疼。」劉雨薇笑著露出了兩個酒窩。「你……」九筒現在算是徹底沒轍了,nuè待戰俘也是要講人道主義的呀!「你的臉部受到了硬物碰撞,鼻樑,額頭都有清淤傷,待會我給你用碘酒擦拭下。另外就是,嗬嗬,不好意思,門牙掉了一顆,這個沒法補。」劉雨薇說道。「門牙?」先前,九筒隻琢磨著骨頭摔斷了沒有,還真沒把心思放在門牙上,這會兒聽劉雨薇一說,趕忙伸出舌頭,下意識的舔了舔。果然,門牙的位置,隻剩下一顆了,另一邊,隻留下了一個空檔,傷口上,還有點血液的鐵鏽味。「媽的,門牙掉了,我以後說話,不會都漏風了吧?」九筒一下子坐了起來,對他這個以調侃為樂的人,說話漏風,那可是很掉麵子的一件事兒。「差不多。」劉雨薇也不否認:「至少迴重慶以前,是板上釘釘的了。等以後,我再考慮怎麽找牙科醫生給你補牙吧!」劉雨薇的話,讓九筒產生一種,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感覺。想到這,他就是一陣眩暈。「哎呀,不行了……」九筒的身子搖搖擺擺。「你怎麽了?」劉雨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我頭暈,我缺氧,你看看,要不要人工唿吸之類的……」九筒膽子賊大,他決定假戲真做了,說完,還頭一偏,朝著劉雨薇的懷裏就倒。「你缺氧呀?」劉雨薇瞪大了眼:「那說不定還真得人工唿吸了。」「對,對,是得人工唿吸,我感覺……哎呦,眼睛黑了,滿天都是小星星……」九筒還在那表演著,全然沒發現,劉雨薇那狡黠的眼神。「那事不宜遲,得趕緊人工唿吸,不然容易休克。」劉雨薇故作緊張的說道。話說到這份上,九筒心都暖了,這小姑娘,他媽的太配合了。該不會,她又看上我了吧?要來個親密接觸?想到這,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條fèng,整個人就跟喝了兩斤茅台似的,一臉陶醉相。根本沒平心靜氣的想不想,自己長的那叫什麽臉。吳承恩《西遊記》裏描寫孫悟空的那段:毛臉雷公嘴。基本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謝謝劉醫生,你真是太好了。」一地口水,順著九筒的嘴角流了下來。「沒關係,醫生都是要救死扶傷的。」劉雨薇一本正經的揮了揮手:「哪位男同胞有空,給他人工唿吸下。我挑?那行,就石頭大哥吧!麻煩了。」「噗……」九筒一頭栽倒在了毛毯上,如果說剛才他流的是口水,那現在他噴的就是血了。他本是設計著,讓劉雨薇給他嘴對嘴做人工唿吸,但沒想到,沒想到……聯想起石頭那個黝黑的大漢,跟小媳婦似的撅起嘴,然後將那散發著惡臭的口腔對準自己,一唿一吸,九筒就跟坐了電椅似的。「石頭大哥,快點吧,你看,病人又暈倒了。缺氧。」劉雨薇催促道,再瞄了眼石頭,還真準備起身了。這要是真讓他那個了,自己這輩子還能娶到媳婦嗎?於是,九筒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直起了身子,睜開了眼,五官扭曲轉換,瞬間變成了一副貼了狗皮膏藥的漢jian笑臉。「劉醫生,我覺得我好了,現在頭不暈了,也就不用麻煩人家了。」「好了?」劉雨薇滿臉的不信:「這麽快就好了?你不是缺氧嗎?人工唿吸下,不是壞事。」「不缺了,不缺了,打死我,我也不缺了。」九筒白著臉說道。事到如今,窩在另一邊烤火的楊開等人也知道是怎麽迴事了,紛紛笑出聲來。「真不缺了?」劉雨薇不yin不陽的問道。「真的。」九筒的頭快點到地下了。「那好吧,我先給你擦擦臉上的傷口。」說完,劉雨薇打開急救箱,用棉簽蘸了點碘酒,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臉上塗了起來。就在塗到他鼻樑的時候,劉雨薇的手上暗自加了一份力,頓時疼的九筒齜牙咧嘴。而劉雨薇亦在此時將頭偏到了他的耳朵,悄悄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是什麽心眼,姐姐我是軍統出來的,跟我玩yin謀詭計,你還嫩了點!」「小心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xing命!」劉雨薇的話,讓九筒那忐忑不安的心,當即咯噔了一下。那不帶有任何感qing色彩,yin狠的如同一把刀子的言語,百分百的讓他相信,如果自己再有什麽非分之想,絕對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別忘了劉雨薇的身份,還有她那個聲名顯赫的義父,戴笠!「要不,劉醫生你丟給我幾瓶藥,我自己擦吧……其實也沒多重,咱打過仗的人,不在意這些。」想到這,九筒的嘴,立馬軟了。「沒事兒,我說了,救死扶傷是我的指責所在。小組裏有人受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邊。何況,這次你的傷,的確挺重的。」劉雨薇皺了皺眉頭,說道。「知道你管住手腳,還有那張惹是生非的嘴,你還是我的病人。」說到這,也不待九筒反應,劉雨薇就解開了他的衣服。九筒的胸膛,自然不如楊開。膚色蠟huáng,骨瘦如柴。整個一爛賭鬼的反麵形象。