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抿抿嘴,沒有說話,似乎有很多顧慮。


    龍行邊閃轉騰挪,邊小聲說著:“會有辦法的!”他雖真氣無法運動,但一向處事不驚,臨危不亂的他,依舊雲淡風輕。


    他知道焦急也沒用,一切隨命而轉……


    賽德人越來越多,龍行他們越來越危險。


    山峰被團團圍住,一個瘦小的賽德人,突然踩著前麵人的大腿,淩空躍起,彎刀寒光凜凜,直刺山峰的心口。


    霎那間,湯康大聲喝止那名瘦小的賽德人,接著嘰哩呱啦得說著什麽。


    很快,這群賽德人一擁而上,把龍行他們抓了起來。


    龍行、容心月、山峰都有些震驚,但龍行心裏還有點底,看來湯康並不想現在就殺了他們,想綁他們迴去。


    容心月迴眸看了看兒子豐俊,小豐俊在龍行的懷裏揚著紅撲撲的小臉,並沒有太多驚恐神色,她的心才鬆懈了下來。


    以後怎麽樣,她不知道,但現在她不想驚著豐俊。


    湯康嘰嘰呱呱的,指揮著其他的賽德人。


    這些野蠻的賽德人用繩子把他們五花大綁,捆了個結結實實。連小豐俊都沒有放過。


    綁容心月的時候,她下意識得看了一眼懷裏的毛球。她突然發現毛球不見了。


    她一驚,迴頭頗有深意得望了望龍行。龍行眨眨深邃如潭的眸子,有些沒有明白她意思。


    賽德人推推搡搡著他們,往密林深處走去,湯康走在最後。


    容心月在路上,找到機會小聲告訴龍行,毛球不見了。


    龍行讓容心月不用擔心,毛球不見,可能他們來說是好事。容心月一時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就這樣,他們被賽德人帶進了密林深處。


    轉過天然密林,映入眼簾的是賽德人的村落,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雜居在一起。


    用樹枝和樹葉搭起來的篷子,還有的篷子索性直接就勢搭在樹上。一派很古老的生活方式。


    村落裏,有人的在擺弄著什麽,有的人在互相閑聊著什麽,小孩子四處瘋跑。


    男人們的衣著打扮和額頭上的黑線都十分相似,無一例外。


    女人們則隻是在上身,加了一塊布片,正好遮在胸前。


    他們一群人走來村落,就馬上引來所有賽德人的圍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稀罕得不行,嘰嘰呱呱得說著什麽。


    小孩子們更是興奮不已,竟然有豐俊這麽小的外來人,都擠進來,一睹小豐俊的真容,嘻笑打鬧。


    還有膽大一些的小孩,伸手摸豐俊的臉,豐俊冷哼著,低聲輕吼,這一唬,小孩子們都下意識得跳開,隨即哈哈得瘋狂,開心地不得了,就像發現新野獸一般。


    龍行全身被綁著,用身子輕輕碰碰豐俊,低聲道:“俊兒,在這種情況下,什麽人都可以交成朋友,才有機會……”


    “才有機會怎麽樣?”湯康一步邁了過來,眸光陰森,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能吸魂鎖命一般。


    賽德人們沒有散去,但沒人敢再出聲。他們雖然聽不懂湯康的話,但好奇心作祟,他們還是不想離開。


    龍行閉口不言,隻是微微眯著眸子,蘊著若有似無的深意。


    “你叫什麽?”破身爛衫的湯康,目光卻炯炯有神,閃爍著精芒。


    “阿龍!”龍行痛痛快快的迴答著,黑臉上淡漠如斯。


    “阿龍?”湯康背著手,苦思冥想,在腦海中搜索著有關阿龍行的信息,但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結果。


    “他們都是什麽人?你們來蒼穆山做什麽?”湯康倏地抬眸,掃了一眼容心月和山峰,疑惑地問道。


    “他們是我媳婦、孩子和朋友。來蒼穆山捕捉珍禽異獸的!”龍行的聲音平淡,似乎很放鬆,沒有一絲恐懼。


    但他一直在寧神聚氣,恢複真氣。


    他不知道湯康的煙霧是什麽,但他知道,這個毒藥的藥性不會維持太長時間。


    當然,容心月和山峰也一直在作著努力。


    湯康想了想,這個阿龍的話不無道理,蒼穆山確定有很多異獸,洪荒大陸上有人冒死來捕捉它們也是可能的,但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輕移步子,走到山峰麵前,山峰身材魁梧,黑乎乎的臉,頭發異常零亂,簡直就是一個穿著衣裳的黑猩猩。