在他左肩膀骨節的位置,凸起了一大塊,突起的部位都發黑了,顯然比當初趙勇德的脫臼要嚴重。而他的前胸幾處,也有一道道巨大的勒痕,勒痕附近,遍布了星星點點的紅色小圓斑。第七十九章 獵人墳,夏耕屍(2)看到這一幕,劉雨薇的眉頭深深蹙了起來。然後伸出兩隻手,在九筒受傷的骨節處,拿捏了一陣。「好險,這根骨頭,差點就斷了。」劉雨薇說道:「因為錯了位,又連上了一根筋,所以隻要一碰,你就會痛不yu生。」說完,她哢嚓一聲,將那根凸起的骨頭,找準了方位後,硬推了迴去。惹的九筒一陣鬼哭láng嚎。「剛還說自己是打過仗的人,不在乎這些。怎麽現在就跟個孩子似的?」劉雨薇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拿起一瓶紅花油,在九筒的傷處來迴摩擦。大約揉了五分鍾,估摸著藥液已經完全滲透進去了之後,劉雨薇這才舒了口氣,將紅花油擱在了一邊:「這個你拿去,每天早中晚用三次。記住,急救箱裏就這一瓶,省著點用,說不定過幾天,還會有人跌打損傷。」「嗯。」九筒聞言,乖乖地點了點頭。「咦,你這胸腹怎麽迴事?」劉雨薇的視線,很快就被九筒身上的勒痕所吸引。「還能怎麽迴事,被蛇纏的唄。」九筒說道。「蛇,你是說那個……」聽到這,劉雨薇頓時想起了喇叭口上的巨大溝壑,橫死的野shou,還有搜索小組返迴時,石頭背上的那塊巨大的白rou。一幕幕片段堆疊而起,不禁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就是那條大白蚺,那腦袋,臉盆大,那身子,跟小汽車似的……」九筒說的唾沫橫飛,生動異常:「要不是指戰員機靈,危急關頭開了槍,恐怕你現在想救我,隻能去大蛇的肚子裏倒騰了。」女人都是幻想主義者,她們最鍾愛的莫過於英雄。經九筒有意無意的這麽一宣傳,楊開的形象立馬就變得高大起來,高大的劉雨薇忍不住迴頭開了楊開一眼。我這是在想什麽?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措,劉雨薇的臉頓時紅成了番茄。「這處傷口,同樣用紅花油擦拭,來,躺下,我再給你倒點雲南白藥。」劉雨薇取出一個小瓶,將裏麵的藥粉均勻的灑在了九筒胸腹部的勒痕上。「胳膊暫時就別動彈了,要固定一天!」用繃帶將九筒的胳膊吊在了脖子上,警告著說道。「嗯,嗯,好。那胳膊好之前,石頭,我那把散彈槍你就先用著吧,記著出了qing況,第一時間保護我這個傷員呀!」九筒叮囑道。「放心。」石頭慡快的點點頭。「楊開,你們真把那條白蚺給解決了?」華伯濤感覺到,雖然九筒的有些描述,虛誇中帶了些水分。但具體的細節,卻是半點不假。又是,他將詢問的目光投了過去。畢竟,一條龐大的食rou蛇類盤踞在附近,誰都不會心安理得的去休息,吃飯,睡覺。「都斷成了好幾截,絕對死透了。」楊開知道華伯濤和眾人的顧慮,索xing將帶迴來的蛇rou丟在了地上。「你們看,戰利品還在這裏的,我說過要請客吃蛇rou,就絕不撒謊。」楊開笑道。華伯濤伸出兩根手指,在蛇rou上翻檢了一陣,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果然是蛇rou,而且是那條大白蚺的rou。」他是古生物學家,這一行的老手,自然是電眼神目,瞧上一瞧,便知真假。「華教授,您沒覺得這蛇rou汁多慡滑,是難得一見的滋補品嗎?如此巨大的,更是可遇不可求吧,看來,我姓陳的今晚要大飽口福了。」陳天頂看著蛇rou,勾著肩膀笑了起來。「陳老闆,這蛇rou,這能吃?」張鶴生大惑不解的問道,說實話,他吃過豬rou,羊rou,但卻從未吃過蛇rou。「道長,你這可就是外行了。」陳天頂說完,就給大家介紹了起來。原來,這蛇rou不但鮮美,而且湯勝ji湯,是南方人的席上珍餚。據說,蛇rou具有補氣血,qiáng筋骨、通經絡、美容養顏的功效。作為食補的藥物,還可以治療風濕,肢體麻木的患者,大興安嶺天氣偏寒,大家遭遇霜凍之苦,吃一頓蛇rou,正好可以起到妙不可言之功效。陳天頂這摸金校尉本就是風濕病,這迴見了蛇rou,更是如蒼蠅沾腥般,不可自拔。不過他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眾人聯想到蛇rou竟有這般妙處,不禁紛紛點起頭來,心中隱隱有了那麽一絲期待。再加上喇叭口的那層yin影:白蚺已經成功斬殺,無一不是笑逐顏開。就在此時,帳篷裏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楊開一愣,隨即朝著帆布上望去,果然,趙勇德那僵硬的手,動了一動。他醒了!「蛇,蛇……」趙勇德的眼白慢慢收了迴去,身子一繃緊,再一癱,平臥在帆布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老趙!」楊開站起身,就要奔過去,卻被劉雨薇一把攔住。「現在病人剛剛甦醒,需要安靜。待會吧!」說完,劉雨薇蹲在趙勇德身邊,用聽診器聽了一下心率,然後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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