    “你這個朋友,是什麽人?”湯康不依不撓,繼續問道。


    “就是我的朋友,能是什麽人。”龍行淡淡地說,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來。


    湯康輕踱著步子,背著手,還想問什麽。


    這時人群一下子閃開,走過來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五官俊朗,身形鍵碩,臉上英氣逼人。


    他除了英俊以外,最大的特點就是額頭上的黑線更多,幾乎把整個額頭都占滿。


    賽德人都低頭躬身,顯然很是敬畏他。


    龍行燦若星辰的眸光,掠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他知道此人在賽德人中地位一定比較高。


    湯康看到此人,也連忙低頭躬身,樣子十分謙卑。


    “頌差王子!”湯康恭敬地輕喚道。


    頌差王子輕恩一聲,說著不是太流利的話道:“湯康,你從哪裏抓來的這幾個人呀?”


    龍行、容心月和山峰三個人都很驚異,這個頌差王子竟然會說洪芒大陸通用的話,這個頌差王子顯然不是個普通角色。


    “迴王子,是族人發現的,我就帶人去抓了迴來。”湯康現在完全不是之前的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變得低調很多。


    “問出來什麽了嗎?”頌差古銅色的臉上泛著油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神采奕奕。


    “還沒有,剛剛才開始盤問。”湯康如實迴答。


    “那就別問了,等晚上,我父親迴來,讓他盤問吧,他本來就是族長,你做得太多不好。我這邊還有事找你。”頌差轉身就走,似乎對這幾個外來人並不太興趣。


    湯康稱了一聲諾。等頌差王子走後,隻冷冷得示意旁邊的賽德人,把龍行他們帶走關起來,還嘰嘰呱呱得說了些什麽,之後就隨在頌差王子後麵走了。


    龍行他們被搜走身上所有東西後,關進了一個木頭製的牢房裏,由十幾名賽德人把守著。


    好多小孩都對外來人感覺興趣,都想再來看看他們,被把守的人蠻橫得驅離了。


    看到賽德人的村落又恢複了平靜,在左右查看沒有其他人後,龍行小聲問道:“阿峰,你現在能說說怎麽迴事了吧?”


    他知道山峰有很多話要說,但剛剛的情形複雜,特別是有湯康,他不便說。


    而且以龍行的直覺來看,山峰和湯康之間,一定是認識的。


    山峰向龍行這邊湊湊,細如蚊吟道:“阿……龍,剛剛那個湯康與我一樣,之前是落神族人的奴隸,他和我是一起逃出落神族的。”


    龍行和容心月都輕恩了一聲,原來是這麽迴事。


    “阿峰,落神族人的奴隸能這麽容易逃出來嗎?你們……”容心月迷惑不解地問道。


    山峰輕歎一聲,眸光深邃且深遠,幽幽地道:“落神族的奴隸,從成為奴隸的開始,就會被下毒,以便他們可以隨時處死我們。我和湯康亦是如此。但當時,我們兩人有個共同的境遇,那就是我們的主人都要成為活死人了。他們大限已至……”


    容心月打斷山峰的話,輕聲喚著豐俊:“俊兒,去那裏把一下風,如若有什麽人要來,就學喵叫。”


    小豐俊本就一直對自己看到毒蛇那一聲喊叫而感到羞愧,他認為自己不夠男子漢,不是他的那一聲喊叫,他的爹娘還是山峰叔叔就都不能被抓住。


    聽到娘親喚他去把風,他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心裏是樂意至極。


    山峰接著說道:“湯康心機頗重,心思也慎密。他也是從小就當奴隸的,但他從未放棄逃走的想法。他觀察到成為活死人的落神族人,有的會提前殺死的奴隸,重新換一批,也有的隻是換一部分,他就想利用這個逃跑的絕佳機會。”


    “自己的主人成了活死人,奴隸們雖然身上有巨毒,但如若別的落神族人不注意,可以逃出落神族人的地盤。於是,他就和我想辦法在主人成活死人之前,留住了自己的性命,在主人最虛弱的時候,我們兩人趁著夜色,經過一番努力,逃過幽冥設得重重障礙逃了出來。”


    山峰小聲說著,但龍行和容心月聽起來,還是無比震驚。


    “僥幸逃出來後,我們一個往南一個往北,走了相反方向,約定終生不再見。我在往北的路上,遇到了姚靈蘇,他花言巧語,我就輕信了他,還以為他真能幫助我打敗幽冥,把落神族控製的奴隸們解救出來呢,哎……”


    山峰長長歎息一聲,顯然往事不甚迴首。


    容心月美眸流盼,滿腹猜疑地問道:“你們跑出去,幽冥沒有找你們嗎?”


    “他大限也快來了,經常出去。有些自顧不暇,而且我後來聽負責采辦的奴隸說,他把落神族所有的成年奴隸都殺死了,隻留下一些未成年的奴隸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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